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恶化
接近凌晨时分，附近的灯灭了，鸟也不叫了，死寂变成了唯一。月亮透过云朵撒下诡异的光线，照射在田野的草丛里，给人一种既舒服又惊悚的怪异感。 田野旁边是公路，互相交错的车道上，一辆运送快递的货车正在往Y城方向开去。 “很快就可以到城区了”司机说，“在这之前先去趟加油站。” “总算能休息一下了。”身后的快递员打了个哈欠。 车辆缓缓驶入加油站，在油箱附近停了下来。熄火后，两人下车准备往便利店里走去。 “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快递员好像有点畏缩，他指着便利店说道。 确实，那家店的内部很昏暗，只有一两盏灯在亮着，柜台并没有人在作业。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 司机放开脚步走了进门，身后的快递员打了个寒颤，退回了车里面坐着，点了根烟头等候司机。 奇怪的是，过了好一段时间，司机都没有出来过。快递员感到奇怪，于是他打开了车门，小心地往便利店门口走去……。 次日，警方封锁了加油站，媒体报告称那里发生了命案。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在Y城附近发生的案件了，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承受不住这么多怪事的降临，纷纷向政府诉苦。 C躲在房间的被窝里抱着抱枕蜷缩成一团，窗帘被他拉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外面有可怕的东西尝试渗透进来一样。他打开通讯仪一看，才知道昨晚死了人。 “我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C想着，此时他的心情已然跌落谷底。 “我得找到答案。” 踏出家门，他打算到情报社去打探消息。这时他才发现，街道上一些地方已经被警方封锁住了，店铺也被店主拉上了闸门，整条街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往日的气息。 在B的办公室附近，C遇上了V。 “你来啦？有感觉好点吗？”V看样子挺神气。 “没有。”看样子C还是没能放下B。 “跟你说，我现在是小组的负责人啦！有问题可以来找我。”V停顿了下来想了想，继续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是，现在我可以暂时把我的小店让给你经营，你不用再去酒吧工作了。” “不需要。”C低着头说，“让我再休息一段时间吧。” C在V担忧的表情下走进了办公室，一把拉上了门。 晚上，C在夜店里坐着喝酒，他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灌过酒，在酒精的影响和音响的共振下，他睡着了。再度醒来已经是凌晨时分，他打算回到家中休息。 晚风凉嗖嗖的，吹得醉酒后的C有点头痛，他不禁双手叉腰护住身子以求保暖。小路上很黑，好像在黑暗中有别的东西在作妖一样，要是稍不留神踢到什么都会被吓出魂来。C低着头往家中走去，转过一个路口后，他僵住了——他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他。周围的气氛瞬间冻结了，C的脑海里闪过那些新闻，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拼了命地向马路奔跑起来。 快了，快了，离灯光不远了，可当就在跨入马路的时候，C连忙刹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有人在一个路灯下面对他站着，看不清容貌。那一刻惊悚的感觉爬满了C的全身，他呆在了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C都没有再出现过。 V和D漫步在公园那被翠绿的草坪围绕的小道上，D看着不远处的湖面，做了一次深呼吸。 “这次我们聊点什么好呢？”D向V打趣道。 “对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分享各自的过去呢。”V说。 “哦？对我感兴趣吗？那好吧。” 他们找了张长椅坐下来休息，D注意到草坪上有人放起了风筝，被它分散了注意力。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是学化学出身的。从小我就接触各种药剂，到现在也只是个酒保而已。不过我还挺适合这份工作的，调酒像是在实验室里制药一样。”D仍然在注视着那随风飘扬的风筝。 “噢，有意思。”V的嘴角微微上扬，“在我年轻的时候，可试过很多工作，记得就业时间最长的是图书管理员。后来妳也知道的，我自己开了那家小店安享晚年了。” 两人开始向对方敞露心扉，不知不觉已从萍水相逢走向了亲密无间。 “我记得旧时代的一些细节，说出来你们可能体会不到。”V突然变得惆怅起来，“那时流行的一切，转眼间就这么逝去，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去。妳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愿望吗？” “我的愿望？我想想……大概是坐着帅哥开着的豪车四处旅游吧？”D低下头思考着。 “哈哈，这个愿望还算可以，至少不是很难实现。”V笑着说，“趁年轻别留下遗憾，我看好你。” D对着V笑了一笑。 这时来了一通电话，是L打过来的。 “你们有时间过来一下吗？我们一起探讨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好的，这就过来。”V说道。 来到办公室，只见L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播报。 “昨晚我访问了受害者的家属，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犯罪者的动机。在过去几个月内基本都是无差别攻击，这说明了什么？”L问道。 “难以理解。”D说，“这和超自然现象有关系吗？” “难说。”L摸了摸下巴说。“但是经过我的观察，如此高超的手段和效率不是一两个连环杀手能做出来的事情，至少是一个团队。” “B到哪里去了？”V问道，“他已经好几天没出现过了。” “不清楚，我帮不了什么。”L说。 V和D开始迷茫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只好各回各家。 这一切犹如乌云般覆盖着每一个人的心头，人们开始向媒体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惧以及疑惑，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警车，以及封闭场所用的栅栏。Y城可以说不再热闹，到了夜晚，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警察在街边连夜站岗，从此夜色不再温柔，只剩下惊悚的黑。 酒吧的生意变得冷清起来，没有了B的帮忙，D只好承担起了更多的职务。在某天，D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接待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他看上去正直壮年，身材较壮，穿着一件老旧的外套，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D打量他的片刻时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D问道。 “我不需要什么。”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回声，“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妳一件事。” “什么事？”D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生疏的面孔，心里感到有点不舒服。 “最近的谋杀案，妳知道吧？我掌握了有关他们下一次行动的信息，目前已经通知了警方，他们大概会在可能发生命案的地点埋伏。”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噢，说到点上了。有烟吗？给我点一支。” D翻了翻抽屉，拿出香烟给他点上。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浓郁的烟草味充满了整个大厅。 “我想你们能抢先警方一步获取更多的线索，我会给你们提供地点信息，这件事做不做取决与你们的意见。” D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们的团队已经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怎么知晓这些线索的。 “好奇是吗？”他的脸上咧开微笑，“我叫N，是个退伍军人，他们都叫我外号僵尸。没什么其他可说的了，我会再回来的。”说完他走出了店门。 D在次日清晨把消息告诉给了V和L，大家都被震惊到了。 “今晚？在郊区的果园里？谁告诉妳的？可靠吗？”V问道。 “不清楚，但是我们不能放过向大众曝光的机会。”D说。 “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取线索，这样真的值得吗？”L摆出一脸沉重的表情。 “我们可以提前在现场布置好摄像头，趁警方还没来到之前。”D提议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我和L去。”D淡淡地说。 “……行吧。”V略加思索后点头表示同意。 来到果园里，他们看见有好几个农民在干活，旁边是一望无际的果树林，还没有开花结果。 “你好，我们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们。”D走上前去。 其中一个农民抹了把汗，抬头看了看这两个年轻人，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你们不会是来讨债还债的吧？说，是不是地主派来征税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L连忙说道，“这件事对你我都很重要，请耐心听我们说。” “还能是什么事？”农民眯了眯眼，站直了身子，“来吧，进屋里来坐。” 于是几个人围着桌子喝起了茶。 “什么？我不信，你们又不是警察。”农民瞪大了眼盯着眼前两位访客喊道。 “信不信由你，警察很快就会把你强制保护起来。现在有一个情求是，你们能否让我们把摄像机布置在果园四周？” “那不行，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D思考了片刻，拿出通讯仪来。 “需要多少钱呢？” 很快摄像机全部布置完毕，他们离开现场。 “妳哪里来的钱啊？”L好奇地问道。 “我私底下和酿酒厂有签约，只要我推销他们的产品我就有额外的收入。”D笑了笑说。 在紧张的气氛中，他们等待到了晚上。此时L已经哈欠连天，整个人都焉了下来，D在一旁摆弄桌子上的小部件，只有V在紧紧地盯着监控屏幕看，那眼神充满了焦虑。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D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安静。”V严肃地说。 可以看到，警察已经在果园的各个角落里埋伏了下来，只有细看才能看出端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突然之间，监控上出现一道黑影。 “快看！”V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把熟睡中的L吓得不轻。 “怎么了？”L摸摸脸蛋，摇摇晃晃地走到监控屏幕面前一看： 那人长得不高不矮，手拿着一把长柄斧头，穿着破烂的披风，兜帽把脸遮盖住了。只见他迈着僵硬的步伐往果园深处走去……。 草丛里，一个警察正在观察四周，由于 埋伏的时间太长，他似乎有点松懈。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立马握紧了手里的枪，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脚步声靠近的那一刻，他立马站起身来，用手枪指着那人喊道：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那人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间。 “听到没有！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那人影侧了侧头，居然一个转身躲到了旁边果树后面去，那警察连忙朝树后开了几枪，还是让他给跑掉了。 “该死！”警察向他逃跑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在听到枪响后，警察们倾巢而出，向着果园深处跑去，消失在了摄影机的死角之下。 三人看到监控上的这一幕，不禁冒出冷汗来。 “什么人能这么大胆？”D看不下去了，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V和L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监控。 时间来到凌晨，警察们开始收拾残局，现场除了警车还来了辆救护车，只见医护人员把警方的伤员搬上车后离开了果园。 “不可思议，他们居然没有把凶手抓拿归案。”V用双手捂住脑袋说。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L摇了摇头，往办公室门口走去，“散了吧，明天再处理这段视频，这将会是一则爆炸新闻。” 次日，在新闻频道上出现了这么一则头条：“警方尝试抓捕杀手却以失败告终。”被采访的目击警员是这么描述那个身影的： “我们朝他射了数枪，他却没有被击倒，这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