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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关毛番外)法兰西版《绝代双雄》——大孔代VS杜伦尼子爵:敦刻尔克战役

2023-02-20 08:58 作者:近卫掷弹骑兵官  | 我要投稿


                          前言

       1658年6月14日上午时分,当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麾下的英国新模仿军步兵穿过敦刻尔克海滩上的沙丘时,寒冷的北海海浪冲刷着他们的靴子,他们艰难地向前跋涉着。他们的前方就是敌人西班牙军的要阵地,一个150英尺高的山岗,这里敌人的右翼。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左右,潮水正在慢慢退去。

        西班牙军那边没有下达让英格兰部队前进的命令,但传闻中的保皇军部队在宣称者查理二世的弟弟,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的率领下还是迅速的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对于刚刚结束的英国内战的老兵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刺激——

        一个贵族身上所佩戴的珠宝的最微弱的闪光,就足以成为这些自豪的新教平民战士们发动进攻的理由。几周前,他们漂洋过海,来到西属尼德兰,继续与天主教君主作战,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与查理二世结成了邪恶的联盟,目标就是恢复英国王室的王位,而克伦威尔和他的圆颅派在十年前才将查理的父亲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对他们来说,为另外一位,至少是名义上的天主教君主,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服务并不是重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们与斯图亚特家族有仇……

                      大致介绍

       沙丘之战,又称敦刻尔克之战,发生在1658年6月14日,在当时的西属尼德兰境内的战略港口敦刻尔克附近。作为法西战争和同时进行的英西战争的一部分,杜伦尼领导的英法联军在当时正在围攻敦刻尔克。而奥地利的小约翰和大孔代率领的有英国保皇军和法国投石党叛军支持的西班牙军试图解除围困,但最后却遭遇了惨败。

       但是,尽管法军取得了这次胜利,可法国和西班牙都已经因为长期的战争而在财政上疲惫不堪,并最终于1659年11月提供谈判达成了《比利牛斯条约》。英国一直占据着敦刻尔克,直到1662年查理二世将该港口卖给法国。

                      基本信息

       爆发时间:公元1658年6月14日

       爆发地点:西属尼德兰,敦刻尔克

       战役结局:法军胜利

       交战双方:法兰西王国+英格兰联邦/西班牙王国+英国保皇军+法国投石党

       双方指挥:

       法军方面——

       杜伦尼子爵亨利·德·拉图尔·奥弗涅元帅

       +弗朗索瓦-德-克雷吉伯爵元帅

       +李的威廉-洛克哈特爵士

       联军方面——

       奥地利的小约翰

       +“大孔代”路易二世·德·波旁

       +约克公爵

       +卡拉塞纳侯爵路易·德·卡里略

        双方兵力:

        法军14000——15000人(包括英军)

        联军14000——15000人(包括英国保皇军二至三千人)

        双方损失:

        法军400人死伤

        联军四千余人伤亡,五千余人被俘

             英法两国的内乱风波

        对于英国内战的最后一场战役来说,弗勒芒海滩是一个奇怪的战场,但再奇怪,也没有比那天在那里的英国和欧洲各强权之间不断变化的政治婚姻关系更为诡谲多变的了。

              法国——投石党之乱

        首先,双方军队都是由法国人统帅,他们都是曾经的三十年战争战友,在他们国家无休止的公民骚乱中担任过各种令人困惑的职务,统称为投石党。

        忠于路易十四小国王的军队由杜伦尼子爵,亨利·德·拉图尔·奥弗涅统帅 ,他是一位新教贵族,曾在第一次投石党战争中站在国王的对立面(因儿童弹弓或“法语:Fronde”而得名,在1648年巴黎最初爆发的动乱中,叛乱的暴民曾用它打破王公贵族的窗户)。

        杜伦尼因参与叛乱而一度被短暂停职,这次叛乱与其说是人民自发的起义,不如说是出身高贵的贵族为了维护自身特权以及为了对马萨林表示不满而发动的叛乱,但他很快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并在1651年的第二次投石党战争中重归于国王麾下,并开始为其统帅兵马。

        杜伦尼的对手乃是“大孔代”,路易二世·德·波旁,他是国王的表兄弟,在刚刚结束的三十年战争中曾经常与杜伦尼共配合。被尊称为“大孔代”的他在第一次投石党战争中保持了忠诚,但对国王似乎没有足够的感激之情感到不满,并在第二次叛乱中选择了倒戈。

        孔代随即因此被捕,然后被投入监狱,不过被13岁的国王的母亲安妮王后释放了出来,因为儿子尚未成年,所以归于王太后担任摄政。孔代自己对此却是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忘恩负义,他立即选择了向王室宣战,并在布莱诺击败了一支政府军部队。(他对他的俘虏说,“像我们这样的正派人士为一个无赖割喉,真是太糟糕了”。)

        在胜利的鼓舞下,大孔代继续向巴黎进军,巴黎市政府在第二次投石党战争中宣布中立,但在1652年7月2日的圣安托万战役中,杜伦尼的大军将孔代的叛军堵在了城门外。

法国当时两位最杰出的统帅展开的当面单挑

        在最后一刻,孔代被一位思维敏捷的亲投石党的贵妇安妮-玛丽-路易丝-奥尔良所救,她是富有的蒙彭西埃公爵夫人,她为孔代和他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同时她自己则是在说服了巴士底狱要塞的守军,在要塞城墙上提供火力掩护,在其火力掩护下,孔代才得以重新发动攻势,进入巴黎控制市政。

        此时,马萨林再次使用以退为进的手腕,宣布自己要引退流亡,这直接让投石党的权贵们再度陷入内斗;他之后又利用路易十四的神圣君权,在1652年底让厌倦大孔代「暴政」与投石党内斗的巴黎市民,以欢欣鼓舞的心情迎接路易十四母子重返巴黎,重建中央集权的王室政府;公爵夫人是路易十四和查理二世的表妹(查理二世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对她进行了无效的追求),她的干预很快就得到了回报。那年夏天,路易十四回到城里后,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把她从软禁的状态下放了出来。

        话说“大孔代”逃离巴黎后,他就带着他的那支饱受摧残的叛军向北进入了西属尼德兰,也就是今天比利时的地界荷兰,同时也向他昔日的死敌,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献上了宝剑,后者在近二十年里一直在进行自己的反法战争。腓力很高兴能得到像“大孔代”这样经验丰富的将军的服务,他立即选择了让“大孔代”来统帅他在战场上的主力军团,但纵使“大孔代”的指挥艺术再怎么出彩,他都已经无法振兴这支军队了——

因为在罗克鲁瓦和朗斯等战役中,他自己歼灭了这支军队的步兵精华,因而使其力量大为削弱。

        第三次投石党战争,又称法国西班牙边境战争,于1653年开始。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孔代和杜伦尼在法国北部和西属尼德兰之间烽火连绵的边界上进行着一轮又一轮你来我往的较量,先是阿拉斯和杜伦尼,然后再是“大孔代”和瓦朗谢讷,两人各有胜负,互不相让,这就导致了战争陷入了沉闷的僵局。

        与此同时,让人惊讶的是,红衣主教朱里欧-马萨林,路易十四和他母亲在宫廷中的首席顾问,正在努力巩固同西班牙当时的另一个大敌英国的新联盟。

               英国——内战余波

        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领导下,英国新教徒最近摆脱了世袭君主制的桎梏,并砍下了查理一世的头颅以示安慰。但这个危险王位的冒名顶替者,即已故国王的儿子查理-斯图亚特,已经逃到了欧洲大陆,在那里他隐姓埋名地会见了他的同胞腓力四世的代表,并敦促他入侵英格兰并让查理重登王位。作为回报,查理承诺将富饶的加勒比海岛屿牙买加归还给西班牙,克伦威尔的远洋海军在1655年被称为“西方设计”的拙劣运动中夺取了该岛。

        查理承诺英国不会进一步侵占新世界,并秘密承认了国内天主教徒的权利。他还将及时提供约两千英国保皇军,由他的兄弟约克公爵詹姆斯指挥,加入了腓力的部队。

                 瓜分佛兰德斯

        克伦威尔的间谍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这个王位宣称者的单兵外交努力。克伦威尔方面并不太惊慌。他说,查理“是如此该死的放荡不羁,他将使我们所有人陷入困境。给他一肩羊肉和一个妓女,这就是他所关心的一切”。不过,他还是决定看看查理的赌注,给他加个赌注。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一久经考验的理念,克伦威尔开始与张扬的马萨林进行谈判,马萨林因其奢华的衣着和习惯性地放在身边的宠物猴的香味而闻名。事实上,克伦威尔对法国天主教徒的关心比对英国君主的关心多得多,或者说是对宠物猴子的关心多得多,但在权力政治方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实际主义者。

        为了讨好克伦威尔,马萨林把查理和他的随行人员赶出了巴黎。(“你最好让他记住,我的地位还没有那么低,但我可以把我受到的礼遇和伤害都还给他。”——被羞辱的查理在离开时说。) 现在,他以路易十四的名义,同意在长期以来有争议的佛兰德斯地区对西班牙军队进行一次英法联合行动。

        法国方面会出兵两万人,而英国将提供六千步兵,另外他们还会动用自身的舰队以封锁和占领敦刻尔克、马迪克和格拉维林等沿海要塞。大功告成之后,他们将在双方之间分配战利品,英国将获得前两个城镇的所有权,而法国将控制第三个城镇。作为对天主教的红衣主教的安慰,克伦威尔亲自保证敦刻尔克和马迪克的天主教的礼拜自由。该协议只在一年内有效。

        克伦威尔在宣布他与天主教法国的条约时,为他的显著转变提出了几个理由。他说,条约的基本部分是一个秘密条款,其中双方都发誓不庇护或协助对方的“内部敌人”。

        至少从路易十四的角度来看,在新教控制的英格兰,并不完全清楚谁是这样的敌人——他的大多数敌人已经在法国北部和西班牙的荷兰公开站队反对他。至于克伦威尔,毫无疑问,在英格兰仍有保皇党人在地下活动,但“宣称者”和他的兄弟在欧洲大陆上依然能够安全地活动,所以说于克伦威尔而言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他们对他的政府来说是一个外部威胁。因此,西班牙也是如此,克伦威尔将其定义为“教皇和反基督教”,并指责其“支持查理-斯图亚特”。这足以成为另一场战争的理由。

        克伦威尔进一步为与西班牙的战争辩护——或者说为他自个辩护——把英国描绘成无数新世界印第安人的正义复仇者,这些印第安人在两个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经常受到西班牙人的伤害、殖民和残暴对待。

        清教徒诗人约翰-米尔顿的侄子约翰-菲利普斯写的一本小册子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他把这本小册子外交地献给了克伦威尔。题为《印第安人的眼泪》。菲利普斯的作品题为《印第安人的眼泪——对两千多万无辜人民的残酷屠杀的历史和真实记录》,详尽地描述了西班牙从征服到现在的虐待行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害者都不可能在西欧听到他们遥远的平反,但这给克伦威尔带来了另一支箭,可以说是在他的正义之箭上。他直言不讳地警告议会:“为什么,真的,你们的大敌是西班牙人。他是一个天然的敌人,因为他对上帝的一切有敌意。他对你们的肠子有兴趣”。

          对佛兰德斯的缓慢入侵

        无论其理由是什么,这个新联盟的起步很慢——

        1657年5月,杜伦尼担任入侵部队的最高统帅;约翰-雷诺兹爵士率领英国派遣军越过边境后,进入了皮卡第,杜伦尼率先开始对内陆据点康布雷进行声东击西的行动。他的老对手,“大孔代”立即对他采取了反制行动。这两个人相比较的话,杜伦尼的特点是更为谨慎的机动战大师。他迅速从康布雷撤退,并率领部队在圣康坦和新到的英国派遣军会合了。

        这六个英国步兵团的士兵都是新教徒,其中许多人都是经历过他们国家的内战的老兵。根据英法条约的规定,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不能在远征中服役,因为他们不被信任,不能拿起武器反对他们为斯图亚特家族服务的同胞们。

        这是穿着克伦威尔组建的新模范军的鲜红色外套的战士第一次出现在英国以外的地方,他们遵循清教徒神学家塞缪尔-卢瑟福的肌肉哲学,他认为:“我们所错的是缺乏胜利。缺乏战斗力是没有恩典的标志。没有奔跑、战斗、流汗、搏斗,天堂就不会被占领。”

        杜伦尼小心翼翼、有条不紊,他不像他的新盟友那样的渴望立即进行正义的决战。他没有直接前往弗勒芒港口,而是再次向内陆进军,在卢森堡进行着机动行军和,试图诱惑“大孔代”,让对方跟随上自己的脚步。习惯于更直接、更积极的战术战略的克伦威尔,对法军错综复杂的战术越来越不耐烦。

        他威胁说,如果杜伦尼不立即对敌人的沿海阵地采取行动,他将把他的部队从联盟中撤出。

        杜伦尼最终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于1657年9月开始向敦刻尔克挺进,到了这个时候,由于疾病和逃兵等各种非战斗减员,英国派遣军的兵力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克伦威尔承诺将派遣增援部队、攻城炮和额外的补给供需部队,英国舰队也动员起来,以协助他们士气遭受到了打击的盟友。9月19日,杜伦尼的军队在马迪克郊区云集,在马迪克的防御工事护卫下,此地拥有欧洲西北海岸最好的港口之一。

        如果说克伦威尔对战场上的缓慢发展感到沮丧,那么从来没有特别耐心的查理二世就更让人感觉到不耐烦了。被砍了脑袋的国王的继承人被流放到弗拉芒地区的布鲁日,当地人称之为布鲁日-拉-莫特,他不断向西班牙人施压,要求他们帮助他跨海峡入侵英格兰——这已经不在计划之内了——克伦威尔的海军最近在加的斯海岸击沉了两支所谓的“银子舰队”中的一支,这支舰队每年都会从美洲运回西班牙在那边攫取的不义之财,将价值约60万英镑的财宝送入深水潭一样的西班牙贵族的口中。

        如果没有这笔期待已久的财富流入,腓力国王几乎无法养活自己——据说他呆在马德里的宫廷,有的时候甚至要被迫吃些苍蝇乱飞的在马马肉——财政如此拮据,更不用说承担额外的费用,对英国进行两栖入侵,以支持一个轻浮的花花公子和他膨胀的难以忍受的朝臣们。

                     查理的“备战”

        查理并不气馁,他开始制越来越离谱的入侵计划,从在苏格兰自行登陆到由以前的盟友爱德华-塞尔比暗杀奥利弗-克伦威尔,他那带刺的个性为他赢得了一个不完全令人钦佩的绰号——“煽动者”。塞尔比写了一本1657年的小册子,公开主张用暴力除掉克伦威尔,这对他的计划产生了致命的影响。塞尔比给他的作品起了一个无罪的标题——《杀无赦》,他厚颜无耻地把它献给了克伦威尔,宣称他是“你们国家的真正父亲;因为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能说是我们的,我们希望从你的死亡中得到我们的遗产。”,不出所料,克伦威尔对这本书并不感兴趣,塞尔比被逮捕并被扔进了伦敦塔,不久就死在了那里。

        查理手上只剩下了时间最为充裕,他继续密谋,开始与一个被称为“密封结”的英国保皇党人的阴暗小团体联系,他们向王位宣称者保证,他们已经准备好,愿意并能够听从他的命令起义。精心设计的计划被制定、完善和摒弃,而出来提出的每年500英镑给任何能杀死克伦威尔的人的长期提议没有被采纳,也没有得到实现。

        与此同时,这位即将成为君主的人对菲利普国王的私生子,奥地利的胡安亲王进行了款待,后者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西属尼德兰总督。查理和他的这位新朋友一起经常参加音乐会、舞会和聚会,两人发现彼此都对网球情有独钟。查理不失时机地让他的一个学者为痴迷于占星术的奥地利的胡安算了一卦,谄媚地预言等待他的未来将是一个王冠。

        但是,奥地利的胡安和他的父亲一样,明显缺乏资金,尽管查理在他的年轻主人手中交替劝说或怒斥他的“坏血病用法”,但他无法采取任何具体行动来实现入侵。由于奥地利的胡安的财务顾问唐-阿隆索-德-卡德纳斯的奢侈政策而感到沮丧,查理开始称呼后者为 "唐-魔鬼"。

奥地利的胡安-约瑟夫是西班牙腓力四世唯一被国王承认的私生子,并接受了军事指挥和政治管理方面的训练。他在那不勒斯、西西里、加泰罗尼亚、荷兰、葡萄牙、敦刻尔克和其他战线上从军事和外交上推动了西班牙王室的事业。从1656年到1659年,他是南荷兰的总督。即使在西班牙帝国的命运开始衰退时,他仍然是一个受欢迎的英雄。他与他父亲的遗孀、奥地利女王玛丽安娜之间的恩怨导致了1677年的宫廷政变,通过这次政变,他流放了玛丽安娜并控制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西班牙查理二世的朝廷。然而,事实证明,他远非西班牙所希望的救世主。他一直执政到1679年去世。

        查理自己行动的运气更好,他亲自为西班牙军队募集新兵。为响应他的号召,在法国各军中服役的保皇党部队都开始前来布鲁日向他集结。查理利用从到来的部队中组建了五个步兵团,一个苏格兰步兵团,一个英格兰步兵团,三个爱尔兰团。他的弟弟,约克公爵詹姆斯,被任命为这支新部队的副将和总指挥官,现代英国军队中寿命最长的两个团就是从这支部队中产生的:近卫掷弹步兵和近卫步兵。

这位詹姆斯即日后登上王位,然后又被女儿和女婿发动的“光荣革命”推翻的詹姆斯二世。

        克伦威尔的探子很快给他带来了伪装者举兵的消息,但清教徒们并不特别担心。一位观察家写道:“在欧洲所有的军队中,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像上述国王召集的这几支部队那样,出现如此多的放荡行为。"私通、酗酒和通奸在他们中间被视为无罪。”

        特别是爱尔兰人,他们被挑出来,因为他们“对乞讨的艺术比战斗更精通”。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幸运的技能,因为布鲁日的英国士兵处于西班牙人的食物和供应链的最末端。

        出于需要,西班牙军在荷兰的不同地点驻扎,以防止他们透支某个特定地区的资源。聚集在布鲁日的英国人就是这样做的,他们蜂拥而至,威胁着当地居民,甚至一度抢走了一座天主教堂的金盘。他们毫不夸张地称自己为“裸体士兵”。除了挨饿——有时他们还要吃狗来充饥,如果他们能得到狗的话——英国人甚至连脚上的鞋子都没有了。

        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在潮湿的佛兰德斯冬天里咳嗽着、颤抖着。在离布鲁日三英里的斯鲁伊斯运河上的达姆,查理险些死在一个惊慌失措的哨兵手里,他向正在靠近的队伍发射了一梭子子弹。查理在最后一刻躲过了子弹,但他的两名臣子受了轻伤。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是否真的是一个意外。

        最后,1657年9月21日,杜伦尼的英法联军攻克了马迪克城外的堑壕,并占领了该城。根据先前的协议,要塞和港口都被移交给英国人控制。一个月后,奥地利的胡安奉命带着援军来到了附近,查理本人此时也在军中,他甚至还通过辩论抢到了前锋部队中的位置。随后,西班牙人的反击被克伦威尔的手下轻松击退,一颗清教徒的炮弹从查理的头顶飞过,把他身边的军官的马给炸死了。

        王位宣称者则对此不以为然——这是自六年前率领保皇党军队在西英格兰的伍斯特遭遇毁灭性失败以来,查理第一次尝到战斗的滋味。

1651年9月3日的伍斯特战役相关油画。本次战役乃是第一次英国内战的最后一战,克伦威尔所率两万八千人对阵查理二世率领的一万六千人,无论兵力,还是统帅都不如对方的后者最终遭遇了惨败,全军覆没

        那次失败使得查理必须不停地逃亡六个星期,在逃往欧洲大陆之前,他在黑暗的掩护下,从阁楼到外屋再到牧师的洞口,悄悄地穿过他所谓的封地。现在,有人劝他不要再让王室成员冒险参加公开的战斗。他欣然同意,然后前往了安特卫普过冬,在那里他继续与英国的阴谋家们通信,并再次怒斥奥地利的胡安不愿意入侵该岛,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英吉利海峡上挤满了克伦威尔的封锁舰队。他说,西班牙人“在将国王送入英格兰的所有承诺中严重失败”。

        查理唯一的成功的机会——无论多么微小——是诱使马迪克驻军中的一些新教徒弃暗投明。一个不满的克伦威尔人对他的新战友们说:“你们这些骑士必须在袖子里嘲笑我们的分歧,以及我们之间的斗争,谁将拥有政府,并向你们的国王承诺,从我们的分歧中获得巨大利益,这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年秋天,马迪克的英军指挥官约翰-雷诺兹爵士与约克公爵詹姆斯在两线之间的非正式会谈中进行了不明智的会谈。

        两位将军只是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意见,但雷诺兹的同僚们对他与被鄙视的皇室成员的接触非常怀疑,以至于他觉得不得不返回英格兰,亲自向克伦威尔解释。12月5日,载着雷诺兹回家的船在古德温沙地上失事,他淹死了,至今仍未得到解释。他在马迪克被托马斯-摩根少将取代,后者不再与对方举行任何会议。

             敦刻尔克的沙丘上

        经过一个基本闲置的冬季,在克伦威尔坚持将攻占敦刻尔克作为英法条约再续一年的前提条件的推动下,杜伦尼终于在1658年春天拔营。5月,他在亚眠集结完部队后,即率领两万五千大军开始挺进敦刻尔克。不知何故,在得到了间谍的提醒后,奥地利的胡安反而还误解了敌人的意图,他选择了加强了康布雷的守备。驻扎在卡塞尔的英国军团却没有受到保护,杜伦尼迅速对之发动了突袭,英格兰保皇军几乎全军覆没。

法军的敦刻尔克围城阵地

        负责指挥这只部队的本应该是查理最小的弟弟,格洛斯特公爵亨利,但他很幸运地在突袭前几个月病倒了,因此错过了,但是他终究没有能摆脱与命运的约会,1660年9月,他死于天花,年仅21岁。

英年早逝的查理幼弟,格洛斯特公爵亨利

        在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下,杜伦尼于6月初到达敦刻尔克郊区,并立即让他的部下建立了两道围攻线,一道围住城镇,另一道朝外,以阻止任何对守军进行补给的企图。

        之前迟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奥地利的胡安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方才反应了过来,他赶紧集结了部队要去解救敦刻尔克。可此时他的兵力明显少于杜伦尼——就算是算上了英国保皇党部队,也就大概一万六千人。更让他头疼的是,援军的行军速度很快就超过了他们的炮兵部队,而大炮又被沼泽和沙地拖累。

        尽管如此,奥地利的胡安最终是及时的在6月13日下午,率领着部队赶到了敦刻尔克东北几英里处的月牙形沙山上,然后迅速的让部队沿着两翼展开。“大孔代”负责指挥左翼,约克公爵则指挥右翼。因为部队才刚刚赶到,所以奥地利的胡安-约瑟夫并不急着开战,但杜伦尼让他别无选择。

        这一次,这个一向谨慎的法国人首先行动了——

        留下六千人继续围城之后,杜伦尼即率领其他部队挥师北上,在敦刻尔克外的沙丘上与西班牙人拉开了战阵。

        法国骑兵部署在两翼,洛克哈特和摩根指挥的七个英国步兵团集结在左侧,另外就是由停在港口的英国战舰提供火力支援。图伦的部队停在距离敌军阵地500码的一个低矮的山脊上。

双方布置

        当洛克哈特的新模范军进入阵地时,海上的潮水不断的在旁边打来打去,他们的红色外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火枪手和长矛手集结在一起,而卡斯特尔诺侯爵的法国骑兵则绕过了他们的两翼。队伍中低沉的、坚持不懈的杂音膨胀到了咆哮,英国新教徒们突然冲到了前面,喊出了他们熟悉的战斗口号。

         “万能的主啊!”

        在他们前面的,乃是西班牙将军唐-加斯帕-博尼法斯的军团,正如英国人所提前知道的情报那样,他们得到了约克公爵的讨厌的保皇党部队的支持。当洛克哈特带领他的部下爬上沙地山坡时,经过精心挑选的神枪手开始用火枪向西班牙人射击。法国骑兵转过身来,从后面包围了敌人。

        被英国人突如其来的冲锋吓了一跳,杜伦尼迅速反应了过来过来,让联军右翼克雷基侯爵率领的骑兵开始向前推进,而中央阵线上的其余步兵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向前涌去。与此同时,洛克哈特的步兵顽强地爬上了屈服的沙丘,一头扎进了西班牙守军的战线。在佛兰德斯炙热的阳光下,痛苦的手刃战开始了。双方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英国人经历了他们国家的内战,西班牙人经历了三十年战争,而法国人则经历了三次投石党战争。他们知道如何战斗。

        宗教狂热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当大孔代带领着西班牙军左翼部队以及自己手下的“投石党”叛军坚守阵地时,洛克哈特率领的新教模范军就已经沙丘的守军,他们在山顶上短暂的重整旗鼓,然后又向远方发动了冲锋。

        约克公爵还在尝试用骑兵冲锋拦住敌人,但之前提前出动的卡斯特尔诺侯爵率领的法军骑兵此刻却已经杀到了他的后方,并开始让西班牙军的整个右翼都开始被迫后撤。

        同时,也不知是由于神的干预还是杜伦尼在战前已经精心策划到的,海潮这个时候开始了暴涨,两翼的西班牙骑兵根本无法动身发动反击。

        保皇党部队在有序但匆忙的撤退中倒下了。爱尔兰步兵团在中央做了短暂的抵抗,但杜伦尼的大部队很快就拿下了左翼和后方。

        统帅能力和杜伦尼不相上下的大孔代早已经看清楚了局势的走向,然后就选择了提前后撤,杜伦尼和他的英国联军突然成了战场上的主人。

                      战役后续

        攻击部队以四百人的惊人的超低代价,杀死或俘获了超过10倍的敌人,联军总计四千余人伤亡,另外还有超过五千余人被俘。幸运的是,大部分被俘的英国保皇党官兵都是被法军俘虏和关押的。

        一名不幸的中士落入新教徒手中,直接被当作叛徒当场绞死。约克公爵设法逃脱了——事实证明,年轻的斯图亚特家的孩子们比他们的父亲——已故国王查理一世——更善于逃跑——西班牙及保皇党溃军之后撤退到了纽波特。

        十天后,敦刻尔克的驻军即向杜伦尼投降了,他完全控制了佛兰德斯和海岸。6月15日,国王路易十四亲自将城市的钥匙交给了威廉-洛克哈特爵士,以表彰他在沙丘之战中的身先士卒作用。

        查理二世在布鲁塞尔忧心忡忡地等待着,结果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他的兄弟和盟友战败的消息,于是他急急忙忙地赶往荷兰边境,在那里他在优雅的小城胡格斯特拉顿寻求庇护。

        两个月后,当詹姆斯传来“伟大的怪物”奥利弗-克伦威尔已经去世的消息时,他还在那里与他的皇家鹰队一起打猎,捕猎鹌鹑。

        这位新教领袖于9月3日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疟疾,几周前他最爱的女儿伊丽莎白的去世让他悲痛万分。又经过18个月的外交周旋,查理才再次踏上英国的土地——这并不应该感谢西班牙人,他们一直到1659年11月,才与法国签订了一份单独的议和条约。路易十四立即与腓力四世13岁的女儿玛丽亚-特蕾莎结婚了,巩固了《比利牛斯山脉条约》,使两个天主教国家在神圣的婚姻关系中联合起来。

路易十四与玛利亚 泰蕾莎的婚姻是两国的议和条件之一

       不过讽刺的是,路易十四之后正是利用这一契约为1666年至1667年的遗产战争拿出了借口,并成为法国在未来50年提出主张的基础。这场婚姻的意义远超预期,因为菲利普的第二任妻子奥地利的玛丽安娜生下第二个儿子后不久就达成了协议,两人都英年早逝。菲利普于1665年去世,留下他四岁的儿子“中魔者”查尔斯为国王,他曾被形容为“总是濒临死亡,但却因继续活着而一再困扰基督教世界”

        查理二世即位后,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带着人前往了威斯敏斯特教堂,把奥利弗 克伦威尔当时已经腐烂到不成样子的尸体从当地的墓园里给刨了出来,并在查理一世被处决的12周年之际用铁链吊在泰本的盗贼绞刑架上。尸体随后被斩首,克伦威尔的头颅被插在修道院外的一根柱子上,在接下来的20年里,它一直留在那里,成为拖延已久的、有点多余的皇家复仇的阴森遗迹。

        无数个世纪以来,英国的学童们都在背诵如下可怕的童谣——

        “奥利弗-克伦威尔被埋葬并死去,/嘿惑!埋葬和死亡!/在他的头上长着一棵绿色的苹果树,/嘿惑!埋葬和死亡!在他的头上!/苹果已经干了,它们躺在架子上,/嘿惑!埋葬和死亡!躺在架子上!/如果你想要一个,你必须自己去拿,/嘿惑!埋葬和死亡!自己去拿吧!”

       最终,新教徒在敦刻尔克沙丘上取得的压倒性胜利被证明就像孩子们在暴风雨的海滩上建造的沙堡一样短暂而无常。在英格兰,就像在欧洲大陆一样,命运的潮水再次转变,斯图亚特家族的另一个子孙坐上了英国的王位,虽然说有些不稳定……


(大关毛番外)法兰西版《绝代双雄》——大孔代VS杜伦尼子爵:敦刻尔克战役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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