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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大道寺知行、五十岚星空之章 灵言 第一节

2022-01-08 11:16 作者:苏苏子-official-  | 我要投稿

灵言——大道寺知行、五十岚星空传

——所谓死别,不是意味着结束,而是停止。

(一)半截录像带

……

……

……

这是一段从来没有被公开过的影像,摄像头一开始是拍着大海,随后尽头缓缓拉近:一个女性工人模样的人,正在看着大海上摇摇欲坠的夕阳。

“如果你能忘记记忆中的某一部分,你会选择忘记什么?”女工人的声音像是被机器打磨过的一样,非常扎实。

海浪的声音,逐渐被旁白的男声盖过:“我不会忘记任何一部分。工人阶级,不会忘记任何一部分这个集体的历史。”

“哼……你还真是坚强。我只想把我快乐的记忆——那些被资本家欺骗的记忆——消除掉。”

“为什么?”

那个女工人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摄像机的镜头,露出了她受伤的右眼。在纯白色的眼罩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隐藏了。

“如果不那样的话,我会杀人。”她决绝地说,即便只有一只眼睛,目光还是那么坚韧:“梦醒之后,你们会和我一样,选择杀掉他们。”

“呲……”

屏幕上变成了一团雪花,这段录像后面的内容,似乎是坏掉了……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拍完?

……

……

……

“人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不缺少勇气,也不缺少想象力,只是缺少少量的金钱。那么,我们的梦想,真的可以拯救他人吗?”

他们……不,我们……从TK大学拿到学士学位证的那一天,江田岛武 “大哥”,他这么问我们。

“我不懂,说到底来,我也只是想这么做,才来到行知社的,仅此而已。”行知社曾经的“二哥”成步堂弈诗这么回答道。

“如果我们的空想,能够变为他人的勇气;如果我们的努力,能变为他人的未来,那就最好了。我想说的,也仅此而已。”江田岛武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云里雾里。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我们现在,似乎只是差钱而已!”我们毕业之后接手行知社的,是一位同年级但是继续留下来攻读硕士学位的女性,她叫川岛观笑,她就如她的名字那般乐观。

“没想到你也能这么浪漫主义地把我们的理想说出来啊,武。”那时候,我是这么和他们一起走出校园的。

“喂!行知社的后辈们说,要拍个集体照,你们别走啊!”

我记得,我们快要出校门的时候,被小林成志喊了回来,去拍最后一张集体照。当时,我们的心中,都满怀着梦想和希望——从前辈那里继承下来的,传承了百余年的梦想。江田岛武毕业后进入社会工作,成步堂弈诗、川岛观笑、小林成志还有我——大道寺知行,都要留在TK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只要和弈诗“二哥”在一起,我们行知社的梦想,就一定能实现。

……

……

……

现在的我,却坐在了搬家公司的卡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看着树上的樱花瓣一片又一片地吹过我的车窗。当花还开在树上的时候,没有人会瞩目,只有它凋谢了,人们才会关注。这样的情形,与一年前,成步堂弈诗去世的时候相比,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他可能在季节消逝的尽头等着我们,但季节不闻我们的生活,周而复始;他也可能在黄泉比良坂的另一边等着截杀某人,但,那是谁呢?

学校的经费如此紧张,以至于像我这样的研究生竟然没有宿舍可以住了,何等的悲哀……我无奈带着我为数不多的家当,来到了这离学校最近的且房租最为便宜的公寓。我的全部行李,搬进来也只需要20分钟而已,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让我最头疼的:这只有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子里,要放下我三个纸箱内的东西——大多是书,这可难办了。

“叮咚~叮咚~”

在刚刚搬完家的时候就来按门铃的人,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

“来了!”我快去给她开门。

“太好了!没有搞错房间!前辈,我来了哦!”

她叫成步堂怜诗,比我小了6岁,是我来到TK读大学之后才认识的,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的校友关系,她却还是愿意叫我“前辈”……她有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就像凝固的血液;她有一双樱花色的眼瞳,就像早春的光景,这些都与她的哥哥一模一样。

“竟然是怜诗啊……”

“什么叫‘竟然’啊!我可是专门赶来帮忙的,你可要高兴一点!”

“帮忙?帮什么忙呀?”

“知行前辈面对一堆纸箱子一定头疼死了吧!”

“额……”

“你看!一下子就被我说中了!”她喜笑颜开,但我着实不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被笑话了。

“没有!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调皮地接我的话。

“你这身打扮,是从学校过来的吗?”

她还穿着她高中的校服,这种打扮,看起来完全不适合“帮忙”啊。

“YES!”

“你也太热情了,反正我作为一个研究生可比你作为一个高中生闲多了。”

“呜~”她像是一只在假装生气的“小猫”:“前辈你还真是不坦率!”她在我的小房间里转了一圈:“意外哦,比想象中的要漂亮一些。”她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似乎真的饶有兴致。

“哪里漂亮了?”

“因为你以前说的是‘破破烂烂’的地方啊!所以我就往破破烂烂的地方想了呀。”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傻笑。

“真是的,你都想象了些什么呀!”

“嘿嘿!总之这里就是前辈的新家了吧!怜诗,第一名!”

她总是能自顾自地高兴起来,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

“这也要争第一吗?”

“啊……你不懂我这颗扑通扑通的少女之心吗?”

“我的天啊,这种少女漫画里才能出现的台词,你竟然这么顺畅地就说了出来!”

“因为就是从少女漫画里引用的呀!”

兴致高昂的怜诗,你很难磨灭她的心情,甚至连泼一盆冷水都很难,这种时候,还是转移一下话题比较好。

“所以,你是怎么来的呢?”

“走路!”

“不可能,你一个路痴,怎么可能单独到达一个陌生的地点呢?”

“过分啊……虽然确实迷路了一段时间……”

真是不出我所料,她可是拿着手机看地图,明明已经到达目的地门口了却还要找路人问路的人,她迷路的本事,绝对是出神入化的。

“不过我运气超好!我问路时问到了就住在这附近的一对夫妻,所以就请他们带我过来啦!”

“你就不会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吗!”

“哦?”她换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真是难得的体贴啊。”

“我不会让你在马路中间遇难的。”

“那对夫妻,看起来非~常恩爱呢……羡慕啊,我也想拥有那样的幸福。你觉得呢?”

她似乎完全没有理我,而是在继续自己想说的话题。

“挺好的,那挺好的。”我懒得思考,就草草地赞同了。

“诶?前辈!不准把头扭开!”

“先干活,先干活。”

“真是的,听我说话啦!”

怜诗见我收拾起房间来,也不好意思捣乱,便帮我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咦?这是啥呀?”

“哦,那个是放映机。”

“这都什么年代了啊,怎么还有这玩意儿?这要怎么放入光盘呢……”

我只是一不注意,她就试图把这东西的外盖掰开:“别动!不是这么打开的啦!”

我还是说晚了一秒钟,我的话音刚落,这倒霉的放映机,就变成了“两台”。

“我求你了,不会用的东西就不要乱尝试使用呀!”还好只是外盖被打开了而已,我拿过来之后,又将其装了回去。

她见自己弄坏了东西,也是很不好意思,便继续规规矩矩地帮我把东西一一摆放好了:“哦!我看到录像带了!”

“那些录像带记录的东西,可能都非常久远了吧……”

“我想想……嗯……大概是我小学的时候,还在用录像带来着。这个录像带上面还有标签啊……‘工人的阶梯’……是这么念吗?”

那个录像带记录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正是那一位伫立在海边,右眼戴着眼罩的女子。而拍摄者也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友,他一年前将这盒录像带放到我这里让我“保管一段时间”,但是很遗憾的是,我还不回去了。

他的名字,叫成步堂弈诗,他是我的挚友、同志,同时也是成步堂怜诗的哥哥。我们是为了同样的目标而走到一起的,他是一个品行清高的人,和同为同志的江田岛武有很多秘密不同,他是一个没什么秘密的人——曾经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一盒录像带击碎了我的记忆,也击碎了我的梦想。我不会忘记,一年前的4月30日,也就是劳动节的前一天……

……

“喂!知行!”

“弈诗?怎么了?”

“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商量吗?我现在要去打工,明天可不可以?”

“这……”

“很棘手的事情?”

“是的,而且事态还在变糟糕。不过没关系,可以明天再说。但是这个东西,先放在你那里保管一下,你也可以先看看。”

他就是在那时,把这盒录像带给我了。

“这是啥?”

“我还没想好它的名字,是最新的工人运动的宣传片的试镜。我找到了一个很典型的女工人的形象。”

“既然已经拍了一段了,那就证明剧本已经完成了?”

“嗯,在武君留下的‘残骸’中,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真的假的?快给我看看!”

“下周吧,我还想再和前辈们商量一下。”

“哦哦,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就成为了我们二人的最后一次会面。在我们二人分开只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身亡了。

……

“喂喂!前辈!你怎么突然发呆起来了!”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想起一点事情而已,录像带就放在那一边就好啦。”

这样就最好了,怜诗她绝对绝对不能知道,这录像带里面的内容。

……

新生活的第一天晚上,我遇到了我刚刚下班回来的邻居。

“哟,这旁边的房子可算是租出去了呀!”听他的语气,似乎这间房屋已经空置了很久。

“您好,我是TK大学的在读研究生,我叫大道寺知行,您以后请多关照了。”说罢,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哟哟,大学生啊,不过也不必鞠躬了,我没比你大多少。我叫楠木玄夫。”

看他的皮肤还真的比我黑多了,真是对得起“玄夫”这个名字。

“话说,这间房子空了很久了是吗?”

楠木先生思索了一下:“你在读研究生的话……跟你说这些应该也没问题吧?嗯,你是第一次出来独住吗?”

“是呀,要不是大学不提供宿舍了,我也不会搬出来租房子。”

“为什么你会选择这已经有些陈旧了的公寓呢?”

“其一是便宜,其二是离我的大学不远,其三是我曾经有前辈在这里住过,他以前住在109号房间。”

这位前辈,是江田岛武创建行知社之后加入的,大我三个年级的学长。这位学长是个比江田岛武还要神秘的人,他有一个绰号叫“火鸟先生”,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确实是一位已经颇负盛名的活动家。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那里住着一位大美人哦,你的房间就是108,可别走错了门哦!”

“您住在110号,也得注意这一点哈!”

楠木先生笑了:“哈哈哈,年轻人,你看来没听说过一些故事。不过也罢,这有些年头的公寓,有足够多的东西给你探索。”

楠木先生并没有解释108房为什么空了这么久。

……

行知社本来是很有牌面的,但是就是因为太有牌面了,导致被一些人盯上了。行知社本来是一个综合实践类的社团,但是骨干成员,却巧合地都是“左翼分子”,所以行知社成立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分裂了,现在的行知社,是不折不扣的“左翼阵线联盟”,拥有社员八百余人——在TK大学,已经算是比较小的社团了。我们的社团办公室,也挪到了一个“远离是非”的闲置的教学楼里,而不是和其他的社团在一起。

“哟,在这种地方见到你,可太少见了。”

“我在感受春天的气息。”

搬家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没有选择到社团办公室里去凉快,而是选择在大楼前的樱花树下乘凉,于是就被小林成志抓了个正着。他是社里最受欢迎的男性,因为他长着一副中性的面孔,他笑起来之后,你都无法辨别他的性别。相比之下,接过江田岛武的社长之位的“女中豪杰”川岛观笑,就不是那么受人欢迎了,这位“撒切尔式的女人”,我从未见她穿过裙子。

其实,本身计划中的继任社长,并非是观笑,而是“火鸟先生”,那时候,他正好硕士毕业,却因意外身故了。后来,我们又决定让弈诗继任,他却也“轻易”地离去了……

“你还挺优雅。”他轻轻地从我的身前走过了:“还是来办公室里凉快吧!”

行知社的骨干,都是左翼分子不假,但是最核心的三个人:一个哲学家、一个法学家和一个活动家,死的死,走的走,留下我们这些人,只能说是“群龙无首”,这社团办公室,和茶室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今天不能没有个好心情,毕竟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下午的时候,怜诗也会来这里玩……

曾经我们经营梦想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游乐场”一般的存在了吗?

“今天我是来这里玩的!”果不其然,怜诗一到场,她就举着手,兴奋地宣布。

“小诗,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我不会忘记的,笑笑前辈!”

“辛苦哦~”

这两位女士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不错。

“那么接下来,有请!”怜诗将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考虑到在场的四个人对甜品的战斗力都很低,这个大小其实是刚刚好的。不过该怎么说呢,今年已经是二十四岁的生日了,还要让别人给我过生日,真是像小孩子一样……

“那么,快点进行生日会的‘规定节目’吧!”成志已经准备好“整”我了,他迫不及待地在蛋糕上插蜡烛。我是不能接受这个环节的,一大群人把窗帘拉上,把灯关了,然后围着蛋糕唱“祝你生日快乐~”,最后在我许过愿之后,“呼~”地一下把蜡烛全吹灭。

“我求你们了,我不要做那种难为情的事情。”

“诶?那不正是生日会的高潮所在吗?”怜诗兴致勃勃:“前辈,你应该像笑笑姐那样直率一点才好!”

这个风气就是观笑带来的,真是难以想象,她这样的铁娘子,会在生日会上干那样的事……但是我才不会屈服的!武君说过:“如果你想要这个,你就先去关注别的东西,然后将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再趁他们不备,得到你想要的。”

“好吧好吧……那么,火柴呢?”

“我找找……火柴……火柴……”他们三个果然都去找火柴了。于是我趁他们不注意,拿起了切蛋糕的刀,将蛋糕“大卸八块”。

“大道寺知行!你个贱人!”

顺带一提,如果观笑呼你全名,千万不要怕,那是你们二人友情坚固的象征。

最后,我还是被强制地按着,吹了蜡烛……我们将蛋糕轻而易举地消灭掉之后,他们一一将生日礼物给我。成志的家庭条件很艰难,于是送我的就是他自己的东西:一套某学者的专著集,他也只会在买书上下血本了;观笑送上的,则是我们两个都已经垂涎已久的新款的摄像机——其实大概率它会“充公”,作为社团的资产;而怜诗送给我的礼物就比较特别了——一条手帕,她说是自己手工编织的。

“我,用手帕,是不是有点太违和了?”

“夏天就要到了,前辈的手容易出汗不是吗?”

确实如此,我的手似乎就不是干活的手,稍微一劳动,就会冒出很多汗。

可是怜诗她,根本就是不会做手工的人,以前的她,也远没有现在这般有活力。一年前……一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诸多,“我还是忘了”比较好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能把一个人的性格彻底颠倒过来,就像是煤球突然变成了白色一般……我其实在欺骗自己,我知道原因的……

……

……

……

“武,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失去记忆吗?”

我忘了是哪一天了,我、武君、弈诗在办公室里交流学术。我记得弈诗当时问了这样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凡是曾铭记的,终注定被遗忘。”这位哲学家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们不能在世界上留下什么,来避免这一切吗?”弈诗当时追问。

“凡你所遗忘的,你定曾经铭记。”哲学家只是把这句话倒着说了一遍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么,永远地不失去记忆的方法就是……”

“永远不要铭记……”

当时是谁抢答了这句话?似乎不是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

……

……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如此多的值得去梦见的事情里,我偏偏挑选了这一段。醒来之后,我觉得是“谁”在告诉我一些事情……不,应该是我自己“预感”到了什么——在看到了窗外阴沉的天空中之后。

今天的傍晚,我要去参加新的打工的面试了,为此不能在社团办公室里呆太久的时间。新的工作,是怜诗帮我找到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找,只是因为她打工的地方正好有职位空缺,她便自作主张地向老板推荐了我。面试的时间好巧不巧,在下午五点钟,在办公室里读了一会儿文献的我突然间意识到了在这个时间点面试可能会让我饿肚子,而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学弟学妹可以给我使唤,我果断地去便利店寻觅可以充饥的食物。

回来的路上,我才被怜诗、成志和观笑“抓住”。

“不好好看家,跑出来干啥?不怕丢东西吗?”观笑见了我之后就开始问责,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出来买点吃的,而且我有上锁!”

“我求你了,一个人生活,好歹把头发梳理梳理!”成志则是对着我乱糟糟的头发指指点点:“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我一会儿会去梳理一下的。”

怜诗关注的点就比较细节了:“哦!那条手绢!”

“现在天气也有些热了,这条手绢确实很方便。”我将它装在了上衣的口袋里,没想到走路的时候跑了一个角出来,就被她发现了。我们四人便和往常一样往社团办公室走去,似乎有人盯上了我的吃的……

当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还在惊诧于“我不是上了锁的吗”的时候。

她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她的眼睛吸引了我,那双眼睛就是她那不屈的灵魂。不论她作何打扮,我都能把她认出来:

“二条院寻月!”

与我的声音同时发出的,还有怜诗颤抖的话语:“为什么……你……”

“我的名字似乎已经人尽皆知了啊!你们是从弈诗君那里听说的吗?”

弈诗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之时,我打了个寒颤。我被她不屈的眼神杀死,神魂游离到了我的身体之外。

“我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二条院寻月。”

“前辈……”怜诗缩着身子,躲到了我的身后。

“二条院小姐……难道说?”成志似乎也在脑子里检索那段记忆,但观笑恐怕已经有了结论:“你所说的难道,恐怕已成定局。”

“知行,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我哪知道啊,我出来的时候明明锁门了!”

二条院寻月指了指门把手:“你根本就没有上锁,我是直接开门进来的。另外,我问一下,大道寺知行,是哪一位?”

“是我。”我谨慎地回答道。

“你的事情我从弈诗君那里听说了,日后请多关照。”她似乎是要想和我握手,面对她伸出的手,我实在是不想回应。她倒是很自然地就把手收了回去:“那么,那一位男性就是小林君,而另一位女性就是川岛小姐,是这样吧?”

成志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观笑则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是这样的。”

“我是有话要和你们说,才来到这里的。”

“但是我们没有话和你说,你还是离开比较好。”我觉得,我们四个人,无论是谁,都没什么话和她可说。

“那你听着就行,我不求你回我的话。事情也不难说清:我们把那段宣传片拍完吧!”

“什么宣传片?”

面对我的提问,她在她随身的挎包里翻找起来,动作还算是干净利落,但可惜目标貌似不在包里。

“你找什么呢?别磨蹭!”

“江田岛武的‘遗产’,弈诗君写下的剧本。”

“停!哪有什么‘遗产’,哪有什么剧本?”

说出这话的瞬间,我才想起,弈诗殒命当天,他所提到的“剧本”。难道现在那东西,竟在她手中?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你们就是这么和同志说话的吗?我又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想要完成这部宣传片,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你事到如今才出现呢?”观笑抢先一步问了我想要问的问题。

“现在也罢,一年前也罢,有区别吗?你们不想完成那个人……准确的说是那三个人的遗愿吗?”

“你最好别再旧事重提了,一年前的状况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我还算客气地和她说:“我们最好把这些事情就此忘记。”

“哦?”她露出嘲讽的表情:“亏你们之间也以同志相称,竟然就打算这么忘了,把事情全都抛到脑后?”

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理亏,我也没想好要怎么应付过去。但是怜诗却替我做了决断:“你快闭嘴!从此刻起,我不准你说我哥哥的名字!”

“小诗……”

“闭嘴!你凭什么这么称呼我!”

我不想让二条院再在怜诗的伤口上撒盐了,便主动去推她的肩膀:“我劝你现在立刻离开。”

她还是识趣的,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尽管她咬着嘴唇,心有不甘:“我会再找个她不在的时候来的。”

她走了,暴风雨终于停息,“晴朗的天空”之下留下了一片寂静。怜诗明明在哭,倚着观笑的身体,但我却仿佛失聪了。

“我得去稍微冷静一下……”我自己都没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来到校舍的门口,才发现外面下着小雨,雨声在我的耳边,还是清晰的。那个女人还未远去,我还能看见她奋力地在雨中蹬着一辆自行车,这就是所谓“工人阶级”的本色?一年前的事情,到底该怎样定义?“谋杀”?“误杀”?还是仅仅是“事故”?

还是忘记吧,无论是谁给你带来的什么,特别是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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