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八部分
冈特和其他幽灵们撤退离开了，现在就只剩医生自己了。多尔登此时正在大厅里治疗伤员。现在阳光终于淡去，深蓝色的夜晚降临，于是多尔登点燃了放在伤员之间的板条箱上的灯，随后走到室外的院子里。
陌生的星星在淡紫色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他一开始看到了三个幽灵，莱斯普，柴克和托斯金，他们是多尔登的勤务员，也是训练有素的战地医疗兵。他们正在整理冈特留给他们的医疗用品。
多尔登一开始还不太指望他们三人能留下来帮忙，但看到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工作，医生心里感到一阵振奋与高兴。他走到三人身边，开始向以前一样工作，并询问三人补给情况如何，但是他忍不住不断的对他们道感谢。这三人每个人都微笑着看着医生，在多尔登伸出手时，他们都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并且都小声说着自己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多尔登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骄傲。
他开始给他们下达任务，并和他们一起开始按优先顺序医治伤员。这时其他幽灵们也出现了。在布罗斯廷，克莱格，卡夫然和古特斯的陪同下，多尔登最亲密的朋友，团首席侦察兵米克尔缓缓走来。这支小队刚刚完成了对战壕的巡逻任务，正准备进来过夜。
多尔登向米克尔打造招呼：“你本不需要留下来的。”
“那就把你一个人丢这吗？”米克尔被逗笑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履历表上写着，军医多尔登死的时候他的老朋友米克尔跑哪去了？政委要求志愿者自愿前来，于是我们就来了。”
“无论我的生命还有多长时间，你的恩情我永生不忘。”多尔登心怀感激地回答道。
米克尔提醒道：“咱们十个人都在这。”
“十个人？”
“政委只能派十个人。我们五个，你们三个，还有其他两个。你知道吗，所有的士兵都在争论到底谁能留在这里，可以说每个人都想自告奋勇留下来。”
“每个人？我敢保证，劳恩他们那帮人肯定不会来的。”
米克尔沮丧的笑了笑。“好吧，的确不是所有人，但是大家都争先恐后。冈特最终决定先来后到。我，布罗斯廷，克莱格，卡夫然和古特斯，再加上还在放哨的特雷玛德，还有……”
“还有啥？”
多尔登感觉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于是他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到科尔姆·科贝克那张满是胡须的笑脸。
“还有我呢，医生。你是负责人，咱们怎么整？”
夜幕降临，空气变得清爽起来。远方又传来了食腐猎犬的嚎叫。三个月亮升起又落下，似乎它们正在轨道上互相争斗。黑暗的夜晚清爽却寒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遥远的南方地平线上空，琥珀色的云层沸腾着砰砰作响，一场风暴正在接近，而一支强大的军队也正向他们逼近。伴随着白色的光晕，天空中电闪雷鸣，空气变得沉重而甘甜。
农舍里，一个蓝血团士兵痛苦的死去了。多尔登刚才还在为挽救这条生命奋战，现在他的围裙上沾满了喷出的血。他和莱斯普都无能为力。
多尔登从这具逐渐变冷的尸体边离开，将手里沾满血迹的器械递给莱斯普。“记录下他死亡的时间和伤情，以及狗牌上的姓名和所属单位编号。”他冷冰冰的说道。“帝皇在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记录递给狐坡尼的指挥部，让他们核对花名册。”
莱斯普哼了一声。“蓝血团的肯定把他们都标记成死亡了。”莱斯普是一个来自坦尼斯长岸地区的瘦高男子。他细长的脖子上明显长着一个大大的喉结。他曾是迷失之地的渔民，是一个在半岛地区以外靠渔业维生的古老家族的一员。他精通帆布缝制以及穿针技术，以及当年从给鱼开膛破肚时习得的近乎外科手术般精确的刀法。而在多尔登的训练下，他也将自己的技术转用到医疗上。当多尔登正式将莱斯普收编为自己的勤务兵之后，他很快就适应了工作，并很乐意与多尔登共事。
坦尼斯陷落后，在建军时组建的医疗队成员大部分都没能幸免。所以，在逃离坦尼斯之后，完全合格的医疗人员包括多尔登在内只有盖兰和米坦以及其他20名只接受过野战医疗训练的士兵。所以为了填补部队医疗人员的缺口，多尔登尽自己可能广泛的面试有当医疗兵意向的士兵并招募训练他们。
而如果没有像莱斯普，托斯金和柴克这样刻苦训练的志愿医疗兵的话，那么部队的健康状况早就崩溃了。
尽管米坦和盖兰也想留下来，但根据命令他们不得不和大部队一起转移，因为在一次轻率的行动力失去三名训练有素的军医是冈特所不能接受的。
多尔登走到院子里。此时仿佛是某人在提示他一般，天空突然开始下雨，瓢泼大雨打在他身上，冲刷掉他大衣上的血污。他就站在大雨里，任凭雨滴打在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解脱一般。
“你呆在外面会被淋湿的。”一个声音从附近传来。
多尔登转过身来看到科贝克正在坍塌侧墙边的遮挡下抽雪茄。多尔登只能看到他身影的黑色轮廓和点燃的红色烟头。
多尔登走到上校边上。科贝克给他递上一盒香烟。“甘草味雪茄，自从在沃尔特曼德上抽了几口后我就上瘾了，花了好久才在黑市上搞到这些。现在我时不时就要整上一根。”
多尔登拿了两根，一根拿在手上，一根架到耳后。科贝克拿自己的烟头点燃了医生手里的烟。
二人看着外面的夜色。
“这晚上可不好过啊。”科贝克目不转睛的盯着风暴的电闪雷鸣，小声说道。
“那你不还是留下来了嘛。”
科贝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毛茸茸的影子里冒出一阵白烟。
“我一心向善。”
“或者总喜欢扭转败局不是吗？”
“帝皇都看在眼里，难道咱们不都是败局已定的人么？咱们是第一团，是最后一团，也是永远失去故乡的一群人，但是你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放弃战斗的。”
多尔登笑了笑，嘴里的雪茄味道很烈，很烧心，但二十年都没抽烟的他很是受用。以前他的妻子一直反对自己抽烟，说这对自己照顾的病人来说不是一个好榜样。后来多尔登有了孩子，米卡和克拉拉以后，他就彻底戒烟了。但他现在只剩自己的儿子米卡，士兵米卡·多尔登，目前在哈斯克中士排里当通讯兵。“
“你想家了。”
多尔登悲伤的沉思被打断了。“什么？”
“我很了解这种表情。”
“天都黑了你还能看清？上校？”
“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想家时人们肩膀的肢体动作。你也得时不时跟咱们说说心里话了。”
“我猜政委要你在看到类似情况的时候赶紧制止不是吗？这是不是不利于士气？”
“我可不会这么做。对我来说，坦尼斯永远存在，永远在这里。”科贝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而且如果我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那么我们也不会弄清楚我们到底要往哪去。”
“说说看，咱们要去哪呢？”
科贝克将烟屁股丢进水潭里，溅起一阵泥泞的水花。“情况不好的话，咱们都得下地狱；好的话，就会像冈特所承诺的一样，得到老战帅斯莱多许诺的礼物：一个我们自己赢来的可以定居的世界。我们可以把那里作为我们的新家，在那里定居。”
多尔登凝视着风暴。“新坦尼斯？嗯，就是这种几个老/混/蛋喝醉了或者快死的时候吹的牛皮吗？你信吗？我们真的能靠自己的战功，公平的为自己赢得一个世界吗？”
“我们都没两千人了，越打人越少了。尽管每次我们都不是孤军奋战，但是这样就会把我们的胜利和其他人的胜利混为一谈了。上校，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我怀疑也许只有喝醉了或者死了以后，咱们才会找到那个新坦尼斯。”
科贝克笑了，他的白牙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那么我很幸运，无论如何，我比其他人都更满怀信心呢。”
他们二人左边的突然打开了。披着斗篷，抱着锡桶的柴克从战地医院里走出来，将桶搬到井边洗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抱着桶艰难的走进医院。此时多尔登和科贝克已经闻到了柴克和托斯金为大家一起熬的肉汤的香气了。
“真香呢。”
“托斯金在壕沟外的田地里找到些块茎和土豆，我们在一个旧储藏室里还发现了一些干豆和腌肉，也许这顿就是我们这段时间里能吃到的最好的了。但第一口汤得分给病人们。”
“当然，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营养。我还有一壶酒和一盒烟，足以让我再撑一会儿。”
“那等你有胃口的时候，就进来吧。”多尔登像开处方一样指示科贝克。“顺便感谢你的雪茄。”说完，他就走进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