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野花丨李周演 × 郭智硕

2022-12-16 02:15 作者:咕德鹦鹉咛-  | 我要投稿

野花

 

Jooyeon 李 周演

Gaon 郭 智硕

 

December – Vacant


【为了我的挚友。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

 

“李周演,我爱你。”

 

 

郭智硕的背影一旦套上厨房隔断玻璃门这层滤镜,看起来就会沾染上不经事故的天真和孱弱。他的刀功很好,远超出日常生活饱腹的需求,但又达不到高星厨子的苛刻标准,这不是他经过严谨自我审视之后得出的客观评价,是李周演站在他旁边看他扶着豆腐横过来竖过去摆弄半天下的结论。他很少意识到这些事情在业余厨房领域之中已经能够称得上登峰造极,改漂亮的花刀或者徒手翻动滚热的炸物,还有凭空设想新的调味之类,他喜欢做,李周演端着碗跟在后面尝,时间久了渐渐就学会了各种各样很唬人的烹饪技术,朋友聊天说起他的时候,常常被李周演拿出来显摆。

 

“不算什么的,”他很坦然,真挚又直率,“你试试就知道你一定也可以。”

 

朋友笑着摆手,转头端着杯子跟李周演碰,说你管管他,让他少谦虚点。

 

“让他谦虚吧,”李周演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度数不低,烧得他龇牙咧嘴地皱上一阵眉头,一路暖热消化道的些微刺痛滚热地又舒展开他的脸面,“吹嘘的事就让我来做。”

 

郭智硕摇头表示他的不赞同,李周演从来不吹嘘什么,做不到的事他从来不会说。但是他的反对并未引起更多注意,在更多的酒酣耳热中变得微不足道了。

 

喝酒会热,何况抵御冬日严寒的室内暖气开足,额头上涔涔的汗珠滴落下来,坠地之前被郭智硕横加阻拦。抽纸印在皮肤上,扯开就润湿了一片黏连,李周演侧身靠近他,暂时放下酒杯,捋下另一只手腕上细细的皮筋,郭智硕接过去咬在齿间,轻柔地替他拢起散在颈后的长发,手指灵巧地绕了几圈,扎起来小小一束马尾。

 

李周演再次顺利投身于觥筹交错和推杯换盏。郭智硕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听他们说话,聊到他不曾涉足的李周演的过往,就停下一颗一颗剥花生的动作听得更仔细些。总有人喜欢问他知不知道李周演轰轰烈烈的旧日情史,随着反复提及演化成少年时代的青涩传奇,话里话外都是拿他和年轻有为的金正洙医生比较的揶揄。他不认识金正洙,名字是很熟悉,人的脸连相片都没有见过。他问李周演要,李周演满脸不可置信地反问回来:

 

“你分手之后还会留前任的东西啊?”

 

他一时语塞,无法反驳的片刻静寂之后,李周演又补上最后一击:“以前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绝对不会瞒着你,但是跟他有关的东西决定分开之后我就全都处理掉了。”

 

“面上说是留纪念,其实心里就是舍不得。可是舍不得永远无法返回的昔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确实需要时间缓和情绪才能向前看,所以我能够保证我永远不会回头。”

 

这是郭智硕第一次看到金正洙的脸,根据他浏览过李周演本人的相册推断,这张无缘无故保留在别人相册里的双人合照应当拍摄于大四的毕业论文答辩当天,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拍照,然后他们和平地拥抱,各自朝着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大踏步地前进了。李周演真的动了气,争执推搡中不慎摔碎郭智硕给他买的他最喜欢的淡色琉璃酒杯。噼啪一声碎裂的清脆响声唤醒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他突然停下手,郑重地拜托手机主人删掉这张相片,彻底删除,不管郭智硕介不介意,都不要再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人人都有自己不能忘怀的美好昨日,他亦如此,他从来没有阻止郭智硕了解他光鲜也好不堪也罢的过去,并不代表他能容许别人伤害郭智硕的宽宥和容许。没关系,没关系,他抬手随意地抹去鬓边的汗水,我的玩笑你们随便开,但是前提是要尊重我们智硕的心意。

 

说一不二的,坚定不移的,令人钦羡的李周演。

 

私底下其实喜欢撒娇,赖在他身边,用遍各种角度和姿势把他揽进怀里肆意揉捏。郭智硕听他说“可爱”、“喜欢”和“好棒”已经产生抗体,对他做出的一切评论进行自动降级。他的指尖和李周演的指尖都不细腻,生长着形状有别但大同小异的茧。他人生之中触摸最多的两件东西一样是弦,另一样就是李周演。频繁的肢体接触和肌肤相亲是传递爱意的重要途径,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早已达成的心照不宣。李周演比他稍微高一点,他最喜欢的姿势是从背后拥抱,他在这种紧贴中能够清晰地触碰到李周演的心跳,何时平稳,何时鼓噪,何时小鹿乱撞。

 

“我让你很缺乏安全感吗?”

 

“不是的,”郭智硕窝在他怀里,微笑着回过头,扬起下巴同他接了浅浅的吻,“已经足够了,只是这样最直白。”

 

“Big back hug.”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英语,李周演的手臂收紧一点,肩膀一沉,熟悉的吐息逼到耳边。

 

“我爱你。”

 

郭智硕的耳廓粉粉地嫣红起来。他用脸颊蹭过李周演头顶的发旋,几不可闻地“嗯”过,就算作回答。

 

“你也说嘛。”

 

同样桥段每日上演数次,他害羞,从来只是拒绝,李周演仍旧乐此不疲,一再拿他取乐,最终也逼不出更多。所以总是反复哀叹,该不会这辈子第一次听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郭智硕这次倒是肯定得爽快。

 

是哪一次呢。

 

他逃避去想。

 

因为知道李周演绝对不会忘掉。

 

live结束,乐队挨个拔掉插头回收线材,郭智硕亦步亦趋跟在李周演后面,自己的线和麦克风抛在一边不管,等到李周演终于发现他之后,他鼓起勇气抓住李周演的手腕,告诉他“有话想跟你说”。

 

甚至不敢看李周演的眼睛,他把视线的聚焦点向外偏移些许,放在他披在肩上,因为激烈演出已经汗湿的长发中间挑染的几绺明媚鲜红。

 

他说,李周演,我爱你。

 

结局当然是以接吻告终。长久经营的暧昧氛围终于达到顶峰,苦心设局的猎人胸有成竹地把猎物握进手中。李周演把他按在舞台背后小小的休息室门板上,问他是不是表白,是不是,不要只会嗯,说话。他张嘴就是给李周演可乘之机,绵长的纠缠过后,他再也不说这一句。

 

郭智硕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唯独遇见李周演是在北方。李周演是他的世外桃源,他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艰难逃脱,下定决心永不回头。他和李周演辗转数年,决定不再奔波,为将来从长计议,李周演问他想不想家。

 

“你要是想家,我们就回你家……”

 

“不想,”鲜少出现的他的突兀打断,李周演于是不再继续,心里揣测他大约已经有了心仪的选择,“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很快地,怕产生什么误会一样,又接上:“但是还是会想你。”

 

李周演真的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两个人林林总总攒下来的钱竟然够在离市中心十万八千里远的郊区买下一幢带院子的小小别墅。郭智硕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夜中想起这个决定,心中都会泛起一阵酸涩的波澜。他和李周演共同创造的,用来回忆的东西里,北方提供了很大一部分的乐趣。他的家靠近热带,所以很难经住严寒,偏偏正好是没见过大雪感到新奇的阶段,硬要拉着李周演出去看,冻得满脸通红一直掉泪也不回去。李周演实在拿他没有办法,看准他乐此不疲地把雪团在两手之间捏成滚圆的雪人脑袋的时机,从背后偷袭,把他撞进一人高的雪堆里。

 

沾了一身的,糖霜一样的雪。

 

郭智硕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他未竟的雪人大业,心有不甘地被李周演拉进门里,衣服立即就被融雪浸湿。

 

手觉出寒意,注意力循着本能被李周演早早拢好的泥炭吸引过去,随着呼吸在一只黑色泥炉里一明一灭的火光只是远远看着,都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暖意,发梢残留的几片雪花被李周演轻轻摘掉,松开围巾,再脱掉外套,他欢呼着奔过去,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嗅着蒸腾起来的碳火气味。他都不知道李周演上哪去找来这样那样齐全的物事,只是专心致志地用筷子扒拉在火焰炙烤下沿着十字刀口绽开露出果肉的栗子时抽空惊叹,权当是表扬。李周演坐在旁边给他喂东西,土豆,红薯,带一点焦的玉米粒,还有他平时绝对能面不改色地拿起来,现在又来嫌烫不要自己剥的深褐色栗子外皮。

 

他咬了一口,破开栗子最外边烘起的一层脆硬的壳,仔细抿过内里溶溶的粉粉的芯子,惊喜地抬起头:

 

“李周演,栗子尝起来像蛋黄!”

 

真想事事都能如此日顺遂,郭智硕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每一次从令人窒息的深长噩梦中挣扎苏醒时,都会闭上眼睛长长叹息。

 

他设想过很多次李周演和金正洙的重逢,正是因为李周演让他足够信赖,他才能心平气和甚至带点期待地想象这种在别的恋爱关系中几乎算得上禁忌的必然引发争执和吵架的假设。李周演还会感到遗憾吗,会和他介绍自己吗,会坦白他真的花了很久才决定走向下一程时波澜起伏的心境吗?他不知道,无论他的假设再花样百出,都不再会有成真的可能。李周演说到做到,保证过的事情从不反悔。更多时候并不是好奇,而是从没有尽头的描摹金正洙的幻象之中寻找一丝慰藉。金正洙和李周演的旗鼓相当,让他无论如何不希望金正洙这么优秀的人过得不好,否则就是对李周演设置成屏保,不管换什么设备都从来不改的那张教材扉页照片最好的注解。

 

李周演早已向他坦白,说教材是金正洙的教材,但是字是他的字。不是对金正洙还有什么深沉缅怀,只是觉得这句话简直恰当得讽刺,他要一直看着,才不会无端地为许多不公感到气愤和疲惫。

 

“介意吗?介意我就立刻换掉。”

 

“啊……不。”

 

郭智硕有些出神,李周演的笔迹和当下没有太大差别,照片时间太久清晰度不够高,镜头下面黑色的字磨出一圈毛绒绒的滚边。

 

原本印在扉页上的是拉丁文,他并不能读懂这门语言。但是李周演在印刷字的下面一行,一笔一划地写:

 

“Bad things at times do happen to good people.”

 

他心神不定,在金正洙亲手递来的表格上,不由自主地留下一行字痕。

 

事态紧急,金正洙应当有更多话要同他讲,但是没有催促,只是低声转告护士再印一张。郭智硕怔怔地抬起头,问出从迈进急诊室大门起今夜的第一句:“金医生……我记得李周演大学学的是文……”

 

“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您……会是这么好的医生。”

 

话说完了,郭智硕的理智缓慢地复苏。他把那张写错的表格压到一小沓纸张最下面,咬着下唇安静但快速地替李周演填信息。他知道得很详尽,几乎不需要犹豫就填到最末。在医院不同楼层和位置办手续缴费奔忙的途中,他还能够抽出身来向金正洙解释已经没有人能够替李周演签字同意手术的事实。金正洙只用听到开头就从胸前抽出笔来。

 

“我会替他签。”

 

他的手机剧烈地震动,铃声响亮而密集,震得人脑袋发蒙。

 

“等他醒过来,我联系人来替你们办医疗预嘱,之后的字就可以全权委托你来签。”

 

接起电话简单答复几句,金正洙深深地看了郭智硕一眼,往手术室方向拔腿狂奔,临出门前留下一句: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郭先生,事情的复杂程度恐怕超过最不乐观的想象。”

 

李周演的垮塌来得又快又猛,他还来不及感觉到难过和悲痛,病情就已经进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金正洙拿来文件的频率越来越高,常常是他被叫到医院来气都还没喘匀,病危通知书就雪片一样地飞进他的手心。郭智硕后来麻木到不再关注通知内容和手术风险,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在文件末尾签字的动作,然后转身到缴费处把大笔大笔的存款汇进李周演在医院的户头。他甚至没来得及等到财政告急,李周演就迎来了命悬一线的危机。他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呆呆地望着干净空旷的辽远夜幕,晚风拂过他的脸庞。燥热的焦灼被带走些许,他摸了摸裸露在外的小臂,身体泛起一阵无端的颤抖。远处交错的树枝即使在夜间也能看出加深些许的绿意盎然,他迟钝地觉察到,原来不经意间他又和李周演来到了一个新的夏天。

 

大门打开,金正洙只有眼睛露在口罩外面。即使这样,郭智硕还是捕捉到他的悲悯,就一瞬间,从他们两人的头顶飞快掠过,像一只鸟,闯破窗户飞走远去了。

 

“……你进来吧。”

 

金正洙侧身让开一条缝隙。

 

他站在李周演床前,遍布身体各处的插管、监护仪和留置针让李周演的皮囊看起来苍白无力又脆弱不堪。他的瞳仁之中映照出的李周演的模样被温热的泪水模糊,深深吸气像要把不慎透露的畏惧咽进肚子里。金正洙费尽心思把李周演从徘徊在死亡附近一次又一次生拉硬拽回人世间的努力让他支离破碎,血管里流淌的是别人身上抽出来的血,还有不断注入他体内的药剂。李周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但他仍旧能够感觉到痛,他最后一次短暂醒来之后用尽全力自己摸到郭智硕的脸。

 

“不想再痛了,”他说,“但也不想让你痛。”

 

“你最坚强了。”

 

“就说一次吧,智硕啊。”

 

李周演没能听到他的回应,他立即陷入长长的沉眠。

 

“金医生,”郭智硕回过头,茫然无措地在穿着一致的白色人群中间寻找金正洙的身影,“拔掉吧。”

 

“管子,”他费力地举起手示意,“拔掉吧。让他走。”

 

金正洙忽然想起他在通宵抢救李周演,终于把他从手术室推回重症监护室之后的清晨,远处的喧闹和吵嚷逐渐升起,崭新的曙光破开地平线的阻隔,温暖的白昼重新降临的时刻,他叫醒倚在墙上打瞌睡的郭智硕,话未出口率先鞠躬。他说虽然这个时间说这件事实在是唐突,但我还是想请您原谅。

 

他久违地用上了“您”,郭智硕来往之间和他的关系不说亲近,至少也不算陌生,李周演病情稳定的时间里,两个人偶尔还会谈起他的事,一些今时和往日,即使没空交谈但是碰上面也会点头寒暄。李周演反而成为一条奇妙的纽带,郭智硕从家里带饭来的时候,还会顺手替永远赶不上食堂饭点也碰不巧点外卖的金正洙也捎带一份。

 

“我想,拜托您,如果李周演……我想请您同意捐出他身上……健康的器官。”

 

郭智硕凝视着远处白茫茫一片渐渐染上橘金色的天,沉默到他已经开始试图安慰他的拒绝。

 

“好啊。”

 

他说。

 

金正洙拿不准他有没有落泪,正如此刻他亲手摘掉李周演赖以为生的插管,他不知道也不想看郭智硕的表情,静寂的空气里,连眨眼都像是噪音。

 

“人离世之前,”他把器械交给护士,站在另一边斟酌着措辞,“最后失去作用的感知是听觉。再多说一点,重要的话也好,没解除的误会也好,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郭智硕轻柔地掰开李周演的五指,血氧监测器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永久地夺去了其中一根的使用权,但是现在也要全数交还。紧紧扣住他的手,郭智硕俯下身,用他熟悉的,每天清晨唤醒他的语气对他讲:

 

“李周演,我爱你。”

 

仿若幻觉,李周演的指腹用力摁进他的手背。郭智硕直起身来,在盈满于胸的不舍、悲伤和眷恋包裹之中垂下了眼。

 

“节哀。”金正洙看不出神色变化,心电监护仪尖锐的提示音穿越四周围拢的帐屏,但是逃不出厚重坚硬的不锈钢大门。一个静谧的,水一样流淌的夜,一些人的时钟永远停摆,而另一些人的生命长河从此改变了方向。他简单地“嗯”了一声,随后退到人群最后面,远远地恍惚地他忽然察觉,再亲密无间的关系此刻也全部崩解。李周演故障的部分很小,却足以把他整个夺走。剩下的健康的李周演要去往何处仍未可知,他不是圣人,也并未培养出富余的善良,他和这些李周演的联系只会越来越弱,除非李周演就在他面前,否则他无法感觉到自己和他还有什么别的关联。他沉默地,用一种并不像是刻意为之的伪装的淡然签署好所有的文件,在李周演平静得甚至能够看出愉悦的面庞被死亡的雪白全部遮掩之前,他最后再看了一眼,脑海里响起自己的声音:

 

“再见,李周演。我爱你,李周演。”


【写在后面】

按早就拟定的大纲来说,情节到这里还要继续发展,故事也没有结束。但是当我把早已写好的段落复制到文档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停留在这里反而是最不错的选择。


小英雄是非常棒的乐队,不管是对待自己的作品,还是别的cover,都足够用心,也足够尊重。我觉得从小英雄身上能够看见一点自己梦想的影子,和我们同时期出生,甚至更年轻的孩子们正走在自己通向未来的道路上,想到这里,只是单纯地喜欢着小英雄的自己,好像也变得自由和快乐起来。


我一直认为能够坦然接受跨越性别的特质是人身上相当珍稀和宝贵的本能,在我本人的one pick是金正洙的前提下,李周演身上散发的这种气质,是新的五代团体之中无人能及的。他狂妄,野蛮,直率,热烈,但是他也敏感,细腻,温和,富有同理心。


之后马上将会有另外的故事诞生,我始终认为,音乐是艺术的本源之一,也是催发人灵感的重要源泉。音乐能够联系的东西非常多,它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局限,甚至越过了情绪和思想的阻碍。我为这个故事选择的这首歌很巧,也叫作十二月。各人有各人冬日的风格,在逼近圣诞的铃声里,我想创作的是和圣诞气氛截然不同的故事,至少对我而言非常成功。


我们的确会反复经历让自己无法释怀的每一日,但是总归人是要向前看的。


向前走,别回头。

野花丨李周演 × 郭智硕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