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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二三)

2019-10-05 20:53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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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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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桐木上好的材质把那清脆的声音传的很远,“哒。”


白色的棋子犹豫了一下,落在了黑子边上,就连落子的声音都显得犹犹豫豫,不那么干脆,“哒。”


执着黑棋的手似乎因为刚才的得意而有些忘形,拇指轻巧的一弹,黑棋翻着跟头落在了上一枚棋子边上,“哒。”


白棋更胆怯了,似乎下棋的人从心里已经认输了,只见他举起白棋,紧捏着棋子不敢乱动,一会儿伸出去,一会儿缩回来,举棋不定,最后手一哆嗦,不小心把白棋落了下去,掉在了棋盘的空位上,“哒。”


黑棋紧跟着落下一子,胜局已定,“哒!”


“哎呀!教主英明威武!棋风清奇!属下实在是无法预料,这一局属下输得心服口服!”白棋被丢进棋坛,执棋者站起身来对黑棋深鞠一躬,“教主威武!”


“哈哈哈哈,承让承让,右护法太过谦虚倒令本座汗颜了,来来来,再来一局!”男人梳理一下略长的胡子,将棋盘清理干净,执黑开盘。


小小的棋盘上,又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开始了。


“哒哒哒。”棋盘上的黑棋和白棋越来越多,一会儿排成一横,一会儿排成一竖,间或有机会排成一条斜杠,但就是很难五颗连在一起。两人屏气凝息,端坐两侧,直杀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


“报——”探子一声大喊,惊到了下棋的两人。


白棋“哗啦啦”洒了好几粒。


执白棋的右护法趁着教主转身之际赶紧移走一颗白棋,让黑棋四星连珠,“哎呀,属下又输了!”


教主俨然没有发现手下的小动作一样,但脸上暗暗赞许的神情出卖了一切,“无妨无妨,本座既然没有落子,这句就算平局好了。右护法这么聪明,自然会青出于蓝的。”


“报——”探子终于跑到了二人面前,“噗通”跪下,“教主,右护法,残月传消息来了!”


“残月?”教主有些陌生,看看右护法。


“哦,教主,这是最近新兴起的杀手组织。成员皆以残月纹身为标记,人员组成很有特色,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战斗力强,暗杀方法新颖富有传奇色彩,成功率极高,被杀的人无不拍案叫绝。他们善于伪装,经常换脸,可能他们老板都不认得他们。”


右护法滔滔不绝的夸了一遍“残月”的杀手们,教主听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一时信息太多,他忽然抓不住刚才想问的点在哪里了,“结果如何啊?”


探子从胸前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开始念:“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淫雨霏霏,连月不开,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等等,说重点。”右护法觉得教主的脸色黑了点,赶紧叫停。


“是!”探子翻过一页,接着念,“吾与猎物相逢雨中,山路湿滑,视线受阻,但猎物并无任何防范,吾一击得手,却死于赶来之赵青峰手中……”


“等等,死了?”教主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死了。”没错,右护法给了他肯定答案。


“真死了?”依旧不敢相信。


“真死了!”右护法有些难过,这个家伙很好用的。


“那这东西是谁写的?”教主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这篇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是谁写的?!


右护法额头冒汗,质问探子,“怎么回事?!”


探子也很迷茫,“是三号交给属下的。”


右护法了然了。


“三号又是何人?”教主开始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右护法去办是个错误了。


“三号是属下派去的杀手。”


“那死的是谁?”


“一号。”


“所以你一共派了三个人?”杀一个季川,派三个顶尖杀手组织的顶尖杀手?


“两个。”右护法哼唧一声。


“一号……和?”


“三号。”


“二号呢?”


“因为他是二号。”


“什么意思?”


“属下说过残月的规矩就是特色,每个杀手必须有特色。所以二号……”


“二号怎么了?”


“他的名字就是他的特色……没人敢用他。”


“哦……”那残月怎么敢雇他做杀手?教主捋着胡子恍然大悟,“本座十分想见见残月的老板了。”


右护法听出了话里的味道,一滴汗从鬓角滑落,没敢出声。


“本座只要结果,季川死了么?”教主两根手指捻着胡子。


“回教主,没有。”


隐藏在探子话音里的轻微“嘶”声配合着教主手里孤零零的一根胡须——这又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故事。


…………


闫大夫收回给季川诊脉的手,无端端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觉得……有点疼呢?


“义兄,赵青峰和魏旗……”季川几乎每句话都离不开赵青峰,为了平衡一下闫大夫的心态还特意加上了魏旗,“义兄,本座觉得已经无事了,不如就让他们赶快回来吧?”


“你还是担心赵青峰吃的药,放心,我说死不了就是死不了。”耳朵已经学会了自动排斥那个名字,闫大夫利落的收完了自己的药箱,“天还没亮,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先喝药,不许吃东西,记得么?”


“义兄……”提到药,季川心心念念的赵青峰就被抛到了脑后,“本座记得上次还是有药丸代替的……”


闫大夫早就领教过季川的“无赖”,换成了药丸就更容易扔掉了,这次闫大夫根本不理他,任他在身后不住哀求,闫大夫乐得享受这变态美妙的滋味,“阿扶!不许离开季川半步。”


“是!”


“那小的也……”小林开始往阿扶那边凑。


“你出去看门。”闫大夫才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教规规定禁止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从小林做起!


“义兄……”虽然在药这个方面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季川还是为了自己努力了一下。


“睡觉,还是说你需要一点安神的药?”


“义兄慢走。”最后的努力宣告失败。


…………


夜风很凉了,已是深秋,闫大夫之前带来的厚罩袍滚在草地上的时候弄脏了,送薛洋回去时被他丢在房间角落了。现在忙完了所有能做的事,那种支撑他的紧张感消失了,热度也就随之退去,现在他全身发冷。


幸运的是蔚云楼真的不远,抱紧肩膀走在两楼之间的草地上,闫大夫忽然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的影子已经隐到了蔚云楼后面,天色兰兰,越来越淡,天快亮了。


走过一处草丛,刚刚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自己”。闫大夫外出学医之后就很少穿白衣,理由其实很简单,在药庐里他总是会把白衣弄脏,有些药材的汁液颜色很重,染上就洗不干净了。闫大夫索性就把所有的白衣通通锁在了箱底,绛色、黑色、靛色……什么颜色深就选什么颜色穿。


刚刚那个“自己”穿着一身白衣,越过头顶天空的时候……真的好自由。


闫大夫是羡慕的,也只是羡慕而已。


他的身世决定了他的人生,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季川,都是安排好的。而操纵着这一切的人决不允许他有任何的纰漏,什么都不用自己思考,只用照着命令做就好。一边走一边感慨着,站在无名小筑门前,闫大夫却因为里面的那个人,心里多了点温热。奇怪,明明也是父亲派来的杀手,怎么……


忽然,闫大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次的杀手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死了,还剩一个女人和不知道在哪里的善于易容的男人,而他身边现在……不就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么?!


身份神秘、略有怪癖、来历不明、善于易容?无论他怎么想,薛洋都能和他爹那边派来的杀手对上号,闫大夫沉默了。


他沉默的推开无名小筑的门,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今夜无眠。


无名小筑里,还有一个无眠之人。


薛洋靠坐在闫大夫的床上——最近他总是赖在这张床上——扭头看着终于进得门来的闫大夫,抓住机会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利用自己的“弱势”博得更多的同情,“我好歹也救了你的季川,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吗?你什么时候又学会恩将仇报了?”


“什么叫我的季川,他是圣教教主!今天算你功劳一件,明日我会同教主禀报定赏,休要再胡说八道。”薛洋说话怎么听都不是那么舒服,闫大夫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嘲讽味道,回怼的话已经开始酝酿。对话刚一开始,闫大夫就懊悔的觉得怎么一对上薛洋他刚刚所有的准备就都白搭了,说好的怀疑呢?!


“那至少我做了好事,救了人,你这样待我……也不太合适吧?”薛洋一脸的无辜,故意用单纯的眼神望着闫大夫。他丝毫不知道闫大夫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了什么人,依旧按照自己的喜好,换了个角度,试图和闫大夫讲理。


“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样,救命之恩想怎么报啊?!”闫大夫声音提高了不少,事后闫大夫发誓当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将薛洋的话堵回去,真的没有在意话里话外给薛洋留了太多自我发挥的空间,是薛洋真的有毒。


“那……要不以身相许?”这对话是如此顺畅,薛洋满脑子也很蒙,顺嘴就说了出来。这话接的,恐怕就算赵青峰在场也是要佩服佩服的。


闫大夫只觉得一口气从心尖上窜了上来,天灵盖都快压不住了,薛洋竟敢调笑他?!闫大夫不禁一拍桌子,直震得桌上的茶杯摇摇晃晃,叮铃铃的响,“你——”


话不说破,就还都有机会装聋作哑,什么昭然若揭的心思就都能藏得住。可是一旦说破,哪怕只是句玩笑,参与的人也就不得不去睁开眼看,张开耳朵听……


对对方的那点模模糊糊的感觉仿佛被那场冷雨洗过一般,清晰可见。


闫大夫慢慢慢慢的红了脸颊。


薛洋以为那是被他气的,一时话到嘴边却舍不得说了。失而复得的心思作祟,薛洋忽然不敢再招惹闫大夫,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好。


“梆梆梆——”


有人在这个时候敲响了无名小筑的门。


薛洋不得已只能坐在床上,看着闫大夫揉了下脸去开门。


“义兄,季川进来了!”急匆匆闯进来的季川来的匆忙身上只披了件外袍,发丝凌乱,未及换下的白色中衣上还有些许血迹,被阿扶小林一边一个搀着手臂站在他门口,“义兄,你——”


看到眼前一幕,季川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薛洋坐在床上,双臂被反绑在身后,从手肘位置以下直到脚踝,一圈一圈的捆满了绳子……


有点点不知所措,所有人都是。


阿扶颤抖着空着的手,从季川身后遮住了小林的双眼。


“咳——”先前拍桌的手掌还一阵阵炸裂的刺痛着,闫大夫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在一群人各种各样的眼光中“唰”的放下了帘子,才红着脸转头和季川说话,“咳嗯——你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本座……”这种时候谁还想的起来要说什么?先随便聊聊吧,“义兄,刚才小林接到了一只鸽子,上面有些东西是给义兄你的。”


鸽子?东西?给他的?


闫大夫一连三问,莫名其妙。


当然,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会是温彬发来的求救信。


“圈圈叉杠圈叉杠叉杠圈圈圈……这是……什么啊?”对方递过来的小竹筒沉甸甸的,一看就是有东西,闫大夫不得不当着众多双眼睛打开,一边期待着千万不要是他爹送来的任何命令!天随他意,果然不是,但却更恐怖,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谁说这是给我的?”


季川看向小林,小林顶着压力把收在身后的鸽子拿了出来,瘦瘦的,小小的,正是他之前找不到的那只,可是鸽子白色的羽毛上像是被人用朱砂画了点什么东西。


“然后呢?”闫大夫微红的脸颊慢慢转暗。


小林手一松,鸽子顶不住压力朝着关着的窗子撞了过去,扑在了窗棱上,翅膀一展开,认字的就都看懂了——鸽子的翅膀上画着一个朝下开口的框,尾巴上画着一个“三”,虽然像是被压扁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像是个扁的可怜的“闫”字。


“他落在了无名小筑的院子外,是刚刚巡逻的兄弟捡到送过来的。”小林把窗子打开,让吓坏了的鸽子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前面略显尴尬,现在就应该有人意识到他们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信任危机。


“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阿扶看看大家都不说话,就先提了问题,这也是季川给他的特权。


闫大夫略一思考,摇摇头,“兴许只是凑巧飞过来的,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季川也看到了那些符号,他也不懂的摇了摇头。


剩下两个除了瞎猜帮倒忙也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


忽然一个声音亮了起来,“我可以试试。”


闫大夫心忽的一紧,并不想让薛洋卷进来,“你懂什——”


“不如让他试试看?”季川是第一个从尴尬中缓过劲来的,被搅散的怀疑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闫大夫、薛洋、鸽子、莫名的符号,刚好把他有所怀疑的都连在了一起,“不用紧张,义兄。”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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