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御坂美琴的消失（四十四）

目送御坂远去，食蜂扶着膝盖起身，往上条身旁走近。

上条尚未从御坂美琴骤然转变的态度反应过来，直到食蜂站在他面前，无神的眼眸才如同解冻般稍稍颤动了一瞬。

“还痛吗？”

“不……”

食蜂对上条伸出手，魂不守舍的上条木然抬手。手指接触那如绢布细滑的掌心，才陡然回神。上条本能抽手，娇小的纤白手掌却以难以置信的力道困住了他的手指。虽然上条想用更大的力量脱离食蜂的手心，但是刚刚开始用力，她就明显向自己的方向失衡了一下。若是他真的使出全力，搞不好在抽出手之前，食蜂会先趴倒在他身上。

“你脸上都有淤青了，很痛吧。”

“啊……”

上条顿觉口干舌燥，心脏怦怦加速，根本无暇理会脸颊和脑门上御坂制造的疼痛。他之前就发觉食蜂周遭始终散发着甜腻香味。近距离接触，那宛若蜂蜜般滑腻的香甜不仅占据了嗅觉，连触觉和视觉都遭到了迷蒙。

借着食蜂的帮助站起身，上条拍拍身上沾到的草沫。食蜂似乎不准备立刻放开他，上条虽然脸红羞涩，然而混沌的大脑一时竟想不出让食蜂松手的理由。她身上那抹甜味恰到好处地融入河岸边湿润的空气与青草的未熟之中，即使屏住呼吸，也阻止不了她无时无刻侵入。

上条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御坂美琴的身影，就像他每次遇到御坂美琴现在的人格们的时候那样，无意识便开始寻找相似的影子——可是，这次他没有陷入任何回忆。

——因为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御坂美琴，而且他跟食蜂没有回忆。

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呢。上条暗自感慨。从他现在建立的短暂记忆开始，食蜂一直都像此刻一样，脸庞处于笑嘻嘻的状态。相较之下，御坂和他见面时，总是绷紧了表情，一副随时开战的模样。动不动就会生气，物理上暴跳如雷。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御坂真的很不一样。”

上条没有掩饰，他觉得既然食蜂认识御坂，又知道关于他的事，必然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装模做样，况且他拙劣的演技根本撑不过二十秒。

食蜂好似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立时笑得花枝乱颤。

“那算什么感想。”

“抱歉……”

花朵般温和的笑容，耀眼的金发，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条重新打量食蜂，再次感叹：果然很不一样。

食蜂好不容易止住大笑，捂着肚子问：“上条同学你现在不会是根据御坂同学的形象寻找女友吧？”

“怎么会……”

如果是那样的标准，他早就和现如今的御坂美琴其中一个人格交往了。

“那就好。”食蜂抚着惹眼的胸口，用夸张的动作假装安心……不对。尽管只有细小的一刹那，但上条仍然捕捉到了——她的手掌颤抖了。

难道刚才的提问不是玩笑吗？

上条蹙眉，却难以从食蜂脸上发现破绽。同时他在心底大骂自己的是笨蛋。她那完美无缺的笑容不正是破绽吗？

一次又一次被忘记，即使她此刻握着上条的手，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对她而言，和上条的一切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注定踏入痛苦未来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抱歉。”

“怎么了，这么客气。”

“我一直都让你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