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生贺】(归离)于白日盛开的琉璃百合
观前说明:文章大部分内容为私设,ooc
(对不起老爷子生日还拿刀子祝贺你)

清晨,绯云坡的宁静照例是被桥头一间老屋中传来的喊声打破的。
这喊声,来自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而她口中的老古董,则是往生堂才识最丰富的客卿,钟离。
“好。”一声沉稳的男声传来,胡桃蹦蹦跳跳的出了门,身后跟着踱步徐行的钟离。
“先去一趟不卜庐如何?店里有些药材不够了,正好去顺便看看小七七~嘿嘿嘿……”
行至绯云坡顶莲池的朱门前,胡桃突然停下了脚步:“琉璃百合!它们在白天开放了!那么……马上就能大赚一笔了!”
“哦?何以见得?”钟离随口应道,神情却突然颇有些异样。
“老古董才高八斗,又是土生土长的璃月港民,怎会忘记 ‘尘散节’ 一事?这几天人们祭祖频繁,纸钱一类的祭祀用品自会销量大增,我们自然可以赚不少钱呀,就是得忙几天,加加班什么的。”
听到 “尘散节” 三字,钟离陷入了沉默。
下午,胡桃照例去找香菱,行秋他们玩去了,钟离也走出往生堂,来到璃月港有名的酒肆 “三碗不过港” 点一壶茶,听听说书。
“今天,给大伙讲讲尘神归终的故事。”说书人田铁嘴轻摇折扇,开始了表演:
相传,在魔神战争年间,曾有一名为 “归终” 的尘之魔神与岩王爷交好。她才智过人,善机关术,是一位温柔又机敏的魔神。现今天衡山脚下矗立的古代机关 “归终机” ,就出自她之手。
魔神纷争,战争连年不断,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归终联合岩王爷,在碧水河畔建立聚落,将他们庇护的子民迁移至此,取名,‘归离集’。
可好景不长,海中大魔侵扰,黑云压城,白浪滔天,归离集终毁于一旦。岩王爷孤身抗敌,吩咐众仙家与归终共同护佑子民迁回璃月港。可狡诈的海魔怎会轻易饶过黎民,归终虽有大智,却不精武艺,以命相搏,终殒命于墟散人离之处。当岩王爷赶来时,只看到了她奄奄一息的苍白笑颜,与盛开的琉璃百合。
说来也怪,归终陨落后,原本盛开于白日的琉璃百合,只在夜间才会开放,直到归终陨落之日前后,才会整日盛放。后人遂在这几天,祭奠先祖,告慰英灵,此即是今日 ‘尘散节’ 的来由。
正所谓:
碧水萦绕城墟边,琉璃花开又一年。
雕栏玉砌今尚在,不闻当年尘之言。
围观者或鼓掌叫好,或低头掩泣,唯有钟离默默转身,消失于人潮中。“喂!钟离兄!”田铁嘴注意到了人群外的钟离,吆喝道。钟离却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向远处走去。
“奇怪,钟离兄最近怎么了?”
“大伙,看见钟离了吗?”胡桃风风火火地冲进堂内,朝着仪棺们问道。
“钟离客卿?他去天衡山了,说是去散散心。”仪棺应道。
“天衡山?这老古董去那干啥?”胡桃自言自语,走出堂门,朝着天衡山走去。
天衡山脚。
钟离正坐在山脚处的古哨卡上,背靠着一台古旧的弩机。此物,正是—归终机,也是归终在人世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我来看你了,归终。”钟离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被悲痛的回忆占满。恍惚间,耳畔似乎出现了归终的声音:
“同时具有你的力量与我的头脑的话,这座城市一定会很了不起吧。”声音中满含着期待与不舍。
“是啊,这座城果然如你所言,很了不起啊……”钟离轻抚着归终机,叹道。他缓缓站起身,向着远处云雾中隐隐约约的仙家之地——绝云间走去。
与此同时,天衡山山顶。
“钟离——”胡桃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四下张望着。“见鬼,老古董跑哪去了?不就是过几天要加班吗,至于提前跑路不干活吗!?气死我了,回去扣他工资!”
少女一蹦一跳,下了山。
绝云间,奥藏山。
钟离轻抚着山顶池畔一张石桌,盯着桌边 “此处坐归终” 的字样出神。感到有访客前来,留云借风真君飞出洞府,停在池边。
“帝君,还是来看看尘神?”
“是啊,就算已过去数千年,当初在你这方石桌旁与她建立盟约的景象仍历历在目。”他看着曾属于她的座席,似乎真有一位大衣袖的少女在谈天说地,畅想着璃月的未来,还有与他的约定。
“等到战火平息,天下安定,不如我们把统治权还给人民,携手同行,一同去游历河山,如何?"耳边再次响起那大衣袖的俏皮少女的话语。
“好,那么……”“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她抢答道。
只可惜,无论是当时的他们还是现在的他,都十分清楚:他们之间,最终只能存活一个,这是天上王座的旨意,无可更改。
他转身离去,前往她最后的战场。
行至庆云顶神像处,钟离停了下来。
石刻的他面色凝重,手中握着一个岩元素创生物。此物,有人认为是契约的象征,有人认为是权能的具象。而只有他,才知道其真正的含义。
“……尘世之锁。”
此物,乃归终结盟之时赠给钟离的信物,也是对他的考验。钟离已尝试过数千年,却也未能将其打开。
他走下山,拐入路旁一篇废墟中。
他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来到一堵墙跟下。几支琉璃百合开得正盛,花下土壤闪着微光,似乎含有些许仙力。
钟离捧起一把土,捻了又捻,撒向空中,作为对她的悼念。他瘫在墙根下,一言不发,眼角却闪着些许泪光。
那泪,是五味杂陈的泪。他后悔,后悔自己孤身奋战,无暇保护她;他遗憾,遗憾自己直到她离去后才发掘他对她那份特殊的感情;他恨,恨自己魔神的身份,是自己被迫看着昔日的战友发狂,红颜逝去。
钟离也逐渐理解巴巴托斯和巴尔泽布的选择了:不愿面对分别而选择长眠来避免相遇’不愿见证失去而锁国维持永恒。
可他做不到。他虽不能忘却那大衣袖的少女俏皮而又故作庄重的模样,可他偏偏司掌契约,他无法违背自己曾立下的永护璃月的契约,直到退位。现今他虽已退下神位,对归终的执念却因千年的积淀更加清晰。
他长叹一声,拭去眼角的泪水,向着璃月港走去。
“钟离!你还知道回来!不就是要加班嘛,至于躲着我远远的吗?扣你工资!”钟离一推开往生堂的大门,少女的怒意便瞬间袭来。
“钟离?”看着钟离疲惫的走入堂内,胡桃忽闪着眼睛,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是想起你离世的亲友了吗?”
钟离怔住了,好些时间后才答道:“姑且算是吧。”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怀念。
少女梅花形瞳孔中逐渐被关切填满,她没再多说什么,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屋。
钟离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内,反手锁上了门,拉开床头柜,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法器。此物,正是尘世之锁。
每年,一到归终逝去之日前后,钟离都会拿出它,试着将它打开。他曾暗自发誓,如果四千年内无法打开它,就将其永久封存,不再尝试。而今年,正是第四千年。
往年,钟离都会将尘世之锁擦得光洁如新,而今天他已没了这份心情,直接开始了尝试。
他捧起尘世之锁,缓缓注入岩元素力。但他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徒劳,相似的办法早已尝试不下百次。
几分钟后,尘世之锁毫无反应,钟离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放下了它,转过身去。
可就在此时,尘世之锁却突然放出了光亮,覆盖在上的灰尘腾空而起,在空中重新排列组合,组成了几个字:
“说出你最想对我说的话吧,摩拉克斯。
———归终”
钟离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了他心中千年未了结的心结:
“归终,我爱你。”
灰尘再度排列,只不过这次变成的不是字,而是化作人形。
一名身着璃月传统服饰的少女浮现在钟离面前。她脸上挂着略带一丝俏皮的微笑,可双眸中却满是不尽的思念与淡淡的忧伤。而她,正是尘之魔神——归终。
“好久不见,摩拉克斯。”归终向钟离走来,脸上仍带着笑。
“摩拉克斯……呵,自从若陀被我亲手封印之后,再没听到有人这样唤我的了……果然是你,归终。”
“是吗……那我还是叫你钟离好了,也显得不那么陌生。这里是……?“她打量着四周略显几分老旧的墙壁,问。
“此处名为往生堂,为现今我的安身之处。毕竟,我仍记得我们的契约,交权与民,一同游历河山,所以我已退下神位,融入凡民。那么,归终,你这番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告诉你,你猜~我说过的,尘世之锁中蕴含了我全部的智慧。”归终打起了哑谜。
“这么说,这是你寄托在尘世之锁中的意识?”钟离略加思索,说道。
“答对啦~不过,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归终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所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抓紧吧。”
“你已知晓我的心意了,那么,你对我是怎样的想法呢?”
“完全一致哦。钟离,我也爱你,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在过世前说出口。”
二人四目相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钟离艰难的开了口:“有时,真希望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而非魔神,因这魔神的身份,我被迫看着身边的故交挚友纷纷离我而去。现今虽退下神位,心中的孤苦却仍无法排解。”
“当初,为何你一意孤行,执意要孤身与奥赛尔的部下抗衡呢?你本可以避免这毫无意义的牺牲的。”
归终却突然笑了出来:“该说你不愧是岩之魔神吗?脑子和石头一样不灵光。其实,我是故意的哦。”
“当初赫乌莉亚被自己的子民刺杀,奥罗巴斯被击败逃向稻妻,马科修斯同样陨落在那一场战争中。若我没有死,那么战争的胜者就会从你我和奥赛尔中诞生。”
“奥赛尔虽实力强大,但并没有多少追随者。反观我们,既有权能同样强悍的你与你统领的千岩军,也有我的计策与机关术,还有绝云间众仙家的支持,自然胜券在握。”
“到那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归终抬眼望向钟离。
“毫无疑问,我们间必定会因为天理制定的游戏规则而干戈相向。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钟离脱口而出。
“当然,那也是我最不希望的结果。况且按照你的个性,定不肯向我出手,甚至通过自我了断将我送上七执政之位。”
“你才是真正适合统领璃月的神,有勇有谋,重情重义。而我实力过于弱小,又没有你那般的责任心。”
“所以,我便选择了牺牲自我。而这尘世之锁,当初我交予你时就已经存入了我的意识。聪明如我,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了。诶嘿~”
钟离愕然,无言以对。
归终向钟离越靠越近,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钟离却突然发现归终的身形越发透明。
“对了,钟离,你在‘往生堂’都干些什么活呢?”归终问。
“我负责筹备送仙典仪等大型葬礼,怎么?”归终这个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钟离有些疑惑。
“那么,可以为我,也办一场送仙典仪吗?”归终踮起脚尖,抬头望向钟离。
钟离正要应答,归终却用双唇堵住了钟离的唇。
钟离一愣神,随后便紧紧抱住了归终逐渐模糊的形体,用他全部的热情回应着。这是这对千古恋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吻,相拥。
“放心吧,归终。我承诺,我一定会为你办一场最隆重的送仙典仪!”
归终笑了笑,眼角满含留恋与不舍:“那么,就拜托你了,钟离,这次是真正的永别了。”说罢,她渐已支离破碎的形体顷刻间碎裂,化作地板上的一捧尘土,尘世之锁也失去了光芒,暗淡下来。只有她最后的话语还在空气里回响:
“若有缘,来世定与你厮守一生。”
或许钟离自己也不会想到,生性如岩石般冰冷的他,也会有被泪水湿透青衫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璃月港的各家商摊前就出现了一名棕衣客卿的身影。
“上品夜泊石一对,共一百万摩拉,客官您拿好嘞!”
“小伙子,你要的风筝。难得一早就遇见了懂行的客人,感觉我这把老骨头一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琉璃百合做的香膏?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记得常来看看莺儿我哦~”
“用稻妻产的梦见木打一个木盒?真是奇怪的要求啊。没问题,请付二十万摩拉定金。”
她很喜欢琉璃百合,经常在鬓间别上一枝。
她也曾说过她向往海另一头的世界,尽管海中有着我们的死敌。
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办一场最好的送仙典仪!
转眼两天过去了。
这天,昔日璃月港街头喧嚷的人群似乎消失了一样,而平日几乎没什么人的玉京台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人群正中摆放着一尊铜质香炉,周围搭起了几张台子,上面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而台子正中,摆放了一方木盒,里面盛满了闪烁着光芒的尘土。
若你留心观察,还会发现一些奇特的围观者:那位常年在玉京台摆茶摊的老妇,带着万民堂新任主厨站在人群前端,身旁跟着那厨娘的奇怪宠物。那宠物也通人性似的,一脸严肃。
那位已就任数千年的七星秘书与璃月港的律法专家站在一起,旁边一名神情淡漠的白发女子默默倚着栏杆。
若此刻有人抬头向上张望,则会发现一头麋鹿立在山顶崖边,左侧的树下则同样有两只仙鹤停着,望向山下。
此刻的绯云坡,一位少年提着一柄长枪靠在屋顶的最高处,沉默地守望着广场。
海风送来了南码头的十下钟声,送仙典仪正式开始了。
天权凝光走入人群中央,开始了致辞:
“如今,璃月早已进入了属于人类的时代,由神明统治璃月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神,已经和璃月人们渐行渐远。有关神明和仙人的记忆,早已融入了璃月的千家万户。
神之间的战争是残酷的,其中包括了宿敌的你死我活,也蕴含着盟友的生离死别。但无论是生还是死,曾与岩王帝君一同荡涤四方的神明与人类,都曾为了我们如今的繁荣而奋斗过。我们作为后人,理应怀有一颗感恩之心。
死者不能复生,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是如此。但只要人们还记得他们,他们就将在我们的记忆中永生。
祝愿璃月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送仙典仪,开始!”
说罢,钟离身着一袭黑袍,走入了广场中央。他点燃三根永生香,插入炉中,随后从匣中捻起一撮尘土,撒入炉中,逸出缕缕幽香。
随后,钟离又捧起一把尘土,走向广场边缘,洒向整座璃月港,寓意着归终的祝福会伴随着璃月,直到永远。
他转过身来,一声令下:“放!”早已准备就绪的风筝迎风而起。与他为自己操办的仪式不同,这一次钟离选择了象征着岩神,尘神,灶神以及众仙的风筝,代表着归终曾并肩战斗的同伴。
风筝飞上天空,放风筝的人随即松开了风筝线。风筝随风远去,象征着归终魂归高天,一去不回。
…………
仪式渐趋尾声,送神的队伍将盛满晶尘的木匣送往城外的铜雀庙。如今,铜雀庙已成为了璃月人们祭奠先烈之所。
到达了铜雀庙,人们渐渐离开了,璃月港又恢复了往常的喧闹繁华。钟离却驻足在庙内,久久不愿离开。他从衣兜中掏出了已失去全部法力的尘世之锁,轻轻摆放在供奉归终的木案前。
“我的战友,我的恋人,永别了。”钟离长叹一声,走出了铜雀庙。
回到往生堂,钟离摆开了纸笔,他那份五味杂陈的感情在笔尖汇聚,凝聚成了几行字:
虞美人·归离
比翼连理云海间,尘歌绕苍岩。
尘化东风护苍生,岩港只见苍柏不见松。
浮世一锁锁余情,珠泪颊上凝。
生死茫茫难相忘,皎月云间一梦已绝唱。

啊啊啊啊我的老爷子啊为啥你会占星啊啊啊啊TAT
正好到钟离生日了,平常又死磕归离,就顺手写了
毕竟归终的资料太少了,就杜撰了老多东西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