魔法帝国16－18
第十六章：修文骑士和近卫队 黎明的光辉从地平线下升起，在朦胧的光芒中，一道黑影出现在浓雾弥漫渭水河的尽头。黑影渐渐清晰起来，一道明亮的光束从它身上发出，照在前方的河面上。 一艘船楼发着强光的两桅帆船从浓雾中现身，它身后还有一艘相同型号的船，紫荆帝国紫水晶十字的国旗在两船船头的旗杆上迎风飘扬。船帆上印着交叉的剑与犁，那是帝都戍卫骑士团的标志，意味着守护与开拓。 毫无疑问，这是两艘隶属戍卫骑士团的战船。 一个须发皆白的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前面的船的船头的旗杆下，船楼的光芒越过他的头顶，为他照出前方浓雾下的河道。 他身上披着印有剑与犁标志的紫色罩袍，说明他是一个骑士高层人物，起码是一名统领。老骑士站在船头，目光炯炯看着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边城破烂的码头，日出的光辉照亮了它，浓雾也在日光下渐渐散去。 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男人站在码头上，同样看着正减速接近码头的帆船。 “卡尔骑士长，皇女殿下近来可好。”帆船在码头边抛锚，老骑士从船上走下，径直走向卡尔说道。 “殿下她很好，修文骑士长。”卡尔看向老骑士身后鱼贯而出的一群人说道。那些人都穿着蓝色的骑士罩袍，这些都是精锐的战士。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皇上很宠爱殿下不是吗，所以殿下走后第二天他就调派我们过来了。”修文微笑着说道，随后指向最后一批下来的骑士。那十几个后下的骑士一下船就直接朝卡尔走去，随后在他身边站定。 “除了我的人，还有你手下的部队，身为骑士长，丢下自己的部队一个人跟着皇女到边境可不行啊。” 卡尔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站定的骑士们，他们都是熟面孔，两个半月前他还在部队里训过话的自己手下的骑士。原本海瑟薇安排跟随人员的时候只列入了他，所以他也就没有把自己的部队列进去了，现在想来似乎这不是一个很合理的安排——五皇女居然只有一个护卫，这太奇怪了。 “谢谢你把他们带过来，那么，你们带来的物资应该不少吧。”卡尔看向河面上两艘庞大的帆船说道。 “当然，我们带来了很多干粮，还有一些初级的武器和金钱，这些都是你们急需的吧。”修文说着，船上就下来了一队提着几个大皮箱的水手，后面还有几个抱着一大把长矛的。 “毕竟边城太寒碜了。”修文走上前来，拍了拍卡尔的肩膀。 “而且，你们是想冬天留守边城吧。”修文的眼神严肃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沉厚起来。 卡尔眉头一皱，但马上就又缓开，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码头。 “你很了解殿下啊，的确如此。”卡尔边走边说，属于他手下的骑士们也立刻跟了上去。 “欢迎你们到来。” “很好，以后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修文微笑着点点头，带领剩下的骑士和水手们跟了上去。 “我们只是在此地发展城市……”卡尔听到修文口中提出“并肩作战”一词，立刻说道。他不认为不久后抵御异兽的战斗是到达这种程度的战斗，通常只有在应对敌人军队时骑士团才会这么说。敌人么……指的是钢盾要塞吧。 “那你想的太简单了，卡尔，不久后你们和周边地区必有一战，因为边城的壮大会严重触犯那些之前嫖掠成性的贵族，他们不需要一个强大的边城，他们只要一个弱小无力的边陲矿镇。”修文眯起眼，冷冷地说道。 “我不觉得他们敢对一个帝国皇女动手。”卡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向修文。他皱起眉头，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修文那张刚毅的面庞。 “这里是帝国边陲，发生什么很难传到帝都，而且他们不用杀死皇女，只要将其俘虏，伪造交流文书就行。”修文并不奇怪卡尔的反应，他早就预料到这个死板的年轻人会对他的话有此反应。 “殿下筹备军队肯定不只是为了对付异兽，你其实明白的吧，只是不想由自己指出，你是这样会逃避内心的人。”修文走到卡尔面前，抬眸与卡尔的视线对上，那双沧桑又明亮的眼睛让卡尔心头一颤。 “卡尔，你要学会面对那些与你信仰违背的念头，骑士道重要的一点就是直面内心。”修文语重心长地说道，随后带队从卡尔身边走过。 “殿下的主张你知道，就算钢盾要塞不动手，她也不会就这样安静地待在这里。”卡尔没有反驳。修文说得没错，以海瑟薇的行事主张，她的确迟早向钢盾要塞发动进攻，就算要塞没有动手。 殿下是那样的人，卡尔其实不赞同那样的行为，但他却无法找到理由反驳，反而一直支持。就如同修文刚刚所说的那样，他只是自己不会直接承认罢了，他默默地认同那应与骑士道“相背”的现实。 修文和卡尔带着一大群骑士到了庄园。门口的卫兵看见这一大阵仗吓了一跳，一个个直挺挺地站在门道两侧，敬畏地看着一大票全副武装的蓝袍骑士迈过庄园的大门。 “修文？”刚给道格拉斯安排好职位的海瑟薇听到斐丽丝的通知，先是思考了一下——在脑海中搜索一下有关的记忆。很快她就找到了。 海瑟薇其实和修文以前是熟人了，“帝牙”和修文的第三近卫团曾有密切的合作，在针对一些和她不对付的贵族的行动上，修文就秘密给她开绿灯。 那是一个老骑士，也是一个老油条，路子又广又野，在各个方面都能给海瑟薇提供协助，而且效率又高。据说年轻是是混佣兵的，被当时的军政大臣看上给提拔成骑士了——老军臣的眼光不错。 在海瑟薇回忆的时候，修文被科尔夫带着已经来到了办公室，正站在办公桌前。 “来得这么快啊，你不会是和我们同期出发的吧？”海瑟薇示意斐丽丝给修文拉了张椅子，对正要坐下的老骑士说道。 “差不多，您走后第二天皇上把我叫去，说觉得您需要更多的资源，就一封圣旨把我给派过来了。”修文在海瑟薇面前坐下，拿起斐丽丝沏好的茶一口喝下说道。 “他应该给我派了不少人和物资过来吧？”海瑟薇说道。 “我和第三近卫团的精锐和卡尔手下的精锐，一共三十人，船只的水手和劳工五十，两箱雕鹰金币，一百把一式制式长矛，粮草五百斤。” “你们开了多大的船来啊。”听到修文报上的数据，海瑟薇有些惊讶。她原以为送过来的最多一箱雕鹰金币和十来号人，事实上却是两倍之多。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康塞尔偏爱原主的程度。 “两艘大型运输船。”修文比了个二。 “看来我还得扩大码头，不过这么大笔的物资倒是很不错的，看起来宝石都不用卖了。”海瑟薇想起边城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码头，心里想到。不过没用的那些该卖还是得卖…… “修文，你能帮我做件事吗。”看着老骑士，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特别需要他这号人物想法。 “请说。” “钢盾要塞那里，帮我散布一些小消息……”海瑟薇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概意思的话……五皇女要大规模收购钢盾要塞的矿石，至于后面消息怎样就不用管了，用你的渠道，尽量散布得广些。”海瑟薇说道。修文这个以前混佣兵的，正擅长传播小道消息，相比一纸宣言发过去，在民间广泛的流言可更有力量。 “收购要塞的矿石？您这是把贸易关系倒置啊，这样的消息在钢盾要塞会有怎样的流传效果？真是一个令人期待的事情。”修文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正好，来的路上我把安安留在要塞了，不用等太久就能开始行动了。”修文继续说。 “我们又不谋而合了，你也真放心把你女儿扔在那。”海瑟薇伸出手，和修文击了个掌。 “安安对付这种事情有经验。”修文一点都不担心，语气自豪地说道。 第十七章：灼热射线，魔容器和“枪” 城墙工程有了道格拉斯的加入应该不用海瑟薇亲自指挥了，修文做事她也放心。暂时闲下来的海瑟薇简单地吃了个午饭就去找菲娜了。 半个月前让那姑娘去做灼热射线符文板后就没怎么见过她的，不知道交给她的任务怎么样了。她不认为菲娜会偷懒，虽然没有得到制作成功的报告，但这次过去大概能看到成品吧。 来到菲娜的房间，海瑟薇敲了敲门。得到门后少女的回应后她推门而入。房内的少女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坐在床沿上，头发有些凌乱，看来是刚睡醒不久。 “啊，殿下。”看见海瑟薇走进来，菲娜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昨天熬夜了吗。”海瑟薇看见菲娜眼底那浓浓的黑眼圈，又看向不远处堆满了金属板的遍布黑痕的铁桌，开口说道。 “嗯……不过东西我做好了！”菲娜点了点头，那双疲惫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她跑到铁桌边上，一把扒开那堆金属板，将一个巴掌大的六边形板拿了出来。 接过兴奋的少女递来的金属板，海瑟薇将其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 细致的符文被精准地雕刻在紫色的铜板上，做工非常精细，虽然明显是烧蚀的刻痕，但精度却和刀斧细雕不相上下。这正是海瑟薇交给菲娜的灼热射线符文组，分毫不差，完美地呈现。 “很不错。”海瑟薇翻看着手中的金属板，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符文板上刻着释放符文的一端留了一个凹槽，那是海瑟薇预留的安装聚焦透镜的位置。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之前准备好的一小段石英柱，刚刚好能卡进那个凹槽里。她抓着符文板，把石英柱末端指向一旁的铁桌。 “菲娜，待会我给你换张桌子。”海瑟薇说着，向符文板注入了自己的魔力。 菲娜一开始还不明白海瑟薇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她看见一束明亮的光线从海瑟薇手上的符文板上射出，照在了她一直当工作台的铁桌上——被照到的地方瞬间变得红热，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坑洞，铁桌的桌面被直接击穿了。 “您说的对付异兽，原来如此……这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太多啊……”少女惊讶地看着那被一瞬间打穿的铁桌，喃喃自语。 “不过只有这样一块板还不够，跟我来吧。” 带着菲娜和灼热射线符文板，海瑟薇来到了一间被特意划分出来的“工房”。这间工房是半个月前海瑟薇让科尔夫准备器材和材料建成的，主要是用来海瑟薇除日常政务外的其他工作——比如测试新的符文和设备什么的。 让菲娜找了张椅子坐下，海瑟薇从桌底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一堆色泽黯淡的灰白色晶体散落在桌面上，这些晶体平均只有小拇指大小，表面有一点氤氲的色泽。看起来的确是水晶一类的东西，但不管从品相还是质地，这都不是什么高级东西。 “这是从矿山里收集的，一种相当廉价的水晶，按市价算这样一袋也不超过三个雕花银币。”海瑟薇拾起一块晶体说道。 “殿下你收集这样的廉价晶体做什么？” “虽然不具备什么观赏价值，不过这些晶体是有储存魔力的功能的……虽然储量低逸散快，这样一袋全部充满可能还没有你一个念头聚集过来的魔力多。”海瑟薇挑出几块大小几乎一样的水晶，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魔网模块。 这块魔网模块和先前的不同，它的上面多出了六个凹槽，环绕着中心符文，侧面也有一些借口和凸起，周边符文模型也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菲娜，你知道那块灼热射线符文板的启动需要什么条件吗。”海瑟薇把之前挑出来的晶体一个个按进魔网模块的凹槽，对菲娜说道。 “需要魔力……但一两个魔网不足以供给，如果要让普通人使用的话需要携带多个魔网模块才行，或者交由魔女使用。”菲娜说道。她回忆了一下海瑟薇激发灼热射线时聚集的魔力，那个功率比她看到熔炉上的魔网模块要高多了。不过那是对她来说很小的功率。 “除了你刚刚提的两种方法，有想过别的解决方案吗。”海瑟薇抚摸着安入了晶体的魔网模块说道。 “用什么东西储存魔力，然后用它释放魔力来激发符文板。”菲娜说着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块晶体。晶体突然充盈了微弱的光芒，表面的氤氲色泽变得更加柔亮。 “如果用这个就太弱了，而且里面的魔力放不久。”把达到充能饱和的晶体放下，菲娜看向了海瑟薇刚刚安装好的新型魔网模块。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思考的色彩，过了一会她一脸惊讶地看向海瑟薇，随后惊讶化作微笑，明媚的笑容顿时在少女脸上绽放。 “殿下，你真是太聪明了。”菲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镶嵌着晶体的魔网模块。 “真是完美的解决方法……”菲娜嘀咕着。 一个魔网模块的输出是有限的，连激活一个放火的小法术都很困难，所以要先把能量充到储魔水晶里，完成一个充能周期之后，就把水晶里的魔力导出来，由于充能是不断进行的，所以水晶的逸散也就不再是问题。劣质储魔水晶在这里起的是个暂存器的作用，用来把魔网模块所产生的少量魔力储存起来——只要水晶组成阵列，再辅以足够长的充能周期，那么一个这样的基础单元要释放出足够驱动高级法术的魔力就完全可能了。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只用一个魔网模块就能使用灼热射线了。这种新型魔网模块看来仍只是零件，但它解决了移动供能问题，无需携带笨重的魔网组就能实现充足的能量供应。 这真是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殿下，你打算叫它什么？”少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魔容器吧，魔力的收容器。”海瑟薇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模块说道。 “不过现在还有另外的问题需要解决，应该怎样把灼热射线符文板和这个魔容器组装在一件武器里。”海瑟薇说着伸手向口袋里准备拿东西。 “殿下，我有一个想法。”海瑟薇本来想直接把自己准备好的设计图拿出来交给菲娜的，不过在那之前，菲娜却先开口了。 “说说。”海瑟薇决定听下去。 “这和传统的武器零件不一样。”菲娜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魔容器和灼热射线符文板，然后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把自己的手臂放了上去。 “这样两块板子的组合可以有很多种形状，比如像剑一样的握持武器，或者长枪一样的长兵器——如果是这种形状应该叫战锤更合适，但这些都不行，这是远程武器。”菲娜说着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跑到了海瑟薇的盔甲架旁。她伸手拿下上面的一具臂铠，赶紧跑了回来。 “像传统弓弩的造型也不适合，它发射的不是箭矢，不需要导轨和弓弦，但两者依然有可以借鉴的点。”菲娜把两块符文板放在了臂铠上方，然后翻转过来，让两块符文板竖了起来。 “像这样的造型，和拿板子一样，既不会因为符文板的宽度影响瞄准，也方便携带。”菲娜拿起臂铠，抵在肩上，把它平举着对准前方。如果符文板在上面的话，那么释放灼热射线的水晶刚好在臂铠前端中心，和菲娜的眼睛在同一条直线上。 这样的设计和操作方式，符合了一把远程武器的所有要求。 “……有的时候我怀疑你和我是同类。”海瑟薇低喃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她先前的设计图，把它平铺在菲娜面前。 “就是这样，我们真是出奇的合拍。”设计图上正是一副臂铠样的器具，不过更长，旁边的数据写着五十厘米长。而那器具的核心部分，正是灼热射线符文板和魔容器的安装。器具的下部延伸出金属杆连接的扳机，控制着魔容器和灼热射线符文板连接的断通，而扳机上还安装了一个梢子，如果不拔出来就会卡住扳机。梢子连接着一块板子，从结构上看应该是通过那板子控制梢子的拔插。这是海瑟薇设计的控制部分，保证了装备的使用安全。 看着设计图上的装备，菲娜瞪大了眼。她的脸变得红红的，双眼发光的看着海瑟薇。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个超脱传统的设想有可能被驳回，但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和皇女殿下的竟不谋而合，这使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 “我们今晚把它们做出来。”海瑟薇伸手拈了拈菲娜额边的发丝说道。兴奋的少女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炽热之光 大雪纷扬的落幕山脉北麓，一条米多宽的沟壑横贯在渭水和南坡之间，这是用于修筑城墙地基的坑道，城墙的其中一段已经修建完成。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城墙工地昨夜的灯火还未熄灭，在略显昏暗的天地间，像一串美丽的项链一样连接着南坡和渭水。 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在落幕山脉和边城之间的大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缓慢的熔化，让本就不坚实的泥土地变得泥泞起来。牛车的轮子在泥地上碾出一条条的车辙，密密麻麻的分布在镇子和工地之间。 大雪在昨天降下了，意味着魔月的即将到来。 早早的来到城墙工地附近一片新整理出来的空地，海瑟薇今天是来验收成果的。 昨天和菲娜花了一天组装了一个安装符文板的载具，并在城堡后院进行了试射。当时是菲娜负责的操作，小姑娘上手后就打出了连续十五发命中二十米外标靶的记录——十五发是因为魔容器的单轮输出极限，二十米是海瑟薇设定的最低射程指标。菲娜的精准度看来并不止于她的能力，事实证明她做什么都很准。 新作热能射线枪经过试射确认其作为武器的性能后，海瑟薇今天就要把它展示给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 训练了一个多星期的民兵们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接下来就该配发兵器了，在那之前，刚好让他们见识一下，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魔法震撼。 卡尔便是此次的展示者。 一个变形臂铠一样的装置被卡尔拿在手上。这个臂铠比寻常样式长了一倍，形态也有些不同——至少它不是安在手上的。它上部椭球状凸起膨大的金属空腔内是菲娜刻制的灼热射线符文板和供能的魔容器，使用了一段石英柱作聚焦透镜。魔力连接的符文刻印在一组可以断开的机件上，通过延伸出去的扳机可以控制连断。 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器具，卡尔很快就明白了操作方式。他身为近卫骑士团的首席骑士，他自然是精通各种弓弩——海瑟薇交付的这架奇特武器虽然看着古怪，但从结构判断使用方式和弩差不了多少。 二十米开外立着几块干草扎成的标靶，这些稻草人一样的靶子胸前挂着一块铁板，是标准铠甲的厚度。这样的设计旨在模拟真实的人体防御。 调整了一下瞄准方式，卡尔朝海瑟薇点了点头。 海瑟薇身边跟着科尔夫，后面则是猎人巴斯达和一大票新兵。年轻人们一脸的紧张和兴奋，毕竟这是皇女殿下召集的集会。修文带着戍卫骑士团的人也过来了，一大票蓝袍的骑士正好奇的看着卡尔手上那奇怪的装置。 “开始吧。”听到海瑟薇的话，卡尔一下子瞄准了正前方一个标靶，扣下了扳机。 按海瑟薇的安排，他要连续瞄准并射击三个目标。他感到奇怪，如何能做到连续射击？但照做就对了。 一声嗡鸣，炽热的光线从器具前端激射而出，转眼间就击中了标靶。二十几米的距离好像不存在一样，几乎是扣下扳机的瞬间，标靶上的金属板就迸发出剧烈的火花，火焰从金属板后绽放，点燃了干草。 没有理会结果，卡尔按计划迅速瞄准了另外两个标靶并扣下了扳机。接着两道射线先后击毁了两个标靶。 待观看的众人包括卡尔本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只看到被洞穿了击中点周围一片赤红的金属板和开始燃烧的干草，一个个惊讶的合不拢嘴。 一击摧毁了标靶，也就意味着一击能摧毁人的身体。这是何其可怕的攻击，这是曾经只有长弓和强弩能做到的事。一个长弓兵需要长久的训练，一把弩需要一组人员操作，如果单人用攻速缓慢——但现在卡尔手上的武器却是一个人就能操作的，一扣扳机就能射的东西。 “感觉如何。”海瑟薇看了一眼燃烧的标靶，又环视了一圈惊讶的人群，说道。 “先祖在上，这是多么可怕的武器。”科尔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额头冒着冷汗。一旁的巴斯达和拿着发射器的卡尔沉默不语，后方的新兵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修文和骑士们也不发话，只是沉浸在惊讶之中。修文盯着那被击穿的标靶，眼中闪着震惊和兴奋的光彩。 双手抬起，卡尔皱着眉头看着那奇特的器具。良久他放下手，转身朝向海瑟薇，一下子单膝跪下，单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对她行了一个骑士表达敬意的礼仪。 “皇女殿下，这是超越的武器。”卡尔抬起头，看向海瑟薇的眼睛。 “为此，我将为曾经怀疑的话语道歉并向你致敬。” “您是足以带来胜利之人。”卡尔诚挚地说道。 海瑟薇微笑着走向前，低身伸手扶向卡尔的肩膀。 “起身吧，骑士，为此感到骄傲吧，你是见证新时代之人。”说完海瑟薇拉着卡尔站起身，随后看向身后的众人。 “你们也一样，为自己选择了我而骄傲吧。” 沉默不语。所有人只是默默地看着海瑟薇，良久他们才在修文的带头下一齐喊话， “殿下英明！” “您的话是正确的。”科尔夫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并非是害怕，而是激动。海瑟薇制作这样武器的花费都是他记录和分配的，他自然知道其代价。太小了。制作这样的一个发射器，其花费还不如一把宝剑。相比这把武器，一把剑算什么？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算什么？ 训练一个精通剑术的战士，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花费，可一个能使用热射线枪的人——只需要知道怎么瞄准和扣动扳机就行了，任何身体正常的人都能胜任。而一个剑兵和一个拿着热射线枪的普通人战斗，后者却几乎有压倒性的优势。 其前景太过强大而触手可及，科尔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看着海瑟薇，他突然感觉本以为熟悉的皇女变得陌生而深不可测，但这只让他热情高涨。 “我们有多少士兵？”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士兵们，海瑟薇作势问道。 “八十六个。”回答的是巴斯达。 “也就是说，我们将有一百一十六个只手破甲的战士了。”话语如巨石掷地，全场人都震惊了，沉默着，激动着。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惊讶于新武器的威力巨大，那他们此刻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何等的幸运，又将何等的强大。 没参与研制的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