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空白格（22）
林高远拿过王妈妈手里的证件袋，就往挂号窗口小跑过去。 他也是第一次给小孩子挂号，啥也不懂。就问窗口：我家孩子发烧，挂号，需要什么证件？ “孩子有建过档吗？” “我不清楚。” 这话一说，窗口挂号员一个疑问的眼神飘过来，皱着眉说“不是你家孩子吗？” “是我家孩子，他妈妈有事没来，我也不清楚在北京有没有建过档。” “户口本带了吗？” “户口本有。”林高远拉开证件袋，把户口本递给挂号的那个女人。 “王念霖，对吧？” “对。” “我帮你查一下吧。”半夜的窗口没有排队的人在等 “好的，谢谢。” 林高远站的笔直在等消息 “没查到。” “哦。” “出生证明带了吗？” “有。”林高远找出出生证明递过去 挂号员接过出生证明，又看了一眼林高远说着“孩子的监护人都没来吗？” “他姥姥姥爷来了。” “那你让他们谁来一个吧。” “好。” 林高远不懂，但都照做。收过户口本和出生证明时瞄了一眼。看到39+这个数字，林高远手上的动作被静止了。 他清楚的记得，王念霖出生的时候，樊振东给他发的消息里写的是早产儿，那时候他不懂早产什么概念，所以特意查了百度，念念的生日是2025年5月28日。39+也就是十个月。2024年8月份，他俩还没分开。 所以念念他... 林高远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一个念头在心里被无限放大。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又拿起出生证明仔细看了又看 新生儿姓名：王念霖 男 孕周39+3 出生日期：2025年05月28日17时11分 健康状况：良好 体重：3700克 身长：50公分 母亲姓名：王曼昱 父亲姓名：/ 林高远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在克制着疯狂的想法，他又拿出户口本，翻到王曼昱那页，不是迁入户口，再翻下一页，王念霖的户口也不是迁入户口。所以，王曼昱，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林高远来到急诊室，医生已经给念念挂上点滴了，王爸爸抱着念念坐在输液室那里，王妈妈在边上抚摸着念念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林高远他突然不敢靠近了。更多的是不敢面对王曼昱的爸妈了。林高远深吸一口气，走进输液室。 “阿姨，挂号需要你来一下。” “好。” 林高远跟在王妈妈的身后，又来到了挂号窗口，挂号员还是刚刚那个女人，看到领着王妈妈过来，说：你是王念霖的姥姥？ “对，我是他姥姥。” “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身份证，户口本给我一下。” 王妈妈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递过去。挂号员又说“这样吧，今天先给您挂个号，再给您开个病历本，建档的话，我们这边是需要孩子的监护人过来才行。” “好。就按你安排的做。”王妈妈也不懂这些，在老家的时候，都是王曼昱在弄这些东西。来了北京好几个月，医院这也是第一次来，所以，王妈妈觉得按规定来，肯定没错。 挂好号后，林高远跟在王妈妈身后，快到输液室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疑问。怯生生的说“阿姨，我能和您聊聊吗？” 王妈妈停下脚步，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 “好。” 林高远低着头，手里抓着证件袋，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口。就捏着袋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王妈妈心里有谱，拉着他的胳膊到过道里的凳子上坐下然后指着他手里的证件袋 “看到了？” 林高远点头 “怎么想的？” “念念不是凌冬的孩子对吗？”林高远心里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他还是想要在王妈妈嘴里听到她说是。 “对。” “曼昱怀孕的时候，我俩还没有分手，所以，念念是我和曼昱的孩子，对吗？”林高远说出这句话的声音都是发抖的。 “对。” 在王曼昱妈妈的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高远心里那道防线就崩溃了。他开始捂着眼睛流泪，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越是这样越是压不住这哭声，像是从心里破了一个洞，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这个洞里流。 王妈妈看到林高远这样，拍拍他颤抖的后背，自己也开始抹起了眼泪。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高远就一直低着头带着哭腔重复着这句话，他不敢抬起头看王妈妈，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王妈妈也带着泣声说“高远啊，你对不起的是曼昱。” 林高远只是拼命的点头。王妈妈拍着他的后背，两人就这么坐着，在自己的情绪里宣泄了好久好久。 “阿姨，能和我说说她怀孕的事情吗？”林高远哭红的眼睛里还满是眼泪，有些祈求的看着王妈妈。 “要从何说起呢？”王妈妈看着林高远，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清楚林高远是真心的爱着自家女儿，单纯的爱着自家女儿，不然也不会对念念还有自己和念念姥爷照顾的这么的无微不至。都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林高远用真诚证明了自己对王曼昱最纯粹的爱。 见王妈妈没再说话，林高远又低下头盯着手里的那本出生证明，【父亲姓名：/】显得特别的刺眼，所以刚刚挂号员看了出生证明后用一种不相信他的眼神说让孩子的姥姥过来。大拇指指腹在出生证明【母亲姓名：王曼昱】的那一行字上来回抚摸。心里在喊着 王曼昱 王曼昱 昱 昱 昱 “她去年九月份回来，精神状态很不好，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说着好累然后自己偷偷的流泪，我和她爸都以为是她在打球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她不说我们也不敢多问。直到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呕吐，我们都以为是因为她一直不怎么吃饭导致的肠胃问题，赶紧带她去医院了。”王妈妈说到这样，像是又回到那天一样，开始叹气。林高远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眼泪汪汪。 “但检查结果是她怀孕了，我和他爸爸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家这么老实又一心只有乒乓球的女儿会未婚先孕这么出格的事情，她就一直哭，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妈妈对不起。虽然我和她爸没见过你，但网上的消息或多或少看到一些，所以我问她是不是你的，她只是哭，就是不回答，我就说那我打电话去你们队里问，她跪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机不让我打，然后才点头承认。” “我说要她把你号码给我，我给你打电话，她不给，嚎啕大哭说着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让她把孩子拿掉，因为这孩子会断送她的前途，而且还是未婚先孕的孩子，生出来怎么办？我们劝她，她才点头，第二天她就发烧了，烧的都迷糊了，他爸爸说去医院，她就哭着说不去医院不去医院，那时候我和她爸就知道，她是做了打算了。要孩子，放弃自己的梦想。” “因为怀孕快两个月，而前两个月她基本就没有正常的吃饭，所以孩子发育的有些缓慢，她回来就逼着自己吃，吃了吐，吐了再吃，期间高烧好几次，每次烧糊涂的时候，嘴里叫的都是林高远这三个字。”说到这里，王妈妈开始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好像又替女儿痛了一次。林高远在心里骂死自己一万遍了，从王妈妈说王曼昱跪着求她的时候，心痛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后来，她慢慢变得开朗起来，她说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活泼开朗，但我看到好多次晚上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默默地流泪。她怕我和他爸担心，所以都自己扛着。又后来，如你所见，她提交了退役申请，然后回来没多久，她告诉我们她要结婚了，我和她爸都骂她是不是疯了，骂她把婚姻当儿戏，她说对于现在的自己而已，合适比爱重要，她说孩子马上就显怀了，她不想孩子在别人议论纷纷中来到这个世界，更不想我和他爸被别人指指点点。所以，她为了顾全生她的和她生的，就这么背上了离婚女人的头衔。我问她，真的值得吗？她说值得。”王妈妈说不下去了，哪怕只是口述，她还是痛。 林高远听着王妈妈说的，原来，他俩相隔一天去队里提交申请的时候，王曼昱就知道自己怀了林高远的孩子，而为了这个孩子来和自己的梦想做告别，她那时候是多大的勇气啊，林高远啊林高远，为什么那时候不听樊振东的劝说呢？，只是为了自己一点点的小自尊，如果厚着脸皮去见她，是不是就完全会是另一个结局呢？林高远你欠王曼昱的要怎么还？ “高远啊，我一个做妈妈的，只会偏向自己的孩子，她那一年半真的很苦，所以，作为男人的你，真的是错的彻底。当然，对于念霖阿姨不怪你，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存在，但对于曼昱，你真的还不清啊。”林高远看着王妈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点头。 “其它的不说了，如果想知道，等曼昱回来了，你自己去问她。”说完，王妈妈擦干眼泪，站起身子往输液室走去。 林高远看着王妈妈走远，低着头给自己了两个耳刮子，林高远，你真的是混蛋，毁掉王曼昱前途的人，一直是你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