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人”是怎么存在的?》

——在正逆两个时空交界边缘的信息传播问题
终于看了诺兰的《信条》,导演这脑洞、尤其是把想象力转化成画面的手段,确实强大到传说中的五维高度了。
记忆中,很久以前读过一本杰克·威廉森的《CT飞船》,里面就有类似的“正常时间”和“倒流时间”相遇的情节。
电影《信条》里,至少有五个地方,都是“逆时人”和“正向人”(就是我们正常时间方向的人)混合在一起,发生情节互动的——这成了诺兰这部电影最抢眼也最精彩的地方。
但以科学的逻辑看,“逆时人”怎么可能在正常的时空里存在呢?
先假定“逆时人”打算写个毛笔字(这里以“大”字为例)——对“逆时人”来说,他是一横、一撇、一捺依次写出的,但在“正向人”看来,就应该有一张早已经写了“大”字的纸,被“逆时人”用笔画了几下,字消失了。







假定“逆时人”正在喝一杯水,那我们“正向人”就会看见他一口一口把水吐出来,然后水杯满了。
假定“逆时人”朝远处吐痰,“正向人”就会看见一口痰从远处飞到他嘴里……
假定“逆时人”喝醉了站在路边呕吐,“正向人”会看见地上的呕吐物陆续被他吸到口中……
挺恶心!——当然“逆时人”看“正向人”,也是一样恶心的——大家在对方眼里,都是“倒退”发生的,全像是倒放的录像带……
这样一个“生物”,实在太不合理了。
对正常人来说,太阳光由太阳发出,照射地球,人的身体接受到阳光,感到暖和甚至炎热。
可对“逆时人”来说,身体的热量是不断被太阳吸走的。因此越是夏天,越感到“冷”——长时间逆着时间存在,还不得冻成冰棍?(这样描述可能仍然不够科学)。
再举例说:影片中主人公首次通过逆转门后,驾驶一辆银色汽车加入公路追逐,最后被撞翻……
可“逆时人”怎么能开车呢?一辆车,没有经过逆向转换,发动机里面的火花塞、气缸、飞轮将如何工作。主人公怎么能把它开起来,朝着“上一刻”前进?
接下来,这辆银色车被撞之后的惯性翻滚、(受重力、及地面摩擦)最后底朝天地停下。但是“惯性”能把车往“过去”推吗?









更严重的问题:倒流的时间里,声音和光线是怎么传播的?
首先,在正向时空里,如果某人开口说话(或某点发生爆炸),那么声波以此为原点,不断向周围扩散。说白了就是空气震动,像水面的涟漪一样在三维空间里不断扩大范围。这些震动传到听者耳中,经过耳朵处理后变成信息进入大脑形成记忆……
但一个“逆时人”如果对着“正向人”喊话,对方如何能“听见”呢?
在《CT飞船》和《信条》里,都把这个表现为声音的“倒放”。但实际上,对“正向人”来说,声波是被声源“收”走了(是“扩散”的逆向),或者说,声音(及脑海的记忆)逃出了听者的耳朵,回到了“逆时人”嘴里去。
沿着声波这个思路,那么逆时物体所发出的光线,也应该都是退回发光点的。
简单形容一下,当阳光照射到一艘船上,船身各部分吸收掉不同波长的光,然后把剩下的反射出来,进入人眼,于是这个人就“看见”船在水面前进。
现在,主人公通过逆转门后,再去看船,他真能“看”见船在倒退行驶吗?
对“逆时人”来说,光子应该怎么运动的呢?
费解!——反正我是想不明白。
还有“逆时人”与“正向人”的对打互搏……到底击打力是怎么作用于对方的?——好像不太对劲,但没仔细想过。
以上这点思考,也许可算作是“在正逆两个时空交界边缘的信息传播问题”(这名字,听上去够专业吧!……其实就是瞎想想)。
总之电影很好看,所有的线索,构成一个像是宿命论的闭环。“熵”这个概念,加上眼花缭乱的“钳形攻势”,已经是地球人烧脑电影的巅峰了。

记得很久以前,我也写过一个时间穿越的短篇故事,说“唐教授”收到“郝教授”的宴请,然后通过时间机器去往赴宴的时间,导致宴会上有几百个“唐教授”在吃白食……
小说名叫《赴宴》,刊登在2004年08月的《新干线小说》上,第二年那杂志停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