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五十八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五八回:两权臣斗法双俱伤 君臣留隔阂各抱人
————————————————————
“按律当……斩……”
老国公微微发白的嘴唇抖到最后这要命的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都带着点儿颤音,不过他到底是历经两朝的老臣,逼到这份儿上依然神色平静,大有小儿子死于面前仍岿然不动的魄力。
“杨相既已将主谋拿下,何不带上殿前请吾皇圣裁?”
“这就不必了吧,我也是为国公爷着想,您可不要辜负了我一片好意呦。”杨九郎心说你就算要大义灭亲,这个人情我也必须得让你欠了。
老国公佯装惊讶,“哦?此事看来还与老臣有关。这样说来,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思青又犯了错。吾儿自幼顽劣异常,不学无术,老臣几次三番教导均不见其悔改,前几年因老臣训斥的严厉,小儿竟负气离家,臣亦有疏于管教之责,竟不知小儿在外闯出如此之大祸,臣惭愧不已。小儿所犯之错,法理难容,臣在朝为官,秉承忠军为民之心,绝不会徇私枉法的!”
也是,曾经征战沙场大杀四方的武将,为了向更高权位攀爬脚下踩一条人命也不能算什么。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怎样,他的儿子也不止这一个,何况思青还是最不成器的。
这老贼倒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杨九郎依旧是那样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哎呀呀,不至于不至于,既然是吾皇的小舅子,都是实在亲戚,还请吾皇恕罪。”
杨九郎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报复之前那点儿刺杀之仇,他要思青的命没用,他想要的是老国公拜下风。
宇文奕在边境苦战,老国公手握重兵却迟迟不肯发兵支援,软的不行,杨九郎就想给他来点儿硬的。
只是没想到这老贼软硬不吃,事情尬到这里,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云雷。
张云雷的脸色不可能好看。杨九郎第一次上朝就给自己整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若说他当真是想帮老国公求情,大可以私下与自己说,现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又讲情,张云雷左右两难。
他清了清嗓子,强压着怒火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后的亲弟弟,身为皇亲国戚更要为臣民之表率。不过,老国公一族几代人为国征战,已捐躯无数,孤念及国公年事已高,不忍国公经历白发丧子之痛,思青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孤以为,应将思青打入天牢,永不赦免,且非法所得的私产全部充公。”
不得不承认,张云雷这绝对的端水大师,他的话说的很明白,老国公家死过很多人了,情面上可以换思青一条命。
但是老国公撩起朝服下摆跪地谢恩的时候,心情沉重。
这同样也说明,功过相抵,国公府以后不能再以曾经的赫赫战功自居。老国公渐渐明白,这位年轻的君王并不好拿捏。
杨九郎以一种张云雷刚好能听见的小声嘀咕,“万春楼也要充公吗?臣在那儿住惯了,还真是舍不得搬走呢。”
张云雷厌烦的挥了挥手,“那处房产便赐你吧,这次查抄的功劳本也在你,随你怎么处置好了。”
“臣领赏谢恩。”杨九郎利落的行跪拜行礼,转身要走。
“哎,你等等!”
杨九郎折返,“吾皇还有吩咐?”
“嗯,”张云雷收回一时情急忘了君王礼仪而追着伸出去的手臂,沉了沉声说:“孤找你来还有一事,是关于公主的。孤希望等到宇文将军凯旋归来之后,还能让他见公主最后一面,可是宫中太医使出各种药方,公主的尸身还是有腐化迹象。”
杨九郎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消,他知道张云雷并非故意借此事打压自己,只是雪如的死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以及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可以用冰封住,隔绝空气便能延阻腐化。”
此时正是数九寒天,想搞到大块的冰制成冰棺把公主放进去还是不难办到的。
杨九郎忽然想起以前从哪儿看到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少年在古老的冰缝里发现一个被冻住的美丽少女,便天天隔着冰层看少女,不知不觉就爱上了她,后来他火热的心真的融化了千年寒冰,女孩活了过来。
要是这不是故事该多好啊,宇文奕的爱只会比书上写的更加热烈。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就像时光无法倒流,杨九郎说完那句话就缓步离开了。
他本以为思青的事已尘埃落定,没想到老国公心眼子小到反手就暗算了他一次。
万春楼那边,杨九郎早已安排遣散了所有的莺莺燕燕,愿意从良嫁人的他都给了路费放走,不愿意走的也可以留下,但是不能再重操旧业了,必须以劳动换取酬劳。
杨九郎直接给万春楼的牌子换了,新取名叫“于锅捞”,准备开王都乃至整个云渊九州第一家火锅店。
其实饭店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借此搜集情报。吃多了消息滞后的亏,这次他想走在前头。
曾经的花魁柳娘,成了名义上的老板娘,穿着打扮反而比之前艳丽了不少,一件玫红色抹胸外面罩着葱绿色的袄裙,站在楼梯上远远望去跟佟湘玉似的。
其实柳娘早有从良之心,怎奈何万春楼势力庞大,她无法逃脱,终于出现了杨九郎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高人,她与杨九郎私下达成了交易,成为了他发展的第一个情报下线。
面试了几个厨子,给铁匠画了火锅的图纸,又处理了一大摊杂事,杨九郎累的钻进“金屋”倒头就睡。柳娘帮他轻轻关上房门,自己带着奴仆去市集采购开饭店用的锅碗瓢盆。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听见身边不远处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杨九郎带着起床气半闭着眼睛吼了一声,“谁啊?!”
“呜呜呜,我不活啦……”只听到这么一句,紧接着窗户被撞开,一个人影儿“嗖”一下就跳了出去。
杨九郎登时就清醒了,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但是为时已晚,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已经摔得皮开肉绽,吓的楼下的路人尖叫不已。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杨九郎一激灵,他低头才看到自己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街上不少人都目击了这一幕,“丞相迫害良家妇女至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皇城里。
来“请”丞相入宫的禁卫军一字排开在“于锅捞”门前,杨九郎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候多时。他不是头一次被“仙人跳”陷害了,但是这次张云雷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选择相信自己吗?
杨九郎不知道的还有,这一天皇城里也是暗流涌动。
皇后思婉得到了小世子的抚养权,张云雷果然如小祥子所说的那样,十天里有六七天都留宿在她宫中。
为了笼络这个聪明伶俐的内侍继续为自己所用,思婉趁着张云雷上朝的时候,把小祥子叫到自己宫中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小祥子羞怯怯说出自己痴心于侍女碧儿已久,想娶她为妻。
内侍与侍女对食之事,在后宫并不少见,且碧儿又是长久以来贴身伺候吾皇的,此事正中思婉下怀,又能拉拢住小祥子还能拔除一个潜在的威胁,何乐而不为。
她假惺惺的召碧儿到宫中,话里话外逼她就范。
此前碧儿为保护杨九郎身受重伤,一直都在修养身体,吾皇身边都是小祥子一人在负责支应,桩桩件件安排的有条不紊,思婉在夸赞小祥子有能力的同时,也在暗示碧儿已经无用了。她伤及筋骨已不能再担当保护吾皇安全之责,若还赖在吾皇身边不走,那便是藏着攀高枝的私心。
碧儿久处宫斗漩涡之中,一下子就听出思婉的意图,赶在她说出“赐婚”的话之前先行表明了意志,自己早在常嬷嬷去世之时就曾发誓永不嫁人,一心一意服侍吾皇,绝无二心。
思婉冷冷的盯着这个胆敢顶撞自己的小侍婢,要她去巷道那里跪着反省,还不准她穿棉袍。
碧儿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跪在积雪很厚的巷道上,从白天一直到深夜。她的头发上、眼睫毛都挂满了冰碴,浑身冻得青紫,却还是不肯松口。
不远处提着灯笼经过的小祥子看到此情此景,藏在袖筒里的手指关节攥的“咯咯”作响。他是奉命来迎杨丞相的。
张云雷自然不会相信杨九郎能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犯那种事。他身为当朝宰相,想要什么样的贵女没有,又有美貌花魁在侧,怎么会去强//逼一个民妇。
此事已交给刑部去彻查,他深夜召杨九郎进宫,是想跟他好好聊聊,希望能将他们的关系“破冰”。
为此,张云雷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巨大浴桶,备足了热水,想要复刻一下在北凌时的“坦诚相待”。
杨九郎跟随着小祥子的脚步走在漆黑的巷道里,有那么一瞬间也在回忆过去,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受罚的碧儿。
相顾无言,碧儿没有求他帮忙,而是吃力的撑起一个笑容,仿佛在说“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杨九郎亦是默默无言,只看了她一眼便低头走过去了。
小祥子在心里暗暗得意着,哼,任凭碧儿骨头再硬,早晚也得落到我手里。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杨九郎就从吾皇的寝殿里出来了,他直奔巷道用自己那件碧绿色的夹袍裹住冻僵的碧儿,把她抱出了皇城,带回自己的丞相府。
而张云雷则恼怒的摆驾皇后的寝宫,一进门就摆手让服侍的人都出去。
“解衣,上榻来!”
思婉乖顺的投入他怀中,“良 //宵 尚久,吾皇莫急。”
她端出自酿的桃花酒,要跟张云雷对饮。
酒中下了早就准备好的猛//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