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羡羡的恋爱回忆录 203 尸体会说话

　　走到今日，有没有血缘，相不相认，已经没有意义。就算疾冲不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在我心里，也已经将他当做哥哥一般信任和依赖。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我想让他放心，所以我笑着对他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做兄长看待。比起王兄，我更依赖你。王兄远在云梦，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我不想再失去家人了。所以哥哥，你一定要小心保重自己。”

　　疾冲像是松了口气，故意玩世不恭地说：“你家这么复杂，我可不想跟你做一家人。不过……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认下你这个弟弟吧。”

　　说完疾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嗯……空桑国主的大伯哥……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我被他逗笑：“要不要墨染给你敬茶呀！”

　　疾冲摆摆手：“算了算了，消受不起，反正也不是正经大伯哥。”

　　然后他说了句“走了”，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疾冲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疾冲是自由的鹰，既然已经翱翔天际，何必再强行把他囚进樊笼呢？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呀？”

　　程一看我久久注视着疾冲离开的方向发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的。

　　“去绘砚阁。”我悠悠的说。

　　自从阿言死后，我一直没有去看过他。因为我选了墨染，所以心里格外愧疚，我不知用何面目去见他。可是，我不该逃避，不该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绘砚阁里那么久。

　　此时宫内守卫不足，可绘砚阁外的侍卫却没有被撤走。我在心里感激褚峥，没有让阿言的尸骨无人看顾。

　　我着人掌灯，照亮阿言躺着的床铺。一张白单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上面殷出的血渍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八月的天气还不算很凉，阿言已经死去两天，白单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可是与涌入鼻腔的阵阵气味比起来，我心里更难过的是，阿言他那样爱干净的人，连住在质子别院的时候，都将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的人，最后竟然会躺在异国他乡的水榭里，慢慢的腐坏消亡。阿言的两次死亡，我竟不知哪一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我颤抖着双手，慢慢伸向那块白单。我想再看一看阿言的样子，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他了。

　　“公子。”程一拦住我的手，“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吧。”

　　不行啊，前天夜里那一次，我没有仔细看看他。如今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怎么能不看？我深吸一口气，将白单掀开，阿言苍白的面容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他紧紧闭着眼睛，失去血色的脸好像一张白纸，只有嘴角和下巴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渍。经过了两天时间，他的脸已经开始浮肿，皮肤干涸，鼻梁和两颊上，甚至皲裂出大大小小的许多伤口。

　　苍白的肤色……皲裂的伤口？

　　我不禁有些疑惑，虽然我未见过尸体，但是多少也听过一些。传闻人死后的尸体，颜色会变深，可是为何阿言反而变白了？

　　我将白单全部掀开。阿言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变成灰色，衣袖下的手臂，也泛起绿色的纹路。只有他的脸，苍白如纸。

　　“公子，你不要难过。”

　　程一见我脸色难看，以为我在伤心，开口安慰我。可是我此时已经不伤心了，一个荒诞的设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疯狂的希望那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它的真假。

　　我让程一把灯拿近一些，仔细查看阿言脸上裂开的皮肤。裂缝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灰白的颜色，显然并不是伤口。我想撕开一块皲裂的皮肤，可只稍稍一用力，就将阿言的脸整个撕了下来。

　　在“阿言”的皮肤下面，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这张脸我一点都不陌生，一年前我还见过他。

　　范庸，曾经骗了阿言，又被阿言打伤逃走的庆国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