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入梦（肆 伍）

纯属虚构 请勿上升 （肆） 圆是圆，满是满，圆满是圆满。 常听人说，起名字的时候不要太大。 圆满这个名字，圆是圆满，满是圆满，怎么看怎么都是圆满，正因为太过于圆满，以至于来时的路带了更多不容易，圆满得也格外地晚。 林高远是知道王曼昱这一路付出了多少的，他见证过她初出茅庐的稚嫩，她的低谷时候的奋力攀登，她的辉煌时的坚定如初，她一个人没有教练首轮落败的落寞，还有她哭红的鼻子。 大概是记住了她每一个样子，以至于他在为数不多见到她的次数里，感觉她有了一些小变化。 譬如林高远注意到王曼昱戴着护腕，还是一如既往的蓝色，还注意到她又留起了狼尾，气场看起来更强了。 林高远想起来跟她也有很久没见了，去年下半年的锦标赛和乒超联赛见过两次，因为赛程原因，两个人没有在私底下见面，要么在训练的时候，要么在比赛的时候，看到对方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高远和王曼昱最近一次见面是在洛奥前，他带着省队的孩子去北京参加集训，正巧她正在封闭训练，林高远想了想很久没有跟她吃过饭了。 打开手机看着对话框里，每个节日他都会给王曼昱发的问候，通常他发出去不久就会收到王曼昱的消息，上面同样写着节日的问候。 还有就是她赢了比赛，林高远给她发信息祝贺，她也礼貌地回了谢谢，除此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多一句话。 是没有话说吗？是不敢说。 “今天下训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把消息发出去后林高远又有点后悔，封闭训练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但是消息没办法撤回了，而她也回了信息。 -好啊。 林高远退役的一年多都是和超哥一起快乐奶娃，对于身份的转变他适应得还不错，省队的队员年纪小，就算训练得辛苦，在下训时还是和同伴边聊边笑，连带着他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在省队的时候，不开心就哭，开心了就放声大笑。 国内有比赛的时候超哥还是有让林高远参加的，林高远拒绝了，他觉得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就要好好做，不能三心两意，就像他打了二十几年的球，即使从来没有在梯队建设里，即使巅峰期被技改，即使输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他还是坚定地站起来，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 所以当他决定退役当教练的时候，他也只会一心一意做好教练，承担起这份责任，当然除了时常会想起藏在心里的她。 林高远和王曼昱面对面坐着，边吃饭边聊，一点也没有尴尬，就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事实上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也能算是老朋友了。 两个人都没有走出这个圈子，聊的话题也是围绕其中，无非就是训练和比赛。 她笑的时候好像也多了些，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害羞的样子。 林高远说话的时候她会放下筷子，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反而让他有些紧张和不安。 王曼昱变了，不需要依赖他了，她的成长是肉眼可见的成熟，小女孩子长大了，林高远是这样觉得的。 没有了他可以依赖的王曼昱成长了很多，譬如在和别人配混双的时候没人帮她回答，时间长了她会自己去回答问题，又譬如她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拿冠军，所以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 所以收到林高远约吃饭的消息时，她的感觉是在哪吃都是吃，和谁吃也是吃，反正都是朋友，吃个饭无所谓，所以爽快应下了。 结果是饭也吃得很愉快，两个人聊得也很愉快，林高远祝她在比赛拿到好成绩，王曼昱祝他的队员在比赛时拿到好成绩。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废话文学倒是一点都没变。 洛奥凯旋归来后的王曼昱参加的比赛少了些，剩下的时间在努力完成着研究生的学业，过年的时候还得腾点时间出来应付父母的催婚。 王爸爸妈妈是这样说的，你的梦想没完成之前，我们是全力支持的，现在梦想完成了，是不是也要完成一下我们的愿望了呢。 王爸爸妈妈是知道林高远的，以前去看王曼昱比赛的时候就发现了，王曼昱跟林高远的相处方式不一样，两位过来人也是能看出林高远的心思，但是自己的女儿看起来还没开窍的样子，再加上那时候两个人都是以事业为重，这种事情不好说。 现在也到时候了，可以催一催了。 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林高远喜欢王曼昱，王曼昱喜欢林高远，就是这两个人都当局者迷。 一个自以为是，另外一个也自以为是，都觉得对方对自己没意思，不至于会喜欢自己。 林高远还没退役的时候王楚钦经常带孙颖莎磕他们两个，那时候孙颖莎还觉得王楚钦八卦，后来才发现自己磕晚了！ 孙颖莎看不下去两个人这种状态，想直接告诉他们，但是，王楚钦不让，他说爱情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发现的时候才最快乐。 果然，拥有小豆包的人脑回路也跟别人不一样。 “王曼，那个谁有女朋友了吗？” “不知道啊。”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对他没兴趣！” “我都没说是谁！” “……” 王曼昱认为自己藏得挺好的，至少在刚刚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停下玩手机的手看孙颖莎，她要看看孙颖莎到底在想什么馊主意，孙颖莎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就跑了。 都没说是谁，王曼昱已经自动把林高远代进去了，她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这些年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确实像超过了一般朋友，不然也不会让王曼昱有微妙的感觉。 而且两人也一直很随意，网上在传他们的恋情时两个人也都没有出来说过什么，唯一做过出格的事就是他抱了她，那年她就没有想明白这个拥抱，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就不愿意再想。 因为她和于子洋混双的时候拥抱过被大家笑了很久，但是他们两个也没怎么样啊，而且于子洋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王曼昱边想边看着窗外，她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翻了相册很久，找到了因为卡片才没被扔掉的花的照片。 她用手机识别出来这束花的名字--风信子，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它不同颜色的花语。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总是在一瞬间就变得通透。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束林高远明明知道她喜欢蓝色却送了白色的风信子，那个欲言又止的拥抱，那些掉落在日常训练的细碎时刻，那些炙热又克制的眼神和温柔的笑意，那些他默默的关心和着急的样子，还有他让她说的再见。 再见，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见的。 王曼昱的心突然躁动起来，这么多年的隐忍有了回报，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些年形单影只的林高远，该不会在等她吧。 王曼昱露出了微笑，他不急，那她就更不着急了。 但是，她要掌握主动权。 新的一轮比赛在澳门结束，队里给大家 放了几天假，大家各回各家。 王曼昱拒绝了孙颖莎在澳门逛逛的邀请，是时候出击了，并且让孙颖莎跟她里应外合。 林高远接到王曼昱电话的时候，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饭，看到电话他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这是他退役后接到她的第一个电话。 -林高远，我刚刚过来广州，在高铁南站，对这边不太熟，能不能麻烦你过来接一下我？ 王曼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小的听起来还有点紧张。 “怎么过来了？” -啊，比完赛刚好有点事。 原来是有事，林高远差点以为她是要来找自己，要不怎么会找他去接。 “哦哦好，那你得等会儿，我过去有点距离。” -好，我在出口等你。 林高远到高铁站的时候，在出口扫视了几圈，看到了坐在行李箱上面的蓝色王曼昱，她戴着帽子在低头玩手机。 说她人生地不熟吧，看起来又特别自在，一点都没看出来打电话时的紧张，倒是林高远比她更紧张，担心她自己一个人找不到路，还担心她被长枪短炮围着，所幸这些都没有发生。 他朝王曼昱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抬起头，林高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帽檐，王曼昱抬起头，一看是林高远马上就露出了笑脸。 林高远本来还想说她自己一个人就敢到处乱跑，看着她的笑容后瞬间被打败，林高远接过她的行李，王曼昱乖乖跟在他身后。 “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说实话，王曼昱是没想好要去哪里的，既然这样，那就离他近一点吧！ “海珠区。” “去海珠办事？” 王曼昱看了看他，嗯，确实有事要办。 “算是吧，你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酒店吗？我先过去住下。” “具体位置呢？” “不知道，别管了，你先给我找个酒店。” 林高远对王曼昱是服气了，听她说的话里没一件事是有准备的，要不是他在，王曼昱说不定还会在广州把自己丢了。 “那就省队附近吧，比较方便，有事可以联系我。” “嗯嗯嗯，谢谢你啦。” 去酒店的路上王曼昱接了孙颖莎的电话，林高远本来很专心开车的，但是有些话就这么跑进了他的耳朵。 “到啦到啦。” “还没见上呢。” “拗不过曦曦，就认识一下。” “见过照片，长得还不错。” 林高远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方向盘上的手关节都有些发白，合着放假了不回家不休息，一个人过来认识相亲？还让他来接，那个男的死了吗不能来接一下。 林高远快被那个男的气死了，更气的是她还要认识一下别人，在开车，要忍住，要冷静。 怎么冷静？我惦记了这么久的人，我都舍不得追。 “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照顾好自己？林高远冷哼了一声，我不在广州你能照顾好自己？ 王曼昱边打电话边用余光瞟林高远，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但是她忍住了。 “你哼什么？” “呃，没什么…” 林高远帮她把行李箱推到房间门口，王曼昱接过箱子转身推进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林高远把门关上，看着王曼昱。 “王曼昱。” 王曼昱以为林高远关门就走了，没想到他还在。 “干嘛？” “你来广州就是为了跟别人相亲？这就是你要办的事？” 王曼昱知道林高远开始急眼了，于是开始为自己做无力的辩解。 “是顺便，碰巧在澳门离得近，见见就走了，又不干嘛。” “……” “我家里人又催我，没办法，应付一下。” 林高远叹气，这么说自己白等这么久了？还不如家里人催婚？ “你人生地不熟，还有，陌生男人很危险的。” 林高远感觉自己也很危险，再不上点心人都要被拐跑了。 “我知道啊，所以叫你来接我，顺便一起去看看。” “你…！！！” 林高远都还没来得及继续生气，她要相亲就算了，偏偏还让他知道？见面就算了，还要带上他？？？ “我饿了，能不能带我吃个饭？” “你都敢自己来，吃个饭不敢了？” 王曼昱哦了一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赶紧走吧。” “开玩笑的，我带你去。” 林高远抓狂，但是又真的拿她没办法，还担心眼前的人会生气。 王曼昱没想好要吃什么，最后林高远带她去体验广州茶楼文化。 王曼昱看着这么大一张单子，不知道点什么好，好在林高远看出来了，按她的喜好快速点了招牌点心，最后不忘给她点了份榴莲酥。 他开始给王曼昱泡茶，王曼昱看着他娴熟的样子，猜他肯定没少来这里，她看得出神，还是林高远给她倒了茶提醒她喝才回过神来。 “你都还没退役，这么着急…相亲吗？” “不是相亲，就见见，合眼缘再说。” 王曼昱端起小小的茶杯想喝一口，手被烫了一下，赶紧把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小心一点。” “嗯。” “什么时候见？” “不知道呢，明天吧。” 王曼昱表示撒谎好累，早知道直接说来找他就行了，但是看他捉急的样子又很好玩，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成功了。 “那就明天，刚好我休息，定下来几点告诉我。” 这个人他非见不可，而且还要让他明白王曼昱不是他能觊觎的女人。 王曼昱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边吃榴莲酥边跟林高远说好吃，嘴边都沾上了榴莲酥的碎碎。 林高远看到了，鬼使神差地直接用手指帮她抹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王曼昱的脸迅速染上红晕，紧接着被呛了一下。 林高远急忙站起身过去给她拍拍，递茶给她，让她喝点茶顺顺，忙完了之后他赶紧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王曼昱摇了摇头，脸还有点粉粉的，她确实看出来他不是故意的了，毕竟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多见。 “没事，我已经好了。” 从这开始到最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林高远又把王曼昱送回酒店，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后就回去了。 这么多年的运动生涯，王曼昱住过无数酒店，但是！以前住酒店旁边都是队友，今天啥都没有。 王曼昱有点心慌慌，洗完澡后灯也没关就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门下一秒就会被人打开，干脆坐了起来。 其实林高远给她找酒店的时候考虑过安全问题，这个是附近最好的酒店了，就是她自己一个人觉得太害怕了。 林高远也睡不着，今天心燥了一天，王曼昱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很开心，但是更让他心烦的是要怎么去把计划提前，她毕竟还没有退役。 林高远拿着手机在刷王曼昱的朋友圈，不小心手滑给她之前的动态点了个赞，他马上点了取消，可是下一秒王曼昱的语音电话就过来了，她怎么还不睡？ “怎么了吗？” -林高远，我…我有点害怕。 林高远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门窗关好了吗？” -关好了，可是我还是害怕。 -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如果能在身边就更好了，那我肯定不会害怕。 “好。” 两个人聊天的内容乱七八糟，林高远还给她讲了鱼和兔子的故事，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最后林高远喊了王曼昱好几句都没有回应，刚准备挂电话听到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高远，我好想你。 林高远挂电话的手停在屏幕前，久久没有按下。 她的话一直环绕在他的脑海，他更睡不着了，这么多年积攒的爱控制不住地从眼睛涌了出来。 （伍） 恋爱要从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天开始亮了林高远才睡着，而王曼昱的生物钟让她早早就醒了，她摸手机看时间，发现昨晚的电话还没挂，他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王曼昱轻轻地“喂”了两声，没有回应，她把电话挂断，顺手发了个信息给林高远，谢谢他大晚上陪她聊了这么久。 又去搜了一下附近适合约会的餐厅，预约了座位，把时间和地点都发给林高远。 做完这些后王曼昱起来洗漱，跟着网上的安利下楼找地方吃早餐，边吃还边和孙颖莎汇报形势。 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了一家花店，她订了一束花。 王曼昱吃完早餐后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还玩了会游戏，果然人生地不熟太无聊了，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王曼昱把自己和房间好好收拾了一下。 林高远睡醒后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不行，不能等了。 他先是去剪了个头发，然后穿上了王曼昱最喜欢的蓝色条纹衬衫，在副驾驶上放了一束天空玫瑰。 林高远到了餐厅的时候王曼昱已经先到了，他坐下来左看右看，看到的几乎都是一对一对的，并没有看到落单的男人。 “别看了，就我们俩。” “那个男的呢？” “先吃饭，我已经点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林高远咬牙切齿地看着王曼昱，王曼昱笑着看蓝色的林高远。 林高远看了下单子勾起了嘴角，然后点了点头，心情好了很多。 就是在吃饭的时候他总时不时看看门口，想看一下那个王曼昱要见的男人，王曼昱只好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吃完饭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嗯，本来就准备送你回去。” “还合胃口吗？” “嗯。” “不要总是嗯嗯嗯。” “嗯，呃…知道了。” 一顿愉快的晚餐很快就吃完啦，按照以前的习惯，还是林高远买的单，王曼昱跟在他屁股后面去坐车。 林高远上车以后王曼昱也跟着打开车门，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她看看副驾驶上的花，又看看林高远，林高远拿起花。 “上车。” 王曼昱慢悠悠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林高远把花往她手里一放。 “这？” 该不会起效果了，他要跟她告白？王曼昱突然有点期待了，不说也没关系，还有她呢。 “送给你的。” “哦。” 林高远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心里有点失落，已经是她喜欢的蓝色了，怎么不笑一下呢。 在快到酒店的时候林高远按耐不住了，再不说她就要上去了。 “王曼昱。” “嗯？” “我有话跟你说。” “等会儿，你停一下车，我拿点东西。” 王曼昱看到花店了，没空听他说话了，先拿了花再说，林高远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他停下车，看她把花放下然后跑进了一家花店，又看她抱着一束紫色的郁金香走过来。 这是王曼昱早上选的花，一束紫色郁金香，对，她要给林高远送花。 恋爱要从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花她会送的，告白她也会说的。 她会给足喜欢的人该有的仪式感。 上车后王曼昱一直把郁金香捧在怀里，也不管林高远送的花了，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倒是王曼昱看起来心情很好，嘴里还多了一颗糖。 其实王曼昱很喜欢他送的花，捧着郁金香是因为她想把郁金香最好看的样子送给他，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他送的花。 “好啦，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林高远被打断了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盘算着要不改天再说。 车在停车场停下，林高远自顾自地下车，走过去给王曼昱开车门，他没有想到王曼昱一下车就把手里的花塞到了他手里，这回轮到他一动不动了。 “送你的。” “谢…谢谢。” 林高远开始摸不着王曼昱的套路了，看着她转身回去拿他送的花。 “也谢谢你送的花，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带一下路，停车场有点黑，我有点害怕。” “好。” 林高远记性很好，很快就找到了电梯，把王曼昱送到房间门口，她用房卡把门滴开，拉一下林高远的衣角。 “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先进来。” 王曼昱把手里的花放好，又把林高远手里的花放好，再把还没有搞清楚状态的林高远按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对面。 “林高远。” 林高远定定地看着王曼昱，她看起来有点害羞，但是眼神又很坚定。 “在。” “其实，你知不知道…” 林高远突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她想做的事跟他想的是一样的。 从今晚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从她满脸笑意，从她捧着花向他走来，从她拉他的衣角，再或者说，从她到广州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他就应该知道她想干什么，自己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些话让他来说吧，等了这么多年了，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王曼昱。” “小鱼。” “我喜欢你，很喜欢。”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 “我怕你喜不喜欢我。” “又怕影响你。” “还怕说出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一直都把对你的喜欢藏在心里。” “本来想等到你退役的，可是一听到你要见别人，我就不想等了。” “比起等待，我更害怕你站在别人身边。”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直一直在一起。” 王曼昱乖巧点头，林高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在他怀抱的感觉跟那年差不多，变了的是他抱她的力度，他抱得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 她拍了拍他让他松开一点，然后把脸藏在林高远的肩膀，红着脸一字一句的告诉林高远。 “林高远，我也很喜欢你。” “也喜欢了很多年。” “也怕你不喜欢我。” “也怕说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那天，我知道了风信子的秘密。” “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 “见别人都是骗你的。” “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这些话。” “又或者我们会继续错过。” “到时候就真的只能错过了。” “所以我来了。” 王曼昱觉得自己和林高远都好可怜，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明明心意相通，两个人却没有说出来。 但是一想到现在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还好，一切来得都不算太晚。 王曼昱让林高远松开自己，还让他闭上眼睛，林高远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王曼昱看着眼前的林高远，给自己打气，要勇敢一点。 终于，他的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还有甜甜的荔枝味道，林高远才反应过来，他睁开双眼，王曼昱已经害羞地把自己的脸捂住了。 甜甜的荔枝味道是王曼昱早就藏在口袋里的糖，在取花的时候悄悄把糖放进了嘴巴，她要给林高远留一个甜甜的初吻。 这个吻，在后来的相伴的那么多年里，一直都没有消散，他始终记得害羞又坚定的她给的荔枝味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