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82

武松篇16——武松入狱 第二十八回　武松威镇（金本“震”）安平（金本“平安”）寨　施恩义夺快活林 诗曰：功业如将智力求，当年盗跖合封侯。行藏有义真堪羡，富贵非仁实可羞。乡党陆梁施小虎，江湖任侠武都头。（简本“富贵非常只自由。乡党刚强施小虎，江湖英勇武都头。”）巨林雄寨俱侵夺，方把平生志愿酬。（百二十回本金本无） 话说当下张青对武松说道：“不是小人心歹，此及都头去牢城营里受苦，不若就这里把两个公人做翻，且只在小人家里过几时。若是都头肯去落草时，小人亲自送至二龙山宝珠寺，与鲁智深相聚入伙，如何？”武松道：“最是兄长好心顾盼小弟，只是一件却使不得：武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这两个公人于我分上只是小心，一路上伏侍我来，我跟前又不曾道个不字。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你若敬爱我时，便与我救起他两个来，不可害了他性命。（百二十回本金本“不可害他。”）”张青道：“都头既然如此仗义，小人便救醒了。”（简本只有“武松曰：“兄长代小弟救醒这两个公人。他一路小心伏侍我来。”张青曰：“小人便救醒他。””） 当下张青叫火家便从剥人凳上搀起两个公人来，孙二娘便去调一碗解药来，张青扯住耳朵（简本“遂调碗解药”）灌将下去。没半个时辰，（简本“顷刻”）两个公人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看（简本“见”）了武松，说道：“我们却如何醉在这里？这家甚（百二十回本金本“凭”）么好酒？我们又吃不多，便恁地醉了。记着他家，回来再问他买吃。”（简本“我们却如何醉在这里？这家好酒，记着回来再和他买。”）武松笑将起来，张青、孙二娘也笑，（简本“武松、张青都笑将起来”）两个公人正不知怎地。那两个火家自去宰杀鸡鹅，煮得熟了，整顿杯盘端正。张青教摆在后面葡萄架下，放了桌凳坐头，张青便邀武松并两个公人到后园内。武松便让两个公人上面坐了，张青、武松在下面朝上坐了，孙二娘坐在横头。两个汉子轮番斟酒，来往搬摆盘馔。张青劝武松饮酒。至晚，取出那两口戒刀来，叫武松看了，果是镔铁打的，非一日之功。两个又说些江湖上好汉的勾当，却是杀人放火的事。武松又说：“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仗义疏财，如此豪杰，如今也为事逃在柴大官人庄上。”两个公人听得，惊得呆了，只是下拜。武松道：“难得你两个送我到这里了，终不成有害你之心？我等江湖上好汉们说话，你休要吃惊，我们并不肯害为善的人。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你只顾吃酒，明日到孟州时，自有相谢。”当晚就张青家里歇了。（简本“张青邀武松同公人到后园内，依次坐了。饮酒至晚，安歇了。”） 次日，武松要行，张青那里肯放，一连留住，管待了三日。武松因此感激张青夫妻两个厚意（金本无前二字），论年齿，张青却长武松五（金本“九”）年，因此武松结拜张青为兄。（金本“张青便把武松结拜为弟”）武松再辞了要行，张青又置酒送路，取出行李、包裹、缠袋来交还了，又送十来两银子与武松，把二三两零碎银子赍发两个公人。武松就把这十两银子一发送（百二十回本金本“与”）了两个公人，再带上行枷，依旧贴了封皮。张青和孙二娘送出门前。武松作别了，自和公人投孟州来。（金本“武松忽然感激只得洒泪别了，取路投孟州来。”）（简本“武松拜辞要行，张青交还包裹，又送银十两与武松。武松别了张青，同公人来到孟州衙里”） （百二十回本“诗曰：结义情如兄弟亲，劝言落草尚逡巡。须知愤杀奸淫者，不作违条犯法人。”） 未及晌午，早来到城里，直至州衙，当厅投下东平府文牒。州尹看了，收了武松，自押了（简本只有“批”）回文与两个公人回去，不在话下。随即却把武松帖发本处牢城营来。（简本“即使人押武松到牢城营里来。”）当日，武松来到牢城营前，看见一座牌额，上书三个大字，写着道“安平（金本“平安”）寨”。公人带武松到单身房里，公人自去下文书，讨了收管。不必得说。 武松自到单身房里，早有十数个一般的囚徒来看武松，说道：“好汉，你新到这里，包裹里若有（简本“新到要”）人情的书信并使用的银两，取在手头，少刻差拨到来，便可送与他，若吃杀威棒时，也打得轻。（简本“你去管营那里打杀威棒便轻”）若没人情（简本“银两”）送与他时，端的狼狈。我和你是一般犯罪的人，特地报你知道。岂不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只怕你初来不省得，通你得知。（简本“我们特来报知好汉。”）”武松道：“感谢你们众位指教我。小人身边略有些东西，若是他好问我讨时，便送些与他；若是硬问我要时，一文也没（简本“无”）。”众囚徒道：“好汉，休说这话！古人道：不怕官，只怕管。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只是小心便好。”（简本无此句） 说犹未了，只见一个道：“差拨官人来了！”（简本无此句）众人都自散了。武松了解了包裹，坐在单身房里。只见那个人走将入来，（简本“只见差拨作威入来”）问道：“那个是新到囚徒武松？”武松道：“小人（简本“我”）便是。”差拨道：“你也是安眉带眼的人，直须要我开口说。你是景阳冈打虎的好汉，阳谷县做都头，只道你晓事，如何这等不达时务？（金本“一一”）你敢来我这里，猫儿也不吃你打了！（简本“敢来这里打猫儿？”）”武松道：“你倒来发话，指望老爷（简本“我”）送人情与你。半文也没！我精拳头有一双相送！金（金本“碎”）银有些，留了自买酒（简本多个“肉”字）吃！看你怎地奈何我！没地里倒把我发回阳谷县去不成？”那差拨大怒去了。又有众囚徒走拢来说道：“好汉，你和他强了，少间苦也！他如今去和管营相公说了，必然害你性命！”武松道：“不怕。随他怎么奈何我，文来文对，武来武对。”（简本无此两句对话） 正在那里说言未了，只见三四个人（简本“公人”）来单身房里叫唤新到囚人武松。武松应道：“老爷（简本“老爹”）在这里，又不走了，大呼小喝做甚么？”那来的人把武松一带，带到点视厅前。那管营相公正在厅上坐，五六个军汉押武松在当面。（简本“那公人带武松到点视厛前”）管营喝叫除了行枷，（简本无此细节）说道：“你那囚徒，省得太祖武德皇帝旧制，但凡初到配军，须打一百杀威棒。那兜拕的，背将起来！”武松道：“都不要你众人闹动。要打便打，也不要兜拕。我若是躲闪一棒（简本“一下”）的，不是（金本还有“打虎”二字）好汉。从先打过的都不算，从新再打起！我若叫一声，也不是（金本是“便不是阳谷县为事的”）好男子！”（金本“一一”）两边看的人都笑道：“这痴汉弄死！且看他如何熬？”（金本“一一”）武松又道：（金本无此四字）“要打便打毒些，不要人情棒儿，打我不快活！”（简本无此双句）两下众人都笑起来。那军汉拿起棍来，却待下手。（金本“吆呼一声”）只见管营相公身边立着一个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柳髭须，（金本“三绺髭髯”）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身上穿着一领青纱上盖，把一条白绢搭膊络着手。（简本“额上缚着个罗帕，穿件白纱衫”）那人便管营相公耳朵边略说了几句话。只见管营道：“新到囚徒武松，你路上途中曾害甚病来？”武松道：“我于路不曾害！酒也吃得，肉也吃得，饭也吃得，路也走得。”（简本“我不曾害病。”）管营道：“这厮是途中得病（简本“风病”）到这里，我看他面皮才好，且寄下他这顿杀威棒。”两边行杖的军汉低低对武松道：“你快说病。这是相公将就你，你快只推曾害便了。”（简本无此句）武松道：“不曾害，不曾害！（简本“不曾中风”）打了倒干净。我不要留这一顿寄库棒，寄下倒是钩肠债，几时得了！”两边看的人都笑。（简本无此句）管营也笑道：“想是这汉子多管害热病，（简本“想这厮害热病了”）不曾得汗，故出狂言。不要听他，且把去禁在单身房里。” 三四个军人引武松依先（百二十回本金本“前”）送在单身房里。（简本“武松来到单身房内”）众囚徒都（简本“又来”）问道：“你莫不有甚好相识书信与管营么？”武松道：“并不曾有。”（简本“没有”）众囚徒道：“若没时，寄下这顿棒，（简本“若没有，夤缘寄棒”）不是好意，晚间必然来结果你。”武松道：“他（金本无“他”字）还是怎地（简本“怎么样”）来结果我？”众囚徒道：“他到晚（简本多个“间”字），把两碗干黄仓米饭，和些臭鲞鱼来，（金本无此小句）与你吃了。趁饱带你（简本“带入”）去土牢里去（金本无“去”字），把索子捆翻（简本“綑倒”），着一床干藁荐（简本“一条草荐”）把你卷了，（金本“著藁荐卷了你”）塞住（金本无“住”字）了你七窍，颠倒竖（简本多个“你”字）在壁边，不消半个更次（简本“时辰”），便结果了你性命。（百二十回本多个“――”）这个唤做盆吊（简本“吊盆杀”）。”武松道：“再有怎地安排我？”（简本无此问）众人道：“再有一样，也是把你来捆了，却把一个布袋，盛一袋黄沙，将来压在你身上，也不消一个更次便（简本“也”）是死的。这个唤土布袋压杀。（简本“这个唤做砂压杀。”）”武松又问道：“还有甚么法度害我？”众人道：“只是这两件怕人些，其余的也不打紧。”（简本无此两句对话，但有句“武松曰：“由他铺排。””） 众人说犹未了，（简本“少顷”）只见一个军人，托着一个盒子入（简本“进”）来，问道：“那个是新配来的武都头？”武松答（简本“应”）道：“我便是，有甚么话说？”那人（简本“军人”）答道：“管营叫送点心在这里。”武松（百二十回本多个“来字”）看时，一大旋酒，一盘肉，一盘子（简本“盆”）面，又是一大碗汁。武松寻思道：“敢是把这些点心与我吃了，却来对付我？（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简本“催命牌到了”）我且落得吃了，却又理会。”武松把那旋酒来一饮而尽，把肉和面都吃尽了。那人收拾家火回去了。 武松坐在房里寻思，自己冷笑道：“看他怎地来对付我？”看看天色晚来，只见头先那个人又顶一个盒子入来。武松问道：“你又来怎地？”那人道：“叫送晚饭在这里。”摆下几般菜蔬，又是一大旋酒，一大盘煎肉，一碗鱼羹，一大碗饭。（简本“至天晚，又见那人捧个盒子来，同前送饭摆下”）武松见子，暗暗自忖道：“吃了这顿饭食，必然来结果我。（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且由他！便死也做个饱鬼，落得吃了，恰再计较。（简本“且落得饱吃了死，作个饱鬼。”）”那人等武松吃了，收拾碗碟回去了。 不多时，那个人又和一个汉子两个来，一个提着浴桶，一个提一大桶汤来，看着武松道：“请都头洗浴。”武松想道：“不要等我洗浴了来下手？（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我也不怕他，且落得洗一洗。”那两个汉子安排倾下汤，武松跳在浴桶里面洗了一回，随即送过浴裙手巾，教武松拭了，穿了衣裳。一个自把残汤倾了，提了浴桶去。一个便把藤簟纱帐将来挂起，铺了藤簟，放个凉枕，叫了安置，也回去了。武松把门关上，拴了，自在里面思想道：“这个是甚么意思？（金本有个“……”）随他便了，且看如何。”放倒头便自睡了。一夜无事。天明起来，才开得房门，只见夜来那个人提着桶洗面汤进来，教武松洗了面，又取漱口水漱了口；又带个篦头待诏来替武松篦了头，绾上髻子，裹了巾帻；又是一个人将个盒子入来，取出菜蔬下饭，一大碗肉汤，一大碗饭。武松道：“由你走道儿，我且落得吃了。”武松吃罢饭，便是一盏茶。却才茶罢，只见送饭的那个人来请道：“这里不好安歇，请都头去那壁房里安歇，搬茶搬饭却便当。”武松道：“这番来了！（百二十回本有个“……”）我且跟他去，看如何？（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一个便来收拾行李被卧，一个引着武松离了单身房里，来到前面一个去处，推开房门来，里面干干净净的床帐，两边都是新安排的桌凳什物。武松来到房里看了，存想道：“我只道送我入土牢里去，却如何来到这般去处？比单身房好生齐整！”（简本“不多时，那人提个浴盆，一桶浴汤：“请都头洗浴。”武松自思：“只管洗一洗。”便洗了浴，穿了衣裳。那人曰：“请都头那房去安歇。”武松曰：“这番来了，我且跟他去，看他何如？”武松来到里面，干干净净的床帐，面前排有桌椅，武松想曰：“我只说引我入土牢，如何却到这里？这单身房好生整齐。””） 定拟将身入土牢，谁知此处更清标。施恩暗地行仁惠，遂使生平夙恨消。 （百二十回本“鸡鸣狗盗君休笑，曾向函关出孟尝。今日配军为上客，孟州赢得姓名扬。”金本简本无） 武松坐到日中，（简本“武松睡到天明”）那个人又将一个大（百二十回本金本“提”）盒子入来，手里提着一注子酒（简本“一壶酒”）。将到房中，打开看时，排下四般果子，一只熟鸡，又有许多蒸卷儿。那人便把熟鸡来撕了，将注子里好酒筛下，请都头吃。（简本“排下烧鸡、蒸卷，曰：“请都头吃。””）武松心里忖道（简本“思曰”）：“由他对付我，我且落得吃了。”（百二十回本金本“毕竟是何如？……”简本“这是何意？且只管吃了。”）到晚，又是许多下饭，又请武松洗浴了，乘凉歇息。武松自思道：“众囚徒也是这般说，我也这般想，却是怎地这般请我？（百二十回本金本有“……”）”到（简本“至”）第三日，依前又是如此送饭送酒（简本“供酒送饭”）。武松那日早饭罢，行出寨里来闲走，（简本“出营闲行”）只见一般的囚徒都在那里，担水的，劈柴的，做杂工的，却在晴日头里晒着。正是五（金本无“五”字）六月炎天，那里去躲（简本“躲得”）这热。武松却背叉着手，问道：“你们却如何在这日头里做工？”（简本“你等如何在此做工？”）众囚徒都笑起来，回说道：“好汉，你自不知，我们拨在这里做生活时，便是人间天上了，如何敢指望嫌热坐地！还别有那没人情的，将去锁在大牢里，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大铁链锁着，也要过哩！”（简本“我们拨在这里还好，有那没人情的，将去锁在大牢里，受苦难当。”）武松听罢，去天王堂前后转了一遭，见纸炉边一个青石墩，是插那天王纸旗的，约有四五百斤。武松看在眼里，暂回房里来（百二十回本金本“…一个青石墩，有个关眼，是缚竿脚的，好块大石。武松就石上坐了一会，便回房里来”）坐地了，自存想，只见那个人又搬酒和肉来。 话休絮烦。武松自到那房里，住了三（百二十回本金本“数”）日。（简本“武松听罢，回房时坐下。”）每日好酒好食搬来请武松吃，（简本“只见那人每日送好酒食相待”）并不见害他的意（简本“意思”）。武松心里正委决不下。当日晌午，那人又搬将（简本“送”）酒食来。武松忍耐不住，按定盒子，问那人道：“你是谁家伴当？怎地只顾将（简本“屡将”）酒食来请我？”那人答道：“小人前日已禀都头说了，小人是管营相公家里梯（金本“体”）己人。”武松道：“我且问你，每日送的酒食，正是谁教你将来？请我吃了怎地？”那人道：“是管营相公家里的小管营教送与都头吃。”（简本只有“那人曰：“小人是管营相公家里人，小管营令我送与都头吃。””）武松道：“我是个囚徒，犯罪的人，又不曾有半点好处到管营相公处，他如何（简本“因甚”）送东西与我吃？”那人道：“小人如何省得。小管营分付道，教小人且送半年三个月，却说话。（简本“教我送来。”）”武松道：“却又作怪！终不成将息得我肥胖了，却来结果我？（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这个鸟（金本无“鸟”字）闷葫芦教我如何猜得破？这酒食不明，我如何吃得安稳？你只说与我，你那小管营是甚么样人？（简本“且问小管营是何等人？”）在那里曾和我相会？我便吃他的酒食。”那个人道：“便是前日都头初来时，厅上立的那个白手帕包头，络着右手那人，便是小管营。（简本“立着罗帕包头的便是。”）”武松道：“莫不是穿青纱上盖，立在管营相公身边的那个人？”那人道：“正是老管营相公儿子。”（金本“正是”简本无此两句对话）武松道：“我待吃杀威棒时，敢是他说救了我，是么？”（简本“莫不是说免打我杀威棒的么？”）那人道：“正是小管营对他父亲说了，因此不打都头。”（金本“正是”）武松道：“却又跷蹊！我自是清河县人氏，他自是孟州人，自来素不相识，如何这般看觑我？必有个缘故。我且问你，那小管营姓甚名谁？”那人道：“姓施，名恩。使得好拳棒。人都叫他做金眼彪施恩。”武松听了道：“想他必是个好男子（简本“好汉”）。你且去请他出来，和我相见了，这酒食便可吃你的。你若不请他出来和我厮见时，我半点儿也不吃你的！”那人道：“小管营分付小人道：‘休要说知备细。’教小人待半年三个月，方才说知相见。”武松道：“休要胡说！你只去请小管营出来和我相会了便罢。”（简本无此两对话）那人害怕，那里肯去。武松有些（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有些”二字）焦躁起来，那人只得去里面说知。（简本“那人曰：“小人便去。””） 多时，只见施恩从里面跑将出来，看着武松便拜。武松慌忙（简本“连忙”）答礼，说道：“小人是个治下的囚徒，自来未曾拜识尊颜，前日又蒙救了一顿大棒，今又蒙每日好酒好食相待，甚是不当。又没半点儿差遣，正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简本“前日蒙宥责罚，复蒙酒食相待，何敢受拜？”）”施恩答道：“小弟（百二十回本“小人”）久闻兄长大名，如雷灌耳，只恨云程阻隔，不能够相见。今日幸得兄长到此，正要拜识威颜，只恨无物款待，因此怀羞，不敢相见。”武松问道：“却才听得伴当所说，且教武松过半年三个月却有话说，正是小管营要与小人说甚话（百二十回本“甚么”）？”（简本“闻小管营却有话说，未知有何见教？”）施恩道：“村仆不省得事，脱口便对兄长说知道。却如何造次说得！”武松道：“管营恁地时，却是秀才耍，倒教武松鳖破肚皮，闷了怎地过得！你且说正是要我怎地？”（简本无此二句对话）施恩道：“既是村仆（简本“小仆”）说出了，小弟只得告诉。因为（简本“今见”）兄长是个大丈夫，真男子，有件事欲要相央（简本“相托”），除是兄长便行得。只是兄长路远到此，气力有亏，未经完足。且请将息半年三五个月，待兄长气力完足，那时却对兄长说知备细。（简本“只怕兄长远路来到，气力有亏，未敢告诉。”）” 武松听了，呵呵大笑道：“管营听禀：我去年害了三个月疟疾，景阳冈上酒醉里打翻（简本“打死”）了一只大虫，也只三拳两脚便自打死了，何况今日！（简本“况今日乎！”）” 施恩道：“而今且未可说。且等兄长再将养几时，待贵体完完备备，那时方敢告诉。”武松道：“只是道我没气力了！既是如此说时，我昨日看见天王堂前那个（金本“块”）石墩，约有多少斤重？”施恩道：“敢怕有四（金本“三”）五百斤重。”武松道：“我且和你看一（金本无“一”字）看，武松不知拔得动也不？”施恩道：“请吃罢酒了同去。”武松道：“且去了回来吃未迟。”两个来到天王堂前，众囚徒见武松和小管营同来，都躬身唱喏。武松把石墩略摇一摇，大笑道：“小人真个娇惰了，那里拔得动！”施恩道：“三五百斤石头，如何轻视得他。”武松笑道：“小管营也信真个拿不起？你众人且躲开，看武松拿一拿。”武松便把上半截衣裳脱下来，拴在腰里，把那个石墩只一抱，轻轻地抱将起来。双手把石墩只一撇，扑地打下地里一尺来深。众囚徒见了，尽皆骇然。武松再把右手去地里一提，提将起来，望空只一掷，掷起去离地一丈来高。武松双手只一接，接来轻轻地放在原旧安处。回过身来，看着施恩并众囚徒。武松（金本无前二字）面上不红，心头不跳，口里不喘。施恩近前抱住武松便拜道：“兄长非凡人也！真天神！”众囚徒一齐都拜道：“真神人也！”（简本无此段） （百二十回本“诗曰：神力惊人心胆寒，皆因义勇气弥漫。掀天揭地英雄手，拔石应宜似弄丸。”） 施恩便请武松到私宅堂上请坐了。武松道：“小管营今番须同说知，有甚事使令我去？”（简本无此句）施恩道：“且请少坐，待家尊出来相见了时，却得相烦告诉。（简本“却言未迟。”）”武松道：“你要教人干事，不要这等儿女相，颠倒（金本无头二字）恁地，不是干事的人了！便是一刀一割的勾当，武松也替你去干。若是有些谄佞的，非为人也！”（简本“你要令我干事，休要这等半吞半吐。”）那施恩叉手不离方寸，才说出这件事来。有分教：（简本“直教”）武松显出那杀人的手段，重施这打虎的威风，来夺一个有名的去处，攧翻那厮盖世的英雄。（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大句）正是：双拳起处云雷吼，飞脚来时风雨惊。毕竟施恩对武松说出甚事来，且下听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