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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病娇】华法琳·恋食癖:后日谈

2023-05-03 13:11 作者:andliyer  | 我要投稿

昏暗的房间内,一副庞大的木制黑棺放置于地板正中央。沉重的呼吸声从中传来,随后是一阵布料摩擦和碰撞棺椁的响动。

“吱嘎——”

黑棺的棺盖被从内部撑起,而后滑落到一旁。纤细的女性身形从中直起上半身,她的皮肤透露着诡异的白色,嘴角还站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而在她身下,我脱力地躺在棺椁底部铺上的床单上,掀开的衣领将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红印和齿痕暴露无遗,周边的布料几乎都浸泡在血液和唾液的混合物中。

“今天的表现很好哦,博士~~”

“华法琳……开心就好……”

我温驯地说出了她想要的话语。早已决定不再反抗,这样的日常反而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呐,博士,我总觉得,有些不过瘾啊……”

听了这话,我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发抖起来。

“华法琳……想要的话,什么都可以……”

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华法琳的语调忽然温柔了许多。

“没关系的,我不会勉强你的。那只血魔做的事情给你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我会想办法帮你克服的,相信我,好吗?”

“嗯……”

我已经只剩下她了。如果她也对我生出厌倦,那么我就彻底什么也没有了。况且,过去已经无数次证明,服从才是正确的选择,反抗只会带来多余的痛苦。

华法琳听了我的话语,摸了摸我的头,我习惯性的侧过脸,去蹭她的掌心。

“啊呀啊呀,我就知道我的博士不会拒绝我~不过,想到你刚来的时候那副反抗的模样,真是一种奇妙的对比……”

她的话微微挑起了我沉睡已久的羞耻心。大家都还好吗?失去了我,他们能够运营好一切吗?但这微微泛起的理性却很快又被刻在身体中的服从欲望淹没。那些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她俯下身将我拥入怀中,我感到身体中所剩无几的温度被她进一步掠夺——

“那么,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等我这边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好好玩耍啦!”

“嗯……”

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数天后。

“博士~昨天休息地怎么样啊?”

伴随着开门的声响,华法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循声看去,华法琳提着一个小巧的金属箱,微笑着向我走近。

“你不在……我好害怕……”

我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而后将身体蜷缩地更紧了些。

这话并非虚言。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太深的阴影,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一个人离开这个房间。虽然华法琳早已带着我逛遍了整个古堡,但一旦离开她,我总能感觉到黑暗深处似乎隐藏着邪恶的视线,甚至有时我都能切实感受到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就像那只血魔的影子还在时时注视着我。

不仅如此,那段时间的痛苦和绝望深刻地破坏了我的心灵。据华法琳所说,只要她的动作稍稍粗暴一点,我就会陷入癔症和癫狂之中,有好几次都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掐断自己的脖子。因此,华法琳一直压抑着对我的“渴求”,吸食血液时的动作相比之前也多了许多拘束。

而此刻,华法琳来到我身旁,将我的上半身靠在她身上,而后把那精致的盒子摆到我面前。打开保险,盒子的内容物暴露无遗,那是两排封存着红褐色液体的玻璃管。

“这是我用我的血原浆调配的试剂哦,为了找到合适的配比,可花费了不少功夫呢!”

华法琳用手指拿起一个玻璃管,在我面前上下颠转地玩弄着。我看着那管中粘稠液体的流动,不禁问出了口。

“这个……有什么用吗?”

“这个呀,只要注射了这个试剂,就能够稳定住你的心理状况,这样,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就可以好好玩耍啦!”

“谢谢……华法琳,我很开心。”

虽说其本质上是方便了她自己,但华法琳愿意顾及我的心情而花费心思制作了这款药剂,想也知道,是希望听到我的感激的。

“那么,来试一试吧?”

华法琳说话时的气流打在我的耳朵上,引发一阵瘙痒。想起这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我的心底又涌起一阵恐慌。实话说,我并不愿意被注射这些奇怪的试剂,并不愿意沦为华法琳的血仆,但在这古堡之中,在身上已经打满了属于华法琳的印记的现在,如果我的任性让华法琳感到厌烦,如果她有一天将我抛弃……

“嗯……”

我侧过头,给出了肯定的大度。伴随着一阵刺痛,一股冰凉缓缓进入我的身体里。我立即感觉到眩晕感笼罩了我的思维,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感觉怎么样?”

“啊呜呜呜呜……”

我想回答华法琳的问题,却只能发出一段意义不明的杂音。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超负荷运转,过高的跳动频率甚至让我的心口一阵剧痛。遍布全身的属于她的印记都伴随着她的血原浆的注入而发出淡淡的光亮。

“呜呜呜……”

我痛苦地呜咽着,想要抓住华法琳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已使不上力气。

“已经起效了吗?那么我就不客气啦……”

华法琳俯下身,咬在了熟悉的位置。在她下口的一瞬间,炙热的血液簌地一下喷出,将半边床褥都染上红花。

“咬到、哈……动脉了……”

我不自觉地挣扎起来,华法琳从身后抱住了我,轻易束缚住了我已经脱力的双手。而伴随着为大脑供血的颈动脉被截断,我的双眼开始发黑。

“唔……”

这时,熟悉的炙热感自颈部进入,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我的大脑,而后有顺着遍布全身的烙印涌入四躯百骸——那是她用自己的血液进一步激活了烙印。

我已然模糊的意识瞬间清晰,感受着颈部传来的疼痛和几乎使我窒息的束缚,我的视野逐渐失去了焦点。我仿佛感到那熟悉的粘腻感肆意在我皮肤下的组织里玩弄我的神经,又听到了那遍布着锋利牙齿的三瓣口器啃食我肩膀上血肉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那棺材里的黑暗中。

“不……不……”

癔症使我的呼吸逐渐急促,就在那黑暗要将我完全吞噬之际,一声惨叫将我拉回了现实。

“呃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时,我才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惨叫,而引发惨叫的来源,大概是华法琳口中正咀嚼着的,数秒前还附着在我肩颈处的皮肤和血肉。

“华法……唔嗯嗯……”

浓厚的血腥味涌入口腔,被堵住口的一刹那,我同时感觉到唇边传来了她尖牙穿透皮肤的刺痛。我一面承受着那要让我嘴唇生痛的负压,一面被带着令人反胃的血腥气息的冰冷触感侵入。好在,在我的意识完全因为缺氧而消散之前,华法琳停下了动作,放开了我。

“怎么样,博士,可以忍受吗?”

我本想摇头,但看到她面带兴奋的表情,又实在不忍心——也不敢——打扰她的兴致。她已经为我忍耐了许久,今天一定希望能够尽兴。况且,对于如今的我而言,“满足她的食欲”已经成为生命的仅剩的意义了。

“为了华法琳的话,可以忍受……大概……”

话音刚落,看着华法琳因兴奋而逐渐亮起的血红色眼眸,刚到古堡时的回忆闪过脑海,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没等我回答,血魔的拥抱就死死地抵住了我的胸腔,那股巨力似乎恨不得将胸廓整个压碎,让我本就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孱弱无比的呼吸更附上了巨大的痛苦。华法琳又一次将头埋入方才吸血的位置,伴随着她双唇冰凉的触感贴上肌肤,我立即感觉到属于我的温度在那一片区域扩散开来。

“唔……”

在被疼痛占据的思考中,仅存的理智艰难地调动起虚弱不堪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哀求她松开一些胸口的束缚。

“啊……想要牵手吗?直接跟我说不就好啦?”

她翻身将我压住,而后用右手从手背后方与我五指相扣。空出了一只手,胸口的压迫感好歹降低了许多,我勉强能够顶着疼痛正常呼吸,但马上,右手手掌处传来的异响就伴随着疼痛传入我的大脑。

“唔嗯嗯嗯——”

牙龈处涌出熟悉的腥甜味道,我刚想移动自己的左臂去解救右手,左手关节处便传来咔吧一声脆响。疼痛让我的意识一度陷入黑暗,当我的视野再度清洗时,眼前已经是被我的鲜血浸泡地鲜红的床单。在那床单的不远处,我的右手被一只纤细的白色手掌按在床上,手腕向着违背生理的方向扭曲,被折断的五指已然发黑,另一侧,华法琳的左手摁住了我左手的肘关节,而逐渐失去血色变得紫黑的前臂昭示着一些结构已然在她的大力下断裂。

“啊……抱歉,博士,好像有点太大力了。不过,看起来您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我好想,没办法再忍耐自己了哦?”

我逐渐涣散的瞳孔微微颤抖,华法琳松开双手,再拿起一管针剂,将它扎在了我的后颈上——与以往不同的是,我明显感觉到了那深入的异质感。

“啊啊啊~失去反抗能力的博士,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第二支药剂让我全身的肌肉彻底瘫痪,更可怕的是,尽管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我却感到自己的思考逐渐停止下来。视觉、听觉、触觉和嗅觉都在向我的大脑输入讯息,我的大脑也切实地接收并理解了这些感觉,但却根本无法进行进一步的分析与思考——换言之,我的大脑失去了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的能力。

“像这样~把药物直接打入脑脊液中,就可以以血魔的印记来抑制大脑的功能,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崩溃啦!”

华法琳的生意在耳畔响起,我终于理解了她所谓的“药剂”运作的原理,同时也理解了自己即将面对的痛苦。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这便是我的大脑进行的最后一次思考。

开始,她只是吸干了我的血液后咬断我半边锁骨,后来,几度被捏断坏死的四肢发紫发黑,脆弱的胸腔也在她的重压下崩溃,肋骨和脊椎也未能幸免。来源于她的血仆印记不断地填补着我的血液,却只是延长了我的痛苦,自愈能力不断修复着我的伤口,骨头断裂后锋利的裂口和残片却依然深深刺入组织中,让我的呼吸、心跳和移动都伴随着疼痛,一管又一管的药剂被注入体内,我的意识被囚禁在这副躯体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被疼痛折磨至崩溃,却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疼痛从涣散中惊醒,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恶意。

七天后,半个房间的地板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散落的空药剂管镶嵌其中,房间正中的床褥更是被血液浸透。床铺的正中央伴随着质量勾勒出一个柔软的凹陷,但此时那凹陷中积满了同样鲜红的血液,几乎将男人的半个身体浸泡其中。华法琳全身的衣物和肌肤同样浸满了鲜血的颜色,她舔了舔嘴唇,看向瞳孔已经散开的男人,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好像有点……玩过头了,回头再向他道歉吧……”

自言自语着,华法琳伸手,用指甲轻轻在男人胸口和腹部划开一道伤口。自己已经为他分享了积攒千年的精血,这种伤口顷刻之间便能恢复,迄今为止所有的伤害对他的肉体而言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重要的是,她要将他身体中残留的断骨和碎片都取出来,否则等到药效过去,心爱的他肯定无法忍受这些东西留在体内带来的痛苦。

过硬的医学素养让她轻易地取出了男人腹中的碎片,并将那些脏器都放回了正确的位置。她欣慰地看到他的自愈能力几乎在下一秒就将在此过程中切开的组织复原。华法琳于是将目光投向男人的胸口,她撑开男人胸口处的肌肤,裹挟着大大小小的骨片不断起伏的肺部映入眼帘,但她的瞳孔却被那跳动的心脏吸引。

等看清楚眼前之物后,深深吸入一口气,华法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数天后。

我看着华法琳吃力地将厚重的床褥拧干,放入另一个盛满清水的桶中,再将盆中的血水倒掉,但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桶中的清水竟然已经被床褥染得血红。

“啧!”

华法琳有些不满地砸了咂舌,站在远处的我下意识地畏缩了一下。

直到现在,我任然对华法琳的暴虐心有余悸,不管是她还是那不断从床褥中渗出的血水,都让我感到恐惧和反胃。但无论是出于理性的考虑还是出于感性的依赖,我又不能也不愿意与她分开太远,于是便有了眼前的局面。

此刻,她正忙着清洗上次“进食”时被弄脏的床褥。在华法琳进食时,我的思维全都被疼痛所吸引,而当我醒来时,房间内的陈设已经被华法琳更换一新,我也就无从得知我到底损失了多少血液。而此时,看到已经用水浸泡了十次,从床褥中渗出的还是鲜红的颜色的时候,一种夹杂着恐惧和好奇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我说博士,看着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这里干体力活,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华法琳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耐烦,自我复苏之后,她对我便一直是这个态度。我虽然心中疑惑于她态度的巨变,却也并没有什么抱怨:毕竟,现在她对我占有绝对的支配权,光是放任我耍小脾气和她保持着距离,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了。明明是她对我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此刻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回应她的愤怒。

“对……对不起……”

我瑟缩着走上前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将手伸向那床撒发着腥臭的床褥。可就在这时,华法琳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咦——”

惊慌失措的尖叫并没能阻止她的动作,她拉着我的手将我整个人拥入怀中,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让我的大脑为之一颤,无数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我的思考瞬间被痛苦所淹没——

——回过神来时,一股腥甜顺着舌尖滑入喉头,她将两只手指伸入我的口中,卡住了本要咬断舌头的上下颚。

“清醒过来了吗?”

“西一惹……”

因为口腔内还堵塞着异物,所以我的发音并不十分清晰。华法琳将手取出,转而将下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呐,博士,我之前是不是对你太粗暴了?”

如果是在之前,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她的问题。但此刻,华法琳剧变的情绪已经让我感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只要……华法琳开心的话……”

闻言,华法琳轻轻握住我不断颤抖的手,她的动作就像在抚摸一个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不用逞强也没关系……博士,我问你,你是独属于我的东西,对吗?”

“……当然。”

并没有太多思考,我说出了我的回答。但此刻,我已经分不清我的话语中有几分虚假悠悠几分真心。但华法琳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回答,她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而后开口。

“抱歉啊,博士。因为很久没有饱餐一顿的关系,好像有些失去控制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

听了这话,我心中却只觉得讽刺。说到底,做到什么程度算是过分的事情本就没有定论,即使华法琳任由我凭借自己的主观意志来评价,我也不得不处处衡量着她的心情。

“什么……算是过分的心情呢?”

尽管明确这并不是理智的发言,我却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来。听了我的问题,华法琳思考片刻,而后给出了答复。

“那么,只要是我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就不会对博士做,怎么样?”

华法琳出乎意料的严肃让我微微吃惊,而华法琳则对着我微微一笑。

“怎么?很出乎意料吗?”

“没、没有……谢谢……”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我也对这段时间以来对华法琳的疏远感到内疚。之所以会有华法琳性格改变的错觉,果然是我自己没办法忍受那一次的疼痛,变得过分敏感了吧。

“这么说的话,其实今天我稍稍有些口渴了,可以吗?”

华法琳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坏笑,很明显是抓住了我此时不便拒绝的心理。我心中虽然还是有着不安,但也并未觉得她过分。毕竟是我疏远她在先,而且在罗德岛上,她的性格一直便是如此。

看到我点头同意,华法琳便牵起了我的手。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忍不住出言提醒。

“那个……要是还在床上的话,又会弄脏的吧?”

“放心啦,我已经想好了,不是说过吗,我不愿意对自己做的事情是不会对你做的,我带你去我的实验室吧,那里有我用来提取自己血原质的装置。”

如此坦白的华法琳让我彻底按下心来。她拉着我走过漫长的回廊,穿过一段冗长的上行楼梯——在经过一个梯间时,我发现了我先前一直在找的、通向外界的窗户,可惜如今的我已经不会再考虑逃走的事情——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房门前。

“进去之前,先把药剂注射了吧?因为毕竟是提取血原质的工具嘛,我怕博士会有反应。”

面对华法琳的提案,我不禁觉得有些保护过头的嫌疑。不过,大概是之前在吸血时我的应激反应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吧。于是我也没有多想什么,解开衣服,让华法琳注入了她为我调配的药剂。

伴随着四肢的瘫软,我倒在了华法琳怀中。她安静地等待药效将我的肌肉完全松弛,然后才以一种令我极难为情的、公主抱的姿势将我抱进了房间内。

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沿着墙壁摆放的试验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而在试验台对面的一角,无数空置的试剂管堆放在水池之中,另一面墙上的一排立柜中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恶各样的药品,与华法琳在医学界的盛名相符,此处的房间俨然一个标准的高规格的实验室

——如果没有房间正中央那诡异的石床的话。

坚硬的床台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其上布满了整齐排列的漆黑孔洞,而床台边缘的绞盘和四个角处的滑轨将一个与床台面积相同的铁板固定在半空之中,其上同样遍布着意义不明的孔洞。这一幕场景并没有在我眼中存在多久,因为华法琳立即为我戴上了眼罩,而后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没关系,全都交给我吧。”

当然,即使没有这句话,在药效已经发作的现在,即使我想改变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随着华法琳抱着我一同躺上了那冰冷的床台,我仅剩的思考能力不受控制地臆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种种异常的现象让我的思考逐渐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我的身体不禁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嗯?思考还没完全停止吗?没关系,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对啊……华法琳答应了我……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然后,我的耳畔便传来了绞盘带动着铰链转动的声音,与此同时,尖锐的摩擦声响从上方传来,显然,此时那上方的铁板正向着我的方向压迫而来。不多久,冰冷的的触感便接触到了我的后背,但华法琳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伴随着沉重的质量不断的挤压,我的身体深处逐渐传来骨骼的哀嚎。正当骨骼的疼痛将我的肺部空间压缩殆尽,几乎要压断我的胸廓时,伴随着绞盘卡死的声音,上方的铁板不再运动,相对的,一阵诡异的吱嘎声从身下传来。

“吱嘎——吱嘎——”

“啊……有点痛啊,博士……”

华法琳的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伴随着那诡异的声音不断重复,被身后的铁板紧紧夹在一起的我感受到了从华法琳皮肤深处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凸起。

“吱嘎——吱嘎——”

机械结构转动的声音像是钟表一般严谨地倒数着痛苦的降临,终于,再某一声转动后,位于身体最低点的脸颊接触到了锋利的三棱锥刺。机械结构的巨力顶着我的头颅升起,紧接着是身体各处传来的贯穿之痛。锋利的锥刺在我的血肉中掘进,其上特制的血槽将我的鲜血导向身下的华法琳,再导入那孔洞深处的血池。偶尔有一两根锥刺顶住了肋骨、腿骨或胸骨,其要么沿着骨头的表面滑开,带动着一整条肢体都被贯穿其中高的其他锥刺撕裂,要么深深钉入骨骼之中。而最终,当我的后脑勺被上方的铁板顶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便不言而喻:锋利的刀刃刺破颅骨,而后用疼痛将我的意识撕裂。

不知在黑暗中度过了多久,伴随着装置深处的血池逐渐积满,精妙的机械传动结构带动了绞盘的转动,铁板缓缓升起,露出了其下被数十根三棱锥刺穿过身体的二人,他们的自愈能力甚至使得血肉已经和贯穿其中的凶器愈合在一起。数秒后,那些狰狞的锥刺缓缓下降,将本已愈合的伤口再次切开,破碎的组织伴随着鲜血汇入孔洞下方的血池里。

 


一个月后。

宽敞的床铺上空无一人,原本放在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此时却凌乱的堆放在房间角落,我如同尸体一般躺在那由布料和棉絮打造的凌乱小窝里。黑眼圈和皱纹包围着我涣散的双眼,原本由于缺乏运动而有些虚胖的身材已经变得无比瘦弱,若不是胸口还在伴随着呼吸微弱的起伏,恐怕任谁都会将我当做一具尸体。

这一个月间,华法琳又带我提取了七次血浆。一开始,我尚且能够用华法琳和我承受一样的疼痛来强迫说服自己满足她的要求,可我很快便发现,她对痛苦的忍耐力完全不是我所能企及的。甚至于,当我的血液顺着血槽流进她的身体里,当我们的血肉在铁板的重压下混杂在一起,她所感受到的只有快乐。我不明白到底是血魔的痛觉神经和人类不同,还是她在过去的生命中承受过比这更深刻的痛苦,但我很清楚一件事,伴随着她将锥刺的锯齿替换成更加危险的样式,伴随着她将铁板调节至更加沉重的位置,伴随着她的食欲日渐增长,我的精神早就已经崩溃。

“吱嘎——”

在这古堡之中,开门声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我立即发出一声悲鸣,退到墙角,手忙脚乱地用枕头和床褥盖住自己,而后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博士,我都看到了哦,你不要再躲啦!”

华法琳径直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她刷地一下把被子掀开,暴露出在其下瑟缩发抖的我。

“唔啊啊啊——”

恐惧压过理智抢夺了我身体的控制权,我背过身扑向墙角,而后疯狂的尝试用头和指甲去破坏石质的墙壁,几乎马上便将我的额头和双手弄得鲜血淋漓。看到我的举动,华法琳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而后又变回了以往的笑容。

“好啦,博士,别闹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不会对你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你永远是我的东西。走吧,你的血浆已经用光了哦!”

说着,她将手向我伸来,我的身体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作出了反应。

“啪!”

“不要……不要过来!”

伴随着她的手被我甩开,华法琳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另一种意义上的危险的气氛让我的理性感到比感性面更加深刻的恐惧,于是在片刻呆滞后,我跌坐在墙角,用本就鲜血淋漓的双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华法琳,我不是……我没有……唔啊啊啊啊——”

华法琳僵硬的表情终于让我回想起了自己的位置。恐惧又一次将思考淹没,我不顾一切地抓挠起自己的面庞,来自于手上的血液脸上的血液将整个面部涂抹地一塌糊涂。似乎是见到我这幅模样,华法琳终于俯下身来抱住了我。

“没关系,没关系……博士,我都明白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以后我也不对你做那样的事情了。”

出乎意料温柔的话语让我身体一颤,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

“真的吗?真的……吗?”

华法琳靠近我的面庞,舔了舔我脸上的血液,而后又凑向我的耳畔。就当我全神贯注地准备听她要说什么时,后颈处传来的熟悉刺痛如同电流一般窜遍我的全身。伴随着肌肉的瘫痪和意识的松弛,我的大脑勉强完成了对她最后一道话内容的解读:

“当然是假的,你该明白背叛我信任的代价。”

 

实验室内,华法琳从酒精罐中依次取出消毒完毕的金属器具,而后向房间正中的石床走去。在石床之上,男人安静地躺在原地。他的四肢都被带着倒钩的锥刺穿刺固定,可他却既不挣扎,也不哭喊。但华法琳清楚,此时他依然维持着自己的意识。

将装着器具的盘子放在男人头部旁边,确认了一下自己待会儿要用到的器具——止血钳,手术剪,大多都是一些外科手术会用到的常规器具,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一把混在其中的餐叉——而后点燃摆在床台上的几处烛台,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礼服。

“博士,那么,开始我们的烛光晚餐吧?”

她当然知道男人不可能回应自己,她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男人的胸膛——男人的瞳孔在疼痛的刺激下微微收缩——用手术剪横向剪开男人胸口处的皮肤,伴随着呼吸起伏的肺部暴露出来,那颗鲜红的心脏也映入眼帘,她握住手术剪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博士,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向我证明自己。”

“噗嗤——”

骨钉刺入柔软的心脏之中,喷出的血柱甚至一时间溅到上方的铁板,又低落下来熄灭了烛台上的一只拉住。男人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痉挛起来,鲜血从心脏破洞之中涌出,很快便填满了男人的腹腔,也没过了心脏——以及心脏上烙印的,属于别的血魔的印记。

那便是一直以来华法琳愤怒的源泉。

“那个贱人,她竟敢——”

华法琳的大力让血魔坚硬的牙齿也发出哀嚎,她一只手伸入男人的胸腔之中,握住了那颗已被别的血魔玷污的心脏,如同挤出抹布中的污水一般毫不留情的发力,连带着周围的血管也被她的大力牵动。血液伴随着她的动作从男人的胸腔之中漫出,男人的咽喉中发出一声诡异的气声,而后瞳孔慢慢涣散。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啊,亲爱的博士?”

华法琳轻笑着取来又一只药剂,对着男人的颈部扎了进去。男人的瞳孔逐渐凝聚,而后在眼眶中颤抖起来。

“很痛吗?可是,这全都是博士自找。如果博士愿意遵守我们的约定,如果博士愿意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我当然不会追究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可是你没有!”

重音伴随着手术刀在男人的腹部落下,男人的身体猛烈地震颤了一下,但那并不是他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是疼痛所引发的神经冲动罢了。

“如果你也愿意不和我分离,就不会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如果你也愿意为我献上一切,就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如果你也愿意为我献上真心,明明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但是你只是玩弄着我的感情!”

“刺啦——”

腹部的肌肤伴随着其下脏器与肌肉被一同撕扯开来。那剧烈的疼痛让男人全身的肌肉产生了片刻的硬直。华法琳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她拿起一幅刀叉,将手伸进腹部的一篇血肉模糊之中,凭借着过硬的转移素养,轻易找到了那保藏着鲜血的器官——

“呐,博士,你知道吗?东国有一种吃法,叫做刺身。”

当她切下那块组织时,男人并没有太多反应。华法琳这才注意到男人的瞳孔早已再次失焦。

“这可不行啊,博士,时间还长的很呢……”

第三管药剂注入,男人的瞳孔再一次开始缓慢地凝聚。华法琳有些不满地砸了咂舌,而后从一旁拿来了一瓶本该用于消毒的医用酒精。

“既然是烛光晚餐,当然要有酒啦……不过抱歉啊博士,对于血魔而言,普通的酒度数实在太低了啦……”

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声响,高生物毒性的化学药品毫无保留的被倒入男人的腹中。创口在酒精的刺激下剧烈收缩起来,本在缓慢凝聚的瞳孔瞬间收缩在一起,却又在数秒后再度涣散,华法琳再取来一只药剂,伴随着药剂的注入,她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不要急哦,博士……我仔细品尝你的味道,然后再真正地把我的烙印印在你身上的每个角落……”

 


意识自混沌中恢复后,首当其冲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在浑浑噩噩中,我勉强睁开双眼,却看到了熟悉的、染血的铁板。

是吗……我又……

深深的无助感和疲倦将我的心吞噬。我尝试着支起身子,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却让我的意识瞬间清醒。

四肢的关节被从下方石床中伸出来的锥刺牢牢锁住,胸口处插着一根骇人的长钉,让我每一次心跳的都疼痛不已,腹部更是惨不忍睹,散落的脏器被胡乱地从腹中撤出,混着血渍和不知名的组织,整个房间更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如此掺状几乎要让我一瞬间失去控制——直到我看到了伏在石台上休憩的华法琳。

不知为何,看到她我反而冷静下来。全身的疼痛仿佛都消失,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睡颜是那么地安静而美丽,她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又是那么的纤弱,仿佛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但我知道,事实正好相反。

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愤怒,感受不到恐惧,也感受不到被人需要的欣喜或是或被人抛弃的忧愁。我的心里只是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我硬生生地将四肢从倒钩的束缚下拔出,然后看着狰狞的伤口缓缓愈合,再抽搐已经和胸腔和心脏愈合在一起的长钉,最后默默地将那散落一地的器官和组织塞回我的腹腔内——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上面也已经布满了华法琳的印记。胡乱收纳在腹中的器官以绞痛向我显示它们所处的位置违反了生理规律,但我却不想再去顾忌这些。驱动着这幅饱受摧残的身体,我离开了实验室,一步一步地向着来时所见的窗口走去。走上楼梯时,我的身体各处都发出剧烈的疼痛,但大脑却处于一种奇异的麻痹状态,我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终于,我走到那扇窗前,推开窗户,以黄灰色为主体的荒漠景色展现在我眼前,就连近处城堡外壁也哥特风格装潢也已变成破败不堪的模样——果然如华法琳所说,这里是卡兹戴尔的腹地。

“博士,你还想着离开我吗?”

华法琳冰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怔怔地转过头去,她面容冷峻地站在楼道的下侧,一双红瞳静静地盯着我。现在,只要她一个念头,就可以藉由血魔的印记抽走我全身的力量,我的逃亡已经宣告结束。

但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是想要逃走。

在我踏上窗沿的瞬间,身上的力量如同我的预料一样被抽空,我的身体向着外面的世界倒下、自由落体,最终落在锋利的城堡护栏上。被动量撕裂的颈椎让我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只剩下鲜血顺着扭曲的尸体缓缓滴下。在消散的意识透过上方的窗户看到华法琳扭曲的面容的一刹那,我知道,我成功了激怒了她。

接下来,已经什么也不用去思考了。

 


数天后。古堡最深层。

华贵的礼堂中央,鲜红色的蔷薇簇拥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椁,华法琳轻轻将男人放入棺椁之中,眼中的红光前所未有地黯淡。

男人的呼吸十分平稳,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力,被注入了无数精血的身体比在罗德岛时过劳工作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强健,但他却再没有给过华法琳任何回应——毕竟,是她自己亲手摧毁了他的人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心被自己一点一点弄坏?

华法琳想不出答案,她只是和男人一起躺入棺椁之中。她用额头抵住男人的额头,最后看了一眼他的面庞,而后将他拥入怀中,同时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胸腔伤口处的鲜血沾到男人的身上。

“没关系,等你恢复为止,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她在男人的耳畔低语,随后,厚重的棺椁缓缓合上,而后被锁链拉起到半空之中。在礼堂上方数十米的实验室内,一颗刻印着两只血魔的烙印的心脏悬浮在玻璃器皿之中,和它的主人一同陷入沉眠。

 


【明日方舟/病娇】华法琳·恋食癖:后日谈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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