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像卡尔-福霍斯一样没有国籍和身份信息的人，已是少数。像他那样身怀绝技而又有雄才大略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这一类“透明人”，通常选择投靠某些地下组织，为他们充当杀手，而福霍斯是个例外——他选择找到那并不心高气傲的莫兹勒，并且成功地与她联手，好实现他的理想与抱负。不过，他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有经验且最冷血的刺杀者，这与他的青年有关。

一九七四年，这个一九五八年出生的男孩正在本镇的高校中读书，他本会走上一条普通的路。

但一个军阀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个军阀残暴而阴险，他用他的势力控制了福霍斯所在的整个行省，并拿这个镇子开刀，作为恐吓周边市镇的牺牲品，他进行了为时三十天的大屠杀。

十六岁的福霍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成千上万的尸体被堆放在广场上，恶臭难闻，附近有军士正在为他们挖掘简陋的土坑，试图处理这些尸体。这些人中不乏他的好友同学，街坊邻居。他本可以选择悄悄地离开那里，但他看见了令他下定决心的一幕。

一个军阀手下的伪军军官驾驶着一辆不知从哪里抢来的敞篷车，车上还载着他的姐姐。伪军官不停地调戏他的姐姐，她趁机拔出那人的枪，想杀死他，却发现根本开不了枪——她不会开枪。恼怒的伪军官就地找了个残存的废墟，把她丢给一群乱兵。等到福霍斯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自杀而死了。

福霍斯的姐姐尚且如此刚毅，他则更是如此，这个血气方刚的十六岁少年找到了一把冰镐，对着某个正在墙角处整理抢掠之物的士兵来了一下，他的脑袋立刻被开了个洞，当场便死了。

尽管只是一个人，福霍斯只觉得这非常痛快。但他的理性仍存，这使他变得更加危险。当地的治安官动员了数千人搜寻他的踪迹，却被他反杀死几百，对于一个拥有大量危险装备的危险人士来说，将一整条巷子的敌兵用火焰喷射器烧个酥脆已是家常便饭。他不在乎他究竟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要继续杀下去，就算只是为了他死去的姐姐，他也要杀下去。在没日没夜的搜捕中，他从未失手，反倒将前来搜索的叛军队伍杀得片甲不留——三个星期以来，他甚至不曾睡过一个略安稳的好觉，但幸好，这事情很快便结束了。

临近的集团军将这名军阀杀败，迅速地收回了福霍斯所在的村镇，还给福霍斯颁发了奖章——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理想与未来全毁了，只剩下了似乎无边无际的仇恨。他好像成功了，但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一九七五年便参了军，随后参加了震惊世界的日本群岛大战。在数十年前曾遭受核打击的东京主城区街道上，他见到了何正廷。

那时的何正廷是中立国联邦情报局的最高执行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自以为无敌的他却与这个青年打了个平手，甚至折损了四名队员。当何正廷最后来到这个青年所在的据点之内时，福霍斯已没有弹药了。他的第一个动作并不是杀死他，而是牵起他的手。

“你是个好材料，小伙子，跟着我来吧。”

就这样，青年福霍斯与当时已四十五岁的何正廷成为了一对忘年交。何正廷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把他的心给丢了，他则要帮他把心找回来。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美人计”。

他带着福霍斯来到了他的实验室，颇有科幻感的生物实验室中有一个巨型保存机器。机器中固定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女，只是没了四分之一个头颅，她就是何正廷想要“复活”的莫兹妮-海利。

福霍斯对于她的第一印象竟是美丽，这是陪同的实验人员有所不解的，她们只觉得恐怖。福霍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昏迷的少女，直到何正廷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了？被她给迷住了吗？”

“我想是的，何正廷先生，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会娶她为妻，她一定是个很棒的妻子。”

这话是何正廷想听到的。他接着说：“她肯定是一个非常柔弱的女子，如果想要保护她，你也应该变得更强一些，你觉得呢？”

“是的，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青年福霍斯的眼中闪出了光，落在被泡在罐子里的那个少女的脸上而非其他地方，从此，他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心一般，学得更加用功了。

直到一九七八年，何正廷服役期满，离开了中立国联邦情报局，带着他那神秘的设备一起，福霍斯也就此退役了，试图在北美大陆寻觅自己的位置。他又有些懈怠了，似乎是不认为她真的会“复活”了，又开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游走不定。

这样的日子在一九八零年末结束了。那一天，他在街上看到了安妮-莉温斯顿，她正一个人畏畏缩缩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起来很可怜。

福霍斯又“旧病复发”了，这个可爱到了极点的小家伙儿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走下楼，用手戳了戳小安妮的肩膀，并对她说道：“怎么了？迷路了吗？”

看到他那副缺乏整理而略显邋遢的样子，安妮-莉温斯顿也没有立刻就跑开。她转过身来对他说：“呃，不好意思啊叔叔，能带我回家吗？”

“嗯，你家在哪里？”

似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福霍斯也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好像在期盼这个小女孩是没有家的，但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他不容许自己继续这样想象。

“不是我家啦！我没有家，是去你的家。”

不小心被他猜中了？不管如何，福霍斯糊里糊涂地带着安妮-莉温斯顿回了家。他对这个身材丰满，小而可爱的女孩子起了色心，但他还在压抑着自己，他毕竟算是一个正经人，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嗯…上几年级啦？”福霍斯问道。

“已经到参加工作的年龄了，我…今年二十岁。”

福霍斯今年也二十岁。他被吓了一跳，毕竟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她都只能像是个小学生。

“不要骗我啦，你究竟多少岁了？”

“我已经说啦！我今年二十岁。”安妮熟练地开了一瓶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啤酒，一次喝了个干净。

二人吃了个晚饭，便各自上床睡觉了。福霍斯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他已经压住了他的邪念，却没想到安妮会主动找到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什么？”他想挪动一下身子，离这个大胆的家伙远一些，他毕竟是个健全的男人。

“你在想着，把我推倒，然后再尽情地对着我发泄自己的欲望，我说得对不对？”她几乎是带着调戏的语气说的，这可把福霍斯给吓坏了。

安妮可不是个正常人，她不是个人类，只是个亲近人类的外来种族。没有什么坏心眼，也没有什么不满或埋怨的习惯。科学家利文斯顿率先发现了安妮与其他普通人的不同，他是第一个研究莉温斯顿的人，并以自己的姓给她取了名，她们便都姓莉温斯顿了。

其实在一九八零年，莉温斯顿家系只有安妮-莉温斯顿一个个体，她是许多人所梦想的顶级萌物——她的后代们也是如此，这全是刚性遗传的功劳，有且仅有一次打破刚性遗传的实例，那就是福霍斯与安妮-莉温斯顿结合后生下诺曼-莉温斯顿了。

“我想，你一定是理解错了，这位小姐，我对你并没有起歹心，你也没有必要……”

安妮只是安静地躺在福霍斯的旁边，用她并不修长但柔软细腻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留下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的话，怎样对我都没问题哦。”

福霍斯最终没能忍住，他好歹是个正常的人。从这一晚之后，他便对安妮深感惭愧，他又振作起来，立志不再碌碌无为——他最终做到了。

二：

一九九一年三月，福霍斯的最终决断让复杂的世界局势重新开始降温，他拒绝现在为中立国联邦提供直接的援助和支持。三月八日，他料定这周没有任何公事要处理了，便带着莫兹勒和安妮一起出去游玩，留下莫兹妮与诺曼-莉温斯顿在家，以备不测。

一周前，也就是三月一日，莫兹妮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姐姐与安妮都满意的漏洞：安妮有着著名的中心法豁免权，即不受中心法或他国刑法的约束，而重婚这一条恰恰位于一九九零年修订的新中心法中。利用这个条件繁杂的小漏洞，安妮可以同时与莫兹勒和福霍斯二人结婚，就相当于二人嫁给了福霍斯。

二人一拍即合，未经福霍斯同意，就擅自做主地让莫兹勒在安妮的结婚典礼上出现，并在福霍斯几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完婚——这是他所没想到的。

乍一看，婚礼上恰有一男一女，中间的安妮则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可再一看，安妮也穿着婚纱。这新闻令全国哗然，但由于福霍斯的口碑好得过分，只有少数人对此发表了反对意见，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福霍斯元首应该享受的待遇”。

四人走在街上——还有同行的女仆亚尔斯，几乎是愉快地聊着天，这让福霍斯有点不习惯，他做梦也没想到莫兹勒竟会以这种形式与安妮和好。

这样好是好，可就是苦了福霍斯，在通向目的地的那列火车的卧铺上，福霍斯才好不容易躺好，就被安妮钻了空子，稳稳地睡在他身边。而本就有些故作矜持的莫兹勒不慎慢了一步，没能抢到位子，她鼓起自己的双颊，赌气似的盯着福霍斯看。

福霍斯当然知道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可他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两人僵持了半天，最终因为莫兹勒假装生气而宣告结束——福霍斯当场投降了。

幸亏新列车的床铺与座位的设计比较宽敞，还因为安妮比较“大度”，不然福霍斯今天就会妥妥地交代在这辆列车上。最终决定，安妮趴在他身上，莫兹勒则躺在他的身旁——甚至紧箍着他的右手臂，把纯洁的小亚尔斯看得满脸羞红，自己睡觉去了。

现在则又是类似的局面，二人一个抓着他的左手，另一个抓着他的右手，都不肯撒手。

“好啦好啦，马上到酒店了，到时候，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行不行？两位怎么看？”

“嗯嗯…”安妮先放手，然后莫兹勒也放手了。福霍斯赶紧甩了甩手臂——手都被抓疼了。

回了旅馆，吃完午餐，又和莫兹勒她们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福霍斯才正式出门。他听说世界前五的雇佣杀手最近都隐居去了——他是第二名。第一个去隐居的就是他，他先带了个隐居退会的头。

刚走出门去，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第一名——他们两个人曾打过几次交道，只是每次对方都略胜福霍斯一筹。那人也认出了福霍斯，于是带着笑意走向他。

“怎么样？隐居生活不错吧？”

“话说，你们都不做这行了么？”

“唉…现在世道也不乱了，做我们这行的都接不到什么容易的任务了。老三老四还在做，我和老五在几年前就退会了——不过我听说，老三老四接了个价值几十亿中联元的大单，也还简单，好像就是暗杀一个搞科学的人物，不过，他们失败了。”

“哦？失败了？”

第三名和第四名虽然差了一个档次，但怎么说都比一个搞科学的要强吧？除非那人带了几个正规营做自己的卫队，不然不可能连个音信都没给组织剩下。

“是失败了，不过啊，我听说他们两个现在就在这座城市里，所以才来这里寻找他们。”

代尔祖尔是一座边境大城，人口流动极大，如果他们真的因为某种原因需要藏身的话，这里肯定也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很快，福霍斯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讲话声——是第三名的声音。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因此一般都会直接称呼对方的排名：“老三来啦？”

一转头，第一名就看见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老三正被一个小女孩子牵着走，前面还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子，那女子和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啊…他结婚了吗？”福霍斯问道，毕竟他本人也已经是有妻人士了，感觉就没这么奇怪了。

“呃…他，他可是出了名的无情杀手啊？别说是找个女孩结婚了，就连我们请他叙旧他都是断然回绝，如此孤僻的人，怎么可能结婚了呢？”

“上去问问。”福霍斯示意他，让他一起跟上去。那三人似乎就在街上转悠，停在了一处小吃摊前，那女孩子放开了老三的手，老三环视了一圈，偶然间发现了正在跟随的老二，连忙靠了过来。

“快！兄弟们，救我一命！”

“怎么了？”老大关切地问道。

“那女的要杀我！”他急忙解释道。

老大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个比较高大的少女，察觉到他的关注点有误，老三补充了一句：“是那个小孩！”

“她？杀你？”他难以置信地看了老三一眼：“你是不是连着几年没练习，功力全废了啊？”

“她、她过来了！快点，帮我掩护一下！”老三躲进了身后的死胡同里——也没别的地方可躲了。

于锦霏舔了口手中的烧饼，刚想继续拉着老三继续去逛街，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但她已经看到他往哪里跑了，便向胡同口走过去。于锦琳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她朝那个胡同走去。

街上没什么行人，店家也没有看向这一边，这片区域的摄像头也比较稀疏——老大已经准备好打一架了。

没想到，先走上来问话的是于锦琳，她的那份世间仅有的美丽让老大震撼了一下。这么多年以来，美女他也见得不少，可像她这样娇美柔和、温婉纯洁而又可爱至极的，他确实没见过——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男子的话，恐怕会一眼就爱上她，福霍斯同理。

“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男人向这里跑了？”

老大被她的青春魅力与耀眼光辉震慑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只得由福霍斯代劳——他平时见惯了像坂井悠子和莫兹勒这样的大美人，也见过了像安妮-莉温斯顿她们这样的小可爱，虽然于锦琳确实漂亮到了一种不合常理的境地，但他怎么说都有抵抗力了。

“没有呢，我们就在这里聊天，没人过来。”

“诶诶，你是不是看错了？”她低下身子来，凑在于锦霏的耳边问道：“不会只是长得像吧？”

“不可能，他只能朝这里跑了。”她斩钉截铁地说。

“嘛，那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一眼？”于锦琳为了让自己的请求更有效一些，甚至用上了请求的语气。

“那当然可…”“不能。”

老大好像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但还好，福霍斯还记得，他用以前的交流密码频率戳着老大宽大而强壮厚实的手掌：比起他的，福霍斯的手小多了。

“哦？那你是打算阻止我咯？”听到他的回答，于锦霏不禁掩着嘴偷笑。老大也回过神来了，他好歹也是个职业杀手，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是啊，我阻止了你，你又能怎样呢？”老大已经暗中摆出了架势，他一直坚持训练，至少是比福霍斯的作战技巧熟练多了，他估计几秒就能解决战斗。

“嘿嘿，于锦霏，别冲动，我再去给你找个伴不就好了嘛！他怎么说都是陌生人啊？”

“原来只是做个伴吗？”老大暗暗地想道。如果要讲句实话的话，他倒宁愿去做这个超级美女的伴。但老三都已经那样说了，肯定有别的隐情。“哦？你是想要和我打一架吗？你可以尝试一下。”

“诶诶？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冷静一下！”

于锦霏完全不听姐姐的话，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试图直接给对方一拳，却不料被对方用技巧给熟练地控制住了。“哦？有点水平嘛。”

“你可别说大话，小姑娘。”

于锦霏试图挣脱了几次，没有挣开。

“哦？力气很大嘛。”老大的额头都冒汗了，虽然表面上很冷静，可于锦霏的力气大得令他吃惊。

“你应该是和里面那人一伙儿的吧？”她突然说：“你和他的身上有同样一种纹身，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长期用的是同一种健身方法。”

“知道了又如何？”

“那我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顺带和你说一句，你们所谓的第四名已经被我干掉了。”

“哦？你怎么干掉他的？”

“他尝试用反坦克步枪暗杀我的姐姐，然后我还了他一颗反坦克穿甲弹，就这样。”

“那我就必须得在这里干掉你了。”老大明显加大了手里的力道，打算给她一个过肩摔。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处传来一阵撕裂感。他本是以一种用手臂将于锦霏绑在身前的简单招式控制她，于锦霏则是将他的左手手臂给直接撑断了——断得非常干脆，甚至连那种血肉之间的“藕断丝连”也几乎没有出现，血液立刻从他被撑断的裂口处喷涌而出。

于锦霏与另一台人工智能莫兹妮不同，她全身都是战斗特化的，能够轻易扯断某人的肢体——这是福霍斯和老大都没能想到的。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老三的遭遇与老四的死，好像并不是不能理解。

福霍斯赶紧把酒店里的亚尔斯找了过来，给倒在血泊中的老大治好了伤，连手臂也恢复了：这就是莉温斯顿医疗队的实力。于锦霏拉着姐姐走进胡同，只听见一阵打斗声，于锦霏便把遍体鳞伤的老三拖了出来。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老大终于醒了过来，却发现于锦霏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给他吓了一哆嗦，刚刚那种被直接扯断的感觉，他不想再有了。

老三和老四是被一个超级公司雇佣的，这家公司似乎痛恨于于锦琳发明的领先于世界的新技术，于是派人去杀死他。却没料到，在老四能够开枪之前，于锦霏就先解决掉了他，然后再毫不费力地抓捕了潜入建筑内部的老三，在军事审讯室里连续审讯了他一个多星期，他本想迅速逃脱，却被于锦琳的一个无意间的眼神给迷了心窍，半途而废，才落至如此境地。

“太可怕了……”

福霍斯拍了拍于锦琳的肩膀：“我怎么感觉，在外交部看过你？你是…于锦琳对吧？”

“哦？你是第四帝国的外交官吗？是的，我是隶属于驻第四帝国大使馆的翻译兼对话人员。”

卡尔-福霍斯示意老大赶紧走，老大则是趁于锦霏不注意的时候，拖走了她手上的老三。“电话联系！”他对福霍斯喊道，福霍斯则表示“知道了”。

福霍斯觉得是时候亮身份了，他非常郑重地握了握于锦琳的右手——皮肤真的很嫩滑，他有些忍不住。然后拿出他的帝国鹰印章：“我是第四帝国的现任元首福霍斯，卡尔-福霍斯，很高兴见到你。”

“啊……啊？”于锦琳吓了一跳，赶紧把去追逐那两人的于锦霏喊了回来：“您就是福霍斯？”

“是的，我当然是。不过啊，于锦琳，我对你的身份有一个疑问：你应该只是个大学生吧？”

于锦霏跑了回来，抱住于锦琳的腰——不粗不细，是那种十分恰到好处的腰型，于锦琳推了她几下，她便不太情愿地放开了手，她还是很听话的。

“对的，我是在校大学生。”

“哪所大学啊？”“安徽巢湖军事学院，我学的是生物化学系、陆军系和综合计划系。”

“嗯……”福霍斯早就听说有如此人才，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能实际相见。今日碰巧在这里见到了，肯定要多问几句。但是，酒店里的两位也不能忘啊，于是他脑子一抽，直接问道：“我们去酒店里聊如何？”

于锦霏警惕地盯着他，紧紧地抓住姐姐的手，她显然是不同意的。“呃，别理解错了，毕竟我也是来这里旅游的，肯定是住酒店啦。”

“嗯嗯，我懂的。锦霏，别总是这样看别人呀。”

“唔…”于锦琳摸了摸于锦霏的头，整理了一下她的短双马尾，然后给了她一个吻。

于锦琳非常开放，这是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在大街上给于锦霏来了一个吻，还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于锦霏倒是非常满足——她早就爱上了她姐姐，对这种表达亲密的行为，她求之不得。

“嗯，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带着于锦琳来到他的酒店房间里，恰好碰上安妮和莫兹勒正在看喜剧片，二人一阵大笑，把于锦霏又吓了一跳，径直盯着福霍斯看。

“呃…”他敲了敲门，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就来到了房门的另一侧，她把门打开，立刻扑到了福霍斯身上。

“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安妮，安妮-莉温斯顿。”

“这，变态！离我姐姐远点！”于锦霏扯着于锦琳就要离开这里：“居然连这样的小孩子也不放过。”

“怎么啦怎么啦？”莫兹勒急忙穿起靴子，走出门来看看情况，一眼就看到了于锦琳——然后旧病复发了。

她赶上了那两人，几乎是黑着脸说：“两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不进来坐坐？”

于锦琳和于锦霏感到了一阵杀气，于锦霏连忙挡在姐姐的身前：“你、你站远一些。”

她听见莫兹勒的身后传来一阵烟雾发射声，而且对方还在继续走近她。于锦霏不禁提高了警惕，摆开打架的架势。于锦琳急忙劝架，但好像没什么用。

“你是福霍斯的新欢嘛？”莫兹勒非常直接地问，这话把于锦琳给问懵了。但现在不动也不行，于锦琳已经在莫兹勒的臂展以内了。毫不出人意料地，她捏住了于锦琳秀美的下巴：“真是对不错的姐妹呢。”

“呃呃呃，您想多了，那个，我和他才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呢…”她慌忙辩解道。

“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吃我一拳！”

于锦霏感觉莫兹勒的身体异常地有力，便以全力向她的肚子打了一拳——这拳足有半吨多的力量，是人类世界记录的三倍，却被莫兹勒的左手轻易挡下了。

“这、这是为什么！”

莫兹勒也不生她的气，只是用右手揽住了于锦琳那厚实而有诱惑力的腰身，继续和她聊天。莫兹勒的言辞中甚至没有一丝敌意，就好像她真的理解了一夫多妻制中正妻的地位一般：莫兹勒把自己视作了正妻。

“那个，我真的和福霍斯才刚认识——对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莫兹勒女士，我好像在一九九零年的那场洪水中见过你，那时还有另一个小个子。”

“哦哦，那是我的妹妹莫兹妮。”对方一提起，莫兹勒瞬间就想起了于锦霏和于锦琳。

看她们两个突然情同姐妹地聊了起来，福霍斯等人选择回房间里看电视——毕竟，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过去和现在，一环扣一环。过去留下的羁绊，也该现在就处理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