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1）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当张云雷的意识重新回拢到大脑，手指已经无法控制的并拢贴到裤缝线上面了，站出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军姿。
杜若谷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一跳，下意识伸手向左胸的衣襟，那是朝着他腋下的枪套去的。
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迸发出的潜能是无限的，张云雷飞速转动大脑，接着说到，“到……到这种地步了，我也就……跟您说实话吧。”
有件事情经过这么一激，他突然就想通了。孙文宇朝他示意指向赵立青的意思，就是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赵立青并不是自己人，他是军统的潜伏人员。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张云雷来自未来，他知道等到日寇被驱除出去之后，他们对gongchandang人的杀戮是不会留情的。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大局着想，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杜若谷想要掏枪的手停了下来，听到张云雷说要讲实话，他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说，知道什么尽管放心大胆的说。皇军是不愧亏待有功之人的，你想要什么，票子，女人，都可以有。”杜若谷笑的和蔼。
张云雷咬了咬牙，“我觉得应该是赵立青干的。”
此时已经接受完询问的几个人都被带到了二楼，一人一个小包间单独关押。孙文宇静静坐在沙发上，包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中只有他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眸微微闪动。
他在脑海里复盘今天一整天发生过的事儿，尽量具体到每一个小细节。这是他在暗桩生涯中养成的习惯之一，他要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都不要有破绽，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的潜伏下去。
杜若谷问他觉得是谁杀了伊藤的场景像过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哎呦，您就别挤兑我了，我们这小老百姓，哪懂破案的事儿呀。”孙文宇连连作揖告饶。
“如果我非要你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呢？”杜若谷厉声说完，语气又急转弯温和起来，“别担心，这里只有你我，别人不会知道你指认了谁的，我保证替你保密。”
孙文宇低头擦了把汗，“我觉得，赵立青挺可疑的……”
“说下去。”杜若谷拿出一个笔记本，煞有介事的记录着。
“我仔细想了，赵立青平时确实是挺积极的，也特别会哄那些太太们的欢心，他经济条件不错，不比我这个经理赚的少，按理说根本不差这点儿小费。看他那个急切的样子，好像生怕我不让他去似的，这就有点奇怪。一共就那么一层楼的距离，他进去就应该看见伊藤先生出事儿了呀，可是喊起来的时候我都已经从楼梯口走出去好远了。还有就是，白天的时候我见他出去了一段时间，问他干嘛去了也是含含糊糊，回来以后好像也心神不宁的，当然了，我也没有证据，只是捕风捉影罢了，还得仰仗您明察秋毫。”
孙文宇叹了口气，他早就发现赵立青是军统的人了，鉴于他也只是倒卖些情报换钱并没有威胁到自己，且放着这个知道底细的人在身边总比再来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更省心，孙文宇就一直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他也知道伊藤不会是赵立青杀的，但是没得可选，他一定要保护张云雷。
这会儿张云雷还站在杜若谷面前煎熬着，他感觉贴身的衣服已经快被冷汗湿透了。
“下午大家都在忙活的时候，赵立青出去了一阵儿，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问他干什么去了，他神秘兮兮的说办大事儿去了。”
“就只有这些?”杜若谷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上厕所，或者找女人去了?”
是呀，没证据，可他总不能说是孙文宇让他指认赵立青的。
“我……我可以发誓，真的不是我。”张云雷说完自己也有些泄气，手指不听使唤的哆嗦着。
“到底是谁，我会查出来的。”杜若谷拍了拍手，招呼外面等着的特务进来。
杨九郎双手插着兜从阁楼上下来，看见张云雷也被带上了楼，关进一间小包间里面。
被留到最后的赵立青压力大到不行，腿软的几乎站不起来了。
特务有些不耐烦，薅起他的胳膊把他拽进审讯室里。
“来来来，快坐，请坐。”
正在喝茶水的杜若谷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招呼他，仿佛是叫他来参加茶话会的。
赵立青坐下，双手不自觉的绞着。
杜若谷扫了一眼他的手，“别紧张，我问你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是，长官。”赵立青反而在椅子上坐的更僵直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开门见山了，孙经理原本是叫张云雷去楼上的，怎么你又主动去给伊藤先生送水了呢？”
“一楼到二楼一共就那么几级台阶，加上敲门进去的时间一共也用不了多久，你为什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有人指证你下午外出过，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面对杜若谷的连连发问，赵立青不停的解释，但是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个马前卒，被人推出来当炮灰的，真正的主谋不会亲自动手，他只会煽动你们来替他卖命，用荣誉啊使命啊责任啊那些大道理粉饰结局，是的，荣誉是你们一起创造的，但是对于死人来说，那又有什么用呢？活着才最重要，而我可以保证，你不但可以活着，还能拿到钱，活着把他们花了。”
赵立青哆嗦着，他听进去了。
照这个情形看，自己肯定是被指认最多的那个，如果自己咬死不说，杜若谷一旦失去了耐心，对自己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杨九郎许给他很多钱，还有军阶的升迁，但是自己要是死了，也都白费了。
杜若谷给他递过去一杯酒，看他贪婪的喝着，估摸火候差不多了。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赵立青深吸了一口气，酒精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的双重作用下，他的脸和脖子迅速的红了起来，仿佛已经被心底里压着的秘密憋到难以呼吸。
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立青和杜若谷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是杨九郎晃晃悠悠走了进来，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审的怎么样了，杜副队长?”杨九郎吐着烟气，走到杜若谷身边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掸了掸裤脚蹭上的灰尘，对赵立青置若罔闻。
杜若谷对于他这种有点儿看热闹的语气有些气结，毕竟他才是行动队的负责人，却仗着有厅长的庇护总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浪荡样子。
“杨队长那边儿忙了一晚上，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嗐，刚才跟门口儿那帮孙子打赌，倒是赢了五百块钱。呐，见面分一半。”
杜若谷被他硬塞了一卷儿纸钞在手上，低头把钱掖进兜里，顺口想问他都赌了些什么，忽然想起正事儿还没说呢，猛的抬头。
赵立青已经放下了酒杯，双手又绞到一起去了。
看到杨九郎进来，他那像岩浆一样不断翻滚灼烧的内心一下子就安定了，杨九郎说过，有他在不用怕的。
谁都知道杨九郎是金永川的左膀右臂，也是警察厅唯一一个敢当面直呼厅长大名的人。赵立青仿佛看到了曙光，有他在，肯定能保自己的命了。
赵立青看着他俩，“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若谷气到想骂娘，他把桌子拍的山响，“你不要以为我就是个好说话的，警察厅的十八班大刑，你想试试吗？最好趁着还能在这里坐着说的时候抓紧说了!”
杜若谷觉得虽然没有直接的物证，也还是有几分把握，只要持续施压肯定能有收获。他相信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个赵立青肯定是有问题的。
赵立青拼命摇头，“长官，真的不是我。”
他说着说着忽然面部表情十分痛苦，呼吸困难，脸色瞬间胀的发紫，眼睛瞪的老大，昏了过去。
杜若谷一步就抢到他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但是还没等杜若谷摇晃他几下，赵立青的头向后一仰，翻白眼了。
“来人，快叫医生!医生!”
杨九郎走过来摸了一把他的颈动脉，“甭叫了，死了。”
“什么?!不可能!”杜若谷无法想象，自己什么刑讯手段都没用，只是对面坐着问问话，居然能把一个大活人给问死了。
“吓死的?不应该啊。”他喃喃自语，还在不死心的捏着赵立青的手腕，奢望能摸到一点脉搏。
杨九郎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倒也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你什么意思?”杜若谷自视聪明，很快便放弃做无用功。
“你审了大半宿了，是不是他的嫌疑最大?”
虽然杨九郎此时还是那副令杜若谷很不爽的态度，好像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的结果他早就看出来了一样，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杨九郎低头。
“是。”
“人证和口供有了是吧。”杨九郎拿过他的笔记本翻了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不明摆着呢，”杨九郎扒拉了一下赵立青垂在一边的头，他便垂向另一边，又拍了拍杜若谷的肩膀，拉到自己近前附耳，“我说杜副队长，水谷大佐那边给咱们限期破案，厅长压力很大啊。他死了，畏罪自杀，啊不是……是畏罪急病突发死亡，还差个物证，就可以结案了。”
杜若谷眼睛转了转，对还等在外面的特务喊，“去叫一下孙经理。”
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孙文宇以一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神态，一边整理着衬衫领子一边小跑着下楼赶来。
赵立青的尸体被盖上了一块白色桌布，孙文宇看见了，一点儿不敢多嘴。
“孙经理，赵立青的私人物品一般都放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孙文宇侧身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引着杜若谷往外走，余光瞥见跟在他们后面的杨九郎点完烟后垂下的手，指尖并拢在搓碎什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