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零（十二）
纯属虚构 请勿上升 暂停 樊振东躺在床上看那些蹭蹭蹭往上涨的消息，他看到的都是一些祝福的话，他翻了很久也没看到有人说不好什么的。 太好了，再也不会也不敢有人说他和陈梦的不好了。 他美滋滋地看了半天，暗自庆幸有时候做起事情来不会想那么多的自己，今天发的微博算是一件好事情。 他给朱雨玲打了个电话，然后放心地睡了个午觉，调了六点的闹钟下楼接陈梦和西西的时候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给陈梦打了电话得到的结果是她们已经过去了。 明明说了要去接她的，有那么些许失落的樊振东自己走到了酒店门口，拿着手里的领带就开始到处找陈梦，找陈梦的路上遇到人也一个个笑着打了招呼。 他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陈梦在哪里，樊振东又给她打电话。 “你在哪？” -爸爸！ “西西，妈妈呢？” -妈妈，是爸爸打电话。 “把电话给妈妈。” 樊振东根本不敢再问西西，以西西的记性，他估计得多转好几圈。 -又干嘛？ “你在哪？我过来了，没找到你。” -休息室。 樊振东到休息室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群女孩子，他看到陈梦拿着手机在给孙颖莎拍照，他来了之后好些人把视线转到了他身上，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陈梦。” “嗯？” 陈梦头也不回，还在找各种角度拍照，他在旁边站着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陈梦才发现他没说话，于是停下来看他。 “你跑这干什么？” “有点事。” 陈梦走过去看着他，别人结婚他怎么穿得那么正式，但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樊振东用手指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又给她看了手里拿着的领带，对，少了领带，可是带上领带又有点过于正式了。 樊振东把手里的领带递给她，然后低垂着眼睛用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 “我不会，你帮我～” “……” “救命！！！” “救命！！！” 众人感觉自己被恋爱的酸臭味淹没了，陈梦觉得自己和樊振东快被盯出洞来了，于是樊振东被她拎着西装袖口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女孩子们细细碎碎的笑声，在里面的西西顾着吃零食完全没发现爸爸妈妈不见了。 “干嘛要出来？” “闭嘴。” 陈梦有时候觉得自己对樊振东一点办法都没有，她面对着樊振东，伸手把他衬衫的领子翻起来，把他手里的领带拿到自己手里，伸着手想把领带给他放到衣领后面，樊振东把头低了下来。 还算懂事。 “你又没有任务怎么还穿上正装了。” “给你好印象。” “你什么样我不知道？还要什么好印象。” 这么多年什么样子没见过，这笨蛋搞什么东西？ “以前不好，重新来。” “还有，你以前不是会打领带吗？” “很久没有打领带，忘记了。” 他才没有忘记，他装的。 陈梦的眼睛看着他的脖子，手上认真地给他打领带，还边说着要怎么打。 “你学着点。” “不要…” 领带打好了，陈梦帮他把领子翻下来，顺便帮他把外套理顺了一下。 “好了。” “嗯！” 领带打好后樊振东就被扔到了一边，他本来想跟着陈梦的，可是陈梦嫌他烦人让他去找新郎他们。 仪式开始前大家都出来了，陈梦带着西西找位置坐，远远就看到了樊振东坐在位置上低头看手机，嘴角带着微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么开心。 陈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手机的人突然抬头看向她，朝她招手。 “这里！” “爸爸～” 西西朝他飞奔过去，她跟在后面，也在朝他走过去，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样。 西西撞进了樊振东的怀里，陈梦在他旁边坐下。 “西西饿了吗？” 西西摇摇头，用手指着陈梦。 “妈妈饿饿。” 陈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樊振东已经拿了桌上的点心在等着她。 “张嘴。” 陈梦本来不想吃的，可点心已经怼到了她嘴边，周围的客人又越来越多，她用手接了过去。 “我自己来。” 樊振东看陈梦吃了点心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和西西一起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梦吃东西。 陈梦吃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他们在盯着她看了，她拿了一块点心给西西，又拿了一块给樊振东，让他们有点事情做别一直看着她。 “妈妈，我不想吃。” “给爸爸。” 现在变成西西时不时抬头看看樊振东又转头看看陈梦，樊振东则边吃边看着陈梦笑。 仪式开始后主持人把王楚钦请上台的时候他就开始揉眼睛了，樊振东在台下偷偷笑他，怎么有人结婚就哭了的，要是他跟陈梦结婚开心还来不及呢。 “爸爸，你在笑什么？” “嗯…没什么！” “你爸嘲笑新郎在哭。” “……” 樊振东被抓包了，但是他就是死不认账，不过就是偷偷笑了一下。 “我没有！” “钦叔叔不是哭，他肯定是因为没看到莎姨姨想她了。” “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西西的回答让樊振东觉得更好笑了，但是她突然凑近他耳边说的话让他的笑一下子消失了。 “爸爸，那你想妈妈的时候会不会哭？妈妈看电视里的爸爸时老是会掉眼泪，妈妈肯定是想爸爸了，不过妈妈喜欢抱抱我，每次妈妈抱抱我就好了。” 樊振东摸了摸西西的头，还好陈梦没有听到西西的话。 他不在的时候，她到底掉了多少眼泪。 樊振东的脑海里全都是陈梦，而陈梦却丝毫没有关注他，她的关注力都在婚礼上。 陈梦在看挽着发髻身披白色嫁衣的孙颖莎，小豆丁什么突然就长大了，今天就要出嫁了。 孙颖莎脸上的肉还是没有消失，挽起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娇小可爱，她挽着孙爸爸的手臂，一步步从大门往王楚钦的方向走。 灯光打在孙颖莎的身上，她身上星星点点的亮光看起来耀眼又温柔。 步调一致的人是不会走散的，就像王楚钦和孙颖莎。 孙颖莎刚走到王楚钦的面前，孙爸爸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王楚钦抱在怀里，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抱着人不松手，孙爸爸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退了下去。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整个人靠孙颖莎身上，孙颖莎穿的婚纱又重，快被他压垮了，她轻拍王楚钦的腰窝，悄悄在他耳边说话。 “王楚钦，不哭了昂，现在结婚呢！” “羞羞，快停下来。” “再哭还没结完婚我就被你压垮了。” “嗯…知道了。” 王楚钦总算松开了孙颖莎，可是眼泪太多啦，看不清楚他的小豆包，他的嘴马上又扁起来。 孙颖莎赶紧用手帮他擦擦脸上的眼泪，旁边有人给她递了纸巾，一只手被王楚钦牵着，她用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给他擦又一边取笑他。 “还哭，你听听，大家都在笑你。” 王楚钦撇了一眼台下，又乖乖看着孙颖莎。 “才不管。” 这下好了，眼泪擦干净了，孙颖莎两只手都被他牵着了。 嗯，根本逃不掉，被他吃得死死的。 王楚钦眼里只有孙颖莎，他的小豆包太好看了，他现在就想尝一口，根本听不清楚主持人在说什么，他只顾着点头，在问到是否愿意的时候被孙颖莎掐了一把。 “王楚钦，说出来！” “我愿意！” 到孙颖莎了。 “我愿意！” 掌声和祝福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奔涌而来。 陈梦用手撑着下巴看得认真，真好，看别人幸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但是又太容易把自己代进去了。 可是她满心又在想别的事情，心里在想什么呢？ 在想，如果不是她非要他专注比赛想晚些结婚，如果不是他不想晚结婚生她的气说出了分手，如果他说结婚她马上就答应。 那她也早就和他面对面说了“我愿意”。 他们也能收到来自大家的祝福。 他会幸福的，她会幸福的。 王子和公主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那时候怎么那么难哄？当真难为她。 陈梦转过脸去看樊振东，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她笑了笑。 那他又在想什么？ 樊振东在想，如果他听她的话就好了，如果他不说分手就好了，如果他再温柔一点，再坚持一下。 他们早就结婚了，再晚也晚不过28年底。 或者她会在现场看他的比赛，他应该会在颁奖典礼结束后把金牌戴到她的脖子上，就跟她求婚了吧。 在万人瞩目之下，给她以最坚定的爱。 他就能以丈夫的身份陪她出席今天的婚礼。 幸好，就算是以西西爸爸的身份，至少他能陪在她身边。 他掌心向上，把手放到了和陈梦座位的间隙，下一秒，她的手覆上来了。 十指相扣，温暖柔软。 就让她沉沦一个暂停的时间，让她缓解心里的羡慕和委屈。 她听到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即便没有看他，她也感受到了他目光的炙热。 陈梦的眼睛看着要扔捧花的孙颖莎，孙颖莎手中的铃兰白得耀眼，她差点就憋不住眼泪了。 掉下来的珍珠太多，会不值钱，所以她会忍住。 铃兰降落，把手松开。 足够了，她不能太贪心。 樊振东把停在那里的手握拳，感受她贴合后留下来的余温，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黯淡，她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樊振东夹了陈梦喜欢吃的菜放在她碗里，她没有拒绝，只是又不说话低着头吃东西了。 “多吃点，等会儿他们来敬酒，得喝一杯。” 她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后喝了一口。 “我酒量还行。” “你是海量。” “也是。” 新婚夫妇的敬酒很快就来了，王楚钦端着红酒，孙颖莎杯子里的是苏打水，大家起哄孙颖莎，王楚钦牵着孙颖莎的手瞪那些起哄的人。 樊振东喝了自己杯里的酒，陈梦也喝了自己杯里的酒。 饭大概吃到了九点，大家陆续散了，剩下些熟悉的人，林高远他们把新婚夫妇送回去，樊振东照顾带着西西的陈梦。 西西一出酒店门就说冷，缠着陈梦要抱，樊振东想抱西西的。 “我来就好，免得弄皱衣服。” “衣服而已，没关系。” 陈梦已经抱起西西往前走了，樊振东想不明白会把他西装外套垫在身下的人怎么会怕他的衣服皱。 明明感觉变好了，可是她怎么越来越疏离了。 “陈梦。” “你是不是不开心？” “又或者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开心。” 樊振东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话。 “今天很开心，你也没哪里做得不好。” “能见证他们的幸福，你不觉得开心吗？。” 他开心吗？他是开心的，只是他觉得她开心得很勉强。 “开心，又觉得不太开心。”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嫉妒。” 他听到陈梦笑了，但是她不说话了。 “妈妈，你们怎么开心又不开心？” 陈梦拍了拍西西的屁股，小屁孩问题怎么那么多。 “西西还小，西西开心就可以了。” “可是爸爸为什么叫妈妈陈梦，不叫梦梦？” “因为爸爸不开心吗？” “不是，是因为…” “爸爸妈妈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还不是很熟悉。” 不是，是因为爸爸不想给妈妈负担，她首先是陈梦，再是他的梦梦。 “可是昨天见了呀～”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段回去的路因为沉默显得格外漫长。 回到酒店房间的西西马上去玩上午在游乐场新买的玩具，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冷场让她学会了不要多管闲事。 樊振东还站在门口，陈梦想关门，他用手抵了一下。 “梦梦。”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在试探她，她可以回可以或者不可以，她偏偏选择了他最不喜欢的一种。 “随你。” 那也没关系，他觉得随他就是可以的意思。 “我能不能抱抱你？” 我不会在自作主张，我会征求你的同意。 可是他等了很久，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以为她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后退了一步。 她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只一秒，她又离开了，她什么都不说，定定地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 樊振东伸手把她重新抱回怀里，他把脸靠在她的脖子，双手的力度仿佛要把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 “梦梦。” “我很想你。” “就算你说我昨天才见面就说想你。” “分开这么久，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 “我怎么那么傻，怎么舍得跟你说分手，怎么忍心把你从我身边推开。” 陈梦下垂的双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腰间，头靠着他的肩膀。 温暖又美好。 美好又易碎。 “妈妈～” “怎么啦？” 几乎是一瞬间，陈梦就脱离了樊振东的拥抱，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发现了，西西这件棉袄在哪都漏风，他觉得西西一点都不可爱了。 “快让爸爸回去，我要洗澡睡觉了！” “好，让爸爸回去。” 怎么回事，昨天才让他跟她们一起回家的，这算什么一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