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吧，星律动！第二章 宣小纸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宣小纸蓦然坠入一片苍茫的碧色之中。
失重感骤然减轻，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坠落的身躯轻轻的托住，宣小纸借着这股力量迅速调整了身形，在距离地面只有几丈的时候凌空一翻，如纸片一般轻盈的落在地面上。
甫一落地，她便即刻提起了全部的警惕之心，以极快的速度藏入一棵擎天巨树的掩体之下，抬头张望——入目所见，尽是遮天蔽日的绿叶，连漫天的极光都瞧不见一丝，更不要说那一只裁决者了——别看它方才直接将三人各个击破，它要是敢一头撞进这种地方，宣小纸有绝对的把握把它嘴里的牙全部拔下来当挂饰。
直至此刻，宣小纸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下一秒，这口气却再也没有吸回去——她陡然意识到了这片突如其来的苍峦耸翠的原因。
“叶子！！”宣小纸惊呼出声，举目四望，只有无边无际的树海波涛。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该死！”宣小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完全能够猜测到，叶河黎为了铸造这一片通天的藤林，耗费了多大的力气，很可能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这种情况，要是被任何一只妖魔率先找到了她，那就是十死无生的绝望境地！
可宣小纸自己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与之前一览无余的荒山野岭不同，在这般茂密的树海的隐蔽之下，她完全拥有只身一人与妖魔大军周旋的能力。但根据藤林生成之前的坐标来看，如果叶河黎铸造藤林之时并未发生过位移，那她现在的位置距离自己一定不远，把妖魔大军吸引过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毫无防备之力的叶河黎。所以她现在不仅不能吸引妖魔，反而还要比之间更加谨慎的避开它们的视线，并且抢先一步找到不省人事的叶河黎。
宣小纸一咬牙，飞快的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在厚重的叶海间来回巡视了几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用右手，缓缓搭上了自己的左臂。
她将舌头卷了起来，以防在剧痛下不慎咬断，随着右手发力——
伴随着一声忍不住冲出唇齿的嘶嚎，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啦”声响起。
宣小纸霎时面色惨白，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软倒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左臂传来的剧痛令她站立不稳，仿佛有火焰在皮肤上蔓延灼烧。
她硬生生的撕下了自己左臂处覆盖的纸张——她的本体就是宣纸，附在左臂的纸张等于是身体的一部分，她这样做，和撕掉自己的皮肤没什么区别。
宣小纸痛的冷汗淋漓，却仍然强忍着剧痛，将撕下来的一张纸拿到面前，尽力压制住声音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颤抖，低声念到：“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她轻轻的吹出一口气，顿时，如同天女散花，那一张看似薄薄的宣纸一下子分作了千百张更薄的纸，仿佛那是无数张幻影聚合而成的一般。宣小纸再度右手虚握，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光芒闪过，那些如幻影一般漂浮在她身边的纸张，顿时如一个个肥皂泡一般悄然破裂，一阵细碎的剥离声之后，宣小纸的身边，悬浮着千百个轻便的小纸人。
这便是她的秘法之一，剪纸化身。
平日里，她的身边会有着一个背着挎包的小纸人，那是她的伴生生命，就如同叶河黎的“缪可屑”一般。但此次行动她们都并未将其带上。此刻，要在如此茂密的森林中找到叶河黎的踪迹，宣小纸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动用剪纸化身秘法，分出千百个化身，朝着不同的方向探测，并将探测的结果带回本体。这样的话，只要一只化身寻到了叶河黎的踪迹，她便能够掌握其全部的讯息。
“去探。”宣小纸轻声令道。所有的小纸人闻言，如鸟兽惊散，瞬间消失在了这一片区域之中。
直到这时，宣小纸才压抑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她靠着树干，缓缓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剪纸化身的讯息回应了。
晚风簌簌，深夜的密林一派穿林打叶之声。宣小纸在这广袤的林宇之下，思绪如穿透叶海的雾气，不由自主的弥散开。原以为早在两个轮回之前就已淡去的记忆，此刻却如被风吹开尘埃的浮雕一般，在脑海深处清晰的铭刻出来。
那是她们的初见。
……
黄昏洒落，餐厅的客人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了她和俄罗斯少女笼罩在暮天的昏暗之下。夕阳把外面树木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像她们临走的时候三名队友不舍的拥抱。
“现在，就要和这个地方道别了吧。”两世之前的宣小纸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张合照，低下身子，将它放回了口袋当中。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朝着身边的卡缇娅·乌拉诺娃问道：“哦，对了，你的航班是几点来着？”
卡缇娅·乌拉诺娃坐在餐桌前，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整个人都背对着夕阳，面庞笼罩在深深的阴影当中。
宣小纸敏锐的觉察到的异常，她歪了歪头，悄悄的探过身子，轻轻的唤了一声：“卡缇娅？”
“卡缇娅，之后有空的话，真的要来美国找我玩哦！”
“嗯……要不然的话，我去俄罗斯也行？”
卡缇娅乌拉诺娃没有任何回应，宣小纸只能硬着头皮自顾自的说下去：“啊……好像试试正宗的俄国菜啊——罗宋汤啊，皮罗什基啊，斯特罗加诺夫牛肉……”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着乌拉诺娃走近，“啊，当然，还有套娃！”
她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起了效果，卡缇娅乌拉诺娃把脸转过来，她仍是那一副无喜无悲的平淡模样，但说出的内容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套娃你要怎么吃啊。”
她转过了头，正对上了宣小纸天蓝色的眼瞳。她当时的那一头金发在夕阳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金灿，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的。
她静默的看着乌拉诺娃，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
温暖从手心传到了肩膀，卡缇娅乌拉诺娃重新把头转了回去，她抬起右手，将宣小纸搭在她左肩上的手轻柔的扣住。过了一会儿，卡缇娅乌拉诺娃垂下了头，宣小纸感到了从手中传来的轻微的抽动，还有细细的啜泣声。
“都拼尽全力了。”宣小纸斟酌着用词，但她显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呢。”
卡缇娅乌拉诺娃并未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那细微的颤抖一阵阵的传递到她的手上，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轻颤起来。
即使在临走的时候表现的很豁达，可是，到了真正说再见的时候，她真的是能够释然的吗？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们都在这里挥洒了数不清的汗水，为了那个身份，穷尽自己一生的努力追逐着它。但山顶的最高处只能容纳下有限的人，她们到底还是输了一筹，从队伍前行的步伐中掉队，疲惫的停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继续向高处进发。
她们二人，除了默默的送出自己的祝福之外，就只能像这样孤独的依偎在一起。
“哎呀，这么感伤啊。”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刺破了这和谐的宁静：“你们俩，这是异国生死恋吗？”
宣小纸和乌拉诺娃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眼睛蒙着黑布的女子像她们走来，她穿着一身整洁的作战服。
“卡缇娅·乌拉诺娃，伊莎贝拉·霍利。”来人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们二位聊聊。”
宣小纸和卡缇娅乌拉诺娃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来人身上。宣小纸谨慎的向前迈出一步，将乌拉诺娃挡在身后：“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我叫基尔多夫·爱，伊贞机关的一位普通教官。”蒙眼女子笑着回答道，“二位好啊。”
“教官？”卡缇娅乌拉诺娃喃喃道。宣小纸则是再次发问道：“那么，这位教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这个。”基尔多夫·爱将一份文件递到她们的面前。二人不明所以，凑近一看，一下子就被文件的内容惊的目瞪口呆！
“这个？！！”宣小纸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震惊之色，她仓皇的望向教官。而教官只是淡淡了笑了笑：“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二位了。”
“对吧？”基尔多夫·爱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某个人这样说道。
“没错。”她身后的那人缓步走近，“我这儿，需要两位搭把手。”
宣小纸愣愣的看着走近的披风女子，她有着一头青色短发，面貌看上去非常的平易近人，但在这份平和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不易觉察的锋芒之色：“毕竟，只有你们才能够做到。”
这就是她与两世之前的叶河黎，第一次见面。
……
轻微的扑棱声传到耳畔，宣小纸猛然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抬眼望向前方。一片小小的纸人正在眼前不停的翻飞，仿佛一只激动的蝴蝶。宣小纸抬手轻触，这片小纸人顺势落入掌心。宣小纸将落着小纸人的手轻轻的贴在眉心处，一瞬间，一个精确的坐标值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宣小纸睁开眼睛，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找到叶河黎的位置了。但随即她的眉毛又拧了起来，她再次夹起小纸人贴在眉心处，这一次，没有任何其他讯息传来。
卡缇娅没有消息。
宣小纸紧紧的蹙着眉头，她明白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耽搁，卡缇娅杳无音讯，但叶河黎正处在一个及其危险的境况当中，在这种时候，她必须明确自己的选择——宣小纸屈指一弹，将那片小纸人重新放飞了出去，让它给其余所有的纸人传递讯息：搜寻目标修改为卡缇娅。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立刻朝着叶河黎的坐标飞速赶去。
我来了，河黎，等着我。
……
妖魔的嘶吼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叶河黎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沉，所处所闻像是隔着一片厚重的深海，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她艰难的从地面撑起，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望不到边的翠绿。她抬起头向上看，被叶与叶之间的缝隙裁成点点碎片的极光还在恣意的扭动变幻。
耳畔是叶海令人安心的沙沙声，但叶河黎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她感觉到身体内部正逐渐传来透支的剧痛，像有蛇鼠虫蚁在吞吃着自己的骨髓。幸运的是这种透支并没有超过限度，只要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不再强行动用力量，好好调养，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但叶河黎怎么可能做到不动用力量呢？
时隔多年，岁月再一次回溯，在她们又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她又一次没有拉住两位战友的手。
在历史重演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僵木的，是惊恐的，是惴惴不安的。
但她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坐以待毙了。
翠绿色的光彩再一次于林海中辉煌闪耀，叶河黎伸出手，唰的一声，那一根流光溢彩的藤蔓再次应召而出——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如同要碎开一般，摇摇欲坠，鲜血从她的嘴角淌了出来。
可叶河黎却毫不在意，她催动力量，将手中的藤蔓再一次插入地面——刚刚她这样做，是为了铸造这片通天藤林，而这一次，她只是为了借助遍布整座山的根蒂来探测其他人的坐标方位。如果只是探测行为，那么这样做对身体的负担会比之前的要小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河黎感知到了被自己的藤林成片捆住的妖魔大军，感知到了有相当多的漏网之鱼在一寸一寸的沿着密林搜寻她们的踪迹，但她却没有感知到宣小纸和卡缇娅两个人哪怕是最细微的行踪。
叶河黎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她不死心的继续查探着，继续感应着。
只要她们两个人触到了地面，就一定会这座山被无处不在的根系所感应到。
但是没有。
什么讯息都没有，叶河黎听闻到的，只有零散的妖魔踏着凌乱的脚步，发了疯似的搜寻。那些捆缚住妖魔大军的藤蔓虽然牢固，可终究是无以为继，在长久的挣扎之下，终有被挣断的那个时刻。
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一个好消息。叶河黎的眼睛微微的亮了起来，她们没有被根系所感应到，就说明她们至少不是奄奄一息倒地的状态，也许躲在树上，也许藏在水里，也许，最好的情况，是她们已经等到了救援，跟着直升机一起漂浮在半空。
但叶河黎没有功夫去细想了——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河黎猛的抽回藤蔓，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藤鞭精准的向后挥击而出，啪的一声，一只侥幸寻到她踪迹的变节者正伺机偷袭，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翻在地。
黑色的影子从密林深处鱼贯而出，它们的数量并不算多，但以叶河黎此刻的身体状况，连这么点数量的妖魔都无法做到全身而退。她一扬藤蔓，心口的绞痛再一次崩裂，激的她猛然呛咳出一口鲜血来！
妖魔们的智慧不低，知道眼前的敌人已然是穷途末路，它们纷纷发出了兴奋的叫吼，急不可待的朝着叶河黎冲了过去。
叶河黎的眼前阵阵发黑，她听到了妖魔扑过来的声音，但她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应对了。
自己今天，就要倒在这里了吗？叶河黎神志模糊的想着。
这一次，还会有人来救她吗？
像是听见了叶河黎心底的呼唤，密林的另一侧，尖锐的破风之声如夺命的摧魂乐，毫无预兆的穿林而来！
在力竭跌倒的前一刻，恍惚间，叶河黎感到有人一把扶住了自己，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雪白的影子。
她感到那人将她横抱过来，轻轻的放在地面上。奇怪的是地面居然也是白色的，像铺平的瓷砖那般平坦，而且令她惊奇的是这白色的地面居然有温度，完全不是冷冰冰的。
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叶子，放心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她那颗疲惫不堪的心忽然宁静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她又回想起了两世之前的那些曾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纳兰性德，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
将昏迷的叶河黎安置在铺平的宣纸上，宣小纸这才转过身来，冷漠的看着眼前这群低声嘶吼的妖魔。
找寻到叶河黎的坐标之后，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宣小纸直接用出了她还尚不熟练的秘术——御剪飞行。
没错，说起来很是尴尬，同为星律动的古风美少女，宣小纸自然也有自己的武器，但与唐九夏不同的是，她的武器不是剑，而是……一把巨大的剪刀。
由于这把武器实在是过于非主流，使起来的时候，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尴尬的气氛，根本不似剑修那般灵动飘逸，所以宣小纸一般情况下很少动用它，御剪之术也修行的并不纯熟。之前被裁决者连带着纸伞一起拉到半空的时候，她就有尝试过施展御剪之术，但由于情况紧急，外加她又对此生疏，召唤毫不意外的失败了。但刚刚处在安全的环境中，她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的施展出了御剪之术，一路风驰电掣的追赶过来，终于在妖魔对叶河黎发动攻击的前一刻，成功的将叶河黎护住，这也是为什么叶河黎的根系探测没有感知到宣小纸的原因。
“现在，到了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宣小纸看着眼前的妖魔阵脚大乱，冷声宣判了它们的死刑。
她右手握拳，抵至唇边，柔声道：“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手掌舒开。
伴随着宣小纸的举动，一道极亮的银线出现在了她的手指前方。
这条银线很细，它悬浮在宣小纸的手指前方，像是一根等待被拨动的闪亮的琴弦。但向着左右望去，这根银线却是似乎朝着两边无限延伸，它的两头一直没入了密林深处的黑暗，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延展了多远。
宣小纸信手一拨，那根银线居然真的如同琴弦一般震颤起来，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仿佛它本身就是一根无限细长的金属丝。而这一拨之后，无数根与银线平行的细丝同时浮现出来，它们都处于一个与地面完全平行的平面，仿佛一张洒上了荧光粉的巨大笔记本纸。
宣小纸再次拨动银丝，这一次，在这无形平面之内，无数银线垂直的方向上，又出现了新一批相互平行的银线，笔记本纸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荧光棋盘，数不清的银线在这一方空间里纵横交错，排列出异常整齐的方格。
直到这时，妖物们还在如临大敌的缩作一团，它们不知道宣小纸此时在做什么，也并不敢轻举妄动，这令它们丧失了最后的生还机会。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张薄纸，那么这些纵横交错的银线，就是上帝在纸上画出的辅助线痕迹，他将借助这些辅助线，把世界这张大纸剪裁开，用以拼成他想要的形状。
宣小纸此刻，就是在做上帝的事情——秘法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她将双手一拢，轻声吐出最后几个字：“剪，折，分！”
微不可查的“咔嚓”声回荡在茂密的林宇间，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轻微，以至于所有听到它的人都只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它们想不到，这只是这场宏伟乐章的一个起始而已。
一瞬间，银芒闪灭。
仿佛一把无形的巨剪沿着银线将世界裁解的支离破碎，又像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将剪下来的零散纸片揉作一团，分崩离析。光华明灭之间，那笼罩住整片区域的棋盘猛的撕裂，聚散组合，世界重构，几乎将范围内的所有魑魅魍魉连带着岩石巨木，都剪作了光怪陆离的一堆！
宣小纸：“……”
作为施术者，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一则杀术不仅将来犯的妖魔全军覆没，更是将她们这一片藏身的树林完全摧毁，举目望去，尽是摧折倒伏的残枝断木，天穹上的极光一览无余的显露出来。
远处隐隐传来妖魔的嘶叫，宣小纸蓦的清醒过来，这一招过后，她的力气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再有妖魔大军来犯，凭她一人之力也难以护得叶河黎周全。她迅速回身，一把将仍然昏迷不醒的叶河黎捞起，翻在背上，迅速的逃离这片被摧毁的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