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狐狸×活宝笨鸟

(一) 你是齐仙尊养在身边的一只灵鸟。 说是养,其实更像是救。 他去拜访好友,却在途中遇见了你。 彼时你奄奄一息,不慎从枝冠上跌落下来,旁边就是一只对你垂涎欲滴的野兽。 你发出绝望而凄厉的悲鸣,心想你今日怕是要命绝于此了。 齐司礼被你叫的那一声吵到了耳朵,好看的眉毛皱起。 他顺着声源走了过去,看了看极力挣扎的你,神情淡漠,没有一丝怜悯。 野兽却如临大敌,竖起兽瞳,警惕的盯着齐司礼。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你的气息越来越弱,你艰难地把目光转向齐司礼。 虽然不太可能,但你还是希望这个看起来就心肠冷硬的人能救救你。 好在你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驱散了野兽,只是不知道自己伤成这样还有救没救。 齐司礼给你疗伤之后,你的气息平稳了许多,只是还没醒,就这么窝在他手里,软软的、小小的一团。 下意识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你的肚子,软乎乎的触感、还带着温度。 戳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齐司礼耳尖爬上一抹红,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好在周围没有别人,不会发现他这一略有稚气的举动。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把你带走了。 齐司礼带着你去见好友时,对方还以为你是齐司礼送给他的礼物。 知晓你是被他顺手救下来的之后,对方更是一脸惊讶。 他知道齐司礼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也很善良,可这世间弱肉强食的场面他见了不知有多少,竟然还会对这么一只鸟动恻隐之心。 “大概是一时魔怔了吧。”齐司礼说。 那只笨鸟的眼神参杂着绝望和哀伤,当时他怔愣了一下,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这样的眼神。 当时的他这样想,他是于心不忍,所以才出手救下了你。 (二) 齐仙尊的法术很好,在他的照顾下,不过几日,你就痊愈了。 “你既已经好了,就可以走了。”他伸手指了指出口,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下垂。 你绕着他飞,一边飞还一边叽叽喳喳的叫。 “好了,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回去吧。” 你没往外飞,而是照着他的袖口就钻了进去,试图缩在里面不出来。 齐司礼一愣,转而伸手掐了个诀,一张无形的网就缚住了你,把你从他的袖子里揪了出来。 你和他大眼瞪小眼,他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要赖在这不走了?” 你叫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怜无助又委屈巴巴。 “罢了,既然你想留下,就留下吧,”说着,他解开了束缚,“等你想离开的时候再走吧。” 你停在他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像是在撒娇。 齐司礼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你的动作。 好像无论如何,他对你,总是可以一再退让。 真奇怪啊,明明也就相处了几日而已,他哪来的那么多耐心。 他抬眸看了一眼临时给你搭筑的“巢”,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宫殿,忽然觉得有这么一直笨鸟陪在身边也不错。 (三) 齐司礼的日子过得是真的很悠闲。 他偶尔会带着你一起去拜访他的旧友。 他们大多住在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秘境中,要么就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 但是只要跟着齐司礼,无论去哪里,你都没意见。 齐司礼和他们一起品茶论道时,你就在桌子上时不时啄两口点心,再去一旁的山泉边喝点水。 毕竟你不喜欢喝茶,作为一只鸟,你必须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口味。 他也会带着你去人间的酒楼茶馆里听人说书。 听人讲“烽火戏诸侯”,听人讲“青山埋忠骨”,听人讲“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齐司礼原以为你不会喜欢听这些,可你却比他还要入神,连他为你准备的茶点都忘了吃。 这时,他总会伸出手点点你的脑袋,再指指茶点,你才会在啄了两口之后继续聚精会神的听书。 再或者,他哪也不去,就在自家的庭院里舞枪练剑。 银白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换上一身简练利落的衣服,长枪在他手中犹如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招式进退自如,一套枪法下来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你虽看不懂,可直观上的美还是能欣赏的。 这时候的齐司礼就像他手中的那把长枪,利刃出鞘,意气风发。 你站在枝头上十分应景的为他喝彩,尽管发出的是几声清脆的鸟鸣。 齐司礼好像很不喜欢热闹,但他会在春节前就去人间寻一处小院子住。 他也不怎么出门,在庭院里沏壶茶,摆上几样茶点,再用泥炉烤些板栗,一坐就是一整天。 起初你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一场大雪降临。 万籁俱寂的深夜,开始有小小的雪花飘落下来,然后雪势逐渐变大,鹅毛大雪漫天纷飞,像一场华丽而无声的落幕。 它宣告着一年的结束,又为新的一年拉开了篇章。 齐司礼一开始只是站在窗前看,后来等院子里有了积雪,他就走了出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伸出手接住一片片飘落的雪花,任由雪落满身。 你忽然觉得,齐司礼就像雪一样,看着冷冰冰的,清冷又孤寂,却在接触到温暖时就会融化。 雪落地时寂静无声,不会惊动任何人,悄然间就将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推开房门,看见这满目的莹白,才会惊叹一声“呀,下雪啦!” 他也像雪一样,会默默做许多事情,却从不声张,等你回过神来,就会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的身影。 雪下的真大呀,齐司礼几乎就要融入这一片雪色之中。 你从窗沿上飞到他肩头上,叫了他两声,试图把他从这无边的冷寂之中拉出来。 “你过来做什么?”他垂眸问你。 你不吭声,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看雪。 “不怕雪把你的羽毛浸湿了?”说着,他转身回屋。 你趁机把羽毛上的水蹭在他脸上,他失笑,“又在得寸进尺了。” 齐司礼随手掐了个诀,将你们身上的湿汽除去,然后又开始站在窗前看雪。 你安静的陪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伸手抚平你脑袋上乱翘的羽毛,“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带你出去玩。” 第二天傍晚,他戴上一只狐狸面具,带着你出了门。 临近过年,大街小巷都很热闹,街边小摊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总会有行人遇到了心仪的物品之后在摊贩前驻足,然而这些人并不包括齐司礼。 他走在路上,却不关注这些,仿佛这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你站在齐司礼的肩上,叫了两声,然后朝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他跟上去,发现你停在一个吹糖人的小摊前,“你想要这个?”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齐司礼对摊主说,“那就麻烦您捏一个它这样的。” 摊主技艺娴熟,三两下就捏出了一个你,齐司礼付了钱,接过它,然后在你面前晃了晃,“跟你还挺像。” 你们续往前走,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你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花灯,飞到它旁边叫个不停。 “这个也想要?”齐司礼不甚赞同的看了看你,“我倒是没意见,可你能拿得了?” 你确实拿不了,你的糖人还在他手里呢,你耷拉着脑袋站回他肩膀上。 “罢了,”他半真半假的叹息,“反正也不多这一个。” 最后,狐狸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挑着花灯,带着你回了小院。 他把花灯挂起来,又寻了块软木把糖人插进去,“好了,都是你的,这下开心了?” 你叽叽喳喳的绕着他飞,他眼底有着不甚明显的笑意,“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只笨鸟。” 他也不给你取名字,总是“笨鸟笨鸟”的叫你,你抗议无效,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于他而言,赋予你名字就意味着你将失去自由,变成他的所有物,而你早晚都是要离开的,所以他不想产生这种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