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第十二章 打草击西
“番茄,你们中途把我和花少北放下来,咱们几个一起行动会被重点怀疑,到时候不好解释。”某幻在江湖上混久了,知道时常三五成群的人在外人看来一股危险气息,何况是刚从局子里审完出来的,“不能冒然行动,你和花少北身上嫌疑不少,又一起在陌生地点下一辆车,难保周围没有警方眼线。”番茄十分镇定,“放心吧,我们这两天碰面好几次了,他们要想查不差这一回的,你俩本来都快被认为和我们没关联了,突然牵扯进来会被怀疑。”花少北也不想再牵扯番茄和boy进来,他废人一个无所谓生死,某幻自己本身就黑白通吃,可番茄好好的高材生和boy好好的大公司继承人,他们还有大好前途,“先听茄哥的吧,先都冷静点别说了,老蕾快被弄醒了。”boy握着方向盘打断争纷,狭小的密闭车内只剩沉默和不断稀薄的氧气,几个年轻的胸脯还在止不住剧烈起伏,boy更是年纪小,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止不住颤抖,腾不出手去抹一层层往外冒的冷汗,眼看汗珠就要迷上眼睛番茄眼疾手快用纸擦去了,“谢谢茄哥”“没事 咱们暂时安全了,专心开车。”“嗯。”
又是一阵沉默。
就当番茄把车窗降下想进些新鲜空气时,“砰——”一声响后玻璃被飞过来的不明物体“滋啦——”蹭了个大长线,速度之快杀伤力之大让几人收到了巨大惊吓,“卧槽!啥情况?”少北吓了一跳差点钻到昏迷老蕾的怀里,“危险,瀚哲你变道,快!”一向震惊的番茄也乱了阵脚,着急地喊起来。
“我#*&——妈的疯批了?!”趁boy打方向盘时同一情况在某幻旁边的窗子上演,这次口子划得更深,某幻看清飞来物的大小后倒吸一口气,“番茄你快指导boy把车绕到这附近最难绕的地方,下车我来开...”“啊!这群崽种手里有武器!又来了!”“左!右转!前面那个地方直走后左拐...砰——”后车的车窗外层被子弹射穿,玻璃碎了一地,只有一个薄的可怜的内层保护着后座三人的脑袋,几人只好转身下蹲,扒在后座椅背后观测,boy听番茄的驶进一地,趁后面追的车辆迷地转圈时,boy下车换某幻坐上驾驶座,“反了他们了?你马爹来陪你们玩玩?”
某幻麻利地系好安全带,“坐稳扶好,晕车吃药,活命要紧,别瞎胡叫,你马爷来溜溜这群小B崽子!”青岛教父重出江湖,准备堵上驾驶本和几年青春换兄弟几个和自己还有自己在乎的那个不一般存在的人周全,他手指青筋暴起,额前碎发被墨镜向上箍后,花少北在后排看着他硬汉的形象,狂妄不羁,野性桀骜 ,心脏莫名跳得快过刚才。
教父非莫虚名,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和车上人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几人像末日大片一样在高楼大厦遮不住的黑色地带上演生死时速,付丙耀拿着枪却怎么也瞄不准,急得破口大骂,某幻转向,飘移,不小心蹭到路边围栏擦出刺眼的火花,轮胎在地上刮过碾过,狠狠地烙下逃匿的余迹,声声尖锐是恶的叫嚣,空气中混杂着风卷起的装修,修路的尘土,摩擦和汽油焦灼的味道,少年们的惊叫和刺耳的子弹划过玻璃的声音,把这寐夜搞得像烧焦一样密不透风,压抑彷徨,像是在暗处隐匿生长的荆棘破土,拧成一股强劲的虬棘,肆意地撕扯着夜幕,把平静的一分一秒都刺得七零八落。
某幻的车技了得,过桥洞后被追到了农村,付丙耀直接狗急跳墙地下车捡了石头要砸,在被穷追不舍激到烦躁到极点的某幻竟直接在空地打了个漂亮的漂移,付家司机也是个老实本分的苦命人,以为这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吓得猛打方向盘,没注意夜幕下的安全栏,直勾勾倒下斜坡,栽进了村里的河沟,付丙耀还和司机扭打,导致车下沉速度加快,过了会五人派花少北下车查看,看到的是那车可能陷进了泥里,水已然淹了半个,花少北漏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也不上车,就饶有兴致地看着付家车越陷越深,车上人绝望地呼救,咒骂,他内心觉得十分有趣,十分得意。
几人稍加商量之后决定,既然到了农村,警察什么的定会觉得他们会迅速逃离,在他们日常活动的地方地毯式搜查,可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暂定农村的瀚哲父母老家为藏身之所,反正二老现在在城市里住得舒服,老家还有充足的食物供给,够几个人暂避一段时间风头,于是几人让老蕾回家先安抚一下被吓坏的奇怪,再那些必须的物资,剩下的人也都通了重要的话,番茄跟女友母哥说要和考研室友一起在租的读书室学习,几人帮忙圆谎,编的像模像样;某幻给小弟们说去看看以前照顾自己的大伯,他得了重病,小弟们也就不再打扰大哥了,花少北嘛...他不想打电话,也没什么嘱咐的,现在钟文翀在他心里已经由爱转厌,反而是和某幻待一起会有安全感,boy本身就家事缠身拖更成了可以理解的,他发了个动态说要好好散散心,也淡出了交际圈。
几人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有种暂时的踏实感,五人前后先是一排走,走在第一的少北踢了颗石子,又被某幻带给老蕾,老蕾提给番茄最后到了boy那,他苦笑几声竟唱起来,“哦~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九零年代,”“十来岁到城市,不怕那太阳晒,奋斗到零零年代,”是番茄在唱,他眼前浮现了十年前的自己,正在与试卷厮杀的自己,“发现啊~城市里朋友们不用去灌溉,花时开终败,”是某幻接,想起了一路一来黑白两道的兄弟,多少人风波一路,最后活成了曾经自己最鄙夷的样子,这城市多讽刺,不用灌溉,自己腐坏,“哦~转眼间那么快,这一个笨小孩又来到一零年代,三十岁到头来,不算好不算坏,生活地平平淡淡,”是蕾丝,他也被这风吹得怀念那个只需担心票子车子房子的自己,那个日复一日却安然舒适的曾经,“最无奈,他自己总是不与别人合拍,没有人把他去爱,”最后是花少北接,唱着唱着他边笑边流泪,几人听闻后默契地并排走在乡间路上,或许在村民们看来就是几个喝多的愣头青。过,这样也好,唱的坦然,哭也不丢人。
“哎哟往着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来
不用心情太坏
哎哟向着天空拜一拜呀
别想不开
老天自有安排”
几个男人大声齐声唱,晚风调皮地撩着他们的衣摆,头顶是那黑云后的皎月,配上男人们的几乎嘶哑的歌声,整个就非常沧桑,当几个男人在一起,苦闷到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估计只有喝酒和老歌能解愁了吧,此时有一条无形的绳死死地把五人绑紧在一起,他们必须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了,且不得不承认。
“老天爱——笨小孩!”几个人唱着抓了石子狠狠地打水漂,怪就怪这风熏醉了他们,几人在哑着嗓子唱完后突然爆发出阵阵狂笑,笑到几人都肚子痛,“茄哥,怎么就...到这步了呢?咱们还能...挺多久...”boy这年轻人情绪波动太快了,刚刚笑得最欢,现在又第一个抹眼泪 ,最不知天高地厚的都迷茫了,一下子戳痛了几人的泪腺,他们紧紧抱在一起,都抽噎着流泪,花少北在最中间哽咽到,“我只有你们了,真的...”
几人旁的柿子树上一个枝头五个柿子抱着羸弱的枝头,后来烂透了一个掉下来,剩下四个也窸窸窣窣地砸下来,纷纷粉身碎骨,纷纷汁液四溅......
(解释下标题:当他们在为自己打草惊蛇而愤懑时同时也做到了声东击西,生活往往不会让你彻底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