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的冒险(三十一)
夜晚的常盘台寝室一如既往安静,宛若大小姐集体的高雅举止在空气中印刻出了独特的氛围。不过其中总会有调皮的家伙给停滞的高贵绸缎添上不和谐的活跃色彩。
“白井同学,这么晚被舍监看到我们在宿舍外面见面,又会被惩罚哦。”飞鸟布尔故作轻快的口吻弥散在稍有凉意的晚风中。
白井不答话,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对面不是自己的同学,而是风纪委员需要面对的违纪人员。
飞鸟在白井身前大约两米的距离驻步,她眯起眼睛。收到白井私下联系的时候,她就有了些许预感。实际看到的景象让她确信是最糟糕的结果。
“看样子你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白井没说一句废话,开门见山挑明意图。
“我不知道哦,白井同学想跟我说什么呢?”飞鸟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角,活泼的歪头。那是身为大小姐典范的她不曾做出过的“出格”姿势。
“少装傻了。”白井皱起脸,不与飞鸟兜圈子,“你明明知道的,你被不良欺凌的原因应该不是他们想要你的钱……他们盯上的是你的超能力,对吧?”
飞鸟装出吃惊的神情,眼睛微微睁大,“白井同学真聪明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不用奉承我,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飞鸟似乎不能接受白井轻描淡写的说法,骤然愤怒扭曲的脸颊很快如同汹涌的潮水褪去,留下无尽的哀愁。“是我的不幸吧。我的不幸招惹了那群人,又遇上了你们,还让你们知晓了真相。”
“不幸啊……也许不是你的不幸吧。”白井轻声呢喃。
“说的是。”飞鸟若有所思地声援白井的解读。
与此同时,距离两人不远的墙角,麻衣探出半个头,敏锐的听觉将两个人说得话尽收耳底。
“她们是在说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双手抱胸的百合子冷冷回到,她站在麻衣身后,却好像什么都能看到。“不幸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我现在已经很少说了。”麻衣撅起嘴巴,“我现在过得挺幸福。”
“反正你只要有吃的就很幸福了。”
“你也知道这件事吗?”
“我和‘白’的记忆是共同的。你不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吧?”
“你没跟我说过欸。唔……白人格的百合子。”麻衣歪歪头,说自己不会忘记任何事,“话说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又不用打架。”
“‘白’预感白井黑子可能会被袭击,她又不想伤害同学,就让我出来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你会一起跟过来。麻衣心想。
转而对她说,“没关系啦,有舍监在,没人敢动手。”
在黑人格百合子的身后,紧皱眉头的舍监绷直后背,白井向她说明了情况。尽管白井一再保证能摆平事件,舍监还是坚持跟了过来。
“我是大人,会制止小孩子打架,也会纠正你们的错误。”
此时舍监薄薄的镜片上起了一层浓雾,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麻衣和百合子只有打架时候会出来透气的黑人格不再讲话,继续观察白井和飞鸟。
白井摊牌她来给飞鸟下最后通牒,希望她能够主动向学校说明情况,她不是事件的主谋,虽然难逃责任,但她也是受害者,顶多记过处分。
飞鸟耸耸肩,用无奈的口吻叹息。
“白井同学真严格啊。”
“你是宝石欺诈事件的协力者,你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件事还有白井同学以外的人知道吗?”
“什么意思?”白井警惕地摸向腿上的金属箭矢。
“抱歉,白井同学,我会承认错误,但不是现在。”
飞鸟的语气不再温柔,充满了果断的凶狠。
另外一边,舍监问正在使用能力预判的麻衣,接下来飞鸟会做出什么举动。一向冷静稳重的舍监此时似乎沉不住气了。
看完三分钟未来的麻衣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表情略微讶异,她本来认为凭借白井的机动性,即使突然袭击,她也能顺利躲过去。
可是她看到的画面居然是……
“白井同学会受伤。”麻衣看到的未来里,白井正常的躲闪了,只是……“飞鸟同学的能力似乎增强了。”
“我知道了。”舍监放下环抱的双臂。此前一直敲打胳膊的食指依然没有停下,宛若拥有了自身的思想,不再受到大脑指挥。
舍监拍了拍麻衣的脑袋,让百合子不要轻举妄动,“接下来是大人的责任,以及义务。”
百合子的黑人格显然没那么听话,等舍监在飞鸟愕然的眼神中走出墙角,她马上问麻衣又看到了什么未来。
麻衣被她的催促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再次往未来窥探。
出现了舍监的未来发生了变动,她很庆幸百合子让她再看了一次未来。
“飞鸟同学还是会袭击,但是你会救下白井同学和舍监。”
“‘白’的预感真准呐,她不会背着我偷偷掌握了什么看到未来的能力吧。”
“我想她只是比你谨慎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不如‘白’吗?”
“至少性格方面,她比你好得多。”麻衣刚吐槽完,就被百合子掐住了脸颊。即使她连声叫痛,百合子依然不放手。
麻衣只好说飞鸟马上要做袭击了,要百合子感觉出去帮忙。
百合子冷哼一声,松开掐着麻衣脸颊的手指,不情不愿跟上舍监落寞悲伤的身影。
白井在麻衣的提醒下,提前闪避了地面上晶石膨胀的偷袭,而袭向舍监的晶石则被百合子尽数挡下。
后面的结果就不用多述了,无论飞鸟的能力提升到什么地步,在学园都市第一位的眼中众生平等。
当她看到百合子加入这场战斗时,认命的眼眸中释然缓缓覆盖。这一刻她也许感到了幸运,费了不少力气才得到的力量,终于可以全力使用一次试试。
飞鸟发疯似的拼命制造晶石,直到鼻腔发热,鲜红的血液滴在地面上,她才意识到力竭。最后她攻击的晶石也未能侵入百合子设下的间隔一毫米。
这就是最强吗?飞鸟仰面倒下,白井为了防止她再反抗,立刻瞬身到她身边,要给她戴上电子手铐,却遭到了舍监阻止。
她对白井摇摇头,“交给我来处理吧。”
白井没有争辩,尽管她能够毫不犹豫地站到所有违反规则的人的对面,但她仍旧是有血有肉的人类,面对逮捕自己同学,免不了承受心痛。
也许这就是舍监的考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