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三日温情③·初伴(上) 2021张起灵生贺
文by君别云辞兮☁
“对了,妈妈她了解小哥多少了?”我转身问胖子。
“哟,小哥还没喊妈,你倒是很自觉嘛。”胖子搡了我一下。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他才回答:“我们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存旧物的房间也带她去看了,那副来自墨脱的画也看见了。”
“她什么反应?”
胖子摆出一个无语的表情,眼神仿佛注视傻子,“你妈知道你沙海那十年是啥感受?”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我老妈噙泪的眼,眼角还有几条皱纹,几番欲说还休,最后只剩一句“照顾好自己,等接他出来,记得带他回家,让我们见见。”
闷油瓶的经历不知道比我惨上多少倍,白玛只怕是心都要被筛碎了。她也许会自责,身为人母却无法亲自见证儿子的成长,她也许会欣慰,当年还躺在怀里嘤嘤啼哭的襁褓已经长大成人,但更多的应该是遗憾,遗憾没能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遗憾没能享受过一日一家三口的温馨,遗憾没能照顾她的孩子一饭一餐。
唉……真是命途多舛。
用胖子的话来说,白玛在了解这许多之后,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没见到白玛的哭颜,但那场景一定动人得令人心碎。然而,我更宁愿她只展笑颜。
我们走出房间,见白玛伏在闷油瓶怀里,轻咬食指,蛾眉微蹙,桃花眸轻阖,眼角孕着一颗晶莹的泪,睫羽湿漉漉地扑动,粉嫩颊边仍有斑驳泪痕,薄肩略有耸动,身体小幅度颤抖,那滴清露就这样从她精致小巧的鼻上滑落。
似雨落般,绵绵不绝。
她微声的啜泣宛若一只受伤的小猫低低呜咽,惹得人怜意泛涌。
听见我们来,白玛缓缓抬眼,水光朦胧的眸揉揉地看过来,巨大的痛苦几乎快从她眼里溢出,却又咬了咬唇,勉强向我们挤出一个笑。
“怎么了?”我坐到她身边,抽了张纸巾轻轻替她擦拭泪水。
我朝闷油瓶递了个眼色,他马上接过纸巾,亲自为她拭泪。
白玛牵过闷油瓶的手,细细摩挲他的发丘指,好似呢喃又好似在问我:“你说,这样的手指要多久才能练成……阿邪,你知不知道……”
一滴温热的泪滚落到闷油瓶的指腹上,洇开一片水痕。
闷油瓶的眼中仿佛被风吹起波澜,目色便又深了一层。
白玛是还没看见闷油瓶身细碎的伤,那些痕迹要么藏在纹身里,要么随着时光早已淡去,可我一寸寸抚摸过他的肌肤,仍然能感受到伤痕传来撕裂炽烈的痛感,痛得我心脏发紧。
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伤疤,一下子回到2014年年关时,我妈小心翼翼地问我:“明年就到时间了吧?”虽然我没确切的告诉她我在做什么,但毕竟是身生父母,身体的变化她和我爸总能敏锐地捕捉到。
我下意识捂住手臂,试图掩盖那十七道疤。
胖子看见我的动作,无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又猛地捂住脖颈,那道伤口历经闷油瓶一遍又一遍怜惜的舔舐轻吻,我几乎快忘了它曾经有多狰狞。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良久,白玛才缓过来,抹着泪,带着歉意强颜欢笑,“瞧我,净顾着难过了。”
她卷翘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花,笑意盈盈地抚摸着闷油瓶的脸,“我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对不起啊……我错过了你生命中的那么多。”
闷油瓶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顺软的发。
他也曾这么吻我。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又立即被理性拉回,惶惶然有些晕,但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了一句:“再相见,总比长久的离别令人怦然。”
不知是在安慰白玛,还是出于什么别的想法。我现在不清醒,不太舒服。
我才说完,闷油瓶的眼神立刻聚焦到我脸上。视线撞在一起,我才忽然想起,我和他何尝不是在一次次离别后的相见中心动呢。
目光交汇着,我似乎听见它们在空中擦出的火花声,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欲望——吻他!闷油瓶也应是同我一般。但我们只是静静地描摹对方,谁也没有动作,任由灵魂深处的火势越燃越大,成长为一只恐怖的怪兽,却碍于长辈在的原因,它始终徘徊在燥热的躯体里,吞噬肝肺,却无法冲破牢笼禁锢。
我受不了地率先错开,打破暧昧局面,默默坐到院子里,见晴空万里无云,我捂着心口,那里空落落的。
胖子坐到我身旁,聊起以前的糗事,倒是勾起不少欢乐。聊着就忘了时间,等我们再回去,白玛已经平复情绪,伏在闷油瓶怀里,安静聆听来自她儿子的强有力的心跳。
那是使我无数夜晚安眠的强效定心丸。
我叹了口气,正阳当空,拍了下身边的胖子:“走,做午饭去。”
午饭做了闷油瓶最爱的白切鸡,几个小菜和汤,我试了试汤的咸淡,满意地点点头,又点好餐具,与胖子收拾厨房,朝客厅喊——“吃饭了”。
擦拭灶台时,有瞬间愣神,突然发觉自己真是个儿媳妇了。我擦着突然轻笑一声。
“吴邪。”
熟悉的嗓音猝不及防落进耳里,随即被揽入一个半温的怀抱。
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安心下来,依旧清洗着帕子。
“吃饭了。”闷油瓶温凉的吻落在我耳畔。
我被撩得心跳骤停,旋即那只盘旋着的巨兽暴躁起来。闷油瓶一把抽掉手里的帕子,就抱着我抵在灶台边深深接吻。
长久一吻,交缠绵绵,待结束了我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畅快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闷油瓶最后又轻轻啄了我一阵,蛊惑地抬眸,差点把我的魂吸走。
他仿佛没有察觉我心跳加速的异常,牵着我的手就要走出厨房。
“小哥,妈还在外面呢。”我小声道,并试图抽回被他攥紧的手。
闷油瓶反倒变本加厉地十指相嵌,压根不理睬我弱小的反抗。我只好深吸一口气,闷油瓶见我准备好了就往外走 我感觉我像刚出阁第一次见婆家的小姑娘,双颊烫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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