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15【凰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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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看到的是原创系列小说《青玉梦》第一部《破碎山河》的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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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暴君杨俑死后，上官云又去杀皇子杨循。林子诚等人则来到皇后的居所康宁宫，似是要以她与先皇长子所生之子的下落，争取皇后的支持。

立业二十六年冬，兴帝杨俑遇刺身亡，皇宫为林子诚等人所控。林子诚、凌桥枫、常撷音三人寻至皇后白氏处，有逼宫之嫌，却未对皇后强言相迫。

凌桥枫道出皇后与先皇长子杨俨所生之子杨尧的下落，皇后当即起身，大惊道：“你说什么？尧儿何在？”

林子诚俯首，淡然道：“娘娘先前不是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早就安置妥当了么？”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露馅了。

“先前你们三人蒙面闯入景南宫，鬼鬼祟祟，本宫如何能将此等机密如实告知？其实，其实本宫从未知晓尧儿的下落，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皇后说到这里，神思怅然，缓缓坐下，形神像极了独居月宫的嫦娥。即使过了青春年华，她仍是绝世的美人，不论哭、笑、怒、悲，皆似画中仙一般。难怪杨俑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抢兄长侧妃，还非要将她封后不可。

凌桥枫道：“我多番查证过，确定当年受先皇长子殿下所托，从白府带走杨尧之人，正是家父。这许多年来，杨尧一直好好地藏在天水绝音谷中，化名上官耀。只是前些日子，凌骢再次攻打绝音谷，山谷被毁，死伤甚巨，许多人四散而逃。我们不知他是被乱石埋在了谷底，还是自行逃走了。目前还没找到……”

“那尧儿是否还活着？！”皇后打断凌桥枫，急切道。

凌桥枫摇摇头道：“不能确定。但应该是活着的机会大些。我师兄上官云说，绝音谷塌陷后，他曾派人去过谷底，确认了一些人的生死，但没发现上官耀的尸骨。”

皇后听到这里，脸上又现笑容：“那他一定是自行逃出去了，对不对？！”

常撷音是个老实人，不想让皇后先期望后失望。他想了想，还是支支吾吾地道：“呃，皇后娘娘，臣还是想让您有所准备……比较好。有的人被巨石压扁而死，是……是血肉模糊，认不出来身份的。”

皇后瘫坐着，眼神迷离。

“嘿，非要这会儿瞎说么！”林子诚小声埋怨常撷音道。

皇后失散了二十六年的儿子，刚得知他当年被人安置妥当，转眼又得知他生死不明……她想起昔日分娩之时忍受剧痛产下的这唯一的孩子，突然泪眼盈眶，问道：“若尧儿真的已经不在世了，我只想知道，他在绝音谷这些年，是否过得快乐？”

“回娘娘，绝音谷是个世外桃源，里面的人要么耕读习武，要么专心铸剑。除了被凌骢强行打扰了两次，平时的日子，大都是简简单单、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纷扰的。”林子诚说着，竟连自己都觉得羡慕。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不得已委身于杨俑，但从未真正屈服于他。早年间，她试图托江湖人士寻找杨尧下落，但都被杨俑发现，因而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杨俑强迫皇后侍寝，她曾怀两度上杨俑的龙种，但都私下用药强行堕胎。从那以后，她也失去了再度怀胎的能力。在杨俑的淫威之下，皇后生不如死，几度想要自尽，去见她所爱的先皇长子杨俨。可渐渐地，她习惯了、麻木了、无感了，只想着凭借自己的年轻，赌杨俑活得没自己长。等杨俑死后，她应该就自由了，就可以去找自己的孩子了。可杨尧生死不明，杨俑一直以来又龙体健硕。她本以为自己今生今世都未必出得了这座皇宫。即使如此，她也要熬、赌、耗，非要杨俑死在自己前面不可——这便是皇后活下去的一切信念。

今天，杨俑终于死在了她前面，她也得知杨尧一生中多数的时间都是快乐安康的，这实在是她深居这后宫二十六年来，最幸福的一天。

皇后长舒一口气，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不知是喜悦还是痛快。她尽量平复情绪，勉力恢复华贵的身姿，对凌桥枫道：“你若不说，连我都不知道尧儿是被令尊藏哪里去了。凌大将军既然知道，当年为何不告诉我？还有殿下……他临终之前，也未差人告诉我。”

林子诚道：“臣猜想，殿下和凌大将军都没说，是因为害怕娘娘若知道了孩子的下落，一定会想方设法与之联系，那就会留下把柄，杨俑他总有办法查出来的。这样，您母子二人都会更加危险。”

皇后道：“所以我时常趁夜色回到殿下旧居的景南宫。他向来有记事的习惯。我曾想从他的旧记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那些旧物，杨俑在封存之前早就派人翻烂了，断然是找不出线索的。估计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帮助殿下的人是凌大将军。”

常撷音问：“我有些弄不清楚，听说先皇长子殿下曾经与凌大将军不和，殿下向先帝进言，说凌家素来有人沦为北辰刀魔，不可用为武官。为何殿下如此不待见凌将军，他还要替殿下做事？”

“那是因为，世人都低估了殿下与将军的正直。”皇后道。

“此话怎讲？”林子诚也问道。

皇后道：“殿下为了证明凌氏刀魔之宿命，曾跋山涉水遍求实证呈予先帝。先帝也确实因此很久都没有重用凌大将军。可后来燕兴大战，将材凋敝，凌骁战功赫赫，拜将封侯。我知道先帝曾经私下里分别问过凌骢和凌骁，问他们哪位皇子可堪大任。凌骢说是皇二子杨俑，凌骁却说是皇长子殿下。先帝问凌骁，为何选择一个打压他的人？凌骁却说，私人恩怨不能高于国之大义，殿下的确贤明严谨、顶天立地，当然堪当重任。先帝后来把他的这番话告诉过殿下，殿下才和我说了。想必殿下就是从那时起对凌大将军的看法有所改观的。他虽未与凌大将军交好，但已知他是不拘小节、深明大义的国士。也正因此，殿下才愿意让他保护我们的孩子。”

凌桥枫道：“先帝恐怕是老糊涂了，才告诉两位皇子朝廷重臣对他们的看法。恐怕杨俑正是因此对家父怀恨在心，并开始勾结凌骢，企图篡位。”

林子诚道：“所以先皇长子殿下惨死、先帝离奇驾崩、杨俑登基，这些事都是自此开始的？”

“甚至到后来，凌骢故意让我爹找到北辰刀，又给他下毒，以及凌骢二十年前屠杀绝音谷，都是为了帮杨俑扫清障碍，好让他皇位坐得安稳。”凌桥枫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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