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同人【性转篇】（九）
上条当麻看到了轻盈的月光，用力向前刺出刀刃，被血液的灼热点燃的本能终于向着人类最原始的形态奔去。
文明社会的规则，心中的道德，人类构建至今的大厦轰然崩塌，镇压在地基里的猛兽迫不及待地伸出尖锐的爪子，舔舐着欲望的獠牙，沉溺在浓烈的鲜血甜美中。
压上少女体重的刀尖轻易刺破暴徒身上夏季薄薄的外衣，接着是皮肤，肌肉，血管——仿佛能够一直前进的错觉只维持了一刹那，势如破竹的刀刃遇上了险阻无法继续穿过人体。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当麻对突然运转起来的大脑哑然失笑，这种时候居然还回归考虑无关紧要的事情，简直就就像看戏的一样。
那句俗语是用来形容困难的——难啃的骨头。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遇到与俗语如此贴合的事件。
果然她很不幸呢。
刀尖卡在了男子的肋骨上，当麻不能再刺入半分，被胸口的疼痛惊醒的男子放开捂着眼睛的手，闭着被抓伤的眼睛，独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两三分钟以前他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是面对一个十多岁的女学生而已，而且他并没有大意。
是的，正是因为没有丝毫的大意，他才会如此惊愕。
自认为冷酷的男子不是第一次收割别人的性命，每一次他都是高高在上，轻易的主宰别人的命运，他们是刀俎上的鱼肉，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从活生生的人类身上剥夺新鲜的生命和杀死动物完全不一样的，男子不是哲学家或是文学家，他无法将内心中那份愉快用语言或者其他的什么方式留存咋下来。结果每次那种愉快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为了再次体验到那份无可取代的快感，他不得不再一次游荡在黑暗的街道上，扮演死神的角色。
这不是他的错，而是上帝创造生命的时候加入了太多的美味，同时人类又为那份甜腻到痴狂的美味中添加了禁忌，那无疑最佳的香辛料。
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男子一把抓住刀刃，咬牙将其向外拔出，少女的特别让他品尝到了不同的味道，至今以来杀人时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从死神的异界被少女以很不友好的方式扯回了人间，被迫呼吸同样的空气，漂浮在身周的不再是一个人的芳香，混杂了自身体内浓郁铁锈味道是如此的美丽。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是死神，身为人类的他肉体的内部同样存在无上的美妙，为什么从来没有注意到呢？
手掌被刀刃割伤的男子灿烂的笑着，像人类一样笑着。
如此美丽的存在怎么能就只看一次呢，男人决定走上擂台，他突然对过去的自己无比厌恶——他怎么可以容忍单方面虐杀这样无趣的事情呢。只有和人类面对面，以人类的身份去和对手搏命，品尝杀人的同时感受会死的风险才会得到高昂的报酬。
那种紧张感，心脏比任何时候都用力的鼓动，生命的颜色在眼中如此浓艳，如同要燃烧起来一般。
男子没有来得及将笑意展现到面部肌肉上，力量的对决中他不可能会输给少女，面色狰狞的他伸手搂住眼前少女的后脑，狠狠地用额头砸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记头槌让上条当麻眼冒金星，尽管痛觉已经麻痹，脑袋里却还是拉响了警报，不过已经太迟了，左手掌心满是鲜血的当麻本来握着刀柄就不那么紧，瞬间的失神更是完全失去了尖刀的拥有权。
接着是更加致命的选择。当麻的精神恢复的很快，眼睛再次将世界和大脑连结的刹那她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充满了感情的瞳孔不再像先前那样杂糅着各种混沌，而是真正像人类一样，不，他重新变成了人类。
他是个人类。
当麻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好好地将对方的面容收进眼睛。
对方只是个人类。
从本能深处脱身的野兽在这个早就该注意到的事实面前打颤，她无法再张开獠牙，利爪收进掌心，向后一步一步退去。
杀死人类是不可能的，是无法容许的，是做不到的。
这是正确的吧？
回应当麻的是从身体中泉涌而出的鲜血，向后仰倒的当麻看到了月亮，正在远去的月亮，冰冷的，依然如此美丽的月亮。
这是最后的景色，当麻在缓慢的时间流逝中抵达的尽头，眼中的景色在倾斜了九十度以后像是变成了从未去过的远方。
腹部又被刺穿了三次，闷热的空气中只有身体在向寒冷迈进，沉重的睡意袭来，眼皮像是分别多年更加爱着对方的情侣，深黑的睫毛如同强力磁铁，尚未体验到幸福的人生陷入了回忆之中。
真是到最后都是相当的不幸呢。
当麻连抱怨和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透亮的月亮上似乎出现了人类的脸庞，说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来着？
身体给出了回应，依然握紧的右手中传来异物感。
对了，我是为了给那个人找回不知道可爱在哪里的人偶才会在这里的。虽然成功的完成了大海捞针一样的任务，可是遗憾的是不能亲手交给他了。
之后发现自己的人会把东西交给他吗？
闭上眼睛的当麻看到了御坂美琴的脸庞，这种时候还是生气的一张臭脸。不给他送回去的话，会一直被他怨恨吧，而且……
你还没有握住我的手，说要成为我的朋友呢。
惨白的月光充盈打开的眼帘，耳边传来男子清晰的低语，和第一次刺穿自己时同样的话语。唯有此绝对不能够原谅，即便是人类也不能原谅。
杀了你！
像破布一样躺在血泊中的少女能做到什么？
漆黑的瞳孔中刺出锐利的目光？
闪电般迅猛从地面上站起来？
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灵敏的躲过沾满鲜血的刀刃？
一拳揍飞受伤的杀人犯？
宛如竹蜻蜓一样旋转在空中的当事人以后听到了这样的玩笑话一定会冷漠告诉那个说话的人，这才不是玩笑，请不要把这当成是玩笑。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猛兽，不，怪兽一样的女高中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