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全员】长眠 19/20
现实延伸/逃杀背景
勿上升
Part19
“希望你变得更好的喜欢,希望你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喜欢,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分钟都耀眼璀璨的喜欢。”
在严浩翔将他的烟全部抽完,烦躁地丢掉烟盒后,刘耀文背着贺峻霖回来了。
贺峻霖睡着了,身上披着那件价值不菲的高定外套。刘耀文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背心,勾勒出他手臂的肌肉线条。
那上面有几道指甲抠出的红印子,好像是昨晚被我抓的。
他将贺峻霖小心地放在那两只青鸟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所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白色粉末和针管,丢在地上。
他坐到岩石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没有人说话。
我能从每个人的表情里看出铺天盖地的不安。
我们当然认得那是什么。
可我们潜意识不愿意将它和贺峻霖联系在一起。
刘耀文苦笑,像是给出等待审判之人最后的答案:“这是毒P。”
“贺峻霖一直在被这东西折磨。”
我怀疑我听错了。
此时此刻刘耀文说得不是话,是一颗颗往骨头缝里钉的钉子。
严浩翔本就偏白的脸色更为苍白,红润的嘴唇也失去血色,他一字一顿:“你把话说明白。”
“哈,说明白。说明白。”刘耀文嘲讽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明白。是从那个变态的外交大使的儿子,还是绝望的贺峻霖,还是无能为力的我,还是这个傻b的世界呢。”
“我答应过贺儿不说的,我发过誓的。但我现在后悔了,再不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要怪我老天爷要罚我我都受着。”
“你们根本不知道贺峻霖为我们付出了什么。”
在那个灰色的清晨,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刘耀文向我们讲述了他和贺峻霖的秘密。
我只知道2025年年末,本来信誓旦旦进军日本的公司突然将这个计划搁浅。但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停滞的背后,是贺峻霖已经深陷危机之中。
他被外交大使的儿子盯上了。
仅仅是“外交大使”这个噱头,可能不会让人有什么实感。这意味着滔天的权势和只手遮天的力量,意味着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清除阻碍他达到目的的任何人。
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而他想得到贺峻霖。
遭遇这种情况,大家都会想,说出来啊,曝光他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把事情闹大还怕没人管吗?
贺峻霖尝试过跟经纪人和公司沟通,但亲手将他推出去的罪魁祸首也正是他们。
而我们六个呢。
丁程鑫当时在国外拍戏,同时国内还轧着一部。马嘉祺在山沟里拍戏,微信基本是不会回的。张真源在录生存体验类综艺,成天到晚摸不到手机。我在音综和剧组、商演、直播之间跑断腿儿,每天逮到机会就睡,偶尔回去,连澡都不想洗。刘耀文还在国外念书,同时一有空闲也被经纪人抓回来捞钱,行程跟我差不多,没什么喘息时间。严浩翔原创歌曲被剽,一直忙着打官司的事,被威胁撤诉后便撂挑子跑了出去。他是离贺峻霖最近的,可是贺峻霖最不会求助的人也是他。
旁人看严浩翔一张冷脸总觉得他无惧无畏,贺峻霖却总是把他当小孩子。
我知道就算我们都在他的身边,他大概率也不会向我们求助。他肯定会怕连累我们,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如果我们多关心一下他的话,是不是就能早点儿发现不对劲?
可是我们都在为了各自的前途奔波,曾经触手可及的陪伴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纷繁忙碌中变得遥不可及。
我们都太忙了。
贺峻霖当然不会轻易妥协,让他无力反抗的,最终还是因为我们。
“丁哥,你还记得你有一段时间被截胡了很多代言,没多久后又同时找上门的事吗?马哥,那部中外合资的大制作电影明明很看好你,为什么却在开拍前换掉了你?又为什么在拍摄进程过半将你找了回来?”刘耀文深吸一口气,“还有翔哥。那时候你在剧组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腰受了很重的伤差点不能再跳舞,你以为那真的是意外吗?”
“那个变态就是要让贺峻霖看看,我们对他来说就像橱窗里廉价的玩具,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然后贺峻霖妥协了。为了我们。”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能想象吗?我们的贺儿,经历了什么,你们能想象吗?”
“今年年初你们都不在家,你们好久都不在家了。贺儿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去接他一下。我到的时候,看到了穿着女装的他。”
“他穿女装是那个变态的癖好。”
“他说不想这个样子回家,我说家里没人,但他还是不想。我就带他去酒店,然后被拍了。曝出来的时候我特别庆幸没拍到他的脸。”
“他路都走不稳,整个人好像快要飘起来似的。”
“身上好多青青紫紫的伤,新的,旧的,好多好多。”
“我问他怎么了,他就光用手臂挡着眼睛哭,也不说话。后来我说他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们都找来,他才对我讲了,然后求我千万不要让你们知道。”
“我当然气不过啊,公司不管用我就跑公安局去了。然后什么然后也没有了,他们要我拿出证据。我就去找律师,那些人一听说那个变态的名字,没有一个人管我。”
“我对贺儿说我们直接曝光他吧,贺儿就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我笑着说我天真。他说即使我们能曝光他,难道以后都不要活了吗?”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我们这辈子都够不到,豁出命去也反抗不了的势力。”
“贺儿说……”刘耀文用力地揉着眼睛,“贺儿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他要我们好好儿的。”
“他还说他是个胆小鬼,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他不想被你们知道,也不想被粉丝知道。”
刘耀文大口喘着气平复呼吸,我坐到他身边抓住他冰凉的手。
“我再见到贺儿的时候,他身上多了很多烫伤。我这才知道,因为我莽莽撞撞想要给那变态好看,他就变着法儿地折磨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半年来天天做梦。有时候梦到贺儿怪我不守信用,有时候梦到你们埋怨我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你们。”
“可他真的不想让你们知道,尤其不想让严浩翔知道。”
刘耀文低着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他红肿着眼望向马嘉祺:“马哥,贺儿被那个变态发现,是因为……”
我捂住他的嘴,用眼神告诉他:别说。刘耀文,别说。
严浩翔先是不知所措地笑,笑得眼圈通红以后,便仰起头,揉着自己的眼睛。
像是这样就能将眼泪揉回肚子里。
我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么无助的神情。
没有人比严浩翔更心疼贺峻霖。事实上,也不会有人比贺峻霖更心疼严浩翔。
因为他们真的好喜欢彼此。
是啊,他当然喜欢他。
希望你变得更好的喜欢,希望你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喜欢,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分钟都耀眼璀璨的喜欢。
就算我们身处阴沟,周遭满是泥泞,我也希望你能走出去。哪怕危机四伏,我自顾不暇,我也会用全部力量将你送往明天。
你要抵达梦想,连带着我的那份儿一起。
像是在至关重要的比赛里给你加段你擅长的rap,像是永远记得你也是我们的弟弟,像是我第一个想把你介绍给家人认识,也第一个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又像是因为你害怕被忽视,所以我永远不会忽视你。因为你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所以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独一无二。你怕黑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在。你将你的转运珠送给我,我就将它穿在我一直戴的手串上。
我记得贺峻霖20岁生日的时候,那时时代峰峻还没有发生变动,我们还被困在18楼的乌托邦里,做着那个只顾担心如何向前奔跑的少年人。
那天除了远在国外的刘耀文只通了视频,我们五个都赶回来给他过生日。晚上生日直播结束后,严浩翔蒙着贺峻霖的眼睛,将他带到了他准备多日的热气球上。
在严浩翔准备这个惊喜的时候,我们都吐槽他热气球不是应该白天飞吗,晚上飞黑灯瞎火的看什么?
他笑成了憨憨的小熊。
“看烟花啊。霖霖跟我一起看烟花。”
我不知道在热气球上看到的景象是怎样的,我只知道那天漫天烟火为了一个人绽放,夜空璀璨得像被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光,银河也倾泻而下,将所有愿望都变得圆满。
我也不知道热气球上发生了什么,那是属于严浩翔和贺峻霖的秘密。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贺峻霖半夜不睡,仗着刘耀文不在跑来我房间,将脸藏在被子里,活像个被男神告白的娇羞小姑娘。
他说亚轩亚轩,我好喜欢严浩翔啊。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呀。人怎么会这么喜欢另一个人呢?
那之后他们度过一段可以称之为“暧昧”的时期,虽然从前他们私下里也挺暧昧的。
年末公司发生变动,权衡利弊之下,他们开始被要求避嫌。
严浩翔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行我素地该怎样还是怎样,公司和团队都拿他没办法。
但贺峻霖不同。
他总是为严浩翔的未来考虑太多。
当初公司为了严浩翔的回归更有宿命感,也为了让粉丝更快接受,开始在物料和剪辑中有意无意地炒“翔霖”这对couple。严浩翔对贺峻霖来说是失而复得没错,可是以他的性格,当然不愿刻意地去展现这段关系什么。
不过当时严浩翔因为所谓的“折返跑”一直被粉丝攻击,所以贺峻霖对公司的cp计划很是配合。
时间来到后面,他同意公司授意“离严浩翔远一点”的理由,也仍然是为了严浩翔本身。
那个时期的严浩翔完全长开了。鼻子的轮廓,额头的弧度,脸上所有的线条都带着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独有的锋利和柔美。还有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不笑时冷若冰霜,若是不小心与他对视,运气好的话换来他一个微笑,可真是叫人神魂颠倒的存在。
rap和狂妄是他的代名词,酷的时候带着将一切踩在脚下的张扬,偶然流露的笑容里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纯真。
想被他保护,也想保护他。
这样的严浩翔通过说唱节目大放异彩后,收割了大批大批的女性粉丝。或者称呼她们为女友粉更为贴切。严浩翔在博客上发布的内容下的评论,清一色黄色废料。
她们觊觎他的身体,觊觎他的荷尔蒙。
在这点上,他和刘耀文还真像。
那个时候的严浩翔,比起从前的“cp粉”来说,更需要的是这些疯狂的“女友粉”。
贺峻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少年在他的注视下出落成如今这般光芒万丈的模样。
他明白,所以他选择做一只将脑袋缩回去的小兔子。
不就是离严浩翔远一点嘛?
那就离他远一点好了呗。
Part20
“将你最宝贝最珍视的东西践踏给你看是什么感觉啊。”
接下来的事情我实在不太愿意回想。
我记得严浩翔让贺峻霖枕在自己腿上,紧紧攥着他的手。好像如果不这样握紧他,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我们眼前。
“轻点儿捏吧,你当这是在揉面吗?我手都要被你捏麻爪了……”
贺峻霖醒了,我们都围上去。他的眼睛像缥缈的月光,紧紧包裹住深陷其中的严浩翔。
他们对视出了一个宇宙,万种星辰都失色。
严浩翔吻着他的手指:“霖霖,霖霖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等一下,让我闻闻,”贺峻霖凑近他的衣领和嘴边,“你又抽烟了,不是告诉过你抽烟不好的嘛?”
“我错了霖霖。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以后你来管管我好不好?”
“严浩翔,撒娇可是很犯规的好吧……”
“那你答不答应嘛……”
说着,猝不及防地,严浩翔的眼圈开始泛红。看得出来他极力地想克制住,可是深邃的眼睛还是没能攥住摇摇欲坠的眼泪。
他开始无法自抑地哭泣,泪水如数落在贺峻霖脸上。
我知道,严浩翔一直在忍,可是忍也忍不住,他还是好心疼他。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那年北京的冬天很冷,我们结束通告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12点。贺峻霖的胃一直不太舒服,因为每到演出的时候,他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凌晨1点他发了高烧,神志不清,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一会儿说我要跳《新宝岛》,一会儿又说别再让我跳了,我想再唱一遍《蜂鸟》。后面还一直在说什么章鱼和章鱼,我以为他在说“章鱼哥”,于是在他耳边说我是蟹老板,我把蟹黄堡的配方送给你了,你不要发烧了好不好?
严浩翔说不是,他说想吃章鱼烧。
我们那时候为了躲避私生,已经搬到了北京周边的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里只有那么两家超市,我想买的酸话梅有时候都没有,别说是章鱼烧这种东西。
严浩翔看了眼烧得稀里糊涂的贺峻霖,二话不说地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严浩翔跑去了哪里,跑了多远,又是怎么去的。我只知道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从怀里拿出了贺峻霖想吃的章鱼烧。
他肯定有跑步这项路程,因为他毛线帽下的刘海儿已经被汗水全部打湿了。当他摘下帽子后,我才看到不止刘海儿,他整个头都像刚洗了个澡似的湿漉漉的。
贺峻霖没醒,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被严浩翔喂了一整盒章鱼烧,然后竟然奇迹般心满意足地睡了。虽然还在发烧,但状态好了太多。
我们当时都很惊讶,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严浩翔顶着一头毫无形象的乱毛嘿嘿傻笑,说霖霖从小就这样,不舒服吃到想吃的东西就好了。
再后来,严浩翔被贺峻霖忽远忽近的态度磨得有苦难言,有一回我们坐在一起闲聊,想到章鱼烧事件,我就说我当时都被感动到了,一般人可做不到这样吧?
他无所谓地耸肩,理所当然地说喜欢一个人,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不觉得辛苦?
我觉得挺好。能为他做点事情,我就觉得挺好。
那天我们的闲聊在严浩翔写歌的房间里进行,他没做妆发,整个人没有丝毫攻击性,软趴趴的,柔柔的,像一只翻着肚皮的小狮子。
小狮子也有自己的困扰:
“亚轩,真的有点奇怪啊。”
“我看不得他受委屈,也看不得他难过。”
“有些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我能忍,可是一到了他,我就忍不了了。”
“我好心疼他。不小心磕到桌角会心疼,走路不看路摔跤会心疼,胃痛心疼,发烧心疼,害怕被忽视心疼,心情不好也心疼。”
“面对他心就变得特别软,软得我都不认识这颗心了。”
可是现在,那个严浩翔怎么疼都不够的贺峻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与绝望。
钝刀子割肉是什么感觉啊。
将你最宝贝最珍视的东西践踏给你看是什么感觉啊。
那颗心究竟要撕碎又重合几次,才能抑制住这种无能为力的悲伤呢。
+
在那个阳光充沛的山顶,尽管贺峻霖自己的眼圈红得不像话,可他还是固执地抹去严浩翔的眼泪。
“严浩翔,你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可是霖霖,我忍不住。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们悄声退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我看到贺峻霖义无反顾地扑到严浩翔怀里,他们紧紧相拥,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如果两个变成一个,我是否能为你分担余生风雪?
太阳旺盛的光像是能照亮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暗,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贺峻霖开始颤抖不止,双脚在土地上蹬起阵阵黄烟,双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身体,被严浩翔紧紧按住,控制在自己怀里。
和刚刚一样,这是毒Y发作的表现。
贺峻霖在嘶吼,拼命地想要挣开:“严浩翔,你放开我!”
严浩翔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他,他就呜呜地哭出声儿来,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得那样狼狈。
他说:“严浩翔,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
与此同时,就在我们准备过去帮忙的时候,一股汽油味儿瞬间充斥了所有感官。
有人簇拥而上,朝我们这边泼出整桶汽油。我辨认了下,尽管他们的脸已经被鲜血和污渍糊得不成人样,我还是看出那是daybreak的几个成员。
我们同来自中国,之前在各个晚会、颁奖礼见过很多次。他们里面有个叫于声的舞担,还公然内涵过丁程鑫。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两家粉丝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粉丝说他们是后起之秀,内娱断层TOP男团,我们家的姑娘就说你把我们TNT放在哪儿,后生仔还是乖乖叫前辈吧。
他们家一向撕不过我们。
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形式再次相见。
他们像是已经杀红了眼,兴奋地喊着:“一下能解决六个!六个!今天指标有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点燃火柴丢向汽油,大火瞬间蔓延,将我们圈在原地。
黑烟四起,惊飞了林中鸟。
我将两只青鸟护在怀里,马嘉祺去背丁程鑫,刘耀文和严浩翔一起去控制贺峻霖。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都傻眼了。
贺峻霖身上着了火,此刻正一步步往悬崖边退着。他惊慌失措,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贺儿!”
“贺峻霖!”
我们从没这样焦急地喊这个名字,喊得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
“你别再往后退了!”
“你给我回来!”
“你tmd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许做傻事!贺峻霖!”
“刚刚,他们泼汽油的时候,差点泼到翔哥,贺儿替他挡住了。他一直让我们不要过去,毒Y发作有时候会出现幻觉,他以前也这样过……”
刘耀文哭得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严浩翔是站得离贺峻霖最近的一个,他朝贺峻霖伸出手:“霖霖,快回来,别闹脾气了。火要烧到你了,会痛的。回来好不好?”
贺峻霖摇头,恢复了一瞬清明。
大火在他的身躯越燃越旺,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
“我特别痛苦。一直以来,我都特别痛苦。我听说这东西吸到了一定阶段,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会容易暴躁,我脾气这么好的人,我可不想暴躁。”
他笑着一字一句,安安静静地说着他从未启齿的伤痛。
“还会变得目光涣散,变得特别丑。我世界第一帅的贺峻霖怎么能留下这种黑历史呢?”
严浩翔的眼里满是绝望,沙哑着嗓子哀求:“霖霖,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贺峻霖,你今天敢从这儿跳下去,我就永远也不原谅你,我做鬼也要教训你,你听到没有?给我回来!”丁程鑫哭咧咧说出来的威胁,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小贺儿,小贺儿,我还有话没对你说,”马嘉祺缓缓向他靠近,却换来贺峻霖一步步的倒退,马嘉祺也哭了:“我还没向你道歉呢。给我个机会行吗?”
我就只会哭,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摇着头。
我听到刘耀文也哽咽着:“贺儿,都怪我,我答应你不说的,你别这么惩罚我好不好,你原谅我行不行?”
太阳越升越高,贺峻霖在一片光芒里笑了。
“我不怪你们。”
“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吧。”
“这个世界乱糟糟的一点儿也不好,它只有一点好,就是让我遇到了你们。”
“遇到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恬淡地笑着,火光将他衬出一种放肆而张狂的美丽,背后是金灿灿的太阳,而他像是坠落人间的一只火蝴蝶。
贺峻霖的目光一一滑过我们的脸,他始终笑着,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最后看向严浩翔的时候,终究还是没绷住,笑脸变成了委屈的哭脸。
“我脏。严浩翔,我脏。”
然后世界徒然安静,火蝴蝶飞走了。
永远地飞走了。
我出现了耳鸣。
当我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耳畔充斥的,是严浩翔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的灵魂碎裂了。
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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