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帝君的新衣
是摩拉克斯'退休'后入了小鸟的梦,然后让小鸟帮忙挑衣服的故事…… 岩魈only/无脑文/脑嗨产品/ooc有/有些emo成分(? 请自行避雷/
第一次用b站更文,格式不太会弄(复制黏贴后粗细字体不一)十分抱歉。
01—
璃月的夜是不会陷入梦魇交织之网的,即使是夜入半,大街小巷也会传来孩童嬉笑声,大人攀谈议事声,茶馆倾茶声。
璃月港又似是没有夜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片若白昼,一直持续到晨曦破晓,晨光微露。
少年人坐于距璃月港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清风拂过他的墨绿色青丝,他那鎏金色的眸子倒映着满城灯火。
像一个坠入凡尘的仙人。
来自蒙德城的一位吟游诗人曾在游经璃月时说— —这个少年是最不懂热闹的璃月人。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别人眼里的'怪胎'。少年一直不太能理解璃月人的那种热情。在他眼里,相识就意味着相别,意味着在枫叶覆白发时,总会有其中的一个人站于长春藤旁看着另一个人独自越行越远,却又无能为力。
人类的一生终究还是太短暂了些。到头来,留不下什么东西,也留不下什么还挂念着的人。
可是岁月漫长就一定可以留下些什么吗……
少年人的一声苦笑溢于风,随风渐行渐远。
只有见多了生死离别之人才不会妄求那些感情吧。
真是可笑又可悲……
少年却又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曾微笑着对自己说,他希望少年有一日能够明白那些人们嘴里所说的'情谊'。
鎏金色眸子暗了暗,似是盖上了绝云间的雾气。
可是那个人说完这句话后就不见了……自己终究是什么都无法抓住……
风带来的丝丝冷意打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吹进了跳动着的心脏。
好冷……
少年不禁缩了缩身子,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雏鸟,想要寻求风的庇佑。
同往日一样。他就这么蜷缩抱着怀里的枪樱,倒在冰冷的泥土上,阖上了那早已再璀璨的眸子。
02—
“上仙。”
有人在喊自己。
……是谁?
魈站起身,支着手中的和璞鸢,一步一顿的顺着已被夜色笼罩的小路寻声而行。
……下一秒,他失足跌进了一片花海。
霓裳花的清香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他。
“呵呵,突然造访,还愿上仙不计小人之过。”
文邹邹的话语。略哑的低沉音调。不经意间的轻笑声恍若石子投河,激起阵阵涟漪。
魈不敢回头。
身后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道— —
“数日未得相见,上仙莫不是不愿再见鄙人了?”
有两行清泪顺着白瓷般的脸庞滑落。
不,不会是他……他明明早就已经……
神明磨损的消息就像是一块巨石压于不堪负重的心脏。
他还是不敢回头。
他害怕梦醒后自己会疼的更厉害。
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得到过却又无可奈何的失去的感觉。
“那便不见罢,鄙人便在此道别了,愿往后的路— —”
“别,别走!”
听着身后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魈慌了起来,终于不顾一切地转过了身。
结果猝不及防的同身后人撞了个满怀。
“上仙终于肯回头看鄙人一眼了,这属实是鄙人的荣幸。”
少年慌乱的抬起脸,却又被装进了满是宠溺的岩眸凤眼。
“哭了?”
少年的红色眼尾在被泪珠打湿后竟也显得……楚楚动人。
男人的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是我之过,上仙莫要怪罪。”
摩拉克斯叹了一口气,将人轻轻拥入自己怀里,似是拥抱清晨的第一缕清风。
“帝君……”
已经多久没再感受过他那令人安心的拥抱了?
魈不知道。
因为在那人不在的时日,他每日都揽双倍的除魔任务,直到将自己累的筋疲力尽,草草处理掉伤口后独自的在万家灯火之外沉眠。
没有闲暇空隙可以容他感伤思念。
但心底的那个空落落的谷底并未因机体的疲惫而消失殆尽。
就在此刻,无尽的挤压疲倦似潮水般涌向了魈,他像一只将要离弦紧绷的箭矢,在要破空而出时突然卸力。
小鸟依偎在岩石怀里,找到了避风港,再也不必忍受那冷风的侵袭。
“金鹏。”
就当他意识有些模糊时,神明那温水般的声音又将他扯了回来。
意识到男人有话要说,魈抬起了头,睁的大大的璀璨明眸里却略带些迷茫。
就像宝石一样易碎。需要有珍爱之人悉心照料保护。
摩拉克斯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不由得嘴角上扬,语调也不自觉的轻快了不少。
“我并非磨损,此事说来话长,且多说无用,倒不如长话短说。我只是卸下了神职,用那枚神之心做了个交易。”
看着魈缓缓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惊喜,摩拉克斯不禁轻笑出声。
“此次造访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至于缘由,一是属实思念上仙,每每饮茶时便总会忆起上仙常相伴的昔时往事,却又因情况特殊而不能相见。二则是为了身份的掩盖。我觉得以一介凡人模样留存于璃月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只不过,衣柜里的服饰会令不擅长之人手忙脚乱,遂请上仙前来指点一二。”
听完摩拉克斯说完这一段话。魈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将多日来积攒的郁结都吐了出来。
还好,不是磨损,至少……他还在。
“上仙意下如何?”
摩拉克斯开口,声音似春风拂开了少年紧闭的门扉。
“呃,属下……并不擅长挑选衣物。帝君不如……不如让甘雨来帮衬一二吧……”
小鸟支支吾吾地开口回答,待他说完,脸庞早已红透了。
“呵呵,上仙属实可爱。不过无妨,只要是上仙选中的,我自然会照穿不误,绝不会出言批判。”
'可爱'一词绕于魈耳边,实在是把小鸟吓得不轻。偏偏在这个令他窘迫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突然伸出好看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他那张精致的脸微微抬起,然后下一秒……
“帝君!”
温热的触觉一触即分。小鸟柔顺的鸟羽瞬间炸了毛,他慌乱的推开了眸中含笑的神明,低垂着头,小巧的耳朵泛着绯红,双手交握,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
额间紫菱烫的厉害。似是要将他的心脏烧穿。
“我同上仙本就早已结为道侣,做些亲热之事倒也无大错,上仙反应怎会如此大?”
男人调笑的声音在霓裳花的香气中反复回荡。魈都想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了。
“没,没有……属,属下只是……只是……”
见魈马上就要急了,摩拉克斯深知不可再调戏下去,于是也便悠哉悠哉的熄了火。
“时间也不早了,上仙若有意愿,明日可到望舒客栈去寻我。届时,我会在望舒客栈顶楼相迎。”
霓裳花的清香渐渐淡去,魈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望舒客栈……
或许是真的吧……或许他确实并未离去……只是换了个身份……
无论如何,自己明日一定要去一趟。
伴随着画面褪去,魈再一次陷入了沉眠,就在他意识接近模糊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不甚清晰的声音。
很暖。很令人安心。
“晚安,上仙。”
那个声音说。
02—
少年于晨光破晓,白露初伏时睁开紧闭的眼睛。
“啧。”
在湿硬的泥土地
上睡了一夜的代价就是,想要起身都需要借助鸟枪作支撑。 前段时间旅行者刚从须弥旅行回来,在去往蒙德城的过程中顺路来璃月探望了一些结识的朋友,他当然也不例外。即使魈自认为同旅行者的交情并不深,但还是架不住旅行者的热情,于是只好颇感为难的抽出一天的时间陪旅行者在璃月周围逛了逛。 旅行者一路上都在和那个名叫派蒙的飞行物叽叽喳喳的描绘着他们旅途过程中的所见所闻。譬如,须弥有一种树王圣体菇,色泽艳丽,紫金交加,大多长于雨林中……等等之类的,魈大多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在这些话题中,他还是记住了一个— —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 魈身为夜叉一族,虽然有着金鹏翅鸟王的珍稀血脉,可也终究压制不住梦魇的困扰。他打小便常常以噩梦相伴,刚开始时他还会被吓醒,下意识的就下床去找哥哥姐姐们。但到了后来,随着噩梦的越来越常态化,他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身染业障的夜叉本就该当如此。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无法抹去。 至于美梦…… 魈不自觉地冷笑出声,眸子覆冰,冷的刺骨。 那种东西不从属于他,不属于夜叉。他也从未奢求过。 不过至于昨夜为何美梦突然造访……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还是去先看看再说吧。 魈下定了决心。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将披散在肩的乱糟糟的墨绿色青丝梳顺束了个高马尾,然后又行至湖边洗了把脸,这才放心的匆匆赶往望舒客栈。 -— “诶,这不是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吗?今日怎得空来光顾小店生意了?” 老板娘站于柜台前,有些惊奇的打量着面前气度举止皆不凡的男人,开口询问道。 男人薄唇微抿,嘴角向上挑起一个弧度,桃花眼微眯,红色眼尾衬着岩色的瞳,着实是一副不似凡人若天人的模样。 “堂主今日给允了个小假,闲得无事便邀了个故友同叙,叨扰了。” 古龙井茶饼入温水,带起一方茶香。
“哎,哪里哪里,不叨扰不叨扰,客卿先生莅临本店是小店的荣幸,哪里谈得来叨扰不叨扰的呢……只是不知客卿先生想要定客栈的几楼?”
老板娘取出记录客户信息的本子,在登记的同时等着面前的客卿开口。
“不必麻烦,顶楼即可。”
“啪嗒”笔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划出一道墨迹。客卿先生微微挑了挑剑眉。
“抱歉。客卿先生有所不知,客栈顶楼是不对客人开放的,顶楼住有一位喜静的小爷,这位小爷脾气……不太好,不喜欢外人随意进入他的地方……还请客卿先生谅解。”
老板娘拾起掉落在地的毛笔,微叹一口气,希望客卿先生可以不再纠缠。
毕竟……若是那位小爷脾气上来……她可不好应付……
“哦,原来如此。不过在下与您口中的那位小爷交情不浅,在下倒是觉得他并不会因此恼火。”
可怜老板娘一口气还没舒到底便硬生生的被“交情不浅”这四个字给砸晕了过去。
她现在觉得这位客卿可能并不是气质脱俗,而是傻,傻到了一种可以脱俗的境界。
老板娘抬手扶额,在想着如何回绝他。待她终于想好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抬头却发现客卿早已没了踪影,只有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条被石块压于台上— —
既不方便,那在下便自去了,若惹了那位小爷恼火,责任全在于在下,与老板娘无关。
笔力遒劲,古墨之道尽在其中。
老板娘瞪着那张纸条简直要将它瞪穿个窟窿出来。半晌,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位小爷不会察觉。
03—
楼阁外的泛黄枝叶被一阵风吹的微微摇曳。
坐于楼阁之上饮茶的客卿先生嘴角微微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有人……
魈闪身现于屋檐之上,细瘦的身形隐于梧桐叶中,手中突现的鸟枪泛着危险的莹莹绿光。
这所客栈的顶楼是他的住所,他的地盘,孤傲的鸟儿向来厌烦外人的打扰。更何况这是当年摩拉克斯赐予鸟儿的休憩之处,神圣而不可侵犯,是他现在所存有的……唯一与岩神有关的事物了……
少年的眼神徒然变的凌厉。周身的风也尽数化作风刃,只等少年一声令下便会刺向客栈的那位不速之客。
“上仙这是作甚?”
客卿缓缓走出楼阁,脚尖轻点地,飞身上了屋檐。安全距离被打破,鸟枪裹挟着风元素力朝他袭去。
客卿并未躲闪,手中的岩光微现,轻易地就化去了这些蕴含着杀气的攻击。
“阁下到底是何人?”
魈见来者武艺超群,便停下了那无意义的攻击,抱臂冷眼看着面前宛若翩翩君子之人。
“上仙当真不记得在下了吗?”
一面岩障突然出现,将二人包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方寸之地,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可明察。
魈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棕色的长发汇成一条长辫束于身后,耳朵上挂着一只耳坠……魈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到底还是没能看真切。
只是……
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梦境中的音容笑貌仿佛都有了寄托体。
“帝君……?”
一个答案被小心翼翼地倾之于口。少年璀璨明眸倒映着的男人露出了宠溺的笑。
“恭喜上仙— —
回答正确。”
风刃在那一瞬间破碎,原本杀气浓重的风在这一刻却化作了温顺的细风,轻轻的拂起了二人的发丝,扰了二人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少年眼中淡出退场,唯有眼前这一人可以永远居住于那鎏金色的瞳,亘古不变。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可能略有些唐突。望上仙,”
“帝君!您……您没事便好……”
少年猛地扑向了客卿先生的怀,将他紧紧的拥住,唯恐他下一秒就会消失无影。
客卿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他伸出手,轻抚少年的发丝,以此来安慰少年那不稳定的情绪。
这件事终究是他办的不妥。他应该先提前告知小鸟的……
魈身上的疤痕交错纵横,明晃晃的展现在客卿眼前。
之前听过旅行者提及这些伤疤的缘由,当时他便觉得心口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只是,当亲眼目睹这些刻痕时,那种心头的疼痛感竟并未减少半分,反之更甚。
客卿先生在心里连骂了自己几句“畜生”都觉得不解恨,恨不得亲手活剐了自己。
“帝君,帝君需要魈挑选何衣物?”
待情绪终于稳定,魈不好意思的退开了半步,不由得觉得自己颇有些幼稚。
“不必再称帝君。我现在以凡人钟离的身份存活于世,上仙称我钟离便好。”
叫夫君也尚可……
钟离摩挲着魈柔顺的发丝,在心里想到。但……想起小鸟动不动就炸毛害躁的模样……钟离还是决定慢慢来。
魈不知道钟离都在想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帝君适合什么衣物上面去了。
“上仙请随我来。”
钟离伸出手与魈十指相扣,走出客栈,像一对凡人夫夫一样行于热闹的街巷,融入这方烟火气。
魈那白玉般的面庞泛上了点点绯红。
他本是排斥这喧嚣的市井的。可是……
魈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与他并行的钟离,突然就觉得其实,其实喧嚣的世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厌倦。
他的神明将他从泥潭中拉入怀,又与他十指相扣同行于市。
“这璃月港其实也颇为不错,人类的建造水平较之前相比更上一层楼,着实有趣。”
他的神明将他带入了这人世间,与他分享这繁华的灯火,万里的山河。
何其有幸与君相携……
“哎呀呀,钟离客卿你怎么回来了呀?本堂主既然给你允了假就绝对不会反悔的,钟离客卿尽管放心,还是快歇息去吧。”
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少女倚在往生堂木门门槛上,大大的眼睛中有朵桃花在见到熟人后就转个不停。
“堂主,我有些要事需要回往生堂处理。”
钟离用温润的嗓音低头向活泼的少女说明原因。
胡桃的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到了他领的人身上。
魈看着她那突然亮的瘆人的目光,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哎呀!钟离,你怎么还牵了个小孩子回来?你经过人家家长同意了吗就往回领?”
“小 孩 子”这三个字直接把魈砸出了满头黑线。
“不敬……”
“堂主,那我们就先进去了,祝堂主与朋友玩乐愉快。”
钟离微笑着拦截了魈那尚未说完的话,然后在胡桃颇为复杂的眼神下领着魈走进了往生堂。
04—
“帝君,”
钟离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身一看发现小鸟还是皱着眉头,一副窝火的模样。
“呵呵,门口的那个孩子就是往生堂第八十八代堂主— —胡桃。这孩子打小性情便极为活泼,更何况我现在这副模样在旁人眼里也不过为一介凡人罢了。若是惹恼了夫人,我自当赔罪。”
钟离见他想要炸毛却又忍着没法炸毛的模样着实可爱至极,便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无事……属下,属下怎会因这点小事而动肝火……”
小鸟的怒火就在岩龙的轻扶下熄灭。钟离拉开了橱柜,一排华丽的服饰展现在二人面前。
魈不自觉地愣在了那里。心中的调味瓶被尽数打翻,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这些皆为心猿大将的手笔,不过这些衣物都过于繁复,于战场上难免不便,便存留到了今日,夫人看哪件较和心意?”
—
“哎,我跟你们说,今天我又将精心设计好的图纸给了帝君,你们猜帝君说了什么?”
一个身着长袍的年轻将军匆匆赶到了军营,对着军营中的四个人就一顿“倒豆子”。
“说你设计的很好,不过就是有些太过繁复,在战场上穿不方便……”
待于锅炉旁烧菜的浮舍瞥了他一眼,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了。
“啧,你又来。我是那种不知上进悔改的人吗?帝君说我这套衣服设计的不错,明天就能赶制出来,正好能赶上后天的大战呢!”
年轻的将军高兴的拍了拍胸脯,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啊,真的吗?恭喜啊二哥!真的好期待帝君穿上新衣的模样呢……”
似海般的秀发披肩而下,少女笑意盈盈,月牙般精致的眼睛微弯,白嫩的肌肤即使在军营里也不见一丝污渍,着实像是诞生于深海中的美人鱼。
“啧啧,干的不错啊二哥,再接再厉!”
与之相反的是一头赤色红发女子,她伸手将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艳丽却极富攻击性之美的五官都在极力表达着她心情的愉快。
“谢啦!”
年轻的将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走进帐篷内里,准备更换些方便的衣物。结果他刚踏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小少年伏于木桌上,手中把玩着一件通体绿玉的兵器。
“金鹏,找你半天了,原来在这儿啊。”
原本专注于新兵器的少年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凳子,被眼疾手快的心猿大将给一把扶住了。
“二哥。”
魈冲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好,然后便不再言语。心猿大将将刚刚在外分享过一番的喜悦又重新添油加醋的对魈重新描述了一遍。
“恭喜二哥。”
少年偏冷的音线波动出了四个字,以此来表达他对整件事情的看法。心猿大将等了半天就等出了小弟的这四个字,直接被气笑了。他伸出宽厚的手掌,使劲揉了揉小鸟原本柔顺妥帖的头发,直到一直把其揉成了一个鸡窝头才笑着放了手。
至于后来……
魈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帝君确实穿上了自己二哥精心设计的新衣。
不过在他穿上新衣的那一天,魈永远失去了自己的二哥……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污血,似是在血潭里泡过了一般。手中刚打制好不久的鸢枪也不可避免的染了血,
连那纯净璀璨的鎏金色双眸也浮上了一层似是永远抹不去的血雾。
“帝,帝君……金,金……鹏,就,就拜托……您了……”
终是一柄枪樱贯穿了胸膛,终是一汪鲜血染红了战场。
魈用和璞鸢支撑着自己瘦削的身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崩塌。
他被掩埋于世界的废墟之下,心入冰窖,魂坠地狱。
“金鹏!”
“噗”一声枪樱贯穿声爆炸于耳。魈艰难的睁了睁眼。
是我吗……
一个声音很快给了他答案—
“金鹏,是我。我这就带你离开。”
-带你离开,结束这一切,让这一切都归复于一场残忍血腥的噩梦。
“帝君,我,属下……愿,愿战……”
小鸟伸出满是污血的手,扯住了神明的衣襟,却在温暖的怀抱中丧失了最后一丝气力。
神明的岩眸阴沉了下来,在那一瞬间,万丈岩光自身后暴涨而出,席卷了整个战场。
无一生还,万籁归寂。
“摩拉克斯!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加速你自己的磨损你知不知道?!还有,战场上,战场上还有那么多的战士!他们,他们怎么办?!”
神明抱着奄奄一息的小鸟回到营帐中,亲自施加岩阵为其疗伤。
“滚出去。我只说一遍。”
岩龙的低吼震人耳膜,逼得若陀龙王只得退出营帐。
少年微微打颤的瘦弱身躯被温和的岩光包围。摩拉克斯用牙发力咬破嘴唇,将龙血入阵,岩眸紧紧盯着那支离破碎的小鸟,唯恐他也会似那战场上的亡灵— —永远离开自己。
“帝,帝君……疼,”
待岩光尽数散尽之时,摩拉克斯将受伤的小鸟揽入怀。少年额间紫菱皱成一团,冷汗似是破了闸,不一会儿便晕染了那俊俏的颜。
摩拉克斯手上的力道徒然加大,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里,替他拂去那不堪忍受的痛。
—
“魈?”
魈猛地回神。诺大的泪珠不知何时已打湿了衣襟。少年抬头,鎏金色双眸倒映着皱眉的神明,天地间恍若只有他一人。
“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神明将身上的白袍扯了下来轻轻拢在了少年的肩头,蹲下身关切的看着少年的反应。
“无,无事。”
距离骤然间拉近,钟离那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的面庞。魈的耳尖顿时红的欲滴血。少年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半步。
钟离见其已无大碍,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眉头舒展,不自觉得摸着少年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我知这些衣物于你而言代表着什么。但是,金鹏,你要知晓,那是一场噩梦,你永远无法逃避的噩梦,逝者魂归地底,生者还要继续往前走。今日挑选衣物亦是想让你明白,即使在前进的过程中失去了颇多珍视之物,可依旧有人傍你身侧,与汝共赏这锦绣河山。”
魈抬眸,他看到他的神明凤眼弯弯,眸中的温柔似将他沉溺,他的神明在他心坠地狱之时将他一把扯入岩光笼罩的方寸之地,将他的伤疤暴露于阳光下,用岁月作药剂,抚平心中的千沟万壑。
“帝君……多谢。”
小鸟扑入神明的怀。自此,飞鸟与岩永不相离。
end.
一点点小后续—
胡桃:“诶,客卿,你咋换新衣服了?”
看着堂主那八卦的小眼神,钟离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夫人所选,钟某甚是满意。”
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