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剑（一）
四日之后。
明都旧城区，还是初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雾，已经快要被远处渐渐移动到这边的海风吹散干净了。
旧城区的一座偏僻的石头拱桥上，两名男子在雾气中小声交谈着。他们正是安与暮问，似乎特意在这里会面，看上去交谈了挺久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遭遇还真是很相似啊。”暮问听完了安之前的讲述后，回应道，“无论过去多久，那段不堪回首的曾经，都会不断给我们带来苦痛与折磨，却又赋予我们力量。”
安点点头，没有否认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们很不同。”
安转头看向暮问，等着他继续。
“那就是——我们是彻头彻尾的两种人。所以，注定也会走不一样的道路。”
“关于你身体的情况，实际我也没有什么好帮的。”
“我的方法短期内对你或许会有用，但还是你的那位前辈所说的办法，对你才是正途。”
“谢谢。”安点点头。
“客气了，倒是我有事请你帮忙。”
“请说。”
“说起来还挺复杂的。我这么多年都在宇宙之中游荡，如同孤魂野鬼。眼前所见的全是同类相残的惨剧和无尽的战火。这颗星球第一次给我了想要长留的感觉。这个地方，对于经历了无数星空中的战火的宇宙人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桃源。恐怕除了那些爱侵略的傻子，没有人不想在这里就这样好好生活。”
“没有社会的重压，没有同类之间的相互斗争，每个个体活着很有目标，却也不会太累。在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不会浑浑噩噩，强者自愿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弱者也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虽然不是完美，但宇宙却是一个比烂的地方，依兰已经很好了。”
“即使周围全是怪兽横行，文明的科技也没有肆意发展，没有过多对星球的肆意利用，在遇到怪兽威胁的时候，或撤离，或击退，或消灭。”（此时暮问的脑海中显现出三幅他见过的画面，一幕是刚来时，俯瞰地面，看见古兽群迁徙时当地居民拆掉包状建筑主动让行。二幕是在岛上，用声波武器逼退肚子太饥饿的海鸟怪兽，并用战机将其引至有鱼群的海域。三幕是消灭拉帕托之战）
“始终以一个进退从容的方式探索着如何在这颗星球上生存发展。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克制。虽然并不能与所有怪兽共存，但也不急着磨尖刀枪。这宇宙里有多少因为各种原因，比如说为了生存，而沉迷追逐力量的文明，最终自食恶果，或是成为宇宙的灾难。而依兰，走在了另一条不太一样的路上，一条克制的道路。”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眼神皆是幽幽。
“刚刚来到这里的几天，我简直感觉是在做梦，宇宙之中居然有这样一个文明？如果这个文明才是宇宙中的大族群，而不是什么星河联邦，巴尔坦帝国，极皇势力，大大小小的星际联盟，族群王国等等，那这个宇宙一定会比现在这副疮痍模样要好得多吧。依兰共和体，说不定能成宇宙共和体。可惜，不太现实啊。”
“但是，白巫师的到来却使得这个文明，在历史中遭受几次侵略之后对星空充满戒备的心，再度提升了几分戒备。也加速了几分整个文明的攻击性化。如果再来几次这样的事，那这个文明就会被逼着重蹈无数文明的毁灭之路，但是如果有我们这些巨人来兜底，帮助他们来摸索完这条不一样的路，一个全新的，光明的文明，或许就会诞生。那这个宇宙的未来，是不是也会有些许不同？所以蓦然之间，我决定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这可算是我四百多年以来，难得有了一个积极的目标啊。”
“之前在小岛上，没有白巫师入侵的那段时间里，对身份查的其实不是特别严，还能和普通人一样进行生活，但现在到了这个大城市，已经各种公职人员被查了四次了，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处，也没能吃上半口食物——虽然我倒也不会饿。”
“没有ID卡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简直寸步难行啊。你是从时光酒馆传送到这颗星球的，那这颗星球上实际上一定有很多和你一样隐藏在人类之间的宇宙人吧，像你们这样的身份，是如何获取依兰共和体的ID卡的呢？”
安略一沉吟，“这个，说简单也简单，但我不能打包票。你只要去犹奥尼萨火山区，遇到随便一个人，就对他说‘黑龙目’，他们就会引你入地下宇宙人街。然后你去一家叫做‘虎’的拳击馆，找一位叫暹娜的女子宇宙人，说是我介绍你来的，然后说明你的来历，她会带你去面见能够为你伪造身份的……女士。”说到最后安组织了一下措辞，“回去之后我会联系暹娜，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无恶意，获取身份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样吗，那就多谢了。那我就准备启程了，尽早安顿下来吧。等我回来，我们再来聊聊别的，比如关于纽兰的事，还有一些刚刚没聊到的细节之类的。”
“好。事实上，能有你这样强的生命体来帮助依兰文明，对于依兰来说，真的是件大好事。侵略者们迟早会盯上这里的，还有其他的危机……要是你没有来，靠我不一定能在四天前战胜白巫师……”
“其实没有我，不也还有你和纽兰吗？你们合作一定是能应付白巫师这样的侵略者的，不要妄自菲薄啊。当然，依兰人自己也很努力啊。这么一想，真好啊。”暮问没有接安最后所说，自顾自地回应了前半句，也没说到底好什么，“以后的日子，就多多指教了，尤利亚斯。”
“好。请多指教。”
两人互相点点头，然后各自转身，从桥的两端离开，没一会两道身影都消失在薄雾中。
不知在哪的一处山洞。这山洞原本是个避难区，不过由于阴暗潮湿，普通人在里面避难时反而会遭遇种种麻烦，所以早在三十年前就废弃不用了。不知何时，这片空间被人改造成了一片满是金属的空间。
由于空间非常开阔，山洞里面全是各种大型机械部件。在这些机械造物的深处，坐着一个衣着破烂的人，他的面前有一个简陋制作的屏幕，背后绑着一根硕大的天线——看上去很低科技，但以依兰共和体现有的非禁止项目里的科技，想复制这根特殊的信号线几乎不可能。这个人仅用这一根线，就能实现比全球绝大部分网络设施更快地获取信息。
屏幕上显示着劫持自全球直播的画面，上面是一个分析近四日【HFCA】机甲的全部表现的节目。衣着破烂的人凑近了电视，露出了明显不是人类的脸：长着像象鼻一样的器官，双眼如红色的球形石头，下巴上还有片状的胡须，皮肤灰白，这是一个宇宙人！
“嗤，就这种破烂？科研部的人还真是让人失望。偌大的科研部，居然容不下一个愿意自曝身份，帮助研发武器的宇宙人，放弃我带来的大量知识，还想把我抓起来，愚蠢！”
宇宙人先是不屑一笑，随即愤怒。
“等着吧，我会用我的造物，证明这种破烂的不堪一击，到时候，依兰人，就一定会乖乖接受我的馈赠！”
“还有奥特曼。就算我拆了那些破铜烂铁，只要有奥特曼在，依兰人依旧可能不会接受我带来的技术！我还要继续改造，让我的这些造物，能够将奥特曼击倒！”
幽深的洞穴里，响起了阵阵低沉的机械运转的轰鸣。
距离卡戈蓝群岛十五海里处，一场激战正在进行。保卫队的战机与船队层层包围着中心发出赤色光芒的怪兽，有规律的释放冷却弹，光束弹，液氮鱼雷，穿甲弹等武器。
赤色怪兽名为（熔岩怪兽）勒布尼克，是行星依兰上存在了许多年的古老怪兽，在陆地海洋上的火山区都有活跃。它并没有较高的智商，在它的概念里只有移动和沉睡的概念，只要温度足够，它就会从沉睡态苏醒，变成现在这熔液态的模样，四处移动，这期间那高温的身体带来的破坏对人类来说不言自明。
因为海底火山的活跃，这头勒布尼克苏醒过来，并朝着卡戈蓝群岛移动过去。巧的是，明都新队派出的机甲和战机刚好在卡戈蓝群岛上击败了一头从太空陨石的碎块中摔落的艾雷王，在返程时正好来拦截勒布尼克向群岛的行进。
不过机甲仅仅是掠阵，并没有怎么出手，仅靠战机与战舰的配合，勒布尼克就被压制回了沉睡形态，沉入了海底。由于大多数勒布尼克在被打回沉睡状态后不知过多少年才会再次苏醒，所以按照惯例，保卫队对沉入海底的勒布尼克不会采取进一步措施，但是会将其纳入附近分部的日常巡视检查对象清单中。
待到确认熔岩怪兽在数百米的海底彻底没了动静，保卫队也开始各自收队，回到自己的基地或任务中去。
三台机甲，分别是【HFCA-B】，【HFCA-D】，【HFCA-G】，也是回到了明都重建后的新基地中。
之所以是三台机甲而不是五台，是因为这次出现的艾雷王不过是三十五米级的幼年体，而且被群岛基地的主炮打中了尾巴，所以出动三台机甲便足以应付。更进一步原因是在一天前的任务中，合体为Combine状态的【HFCA】机甲以一敌二，在攻击并击杀阿勃拉斯时，被另一头古兽甘达用冷冻光线偷袭。贾丽儿队员当机立断脱离右臂部分，驾驶机甲挡住了冷冻光线，防止了全部人都被冻住，然后少了右臂的合体机甲抓住机会，将甘达也一起击败。结果就是，被冷气直接命中的【HFCA-S】严重受损，现在仍在维修，而驾驶【HFCA-E】的宋队员就是参与到维修当中的人员之一。至于贾丽儿，倒是被生命匣保护得很好，只是有部分皮肤轻微冻伤以及失去动力自由落体导致的一点点皮肉伤，正在休养。
“欸？嘉丽不是应该在休养吗？”
经过了几日的熟悉，现在阿坎也开始学威尔队长，改口叫她的昵称嘉丽，“那，那个在训练场地上的……”
“是她。场上大部分应该也是她的小队成员。”
和阿坎一起走在训练场地二楼的走道上的是田中玉郎，距离白巫师被“消灭”过去了四天，虽然不是他亲自复仇，但怎么说也算是大仇得报，他的神情中的阴郁减少了几分。
“真是活力四射啊，这动作，真敏捷。”阿坎扒在玻璃栏杆上看向下方。
下方，很多队员都在训练。在整个流程里领先在前的正是贾丽儿。
身着训练简服的贾丽儿迅速的翻越障碍，一路利落的打倒训练机器人，然后快速接线打开铁网门，拿起一只手枪边跑边解开保险，然后沿着一排靶子连射，没有一枪空了，几乎每一枪都是正中中心。在跑到尽头后放下手枪，一手轻拍桌上狙击枪的枪托，像玩耍一般就把枪拿在手上。同时，空中飞过几个移动靶，只听几声脆响，移动靶皆数爆碎开来。
“五项基础全能啊，真怀念啊，参加正式队员考核的时候必修的科目。其实我当年也很厉害喔，虽然没她这么流利。只是以前志不在此，结果人生啊，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里。”
“是很怀念啊。”田中玉郎的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忧伤，看着的是一幅画面，映入眼帘的却是记忆里的另一幅。阿坎显然也注意到了田中玉郎的忧伤，就没再出声打扰陷入回忆中的他。
下方，大部分人都完成了一遍训练。贾丽儿拍拍手，所有人都聚集过去。
她走到人群之中，所有新队的队员都被分配给五个核心队员管理，这些队员都是被分配到贾丽儿小队中的人，其中就有谢落和赛米拉。
“大家辛苦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之了，以后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进行基础训练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解散。”
“刚才全能项目没及格的稍微留一下，我有话和你们说。”
贾丽儿跟每个人开始单对单的交谈：
“欧比王，其他几项还可以，不过你的枪法有点惨不忍睹，已经是低于平均水准很多了。你是从宇宙部转来的，一定是长期没有练习射击了吧。希望日后可以勤加练习，我们贾丽儿分队的主要职责就是地面支援工作，射击能力必不可少。”
“李思丝，你其实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了，只是刚才是被巡逻机器人给缠住了，浪费了时间，导致项目全面超时。这其中的问题我们后续再细谈谈吧，我看过你的履历，其实有一点点觉得你更适合威尔队长那边，不过我还会继续观察的。”
“谢落，这么评价吧，体能还算出色，但是对训练项目一窍不通，完全是照猫画虎跟着别人做。解锁项目不知道你是碰对了还是真的会，但你的枪法……一言难尽。”贾丽儿揉了揉头，“昨晚我也看了你的履历，你不是训练部出身的……”想了想她还是没说出履历上打满了机密的章，“嗯……总之以后我会特别关照你的这些基础训练的。”
“麦克，嘘，别笑，在私下我们是同学，现在我是你的小队队长。你完全是没在认真啊，这样的态度可不是新队队员该有的，我们的责任……”
在跟每个人依次都说了一些后，贾丽儿让他们也去自由活动。伸了个懒腰，她往训练场外走去，迎面碰上走来的阿坎与田中玉郎。
“回来啦？顺利吗？”
“还不错。怎么，这不休息休息，就忙起来训话队员啦。我和我的队员都还没怎么这样交流过呢，忙啊。”
“装着样子板着脸，可累人了。哎哟，嫌忙啊，如果你想忙里偷闲的话也可以把机甲弄坏哦，虽然要给将军写三千字检讨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种危险的行为。”贾丽儿上下挥着食指，拿自己打趣阿坎。
“那还是算了吧。”阿坎翻白眼。
“怎么只有帅气的副队长来了啊？我们的大队长呢？”贾丽儿用调皮的语气转向田中玉郎。
“在汇报情况。”田中玉郎一板一眼的回应。
“挺好的，至少暂时免受他一顿唠叨。”贾丽儿缩了缩脖子，模仿威尔的腔调，“嘉丽，我们是团队，你不应该逞英雄，你的生命~也非常宝贵~”
“我觉得吧……队长确实会这么说。”
“但我觉得他说的对。”
“队长还没这么说呢玉郎。”
“会说的。”
“好啦好啦，不说他了，像个老妈妈一样。现在反正我闲着，我准备去喝咖啡，你们任务结束，要不要也一起？那家咖啡店不错哦。”
“不了不了，没准待会还要出动呢，毕竟我们的机甲可没坏哦。”阿坎反过来打趣贾丽儿。
“好好休息一下。”
“喝咖啡才能治愈我的身心！走了！”贾丽儿快步的离开了。
“真是朝气蓬勃的好队友。我们也去随便练练？”
“好。”田中玉郎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场地中。
“她说的不是实话吗？”
“确实是，但被偶像这么一通说还是蛮泄气的。话说，为什么你做的那么好啊。”
“提前学习了一下。和密会的训练差别不大。”
“额，这么说起来，确实有点像小时候的魔鬼十二圈，还有那个时候的人质训练……”
谢落和赛米拉在训练场上对练格斗，两人缠在一起，谁也没奈何的了谁。于是两人就开聊了起来。
一切就像小时候直到自己停止参加训练之前一样，两个人势均力敌的角力，然后开始谈话，再然后……
谢落霎时间警醒，然后就如幼年时一样，赛米拉欺身提胯，整个身子像是粘在谢落身上一旋，这一下谢落顿时重心不知去了哪边，狠狠的摔在地上——当然并无大碍，不过若谢落不是纽兰之力的掌控者，那必然已经被摔的七荤八素了。
“哎哟，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啊……”谢落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留点手哇。”
这一摔自然也是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大家也就议论几句就收回目光。两位核心队员也看了一眼，不过他们自己已经格斗上了，就更没在意了。
“还是一样啊，被摔，被围观，就差一个被人扶起来了。”谢落眼神有些飘向远方，“好怀念啊。”
赛米拉坐到他的身旁，身子微微前倾，罕见地扭捏了一瞬，然后轻声道，“为什么，当时你一定要离开呢？难道那里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我……怎么说呢，现在回想的话，那时我实在是，嗯，太……迷茫了啊。叛逆，抵触，逃避，还有一些莫名的膨胀？我说不清楚。一年过去，我绕了这么远的一大圈，结果我还是以前的我，还是那副模样，一点变化也没有。我到底为什么离开呢？该不会是为了和白巫师的到来撞上吧，那可太命运了……”
“你好像确实还和以前一样。”赛米拉顿了顿，“不过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得到，你变得……更像孩童时候的你了。但又有一些别的什么在你的心里……如果现在的你能找回当初的那份纯粹，或许你的心境就能返璞归真……”
“哦？你是，通过那个看到的？”
赛米拉摇摇头，“它已经失灵许久了，不过还是能有一些微弱的感应，让我得到直觉般的感受……”
虽是说着，赛米拉的思绪却回到了当初：
蓝肤的少女抱着一件残破的衣裳，蹲在大厅的角落偷偷哭泣，周围的人都没看到，她是那般的娇小而没有存在感。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在衣服上，染出一圈圈湿润的痕迹。
“嗨！”
女孩抬起头，一个蓝发的黑脸小孩笑着看着她。
“不要哭了，这个，给你。”
女孩茫然的接过一块蓝色曲型的水晶雕塑。
“他们说，这东西可以让人听到最美好的声音，虽然我听不出来……但是这个挺好看的，我听光哲说，女孩喜欢漂亮的东西，我把这个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远处，一个高大男急匆匆走来，对场地中央的女子问，“你看见谢落没有？”
“怎么了？小少爷又干什么了？”
“他把圣物海薇芙尔低语给偷拿出去了！”
“额……他刚才好像是在这附近……”
角落，少女依然是满脸泪痕，睁大眼睛想看清男孩的面庞，但是泪眼朦胧只觉得一团黑乎乎的。
“为什么，给我，这个？”少女微微喘着气，哭泣让她的鼻腔不是很通畅。
“因为你在哭啊。”
“欸？”
“我不想要你一直一个人躲在这边哭，孤零零的。我想让你开心起来！我想让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这样我也会很开心了！”
少女怔怔看着这个唯一注意到自己的男孩，眼角莫名又湿润起来。
“好了嘛，不哭了，我在这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爸爸……妈妈……他们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很远……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哦……其实，我的爸爸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我相信他们有一天会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到时候，他们回来的时候，我要笑着告诉他们我每一天都很开心！你的爸爸妈妈也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ps：这里谢落是真的觉得父母会回来，而赛米拉其实清楚父母已经死了）
“……哇——”女孩突然放声哭出来，她莫名觉得自己和男孩之间有什么东西连接起来了，她的心里被另一种忧伤填满，似乎有声声忧伤的低语响彻心扉。
“在那边！”高大男子也注意到了，快步走过来。
男孩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女孩哭泣，这时，一滴滴泪珠落在蓝色水晶上，不知怎得，那水晶上浮现出玄妙的光芒，随着少女的心弦而动。
“你看！发光了！”
少女的哭声停歇，看向手里的水晶。
“不会真的可以听到最美好的声音吧！你快听听看！”
少女把水晶凑向耳朵旁边，只听得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乐器中的奇妙之声响起，而那声音的源头，不是来自水晶，而是从男孩身上传来。
“怎么样，听到了吗？好听吗？”
“嗯……”女孩点头，“很好听……”
水晶的光芒散步到整个大厅内，所有人都感觉莫名的舒心，惬意，仿佛回到了最原始，最美好的时光。
“魂，居然苏醒了……”高大男子喃喃自语，“……简直是……奇迹……”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谢落，你叫什么？”
“赛，赛米拉……”
“赛米拉，赛米拉？”
赛米拉回过神来。
“怎么了，突然发呆这么久？本来还是我在追忆过去，说了一大堆呢，结果你一直在发呆，太过分了吧……”
摇摇头断开思绪，赛米拉轻笑着把身子贴近过去，凑到谢落耳朵旁，轻声呼气，“过分吗？那这样呢？”
“哇哇你这是干嘛——”谢落身子一颤，棕色的脸变得黑红黑红的，身子一阵摇晃，却发现调戏完他的赛米拉已然起身，讪讪的摸了摸有点痒痒的耳朵，“真可恶。”
殊不知，赛米拉做完这个不符合平日举止的动作之后也已经红了脸，呈现出蓝种人那种特殊的粉色红晕，格外美丽，故而起身背对着谢落。
两人都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重新对视。赛米拉想起一事，“对了，说到过去，有一个熟人……”
话还没说完，基地里突然响起警报，训练场的屏幕亮起，有声音传出：
“卡戈蓝群岛上的艾雷王突然恢复了生命体征，疑似之前是进入了假死状态，请队员做好准备，随时根据指挥进行行动！”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