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与白井黑子（八）
上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黑子正倚着床边，心不在焉看电视。
“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吗？”上条走近黑子，随便瞥了一眼电视屏幕，似乎正在播放拍动物的纪录片。
“打开就是这个，我没换台。”黑子递过放在身侧托盘里的橙汁。上条立时僵住了，他不知道这杯谁喝过，但是现在两个杯子他们都用过。刚才还在直接……事到如今再纠结，为时已晚。
“谢谢。”上条接过杯子，在黑子注视中，慢慢抵住嘴唇，慢慢啜饮。
杯沿果然仍旧有一丝不属于橙汁的香甜温软。
喝了一半，上条想把杯子放下，发现矮桌被收到墙边立起。在他洗澡的工夫，黑子把衣柜里的床褥铺在了地上。
上条只得走到黑子身侧，盘腿坐下，把杯子放在托盘里。
黑子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困了吗？”上条问。黑子洗澡之前，就已经过十点了。“早点睡吧，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黑子揉揉眼睛，严厉的反击。
上条苦笑着挠挠脸颊，心想自己以前也有这样的叛逆期。
“我来帮学长吹头发吧。”尽管已经有点抗不过睡意来袭，黑子仍旧强撑着不睡去。
上条摆手示意不用帮忙，“我一般都是自然干。”
然而黑子好像没听到他的话，摇摇晃晃的捡起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一把按住上条的肩膀。上条见状，立刻领悟反抗只是浪费力气。于是放松脊背，一副任她鱼肉的模样。
黑子起身坐在床沿，启动吹风机，对准上条的脑袋。吹了一会儿，黑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学长的头发好硬。”
“扎手了吗？”上条下意识伸手摸头发，手指碰到的触感却不是头发。轻柔温暖的感觉，好像一下子陷了进去。滑腻纤细，却吸引着手指，无法轻易挣脱。
电视机里雄性狮子正亲昵的舔雌性狮子。
上条心中刚浮现手指触碰之物的正体，就被黑子反手抓紧。“学长想摸人家的手指就直说嘛，不用这么偷偷摸摸，又不是不给你摸。”
黑子霎时兴致盎然，丝毫没有先前笼罩与睡意之中的疲倦。
“不……”上条想说澄清是个意外，可真相对黑子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等他明白这点后，便任由黑子抓着他的手。头发也基本吹干了，剩下的用一只手也能搞定。
吹干头发，黑子关掉了吹风机，上条感觉身后的黑子站起身，“吹风机交给我来收拾，你先睡吧。”
他正准备松开黑子的手，她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竟跟着上条放下的手臂一起垂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上条的心脏猛然坠下。他脑海中浮现出电视里看过的过肩摔。他身体本能要站起来，防止黑子从背后飞过来。但是她的重量倏然贴在背后，停下了上条的行动和不安的心。
“……白井同学？”上条轻声呼唤，黑子没有回应。耳畔洋溢樱花色的甜腻吐息，后背传来胸口节奏平缓的起伏和心脏的跳动。
睡着了吗？上条发觉黑子已经食蜂倦怠，却没想到她会一瞬间进入梦乡。
对于现在这个前所未有的状况，上条一动不动持续了一会儿，直到腰际发出即将崩溃的哀嚎，他才试着让黑子在床上躺下。上条空着的手伸到身后，搂住黑子，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自己像跳交际舞似的，不松开握着的手，转了一圈面向黑子。
小孩子睡眠真好。他凝视黑子毫无防备的睡颜，默默感叹。上条准备给黑子盖上被子，在这之前，他得抽回自己的手。他深吸一口气，房间里冰凉的空气沁入身体，帮助理性重新占据高地。
感觉像拆炸弹一样。上条苦笑了一番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同时心里泛起了一个想法——就这样和她握着手，等她自己松开。即使整夜都没关系。
正当上条思绪碰撞的关头，黑子陡然睁开了眼睛，她如同忽然插上电源，开机了一样，不需要任何缓冲准备。
“我睡着了吗？”黑子一脸迷惘。
“唔。”上条吓了一跳，见到黑子往日的锐利眼神，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写在脸上了。“没事，你睡吧。”他别开脸。
“学长不睡吗？”
上条方才发觉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旋即想到了原因。“我在餐厅等你的时候，喝了不少咖啡，暂时睡不着。”
“那你打算做什么？”
“把吹风机收起来。”
“然后呢？”
“看会儿漫画吧……”上条想了想，好像没有度过漫漫长夜的备用计划。“啊，开灯会影响你睡觉吗……那我去阳台上吹会儿风好了。”
“不要走……”
上条的心顿时和黑子的眼角一起融化了，小孩子害怕孤独般的声线实在让他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如同乘胜追击，黑子困倦的眼眸上浮现一层水雾，“不要离开我。”
上条立刻振奋百倍，双手握住黑子的手，诚心保证绝对不会离开，就差要发誓了。
“真的吗？”
“真的，我不会离开。”
黑子好像仍旧不放心，和上条对视了一会儿，骤然起身下床。很快从浴室中走出来，手里拿着她绑头发的红色缎带。
到此为止，上条尚且没明白她要做什么。黑子走到他身前坐下，将缎带绑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头则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白井同学……”
“这样学长就不能趁我睡着的离开了。”
“……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学长不愿意吗？”
“不是，只是这样……”上条虽然答应黑子不会离开，内心其实将他睡在地板的被褥上也算在其中，“手绑在一起的话，我就不能睡觉了。”当然还有趴在床边睡这个选项，但是他怕自己半夜无意识动身体，把黑子给拉下床。
“学长一起躺下不就好了。”
面对黑子理所当然的口吻，上条平静的震惊了，幸好今晚喝了很多咖啡，不然经她这番折腾，精神早就扛不住了。
“那太……”
“不用客气。”黑子一把搂住上条的脖子，用她擅长的近身格斗，轻松让上条失去平衡，和她一起侧躺在了床上。
“晚安。”黑子心满意足的进入睡眠。留下上条独自瞪大眼睛凌乱。
等下，等下，等下，白井同学，不带这样的！
上条大声呐喊，混乱的理性却叛变锁住了喉咙，声音一点没漏出。只有身体越来越热，沉睡的咖啡因蓦然全体激昂，疯狂刺激他的大脑。
啊……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