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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名叫孤独的病

2023-02-20 02:56 作者:伪学霸马克  | 我要投稿

晚上,宿舍里很热闹,吵得我没法睡觉。我第一反应是找某个正在外面玩的朋友抱怨两句,但说了几句就发现自己脑子很乱,搞得对面也很无语。

然后我就去浴室洗了个澡。热水不停地从花洒流出,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原本洗一次澡只花两三毛钱的我,现在水表已经走了一块多的字了。

当我猛地看到水表上的数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犯病了——一种名叫孤独的病。

要从哪说起呢。

我生在黑龙江的一个小城市,小学和初中是在家上的。

小的时候我妈怀疑我是自闭症,可能是因为我到了其他小孩开始说话的时候还一言不发吧。当时我妈在那个年代有限的互联网里寻找各种关于自闭症的资源,又去各种求医问药,最后结果是——啥病都没有。

小学的我大概和身边的同龄人没什么两样——除了分数比他们高了不少。每天放学写完作业,我也会去公园里和朋友们打打闹闹,玩玩滑板(其实是蛇板),然后回家看会电视就睡觉。那个时候“朋友”还挺多的,也根本不懂什么叫“孤独”。

但初中时,我大概就患上了这个叫做“孤独”的病。同学都觉得我很厉害,但他们都不会和我玩。偶尔有那么几个人愿意和我聊天,我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和TA聊个不停。那个时候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因此产生了几次很幼稚的“表白”——当然都被直接或变相地拒绝了。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电音——不是某音里那种土嗨,是欧美的那种EDM。大概是因为,强劲有力的bass能让我的神经兴奋起来,弥补一点因缺乏社交而带来的空虚。现在偶尔也会听,但没有那时候那么追捧了。

初中最后一年,我的成绩已经达到了“无人能敌”的状态(每次想到这我还挺骄傲的,这是为数不多来自那个时候的能让我高兴起来的回忆),整个一年学校所有考试我只有一次第二和一次并列第一,剩下的都是第一。

但伴随而来的就是“孤独病”的升级。我去了哈尔滨读高中,在那里我的关系网又是从零开始。结果和初中一样,我还是没几个能聊得来的人。甚至有一次,我和一个同班的女生因为有几天聊得比较多而被班主任误认为在处对象,于是去找了那个女生,然后我能聊天的人数又-1。

2019年后半年,几个我比较熟悉的人开始玩起了当时很火的一个塔防游戏,但我并没有玩,因此我又逐渐开始听不懂他们的聊天。20年疫情开始,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于是也下载了这个塔防游戏,希望能在疫情放假的这段时间里了解一下这个游戏然后能跟他们找回共同话题。但等恢复线下上课的时候,他们都不怎么聊这个游戏了。

但我这个时候反倒并不打算追着热度跑,而是在有限的放假时间继续玩了下去,一直到高中结束,然后又到了大学——没错,这游戏就是方舟。

22年我和一些伙伴在之前成立的TCA的基础上,创办了方舟二创界的第一个月更同人杂志《回归线》。我们会不定期地采访一些知名up主,向他们问一些问题。

我们问每一位访谈嘉宾的第一个问题,固定是“您入坑《明日方舟》的原因/契机是什么?”up们给了我们很多不同的回答——因为立绘,因为角色,因为剧情,因为塔防这种游戏模式,等等。再回头看看我自己,这个杂志的创办者(之一),答案却有点可笑——为了和同学找共同话题。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找个人陪我聊聊天说说话而已。但有人愿意陪我聊的时候,我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在高中的时候我成绩也是比较靠前的,老师们也都说我能考到Top1的那两所北京高校。

结果,高考的时候,我没做出来数学压轴题(那道题还是数学老师最后一次课上押中了的题),分数一塌糊涂,甚至排到了班级倒数。

数学正常发挥的话我应该能考140,而我只得了132;总分680就能上清北,我考了672。

就差这8分。

之后强基计划的考试,我有物竞省队的成绩,无论是考察知识能力的笔试还是考察学生高中学习情况的面试,“按理说”都应该是稳过的——但并没有。

当时很多学校的招生老师给我打电话,向我介绍他们有多么多么好。最后我选了交大,尽管我的分数在这里选不到好的专业,但我就是想来这里——原因也挺滑稽,初高中的时候我喜欢看脱口秀。喜欢脱口秀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有几位很不错的脱口秀演员经常在舞台上“炫耀”自己的学校,甚至成了一个梗。我就是从这里,在心里埋下了一个去交大的种子。

后来我妈总笑话我说:“你要是多看看李雪琴,是不是就上北大了?”

报考结束了。朋友圈里是各种狂欢——那些成功考入清北的同学在朋友圈里,在家里庆祝他们的胜利。学校也给这些同学写了很多文章,讲述他们的成功故事。但是这种待遇仅限于top1,top3的交复浙都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那些同学最初有一些还会来安慰我,强基计划考试的时候也会鼓励我,祝我顺利“上岸”。但到后来,他们就都去庆祝自己的胜利去了。到现在,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他们的生活了。

之后我写了一个小说《一个关于我自己的故事》来安慰自己,现在看来,虽然文笔不太行,但读起来还是能让自己找到一些继续前行的力量。

上了大学之后,生活不光是书本与试卷了,我也有了更多获得朋友的方式。

我先是成为了一个方舟主题论坛的同人区管理,然后又以此为基础成立了TCA,一个旨在鼓励创作者交流合作的平台。这个组织的初期运作并不成功,但后来在众人的努力下,《回归线》这个与众不同的项目诞生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画师,她画的大多是“儿童画”,用比较童真的笔触去讲述一些温暖的故事。最初只是一些工作上的合作,后来我们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开始深入聊了起来。

她大我两岁,是一个很正直,充满理想的人,也愿意为了我的梦想而付出自己的时间来一起完成了TCA的初期建设工作。我说,“假如我身边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同龄人,我真的想和她处对象”。

后来我俩还真走到一起了。到这里好像拿的都是杨颜老师的剧本。

但是,她并不在上海,我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本科生,给不了她任何生活的保障。在交往了一年多之后,我们达成了共识——不可能成,还是算了吧。

不过“分手”完全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精神上的打击——提出分手之后三四分钟我俩就开始接着聊别的话题了。毕竟也不是因为关系不和而分,虽然分了,但依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吗。

虽然线上有了几个朋友,但他们很多时候并不能替代面对面聊天的朋友。

去年10月末,我申请了一个奖学金,在20进10的答辩会中落败。当时我觉得“没什么,有很多人都比我强得多”。

但是睡觉的时候,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你走不出过去”。

伴随着这句话进入脑海是我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记忆片段。这些片段反复地冲击着我的心理防线,让我只能想着自己的人生到底又多么失败。

第二天白天,我的情绪濒临崩溃。

下午一个朋友说想去静安寺地铁站看看鹰角搞的线下宣传活动(真的很震撼,我当时没有录像,找了一个视频,大家可以看看【上海生活记】上海地铁静安寺站明日方舟3.5周年宣传点打卡纪念),我正好想散散心于是就跟着一起过去了。晚上两人折腾了一圈,还挺开心的。

结果第二天我就高烧不退,住进了学校的观察酒店,一个人住单间,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之后打了十多天针才退烧走人。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情绪真的会影响人体免疫系统。或者说,“孤独病”会影响免疫系统吧。

后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再得什么病(除了新冠)。

但最近,孤独病又找上我来了。它让我神经错乱,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没法把精力集中在该做的事情上;它让我语无伦次,和别人说话总是缺乏逻辑,甚至变成了一个只想把别人往自己身上吸的“病娇”。

可现在的生活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啊,唯一的不同就是有好多朋友都有对象了,包括前面和我一起去静安寺那位。他们的时间大多都用在陪对象上了,我能找他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但陪对象有什么不对吗?他们有对象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理智告诉我并不应该这样。

可我又该怎么治好自己的这种病态情绪呢?

夜深了。我并不能睡着,于是任凭自己的情绪迸发,写下了这些类似于回忆录的东西。正好,大学时光里课最多的学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才是真正享受“大学生活”的日子,在这个时候回忆一下那些中学生活和类似于中学的大学生活也是挺好的。

如果那位正和自己的挚爱享受浪漫的夜景的时却被我的胡乱发言打搅的朋友看到了这个文章,我想和你说一句,抱歉,这都是我得的一种病在作祟。

一种名叫“孤独”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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