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雷皓、东条希之章 第五节
（五） 陷入混乱的自己
“喂，雷皓？”
“怎么了，店长？”
雷皓来到出菜口前，发现那里放着一个锡纸盒：“店长，这是？”
“今天交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老板指了指锡纸盒：“麻烦你，骑着我的自行车跑一趟外卖。”
“咱们不是不做外卖吗？”
“是的，是不做外卖。但是我有个朋友，我想让他试试我的新菜，但是他没空过来，所以我让你给他送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雷皓想要拿起锡纸盒，却被烫得缩回了手：“哇，这么烫！”
“嗯，因为这一路有点远，所以我做热了一点，这个给你，送到纸条上的地址就可以了。”
雷皓接到纸条：名古屋工业大学第三办公楼302，河合瑞羽教授。
“好嘞，我出发了！”
雷皓骑上了店长的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不到15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因为他心想着：如果苏武的消息和自己的记忆都没出错的话，东条希应该就在这所大学里念书，而今天是工作日，她大概会在校园里，说不定能“偶遇”一波。名古屋工业大学的校园很大，雷皓对着校内地图，顺便问沿路的学生，才顺利找到送货的地点。
送完货后，雷皓盯着校内地图，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这么大的校园，要到哪里去“偶遇”呢？思来想去，可能也就是社团大楼最有可能了吧。
雷皓走马观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社团大楼。楼门口的信息板上，横竖列了大概三四十个社团的名字与活动室地点。雷皓看着有点头大，两手一叉腰，不知该从何开始，不如一层一层逛逛。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好巧不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步往楼道另一侧走去。再定睛一看，那标志性的紫色头发和长长的双马尾：这一波“偶遇”还真就成功了！
雷皓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想要和东条希打声招呼。但是从身后走近后发现，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周遭的气氛也有些不对。眼看着东条希走进了厕所，雷皓不得不望而却步。
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后，雷皓除了听见东条希沉重的呼吸声之外，没有听见其他任何动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雷皓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几步，看见东条希并不是去上厕所了，而是趴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地看。她的手上似乎捏着一张照片，张片上的装束让雷皓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这是她当校园偶像的时候照的写真照片的其中一张，那个服装他认识。
但是当雷皓的目光从照片移动到东条希脸上的时候，他瞬间从后背上感到一股寒意，那是从东条希的表情上感觉到的，一种在她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激烈的表情——憎恶与愤怒。她紧紧地捏着这张照片，紧紧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用目光把感情倾注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令人感到非常的不安。雷皓也不禁屏住了呼吸，今日的东条希和往日大不相同，雷皓不知此时应该做什么。
东条希终于看向了那张照片，然后双手握住照片的两边，用力地撕了下去，将照片一分为二。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雷皓根本就不敢出声。东条希撕完之后，好像仍不满足，继续一遍又一遍地撕着。照片被撕了个粉碎，散落在洗手池里。雷皓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知道缪斯对于东条希来说意味着什么，眼前的这种事情，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缪斯的故事，自己也好歹算个见证者，怎能如此放任不管？
“希！”
东条希猛地回过身来，注视着雷皓，这是一种出离的惊诧的表情：“雷……皓？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
“先别问这个，你刚刚那是怎么了？为什么把那张照片撕了？那不是你珍贵的记忆吗？”
东条希沉默了下来。
“也许不应该由我来问你这些事情……但是……”
“我不喜欢，仅此而已。”
“希……”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
东条希的身体微微颤抖，雷皓被打断了话，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也沉默在原地。东条希猛推了雷皓一把，以很快的速度跑远了。雷皓也没想着去追，而是去看了看洗手池里相片的碎片。简单的拼凑之后，雷皓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确实是把自己做校园偶像时照的写真撕碎了。
“我又能说些什么呢？”雷皓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是不是音乃木坂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苏武……应该还在那里吧……另外，她发现我看到刚才那一幕之后，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看着这些碎片，雷皓无奈地看了口气：“我怎么越来越不懂她了……还是说，我从来没懂过？”
……
“小皓！早上好！”
“早上好……”
转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东条希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非常有精神地向雷皓打招呼。本来雷皓觉得东条希不再理自己的结果比较容易接受，而今天的东条希却又这个样子，他反而不太能接受的了……他觉得此事真的不能如此了结。
“希。”
“怎么啦？”
“那张照片……为什么撕了？”
“什么？”
“那张照片，为什么撕了，昨天在你们学校，中午的时候。”
“照片……吗？”
“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看你这样遮遮掩掩的样子，别把自己憋坏了呀！”
“啊……那个……啊……对了！你昨天你来咱的学校了啊……”
“对的，我帮店长送个外卖到那里。”
“原来如此。”
“所以，你为什么把那张照片给撕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是很让人担心……”
“这……”
东条希的沉默，似乎持续了一万年。最终，她这样解释道：
“那张照片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拿去用作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我很生气，于是就销毁了。”
雷皓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后脑勺，一下子想起绚濑绘里曾经的遭遇，瞬间就理解了：“哦！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昨天怎么那——么生气！”
“咱有看起来那么生气吗……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呀！”
“那么，咱去换衣服了，这次你可别偷看哦！”
“这个我确实不敢。”
雷皓目送东条希走进了更衣室，便开始回忆刚刚她的言语、神情：总感觉有那么一些不对。虽说她最后给出的理由很让人信服，但是这么一件事有必要那么刻意地、费好大力气说谎来对我隐瞒吗？而且就结果来看，照片撕碎后也没能冲进下水道，难道是她情急之下忘记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雷皓渐渐明确：她有时活泼开朗，有时抑郁消沉，有时怒发冲冠——她的性情极其不稳定，就这一点，就和“那个东条希”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在雷皓思索之时，店长笑着从身后拍了拍雷皓的肩膀：“哟，来了？昨天的事情办的不错。”
“啊，应该的。”雷皓看着店长春风满面，便问道：“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开心啊？”
“我刚刚和兄弟们讨论着，快要到五一了，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一圈。”
“现在这个季节，去海边是不是太早了？”
“早吗？你不觉得最近已经足够热了？”
“那倒是……”
“目前初步计划是下周日，还有八九天的时间准备。正好这名古屋也是个港口城市，海滩啊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咱们从这里出发就行。”
“OK，我懂了，只有咱们的同志参加吗？”
“那倒不是，这家店的员工，想来的都可以来。”
“哦……”雷皓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东条希穿泳装的样子。
“嘿！你的傻笑已经挂在脸上了哦！”
就在这时，东条希已经换完衣服出来了。雷皓一看机会难得，便主动问道：“希，下周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嗯……目前还没有。”
“想不想一起去海边玩？”
“海边？”
“嗯，店长说想和店里的大家一起去玩一圈。”
“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东条希的表情并没什么波动，看来这件事不是能让她高兴的事情。
“我虽然很想去，但是怕给大家添麻烦。”
“添麻烦？”
“嗯，我虽然会游泳，但是有时候会在游泳的时候感到呼吸困难，所以有那么一些危险……小皓你也会去吗？”
“嗯，我可以的。”
东条希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一丝忧郁的表情挂在她的脸上。
“在岸上走走也是可以的呀！”店长似乎很乐意帮雷皓这个忙，笑着说道：“沙滩上也有很多好玩的，依我看就让雷皓陪着你就好啦！”
“嗯……这倒也是，”东条希笑了起来：“那我决定了，带我一个！”
……
火辣辣的太阳直射着大地，阳光下的沙滩热得不像是五月初的样子。这导致沙滩上聚集了很多人，店长带着一群兄弟们，急不可耐地冲进了海水里，雷皓想追都追不上——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他也不想去追，就让这些“大男孩”们玩去吧。兴奋是大家都会有的，只不过雷皓兴奋的点不太一样：他仔细欣赏着穿着泳装坐在毛毯上的东条希的身姿——这是他朝思暮想的画面。如今近在咫尺的她，美得让人窒息……
“不下水玩玩吗？”雷皓之心人尽皆知，他想多看看她泳装的模样。
“怎么说呢……有点不好意思……我的那个，好像有点太大了……”
雷皓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不是说女人胸大会很自信的吗，你怎么反过来了？”
“你这好色的男人。”东条希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愠色。吓得雷皓赶紧解释了一下：“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看到雷皓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东条希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你呀……你呀……算了，就陪你去玩一会儿吧！”
东条希站了起来，缓步往海水中走去，而雷皓则是像被吸住了魂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她。
“接好了哦！”东条希拿起一个水球向雷皓扔去，雷皓稳稳地接住，再给她扔回去。水球在空中飞舞，海面上映出万道波光。这种“就算是两个人”也能玩的游戏，现在就是对雷皓最大的赏赐，没有人能打扰这种二人世界。
“接球！再来一个！”
雷皓看着玩得越来越起兴的东条希，那一种谜一般的“迷茫”又笼罩了他的心头。
“她是那个东条希吗？不……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呢？”
不知不觉中，太阳就已经升到了二人头顶。直到店长叫二人上来吃饭，他们才作罢。
然而，下午四点，当众人说笑着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东条希毫无征兆地站在原地，一开始都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但是“贴身盯防”的雷皓很快就发现了异样：“怎么了？”
东条希突然间蹲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非常难看，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冒出来：“有……有点头晕。”
店长也发现了情况，大家都围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我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马上就会好的。”
雷皓看着东条希这种“异常”的冷静，很难不怀疑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这样不舒服。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自责：当时光顾着玩了，没有注意她累不累……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东条希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一群人便又有说有笑地回了店里。本来说就应该在这里解散的，于是有事的人就回去了，还有几个人因为没什么急事，又放心不下东条希的身体，所以就留下来陪着她。
“对不起呀……”
听了雷皓的话，东条希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你道什么歉啊，明明是我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
“可是，你是因为和我一起玩得太累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啊！”
“没有那回事！今天我玩得可开心了。”
“可是……”
“可能是因为我玩得太投入了，才会感到很累，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啊！所以你不用自责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天我玩得也很高兴。”
“是啊，真的是好开心的一天……”
伴着天空中盘旋着的飞鸟的叫声，东条希的话让雷皓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
“早上好！”
在准备室里大家都围绕在桌子周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近前去，看到桌子摆着几个信封。
“让我看看！”
“啊，早啊，雷，来看看！”
一个信封塞到了雷皓手中，里面装着几张照片，照片上除了雷皓之外还有其他伙伴的身影。
“好家伙，谁的防水摄像机？”
雷皓好好欣赏了一下照片上的同志们，平时很少见的那些姿势，现在全都摆出来了。
“你们看上去好傻啊。”店主在雷皓的身后看着照片调侃道。
正在此时，东条希也推门进来：“早上好！”她也发现了大家正在看的照片，于是问雷皓：“是什么事这么热闹呀？”
“是上一次去海边玩的照片！”
“去海边玩？”
听东条希是疑问句的语气，雷皓就把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么快就忘了？”
东条希看着照片，很满意地点点头：“啊，我想起来了！”
桌子上还有很多照片，雷皓一张一张地看起来。里面有他和东条希一起玩水球的照片，也有最后大家一起合影时的照片。另外，还有在海水里的照片。在海水中的她紧闭着自己的眼睛和嘴，无论在哪一张照片中，她都露出非常愉快的表情。雷皓不由得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
“你回来的时候，不是有些不舒服吗，我说那之后怎么样了？”
“那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
“我只是稍微有些贫血而已。”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你现在上班强度那么大，身体受得了吗？”
“当然没问题！”
确实，她现在的脸色非常好。
……
过了一会儿，雷皓也到更衣室里换工作服。
“今天的希，好像和那一天的不一样……她好像不太记得那天的事情，而且今天的她比那天的她冷淡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