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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愚音03】失去翅膀的蝴蝶为何遍体鳞伤

2023-01-03 17:39 作者:OLD-BLOOD  | 我要投稿


我想?没有人愿意去欣赏被扯掉翅膀的蝴蝶

第叁章:失去翅膀的蝴蝶为何遍体鳞伤


于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中穿梭,我又回到了不幸的童年。小小只的鼻涕虫女孩蹲了下来,而在她面前,是一只被扯去翅膀的蝴蝶。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扯掉翅膀的蝴蝶是这么狼狈,拖着肥硕臃肿的躯壳别无选择,变回了那可悲的毛毛虫丑陋至极,不得不蠕动着向前爬去试图逃脱不知谁的魔爪,鼻涕虫顿时就有了一种平衡感,看来还有生物和自己一样惨。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灵魂也千疮百孔的原因。因为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肢解那些比鼻涕虫还弱小的东西。由于我眼睛病变,同龄孩子都觉得我是怪胎,所以我只好在角落里同这些小动物“自娱自乐”。我选择将他们朝我丢石头的怨气发泄到更弱者身上以此换取哪怕一点点心理平衡,从一开始儿童时代肢解蝴蝶蜘蛛,到高中时期在被堵在厕所里踢后,拿着水果刀去某个放学路上的小巷发泄绝望———我当然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我真的有多少选择余地吗?大人已经放弃了我这种差等生,给每个同学贴上三六九等。或者?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把自己逼疯,不过论疯实际上现在的我也没差多少。这世界并非是孩子眼中那样非黑即白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苦,谁都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人。


———我如是为自己的罪行寻找借口自欺欺人,可依旧洗刷不清那沾满鲜血无数冤魂徘徊的赎罪之墙。落得最后,就连死前想假装做点善事,那对猫咪母女也不肯吃我给的三明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赎罪,所以我戴上了人格面具对每一个人礼貌微笑,经常参与献血,当志愿者照顾孤寡老人,因为那些老爷爷总让我想起我被拐卖之前村里对我照顾有加的二舅爷,他总给我带点糖糖,虽然在别的大人眼里二爷也是个怪人,传言中会吃小孩,叫我不要靠近。


当然,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被刽子手折磨致死也是罪有应得,故此连句求救都懒得说。


追溯到最初的不幸,一切都是因为那恨不得挖出来的该死的眼睛,为什么它偏偏长在我的脸上?我曾去过数不清的眼科医院检查,但都说这是精神异常:


我的世界中,所见万事万物都是它们凋零时的模样。

万物凋零


我和许多人说过但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相信我的人自然也就疏远孤立了我。也就是说,在我眼中的世界里,我只能够看到别人死前的模样。再美丽的花朵树叶在我眼中也转瞬零落,再美丽动人的女孩也是她们死前或狰狞或绝望的姿态,所以几乎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没有区别,不分美丑,我也无法亲眼见证这世界的斑斓。有句话叫做这世界不是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可我连能发现美的眼睛都没有,毫无希望。索性到后来,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袒露我的心声,就这么憋在心里直到永远。


这样尽数凋零的世界,我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吗?在他们的眼里我是怪咖,我的眼里他们又和死人别无二致,更糟的是没人愿意听我解释。


当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不知已经被监禁了多久。只感到周遭暗无天日,我因太久卧床浑身酸痛无力。其实我一直很害怕睡着,因为几乎每次都是噩梦把我吓醒然后再抑郁个半天才能回过神,在这样的精神状况下,我愈发害怕睡眠,整日与咖啡相伴顶着黑眼圈浑浑噩噩。究其本因,如果我的眼睛和大家一样,如果我不是生来眼睛残疾的话,大概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可这又是谁的错呢?我降生于世就是一种不公平,我希望我未曾存在,就不必把哀伤再传染给他人。


不得不承认,先前刽子手被撕下面具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只是因为可怖,更是因为那位刽子手对我来说有些许不同:我很少能够在街上看见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因为我的眼睛只能看见人凋零前的模样,通常遇见模样年轻的人则意味着其时日无多。


有一次我看见了一位新生的婴儿表情十分安详,甚至没有哭泣,惊奇这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小生物求他们让我抱一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第二天,那位初生的婴儿早早夭折了。由于眼睛的特殊性我看到宝宝时表示过不正常的担忧,婴儿死后他们齐刷刷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是因为我的诅咒才导致其死亡一样。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会把我的另类暴露出来,也不愿再主动接触那些转瞬即逝的年轻者,更不会再交朋友,不忍心看到结局。


我突然悲哀的笑了笑,因为我明白烟火之所以璀璨,是因为她的短暂,花儿只因其曾凋零过才显得格外美丽。囚禁我的那位杀人狂女孩大概很快也是要死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倒计时已然开始计数

房间的门紧锁,杀人狂不知所踪,窗户也被封上了层黑布让光线完全进不来,按感官判断,现在大概是晚上吧?之前两次欺骗绝对已经彻底激怒了她,接下来的日子铁定是不好过,当我还在怀疑我的背梁脊骨是不是被她摔断几根的时候,不经意一抬手,果不其然我已经再次被戴上了手铐,奇怪的是这次没有被反手束缚而是在身前,自己手踝上的伤口也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被附上了膏药,看到这一幕,我内心顿时五味杂陈。我奋力扭动着,想努力蹭开被子再查看一下膝盖伤口上的粘稠黑液。


黑暗中,我吓的差点没憋住浑身一激灵,那血麻袋就差贴我脸上了,我,我,我的头居然枕在消防斧刃上。这…这是什么人啊?这心也太大了。只见刽子手缩成一团,以一个婴儿的睡势诡异的躺在被窝中一动不动,像凝固了一样,但哪怕是睡觉也还紧紧攥着斧头不肯放。等到心跳稳定,我发现她脖子和下颚上的黑血淌在床上,粘湿了我的睡衣,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什么样的变态才会不设防的就这么躺在被囚禁受害人的床上?我打算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她会不会随身带着镣铐钥匙,那两刀下去虽没有致命但是依然重创了她,不由得更好奇她为什么要竭力将真容隐藏于面具下,难道说是为了增加压迫感?毕竟一个瘦弱小姑娘家的确实吓不死被害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手是在身前可勉强拿东西的,既然有机可乘,不如趁她病要她命一把夺过斧头,一把小餐刀这刽子手都受不了,有这斧头斩下头颅她总不可能还活着吧?大不了失败了就是被杀呗,那也正合我意,我不禁嘴角上扬———到底哪边才是疯子呢?


可是,我莫名有种心理负担,因为现在的我已经知道面具下藏着一位少女,是什么能让她走上这条道路?我摇摇头想把怜悯甩出脑袋,事实证明我在自作多情,因为那把斧头根本不可能取下来,我看到了令我胆战心惊的画面:


她的手是被密密麻麻的锈铁钉钉死在斧柄上的。手掌上,指关节上,指甲上,全部被铁钉死死贯穿直接插进木制柄中,形成拳头紧握状。只要她挥动巨斧,那伤口就会再次撕裂,至今仍未愈合,一手黑血几乎快要腐烂发臭,勉强用绷带遮盖。这就是为什么我发现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紧紧攥着斧头的原因。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是她自己钉上去取乐的,这样就可以永远和她心爱的屠斧在一起不分离,毕竟变态的脑回路不能以一般思维理解。但更有可能的是,这是别人强迫她钉上去的,难道说还有幕后黑手?


有那么短短半秒钟,我竟开始可怜起这个杀人狂,差点忘了我确实无疑是被她囚禁于此的。那些上吊人麻袋上的涂鸦也明显出自她之手,更何况她还死死护着那同款麻袋面罩。我努力回忆她的样貌,那左脸之下还有一颗泪痣,也许……她真的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呢?迄今为止,实际上她都没有主动伤害过我,我一身伤痕都是自己造成的,相反她还替我包扎,还对我自杀时脖子上的切口格外在意…现在她把头凑在我胸口附近,我有一种把她头套给扯下来的冲动,但一想到后果,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可怖的想法。


我望着胳膊肘内侧,这留有我曾躲在厕所里绘成的杰作,那一排排疤痕。越是注视越深陷其中,我条件反射的应激起幻听,霸凌者的讥讽萦绕在耳边低语:


“真可怜。除了虐待狂之外,就没有人会在意你替你疗伤了吧?鼻涕虫果然贱到骨子里,反倒还担心感激起施虐者来…”


那些不存在的声音使我习惯性缩紧脖子害怕的搐动,坏消息是,刽子手被我给惊醒了。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见我害怕的蜷缩成一团,又挠挠头,然后缓慢的……或者说似乎很不情愿的……自己爬下了床。


“什么?那个…’”


她自顾自的又一次解开我的手铐,检查了一遍没有藏刀,随后就没有再理会我,很熟练的躺到了我床边的地板上,最后瞅了我一眼,好像是觉得地板有点硬,然后又翻了个背身枕着斧头,继续像孩童那样睡去了,四周依然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把她牙都扯出来了,刽子手都不打算报复我一下吗?难道说,这女孩没有痛觉?我想不通绑架犯的目的,忽然发现枕边那个先前刽子手给我的怀表还静静躺着,指针还能运转,通过这个今后我就可以判断被囚禁的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杀人狂因为看见我手上勒痕然后为了道歉而送给我的……礼物?什么样的绑架犯会给到嘴边的肉礼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有和她谈话的资本,那资本就是我是个自杀者,不怕死,倒不如说我来这本就是寻死的,而她似乎目前还不希望我死。但又有些矛盾,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给我包扎伤口后,我开始怀疑我是否是真的想死,还是出于某种别的什么目的。自那时起,我想死的冲动被好奇心给冲淡了,斯德哥尔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东西这么感兴趣过,她的头发为什么是纯白的呢?斧头和面具也令人遐想,其背后必然有一段很长的故事,也许逃脱囚禁也并非只有暴力这一种手段,虽然她听不懂我的语言,但似乎可以尝试交流,我望着床下的她,带着这样的想法缓缓睡去。


监 禁 日 :【00002】天


时间来到第二天,我是被在极度饥冷与虚弱中纯粹被饿醒的,想起来我已经一天有余没吃任何东西了,喉咙也燥渴的堪比纯纯一撒哈拉大沙漠,我寻思我当时可真叫一个傻,最后一顿饭是压根没吃成的三明治和一根棒棒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在想我到底是选择吃那焦手呢,还是誓死不从干脆饿死自己就好,我可真不想余下的日子里靠食人苟活……那是哪位受害者的手呢?我是被她囚禁的第几个受害者呢?难道当她厌倦了,就将上一个受害者肢解剁碎做成储备粮给下一个受害者?一想到那只焦手,先前那因她为我包扎伤口来的一点点放松警惕也荡然无存,无论如何她是一只茹毛饮血的怪物这一事实不会改变。我毛骨悚然的看向自己那只瘦弱的手,又看见了手肘内的划痕,忽然给了我一个极佳的创作灵感。


偶然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桥段:监狱里被囚禁的犯人会在墙面刻上一组组划痕来计时,提醒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鬼地方多少天了。我觉得这“被囚禁日”还挺酷的,于是也想模仿,不过没人能保证我生命安全,没准还划不到七道杠就已经被屠宰手拖走煮了吃,这完全有可能。


咔擦。首先是竖着一道杠。第一天。


咔擦。右边再竖着一道杠。这是第二天。


一想到集齐六道杠后就可以换来那咔擦斜着一大刀把六道杠都划掉,以此表示七天一组一个星期,想想还有些小兴奋。


血液顺着我的手臂流淌下来,只可惜现在上面只有两道小杠。唉,往墙上刻的话还是太老套了。那股甜蜜的疼痛感从手肘蔓延到我的心窝,又一次填补上了内心的空洞,让我更坚信我还活着。我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这已是监禁的第几日,而不会在遥遥无期中迷失自我。


想必当“被囚禁日”的血疤痕一组组填满整个手臂,甚至两只手臂上都挤满写不下时,那场面一定会很壮观漂亮———如果我真的能活那么久的话,想到这我又咧嘴笑了笑。想要刺破人类脆弱的身体办法总归多的是,比如铁脚镣上固定的尖钉。

此处即为彼岸愚音系列标志(RED PRISON DAY)的内在含义,女主手腕上的竖着六条外加斜着一条,代表被囚禁一个星期,骷髅头参考了游戏黎明杀机标志所绘,并且灵感同样来源于一个“囚禁中所刻的计数”这么一个电影常有的经典意象

我还在全神贯注于创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上满是铁钉的刽子手已经走到床前,抬起头,正好与那个麻布袋血笑脸四目相对。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大概能够欣赏我的作品吧?然而现实总是很骨感,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强行制止,可笑之处在于,这位杀人狂似乎比我自己更在意自己的身体。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我莫名有几分得意,因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那些霸凌者并不在乎我如何在自己身上画画,倒会拿此事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强大,而杀人狂竟出于某种原因还真的不希望我死?这使我愈发变本加厉。


她试图摇醒我,但我其实很清醒。没想到的是这脑子不太好的怪物居然能看懂我的作品,她一手拽我衣角,一手奋力摆动巨斧摇晃使劲指墙,好像在说:


“画这里,画这里!这个不是画手上的!”


我哪有看过这么离奇可笑的场面,便故意气她,眯起眼睛微笑,装作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以此试探刽子手真实意图。接着,她很苦恼的满屋子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我就这么背靠墙坐在一旁,静静看她焦头烂额的可笑模样,这个鬼东西居然真被一只鼻涕虫折腾到不知所措,看戏的我又有了几分愉悦,但自己也不知缘由,开始好奇起这无法预料的刽子手又能给我整出些什么意想不到的花活。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当她把好不容易找来的一堆废报纸寻人启事和旧稿纸硬塞到我怀里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意外,顿时有一种这家伙好欺负的错觉。原来是她在找纸让我画,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打消念头,而我决定固执到底,任凭她怎么做我都纹丝不动装作不懂,还故意漫不经心的把眼神投向别处。


但最终,我还是没能沉住气,这真赖不得我,我是不得不看啊,这一幕太怪了让我整个人嗡的一下傻眼:


刽子手居然当着我面突然开始脱衣服?最不可置信的是,你脱就脱吧,脱到一半还因为大斧头钉在手上的缘故很尴尬的卡住了?头捂在里面像个企鹅一样拔不出来,晃来晃去的大斧头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砍到我,也不知刽子手是在搞哪出,我本能性的赶紧伸手阻止她不忍直视。但还是无意间发现她的肚脐眼和一些伤口用红线缝住了———天哪,我是真的不想看到的,但这真的太…难以形容了。


我好不容易把衣服给她拽了回来,她又疑惑的歪头55度盯着我看,片刻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我懂你意思了”的感觉。啊?她顿悟了个啥?我自己都还没懂我自己在想什么啊?


她撩起了自己那肮脏而布满血迹的衣袖,朝我露出胳膊肘内侧。那意思摆明了是在告诉我:


“既然你不喜欢在纸上画,不喜欢在墙上画,那就请在我手臂上刻吧?”


那手臂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满是锈铁钉和意义不明的缝合线,烂到这个程度也还没有生蛆,倒也算是个奇迹。我抬头看看她,她也看看我。此刻内心说不出来的奇怪,百感交集,既像是悲伤,也像是迷茫,又觉得可笑,还有一丝没有原因的……我为什么会感到愉快?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每次都会出乎意料?最终,这复杂的感情化为不易被他人察觉的嘴角一抹笑意。


我也知道继续试探下去会很危险弊大于利,但将死之人谁还管那么多呢?继续捉弄这怪物简直令人上瘾———从来没有人会因为我不高兴就这样努力征求我的意见。


所以,我又再次笑眯眯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刽子手像个小孩一样慌张的跑出房间,而我丝毫不急,因为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原来我,也能有这样的一天。


果不其然,片刻后,刽子手端着一盘什么东西跑回我跟前。这次餐盘上没有了刀叉,看来她虽然笨但倒也不傻,就算我是猎物,也是个会咬人带刺的猎物。相比上次,这次她的厨艺确实好了不少,至少没有烤焦,还用红色的不知道什么酱在盘子上歪歪扭扭涂画了一个招牌式笑脸,可见其花了一番心思。我皱眉闻了闻,出乎意料的还不错?而且这是一块里脊肉,也就是最嫩的那种肉,我们家穷,基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买。饥肠辘辘的我咽了口唾沫,真想下一秒就狼吞虎咽起来,但这不可能。


因为我看得出来那是一块人类的里脊肉,我曾经肢解小动物时读过不少有关人体构造的书。她用沾满血的铁钉手就这么拿起肉块凑到我嘴边,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面具之下,那个可怖的女孩在朝我傻笑。这个女孩……没有救了,也不值得救,完全无法理喻,她想要用我同类的尸体讨好我?


一股无名燥火从嗓子眼涌出,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抬手一把连肉带盘掀翻出去,肉块好像老电影里的慢动作,酱汁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弧线另一头是刽子手可悲又可笑的那个麻袋血笑脸,她的手还僵在原处没反应过来。


来啊,你倒是挥动你的斧头啊?我不需要变态的怜悯,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


说实话我很害怕,我知道后果。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就像是在跳楼者一跃而下于空中滞留的那短短四秒钟里,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事已至此无法回头,这点我记的非常清楚。长时间的监禁让我内心深处有什么不同了,越是恐惧,我越是难以按耐住内心那股狂躁和兴奋,我好想,我好想,我好想,我好想,我好想啊,我真的好想啊,我好想让那些霸凌者都付出代价,于是在我生命的尽头朝着屠宰手发泄这一生以来积蓄的怨念,就像我对那些蝴蝶所做的一样。


你说我为什么不朝霸凌者反击……很简单,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仅,也不想再让养我的爷爷失望,曾经的抵抗只换来她们的加倍奉还,还威胁我会对养我的爷爷动手,鼻涕虫死就死呗,但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我所期待的解脱没有到来。失望与落寞是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扯住我不放,就好似溺亡的鱼。


而刽子手她一声不吭的起身,背过我蹲下半跪,开始收拾起地上被打翻的肉块。她一片一片捡起那破碎的盘子。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被划破流出黑血,但她依旧不为所动机械一样的重复收拾残局。随后那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相对的是浑身抽搐越来越夸张恐怖,最终举起斧头柄疯狂揉自己的脸,两只手边揉边抓个不停。我盯着她的背影许久,都没搞懂这是闹哪出,直到很久后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刽子手女孩,她跪在地上在哭。


宛若,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不得不丑陋的蠕动着。

以上 彼岸愚音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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