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40 离开 | 卷炸/炸绒【HCY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绒绒贴心地为穿着单薄的炸炸披上羽绒服。
“小心,别冻着了。”
“谢谢。”
炸炸有些疲惫地冲着绒绒笑了笑,绒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疲态,追问道:“累了吗?”
炸炸反应有些迟缓,片刻后才点点头,“可能是这几天练习太累了,礼堂里太热,我出来透个气,你先进去看节目吧。”
绒绒把人拥入怀中,炸炸站在原地,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
“答应我,你会回来的。”
外面吹着呼啸的冷风,悄悄地钻入两人之间的缝隙,一时间耳边都很安静,只有一直在刮的风声。
沉默。
安静。
没有人回答。
绒绒有些失落地放开手,目光深切热忱地注视着炸炸。
“我先回座位了,你先一个人静一静。”
炸炸望着绒绒转身离开的背景,忽然发现他穿的西装和他是如出一辙的单薄。
那人将羽绒服给了他,自己却单薄地离开了。
手摸到身上温暖的羽绒服,炸炸下意识地冲着他的背影开口:“我很快就回——”
“……绒儿。”
最后一声很低,炸炸不确定绒绒是否听见了。
绒绒顿住脚步,转身,远远地望着他。
北风呼啸,吹得脸生疼,身上也发冷,绒绒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对着双手哈气。
“我等你。”
……
演出结束时,人流密集交叉,绒绒和炸炸走散了。
他没有在礼堂里找到炸炸,寻寻觅觅,最后在礼堂门口找到了。
“怎么在这儿发愣?”绒绒自然而然地牵起炸炸的手,“回家了。”
炸炸的目光终于舍得从远方转移到他们十指交叉的双手上,然后很贪恋地回味上一句话。
回家,多好的词啊。
“好。”
绒绒帮炸炸戴好帽子,炸炸帮他系好围巾,两人在雪天里裹得严严实实。
“今天我骑车带你吧。”
炸炸用手扶着车把,绒绒没拒绝,坐在车后座上。
要离开那座礼堂了。
炸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出了几分不舍,仿佛还有什么没等到一样,远远地望着一片白雪皑皑。
“不走吗,阿华?”
绒绒把手放在炸炸腰间,炸炸回过神来,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叹息,“还是没等到啊……”
然后很快被吹散在风中。
炸炸用手拍了拍绒绒的手示意他抓紧,紧接着就跨坐在车座上,声音柔和,“我带绒儿回家,抱紧我。”
……
一路风雪渐大,两个人哼着歌,倒也不觉得辛苦。
进门前,彼此的帽子上、衣服上都落满了雪花,他们互相看着,都觉得对方像在雪地里送礼物送久了的圣诞老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炸炸正专心地拂去自己身上堆积的雪花,忽然一双温暖的手伸到他面前。
“阿华,你眉毛上都沾满了雪,再带个白色的大胡子,就更像圣诞老人了。”
“我自己来。”
唯一的手套在炸炸那里,炸炸把绒绒的手掖进口袋,然后帮他也拍落一身的雪花。
屋里开了灯,终于明亮起来。
熟悉的家具摆放映入眼帘,炸炸忍不住环顾一周他们两个人的小屋。
地方不是很大,但却温馨又宁静,阿尔卑巴赫大多数月份都是冷的,所以家里许多地方的布料都采用绒毛或磨毛,看着叫人心头暖洋洋的。
安安静静的生活,不就是他所期盼的吗?
和……
绒儿。
炸炸扭头看向身边的人,绒绒正急切地寻找空调遥控器,耳上的吊坠随着他弯腰而摇晃。
“其实今天我打算送你一束花的,但是时间太晚了,花店的老板也很快要搬到大城市……阿尔卑巴赫小镇很小,总共就这么一家花店。”
炸炸安静地听着绒绒碎碎念,脑海里刚刚还在回响的声音又渐渐模糊了,他上前帮绒绒找到掉在沙发夹缝中的遥控器,两人会心一笑。
“没关系,我们以后也可以开一家花房,我们开空调煨着,这样一年四季都是花团锦簇、芳香袭人。”
……
两个人都冻坏了,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才算暖和过来。
绒绒连着打喷嚏,炸炸知道是洗澡时冻着了,他的手脚一直暖和不过来,绒绒站在旁边拿着花洒往他身上浇,自己却冻得一身鸡皮疙瘩。
“快盖上。”
两人爬上床,盖上厚厚的被子,身下就是毛绒绒的褥子,两人很快身上变得热乎乎的。
绒绒把那侧窗帘拉上,屋里最后一丝夜色就被挡在窗外。
“睡吧,阿华。”
他照例亲吻炸炸的额头,炸炸却一反常态地躲开,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赤裸清瘦的身体就贴上对方。
“我们今晚不d.o/i吗?”
绒绒沉默片刻,回答:“你这几天一直很劳累,我也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倒是很新奇的经历,自己向另一方求/欢可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两人都对今晚在礼堂的经历闭口不提,绒绒只说要一个人想一想,炸炸却困得昏昏沉沉,脑海里只模糊地有个念头:
如果他是绒儿,势必把对方锁起来、关起来,再驯化、调教,直至完全成为自己的。
绒儿的爱啊,小部分拥有,却从不支配占据。
炸炸做了一个很波折的梦。
他先是梦到了一个曲折离奇的午后,阳光灿烂却不过于灼热,他在落地窗洒下的一片光影之中弹琴,有人帮他数着拍子,他规矩地把小手放在膝盖上,听到开始弹奏的示意才起手。
他看见空气中的尘埃颗粒与光影跳跃追逐,也听见柔和优美的旋律从指尖漫出。
紧接着画面就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他看着那个小男孩以娴熟但仍略显青涩的指法弹完,便急匆匆地跑到床边,身体跪在地上白色的羊绒毯中,脑袋靠在一人的膝盖上。
他只看到那人的单薄的背影,但并不显得孱弱,头发稍长,发尾卷曲,添了几分温柔的气质。
他听见那个孩子亲昵地称呼对方,然后问他「开不开心啊」。
对方轻轻地点头,手抚摸着膝上的小脑袋,头发上的小角角刚被按下,即刻又翘起来。
他听见那个孩子扬起脸,很高兴地笑着说,“那我也很开心。”
……
梦陷入一片黑暗,断断续续地演进到了不知什么样的阶段,或许这段美好的梦已经结束了,他还沉浸其中。
迷迷糊糊地,炸炸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轻声唤他。
“小炸……”
这个称呼太过久远,以至于听见的一刹那就足以令人彻底清醒。
炸炸条件反射般反握住对方的手,确保他不会像之前那样,明明隐约回想起,却又只能不甘心地忘记。
男人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他,几缕没扎到脑后的头发顺着滑落,遮挡住小部分脸颊。
炸炸愣愣地看着对方,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紧紧地抱住男人,轻而易举地叫出那个在梦里总能想起,可梦醒了却怅然若失的名字。
“阿卷,你回来了……小炸好想你,小炸还是等到你了。”
怀里的孩子带着哭腔,用力地抱住他不撒手,卷儿温柔地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别哭,阿卷从来没有离开。”
“阿卷不生我的气了吗?”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计较,所以阿卷不生气。”
卷儿的声音很轻淡,依旧是记忆中带着一丝冷、一丝柔,就这么冷热交织,他永远也逃不掉。
“什么叫事已至此?”
炸炸惊慌失措地抓住卷儿的手臂,“阿卷,小炸想跟你回去,我们还是那样,我想在那里等你回来。”
“就是……阿卷需要休息了,阿卷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安静地睡一觉。”
卷儿温柔地擦掉炸炸脸上的眼泪,这一次他没有怪罪对方的软弱,“阿卷要走了,以后的路小炸要一个人坚强地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一向寡淡少言的卷儿多说了许多。
“还有,看到小炸现在的样子,阿卷很骄傲。”
“是真的很骄傲。”
预设了多年的认可终于等到,炸炸用力地抓着卷儿,可是卷儿却一下子离他好远,就那么远远地站着,望着他,身上不再是冷酷与肃杀,而是平静与安宁。
“阿卷要走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
“没有阿卷,小炸也一定要幸福地生活。”
“阿卷知道,你会好好的。”
……
“别走!”
炸炸猛地惊醒,掀开被子便冲出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走了,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他怎么可以离开?
地板冰凉硌脚,炸炸光着脚飞奔下楼,一把推开家中大门跑了出去。
积雪过了脚腕,炸炸赤裸着双脚踩在冰冷的积雪中,脚底传来冰冷刺骨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回过神。
谁?……
他不顾一切地跑下来,为了谁?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大雪给安静祥和的阿尔卑巴赫盖上一层柔软的雪被,安静得能听到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阿华!怎么也不穿件外套!”
绒绒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见他赤裸着脚踩在不浅的积雪中,更是一下子急了,忙把人拉进来责怪了好几句。
炸炸愣愣地由他拉扯,身上的羽绒服传来阵阵暖意,冻得僵硬的四肢也渐渐有了知觉。
绒绒给他套上厚拖鞋,冰冷到极致的双脚在绒毛中迅速变得火热。
炸炸失魂落魄,不知想到什么,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绒绒的手臂,“你不走了?你不走了对不对?”
“什么?阿华,你又做噩梦了吗?”
“不是梦!我都说了不是!”
绒绒本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抚,没想到炸炸的情绪骤然失了控,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腕,扯得他生疼。
“你别想走。我警告你,不要有这种念头。”
绒绒从来不知道炸炸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把他的手腕掐得发红,还可以把他拉扯着拽上楼。
手腕才刚刚得了解放,随即又被an在船面上,绒绒从没见过软性子的炸炸发脾气是什么样,如今见了只觉得可怕。
“阿华?你还好吗?你松开我,我的手腕很疼。”
炸炸的动作有一瞬间迟疑,他认真地盯着绒绒的面容,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好解答自己心间错失的那些疑惑。
几番探求无果,炸炸缓缓地松了手,轻轻地靠在绒绒的肩头。
“抱歉。”
“但不要离开我。我请求你,绒儿,不可以走。”
炸炸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绒绒抱住他,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我没走,阿华,我刚刚追着你出去的,我怎么会走呢?”
肯定又柔和的言语给了炸炸极大的安抚,炸炸的情绪很快在几番安慰中平复下来。
他重新撑起身体,轻轻地在绒绒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发出与他性格极其矛盾的命令。
“我要占有你,绒儿,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