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二章

      一叶扁舟在河上漂着，穿过重岩叠嶂的山岭。目的地还没有到，我以前很少坐船，船摇摇摆摆的。慢慢地，我感到有些许不适，我忍耐住，借美丽的景色来分散自己的注意，景色虽美，但看久了还是让人觉得疲倦，而且快到晚春也热。过了半个时辰，我有些犯恶心，晕晕乎乎的，应该是有点中暑。我在船蓬里枕着木舟闭目养神。

　    “一片漆黑，我在哪里？我不是在……是在做梦么？但感觉又这么真实。”前边有亮光，我走过去，一个毽子摆在地上，我捡起来，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等等，好熟悉的感觉……但又有些不同……”我回忆。

        “茗儿，踢过来妈妈这。”一束光映照在一个人上，模糊得看不清脸。“娘？”我跑向她，人影却只是一道摸不着的虚影，伸过手去就消失不见了。影子又出现在另一边，我追上去，但依旧如此。

        “小子，你被我像具提线木偶地耍，好不好玩？喵～”

       我顿时醒悟：“是她？”

　　她的声音和一年前我梦见过的一模一样。

　　“你究竟是谁？”

　　“再见喵～小子，我以后再做自我介绍，我们会见面的。”

　　“别走！回来！”

　　再也没有她的说话声，我也惊醒了，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仰望天上，已是月色朦胧。我又低下头回忆刚才的梦——两个梦？还是梦中梦？我记得一开始是梦见了小时候的往事，然后睡着了，接着就是刚刚的那个噩梦了。我试着回忆那些细节，但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突然，我发现老伯已不在船上，船也已经停靠在岸边，用拴绳系在树上。离开船上，我走到岸上寻找老伯。没走几步，我发现前面有火光，老伯就在那里。

　　“你醒了。看你神情，做了噩梦？出来这么多汗。”

　　“没有。我没有做噩梦。冒冷汗也许是刚醒来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船上，月色又暗，周围黑漆漆的，被吓到而已。”

　　他笑了笑说：“你半天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喝碗鱼汤吧，鱼从河里钓来的，很新鲜的。 ”他递给我一碗盛着鱼的热汤。

　　“鱼汤？谢谢您。”我咕噜咕噜地喝下。

　　“慢点喝，小心刺。”他笑着说：“喜欢就多喝点。时间也不早了，你要是真的不舒服便先就寝。”

　　“多谢您了。”他的关心，让我想起了爷爷，也不知他在哪里。

       第二天再行了一日船，在江州府休息了一夜后再雇了辆马车走了半日陆路，又坐客船直到晚上。一路上他问我，聊了父亲、母亲还有我的事。

　　“咚——咚——咚……”清晨，洪亮的钟声把我唤醒，老伯说这是附近的六变观在敲钟，说明离方安城不远了。河两边的山间隔远了，越来越平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平原，平原上小溪交汇，远望还有村庄和农田。这时，真像诗人所说的“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船停在了江岸。下了船，老伯说可以去方安城里看看，他就不陪同了，让我自己去。

　　“往前走就是南城门，城里鱼龙混杂，你人生地不熟，小心点。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城西郊外的石溪村桥头就是我家。”

　　我告别了他进了城。“父亲，我会证明自己的！不过，我现在应该去哪？”父亲竟没告诉我，我抱怨地想：“他肯定是故意刁难我！”我只好先进了城漫无目的地逛。

　　方安城的确实比和州繁荣多了，人烟繁盛，大街两旁坊市林立，虽是民居，但也精致许多，难怪人们都说：“方涂堪比天堂间”。该吃早餐，我总觉得还有些不适，点了碗清汤斋面清肠暖胃，也好省点钱。

　　面条还未下肚，外面就传来女子呼救之声。外面全是围观群众，人多拥挤，我挤不进去，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找了附近一处房顶爬上去一探究竟。原来是四个流氓在当众打劫姑娘，虽然脸看不太清，但是他们的说话声还是可以听清楚些的。

　　“识相就快点给钱。”流氓抓着姑娘的手。

　　“我没钱，您放了我吧。”

　　“没钱？样子长的还不错，跟爷去玩会儿，行不？”

　　“流氓！”姑娘将手一挣，然后一巴掌向流氓打过去，接着又大声的喊救命，可众人却无动于衷，看的看，走的走。

　　“还打人，我喜欢！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就你的。”

　　“有正事做了。”我抓着剑鞘预备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