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09【倾巢而出】上

致新读者：

您现在看到的是原创系列小说《青玉梦》第一部《破碎山河》的连载。

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在架空世界中发生的传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欢天马行空的脑洞想象和家国天下的侠义情怀，请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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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和上官珑正在争议黄河决堤之计，南方剑阁起义军即将攻打长安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林子诚郁闷返回途中，路过李仁府上，得知了黄河决口的噩耗……

“穆姑娘，兴军突袭邙山，炸毁附近河堤，黄河决口，天地同惊。现豫、兖、青、徐四州已成泽国，但洛阳地处较上游，应未受难。吾已托人回乡打探穆家与众亲友安危，知情即再去信。”

林子诚在自家书房里，想要将黄河决堤的消息告诉远在海外的穆璎。可是他提笔写了这几个字，手上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又蘸了蘸墨，还未下笔，只是稍稍一犹豫，几滴墨汁就从笔尖滴到了纸条上，盖住了已写好的字。

他不耐烦地把小纸条胡乱一揉，扔到案子下面，地上已经有十几个写毁了的纸团。

哎，不写了。穆璎知道了也没有用，只能平添担忧，那写这信干嘛？还是等麒麟阁的眼线确认了穆璎父母以及其他尚在洛阳的亲友安危几何，再告诉她罢。

黄河决堤之后，兴帝杨俑依然留在潼关。他没有撤兵，而是想趁着燕军后方大乱，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再打一仗。林子诚不希望面对来势汹汹的剑阁起义军。他已经发了十几封急报，恳请陛下调派靠近长安的雍州兵马阻截起义军，但兴帝全无回应。

事实上，长安城周围已无拱卫之军了。自从凌氏倒台之后，与西域诸国周旋的将领中，能打的只剩下了常撷音。两个多月以来，常撷音越战越勇，从未有过败绩。他已经集结了不少驻扎在西北的雍凉之兵，奉旨继续进攻西域诸国，打算彻底扫清兴国西北方的隐患。现在，这部分兵力已经快打到玉门关了，没个把月工夫根本回不来。

“师父，剑阁军都快打过来了，您还在这闷着干嘛呢？”严茶如雨点般敲着林子诚的房门。在长安君侯府门外，一众官员有许多决定不了的事都在等林子诚拿主意，或者说，等着他担责任。这些人全都围在府门外面，催严茶传话。

上次的长安守御战，是李撷扇和西域联军进犯，林子诚不得不战，所以拼尽全力；这次是一群平民反抗无道的朝廷和暴君，林子诚根本不想跟他们打，所以对待备战之事，全无之前的积极。

“你进来。”

严茶推门进来，站在书案前。

“你觉得，我应该把屠刀伸向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吗？”林子诚问。

“按理说，当然不该。但是他们已经成一群狂徒了，打到哪里，就对当地官民劫掠一番。”严茶道。

林子诚愁道：“他们起义，错不在己。他们宣泄暴怒，亦是因为压抑太久，而又不知有别的办法改变处境。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长安。可是要我将这些人都杀了，我怎么下得了手？”

“师父，此时再不决断，您可是要承担后果的。那些守在门外的人，哪个不比您资历更老、门道更深？他们只是看您身居此位，正好能拦下里外不是人的骂名罢了。但就算咱们里外不是人，您也得早点决断，越迟越糟啊。”严茶当然知道师父左右问难，可是他还是希望林子诚别要再这样神魂不定，犹豫不决。

林子诚道：“我又何尝不知……我有意给这些人留一条生路，你能帮我吗？”

“师父吩咐。”严茶毫无二话。

“我一直在想如何尽量减少此战的伤亡。但以剑阁军如此激愤之势，要想提前劝阻他们，已经不大可能。恐怕只有在交战伊始痛打对方，让他们明白自己跟长安守军的实力有巨大差距，然后再给他们指一条退路，让他们知难而退吧。”林子诚说的，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您是需要我去通知他们逃跑的路线？”严茶问。

林子诚道：“对，只有你去办才可靠。你得在我们打到一半的时候，找到剑阁军里管事的人，给他这张路线图。”林子诚说罢，把自己早就画好的图递给他。严茶一看，那条路线是要让剑阁军利用汉廷县的汉宫废墟逃跑，在废墟交杂之处，正好可以化整为零。“我已让麒麟阁查过，剑阁军实际上的领袖吴立锥、陈之递目前都在汉中一带，此次领兵骚扰关中的，是他们名义上推出来的大元帅彭继。此人本是朝廷官员，心肠善软，才受迫加入义军。但愿他到时候看见一条生路，能多为自己手下的人着想，带他们逃跑。”

严茶道：“师父顾虑周全，我这就去办。”

“别急，你得再过两日，悄悄出城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待双方交战。要你这么做，也真是为难你了……”林子诚难为情道。

“不碍事。师父，我听你的。”严茶道。

“嗯，千万小心。真打起来，若是太过危险，你就尽全力自保，别做不可为之事。”林子诚道。

“徒儿自有分寸！”严茶拍拍胸脯道。

跟严茶交代完，林子诚缓步走出君侯府大门，拍拍袖口，对围在门前的那些官员道：“好吧，备战！”

剑阁起义军沿着蜀汉渠北上，一路过关斩将。按其行军速度，须五日方可抵达长安。严茶遵从林子诚的吩咐，自己背了粮食和水，又揣了两只信鸽和一套便携的纸笔、墨盒，从城墙边缘溜了出去，藏身于城南十五里外的废弃村庄。

两天后，严茶正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晒着太阳啃干粮，突然听到南方有一阵动静，越来越近。

“动作这么快？”他抖了一个激灵，躲在树叶后面仔细观察。没过多久，果然看到树林下面人头攒动，各个都是平民打扮，只有少数人穿着非常不合身的铠甲。着甲的人大多行动笨拙，一看就是抢来的。

严茶忙写了个字条，飞鸽传书林子诚。

长安城内，林子诚坐镇城楼哨所，正在部署城防，同时接到了严茶和其他四处长安城外围各县岗哨传来的消息。

“诸位，剑阁军过来了！他们行进怎么如此迅速？！”林子诚心惊，他担心秦岭一线的传令兵和岗哨都被干掉了，否则百里外的若干岗哨，不大可能没一处及时传来消息。

崔汉升问：“有多少兵力？”

“都说上万，没说具体多少，”林子诚吩咐一个传令兵道，“快让岗哨仔细估计对方数量。”

过了半个时辰，传令兵又回来报告：“禀长安君，敌军全部自南方涌来，预计八千人。”

“八千人……怎么才八千人？”所有人都觉得纳闷。

长安城防坚固，就算现在守城的兵力不过万，想要攻破城池，也至少得有五六万训练有素的大军。可这些剑阁军，怎么区区八千人就敢兵临城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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