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病预警，这篇可能写得有点烂（）

夜将至

天灾就要来了，一场足以摧毁整片大地的天灾。

当博士向大家宣布完这个消息后，台下是一片死寂，没有预想中的一片质疑，更没有人情绪崩溃放声大哭，貌似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博士也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各位，你们不必再履行自己的职责，去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吧，再见。”

他不愿去弄清楚为什么大家会是这个样子，在报道完所有的通知后，博士便快步离开了现场。

一步，两步。

自己的身影渐渐远去，后面的会场依旧鸦雀无声。

当博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第一眼看见的的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凯尔希，她正侧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那篇天空很干净，万里无云，看不出有半点异常。实际上博士也很怀疑自己的计算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很可惜，那些他想要看到的错误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

博士没有打扰她，轻声走到了凯尔希对面坐下。后者也意识到他回来了，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说了吗？”

“嗯。”博士放下自己的兜帽，脸上的黑眼圈因为近几天的过度加班显得格外严重。“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句话也没说。”

听到博士的报告，凯尔希愣了一下，她似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缓缓将头低了下去。

“倒还挺像他们的风格。”

“要知道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啊。”

博士身侧原本是空位的地方堆积着如山高的稿纸，那是他好几个夜晚的成果。只不过事到如今，再深奥巧妙的推算也都成了一团废纸。

“或许他们比你都要更相信你自己。”

凯尔希打趣似地说道，博士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脸上挂着此前自己从未见过的自嘲的笑容。

“凯尔希，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休息？听起来真像是个奢侈的词汇啊。”

博士看着凯尔希那如撕心裂肺般痛不欲生的表情，博士的心脏也如刀绞般疼痛。面前这个人，她为了这片大地奔波了上万年，如今却告诉她一切都毫无意义，这未免太过残忍。

而自己呢？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博士捏紧了拳头。

“你呢？不离开这里吗？”在博士的下嘴唇快要被他自己咬破之前，凯尔希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从切尔诺伯格被救出来就没得到过自由。”

“和你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博士对上了凯尔希的视线。尽管他此前并不觉得见到凯尔希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至少现在，和她呆在一起还不赖。“况且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凯尔希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几只飞鸟从舰边掠过，不知是否到了南渡的季节。

“都这种时候了，不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吗？”

这种话，未免也太好听了吧？博士苦笑了一下，他看见凯尔希的双眸仍是那么的澄澈，仿佛能装下整片大地。

“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我当然会做的。”

凯尔希将嘴角微微勾起，什么都没说。博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环顾四周，自己办公室的布置依旧是那样，简约，和凯尔希一个样子。

“你呢？说了我半天，你就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已经做不到了。”

当那饱含着无边的悲痛的几个字从凯尔希的嘴里被说出来时，博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抱歉，我......”

“但也不是全都做不到了吧。”

出乎博士意料地，凯尔希似乎并没有在意。

“那是什么意思？”

“我还有别的想做的事呢，只不过此前从来都没有机会。”

听到凯尔希这样的解释，博士有一瞬的出神。没想到凯尔希也会有这种心思，也不知该说是可爱还是什么别的，博士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不是挺好的嘛，现在就去做怎么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凯尔希回过了头来，脸上淡淡的笑意让博士有种莫名的预感。

“什么。”

像是很满意博士的答复，凯尔希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博士这才意识到她也是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而自己对她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那个刻板的严肃形象。

“我想呆在这里，和某个人一起。”

即使此前已经意料到了些许，在实际听到她说出来的时候，博士的心还是没忍住颤了一下。他移开了视线，强行让自己看上去保持冷静。

“你确定你刚才的话不是在开玩笑的？”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开玩笑的必要吗？”

凯尔希莞尔一笑，博士的手指颤了颤。该怎样描述他自己此刻的心情？兴奋？那肯定是有的。但他却更多觉得这像是一种命运的嘲弄，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

“也对。”

不过再考虑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博士收起脸上扭曲的表情，尽力挂上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

“我也想跟你呆在一起。”

博士望向窗外，那片天空干净得就像是一块崭新的手帕。

他们聊了好些东西，期间也有别的干员来找博士，不过他也都婉拒了。他想自私一点，就这一次。

博士从未见过凯尔希笑，但是今天他看了个够，尽管看起来很僵硬，但这样的凯尔希总比平时那样要好。

他们理所当然地共进了晚餐，当他们一同出现在罗德岛食堂并且有说有笑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了。换作平时，估计会有一堆人起哄，也会有不敢相信的人，不过他们这次都只是淡淡一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毕竟，不止博士和凯尔希，什么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菲亚梅塔和莫斯提马，这些人成双成对的出现早就让所有人都理解发生什么事都没必要奇怪了。

用完晚餐过后，博士和凯尔希一同来到了甲板，打算看一看已经不知道还能见到几次的夕阳落山。博士甚至坐在了栏杆上，丝毫不担心自己可能会摔下去这种事。按理来说这种事是要被凯尔希说上好一阵子的，但是那个人现在正坐在他的旁边。

“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如此悠闲的时刻。”

凯尔希突然开口说道，她将手向前伸出，似乎想要抓住时间。

“我也是。”博士看着凯尔希的动作，没想到她居然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不太适应。“我也没想到我会和你一同度过这样悠闲的时刻。”

“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清风开始吹动，将二人垂落在肩上的头发掠至身后，博士的身子微微往后靠下。

“毕竟你以前那种样子，我怎么可能会猜到你的心思嘛。”

“哪种样子？”

凯尔希侧过头，脸上的表情并不和谐，博士觉得她可能下一秒就要一拳打上来。

“没什么，挺好的。”

但凯尔希不会的，这点他还是清楚，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认怂。

“你还算知道。”

凯尔希轻哼一声，没有再去追究。

残阳如血，照耀着整片大地。博士曾经怀疑过那是不是一团巨大的源石在燃烧，但现在那已经无所谓了。即使它会毁掉这片大地，那也不是他就能够改变的，至少这一刻，那个大家伙绘就了一幅绝世美景。

夕阳落下之时，凯尔希和博士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到连最后的光圈也深入地平线之下时，他们才回过神来，现在天已经快黑了。

“走吗？”博士问。

“走吧。”凯尔希答。

他们的对话十分简洁，言语只是一种传达双方心意的工具，但如果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对方所想，那么言语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博士一句话也没，却在回房间的路上主动牵上了凯尔希的手。

半夜，博士翻了个身，凯尔希仍在熟睡中。虽说自己之前熬夜计算消耗了不少的精力，但明显凯尔希也没比他轻松。

凯尔希的呼吸很平稳，头上毛茸茸的耳朵随着有规律的节奏一起一伏，博士很想上去抓一把，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刚才他这样做可把凯尔希吓了一跳。要是现在再用这种方式把她弄醒，估计就得来打一场了。

放弃了rua耳朵的博士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把几缕凯尔希滑落的头发扶了回去，至少这样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会黏在脸上。

然后，博士为凯尔希扯了扯被子，要是不这样做的话，缺少衣物的保暖，凯尔希第二天起来可能会感冒。人生的最后时刻生着病，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博士浅笑了一下，在凯尔希的脸上亲了一口，后者并没有什么反应。

“晚安。”

道完这句过后，博士也闭上眼打算休息了。

操劳到现在，博士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此后的日子他们仍旧在平常中度过。像是两个刚开始恋爱的情侣，又像是一对已经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夫老妻。

只不过干员见到他们的次数也是变少了，不过谁都没有抱怨。最后的时光嘛，也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但就在那场将要毁灭整片大地的灾难降临的前几个小时，还是有十余位干员前往博士的办公室，想要大家一起度过。

他们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答应。

等到带头的那位扭下门把手时，才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

他们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同一把椅子上，抱在一起的凯尔希与博士。桌上有只打翻的红酒杯，从里面倒出如血般鲜红的液体。

他们死了。

或许是凯尔希喝下了那杯毒酒，然后又从嘴里喂给了博士，但那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再过几个小时这片大地也将不复存在。

或许称得上浪漫的是，他们在末世，选择了自己的死法。

那几个人退出了博士的办公室，为他们关好了门，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打扰这两个最需要休息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