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机械狂潮【72】
【72】左利手达米安•混乱的谢幕！
左利手，一名黑衣杀手，一名罪犯，一名罪不可赦的人。他是否已经获得胜利？他输了，他没能毁灭这座创造他的城市。
被混乱所毁灭，又经过混乱的双手进行重塑，最终成为现在的他—左利手—他人眼里残酷无情，甚至能将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忠仆“死兆小姐”杀死的左利手。
在与混乱相处相融时，左利手愈发陷入这片混沌黑暗，便愈是对这黑暗感到迷恋。迷恋一词，被替换为“沉沦”会更好。
混乱，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小到原子层间电子的无序运动，广泛到遍布整个人类社会—人类文明的进程。大到这片黑暗空洞的银河—
—知道最绝妙的点，是什么吗？混乱它从不做计划，却总能将那些自以为抢占先机的人…周密部署一切的人耍弄几番。
混乱是公平的，公平地以疯狂、无序与偏执对抗每一个人。可它又很宽容，只要你承认被它击垮，只要你去支持它，它就会支持你。
就像曾经的男孩达米安，在被混乱愚弄后，反将混乱刺入其胸腔的利刃拔出，以混乱的名义去屠戮更多生命那样。
随机平均率，伟大的平均率，伟大的混乱。
左利手撕去身下的灰白色囚衣，吸血鬼般惨白的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乌色血管，是灵魂流失后的人类筋脉。
“嗯，一定会很有意思。”
说出这句话后，左利手将手中的空间撕裂装置拼命摇晃起来，像是第一次发现汽水泡沫奥妙的顽皮男孩。
瞄准其头部的子弹，也在即将擦入罪犯肌肉的瞬间，因强烈但无形的空间扰动而静止失效。左利手轻拍胸前的金属装置：很棒的配饰，不是么？
“不，克里斯，不要再射击了！”兰瑟将克里斯的枪口压下，最后一发子弹穿透地面—克里斯对兰瑟没有责骂，只有失神的质询：他最好能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他胸前的东西，不是防弹衣，”兰瑟听到过这种声音，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在他还是个对某些“军事机密”抱有浓厚兴趣的黑客时，“他把自己…变成了…”兰瑟擦去唇部裂痕中的血液，“一颗…定时炸弹…！”
“很聪明，兰特斯家的男孩。靠着你爷爷留下的家产，小妞和…自己的好运气，从恶作剧爱好者摇身一变，成了个技术专家，”左利手对兰瑟点头认可，对，可惜所有人的运气都要到头了，“真可惜，你现在也得考虑，给其他人留遗产了。”
左利手胸前的皮肤下，因金属造物的不规则突起，呈现出巨型血瘤状的六边形矩阵—矩阵左上方的红色血点时隐时现。
借助兰瑟说出的提示，克里斯做出更加恐怖的构想：如果那不是血瘤，也不是伤疤或烫伤痕迹，而是…这样说来，“血瘤”周边的血管也…
“是的，警官。等您上了天堂，或下了地狱过后，就偷着乐吧。还好你的枪没能击中我…要是我身体里这块小宝贝引爆的话…”
“相信我，没能被炸死的人，会巴不得自己在第一时间被炸死。”
左利手又跪倒在地，模仿其《罪与罚》歌剧中的忏悔者。
可他用于忏悔、自慰的话语又是如此不堪入目：核裂变反应，核聚变反应，人体结构炸弹，血腥的真实艺术，重铀酸盐，硝酸结晶，最后的谢幕演出。
对铀矿进行开采，提纯，再将提纯物颗粒化，加以硫酸浆液去除氧化物，得到更加纯粹的原料。再将过滤铀液放入分子离心机内，对铀进行三重过滤。
沉淀、脱氧，干燥后的浓缩铀块，会呈现出苏格兰奶酪饼状的卡其色或暗黄色—这就是为什么，它也会被称为“黄饼”。
是的，不是披萨饼，不是奶酪也不是俄罗斯硬面包。而是能够制造脏弹—让袭击地点数百年内寸草不生的生化武器—的关键原料。
值得一提的是，冷却后的铀块，其放射性还没高到…接触两三天就会变成基因怪人的地步。更值得一提的是，左利手体内的定时炸弹，刚好具备能够放大、扩散这块致命糖心酥饼的辐射性、辐射范围的高热。
相信他，没能被炸死的人，会巴不得自己在第一时间被炸死。
是的，就像曾经运用过核武器的战争，日本的广岛与长崎…被喷洒橙剂、扔下细菌弹的中朝边境…有时在爆炸中存活，也不一定是死神的怜悯。
而是魔鬼，是它更喜欢欣赏凡人逐步踏入地狱的慢节奏喜剧。说实在的，这可比直接死亡后乘坐骸骨阶梯滑落，要美丽优雅的多。
最后的引爆按钮也被签下生死状，等待这座城与其居民的结局，已然只剩下死亡一种—瞬息的火焰，将癫狂扭曲的杀手变为无数横飞的血肉碎块。
可站在左利手个人的角度上，他一定比谁都快乐。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祭品，将最伟大的混乱唤至此处。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美妙？
“啊啦，真是抱歉，来的有点晚了。不过要锁定你的位置…这可是件吃力的活计哦！”
微笑，当左利手的意识被彻底魔术前，他看到克里斯在微笑。
同时，直入灵魂的冰冷与嘲弄，也将他骨髓中的混乱崇拜凝固、束缚后粉碎殆尽。
“好了，看看你脸上的惊讶表情。把它印上你的内衣吧—如果你有下辈子的话—可你这辈子的路，就要到今天为止了。”
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绯红刑者会—左利手这才意识到第二个致命问题：克里斯本不该出现在这，他和尤伦卡，他们不是已经…他们不是被他关入…
“我们逃出来了。同时，作为回馈，我们会让你品尝同样的苦旅！”
绯红刑者在左利手提出疑问前，便用答案封住他的耳目。
杀手头顶的隧洞，在被笼罩囚困的放射性毒气笼罩下放大。
火药，硫磺气体，铀质与杀手本身，都无法抵抗来自隧洞的强袭性引力。
“啊！不，不可能…怎么会…”
左利手紧握住绯红刑者的双臂，他不管这名胸前栽有深红玫瑰的机械杀手是如何复活—
—又是如何突然出现的，他只想让她死在自己之前，他只想多拉下一人坠入地狱。
“没什么，只是个小魔术。我和克里斯一起逃出来，可你知道的，我是个数据体。
所以，我寄宿在克里斯的手机里，直到你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又给自己换了个载体—你手上的那个空间撕裂什么什么的，它可比手机里的电路宽敞多了。
顺带一提，我只要再把自己的信号转移回其他电子设备就好。
至于…你这样腐烂到灵魂的人…被骇入系统后的空间撕裂装置会把你送到哪里呢？
只有你自己，会知道答案了。现在，拜拜—愿来世宽恕你的罪行。”
两根钢刺穿过左利手的胸腔与脑颅，即便是坚硬的变形金属与改造之躯，也无法长期承受封闭空间内的热流冲击。
“不可能，我要你们全都死去…哪怕代价是我的…啊…！”
左利手的口中喷出鲜血，与那些次级黑帮片不同，他知道真正的中弹是何等感受。
子弹的冲击集中于一点，疼痛与血液的扩散也是，没有井喷的猩红液体，没有粉身碎骨的失神感，只有恍若被钢钉穿锢的无力感。
变形金属失效了，左利手不再是能够千变万化的不死之躯，只是他自己，只是那连反抗父亲都无法做到的男孩达米安—
“啊—！”最后的…尖啸…最后的挣扎…
—只是命运让他回到最初的自己，而后在地狱的火焰中燃烧、死亡，连转世的灵魂也被玩弄磨灭。
欲要在谢幕演出放火烧死观众的恶魔，他最终的结局竟是被帘幕包裹，引火烧身。
这样的结局，不知对左利手而言，算不算得上可称为戏剧性的终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