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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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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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谁配的,也太苦了。”
一转眼锦霞轩的人已经禁足俩月了,出伏以后连着下了好几起雨,天气也越来越冷,老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杨九郎怕冷,衣裳已经换成夹的了。
太医配给他的药也早已不是治内伤的药,只是倚云斋这么喝着,也只有王爷和杨九郎他们知道是治什么的。
“王爷前些日子赏了好些蜜饯,公子尝尝?”
二爷知道杨九郎喜甜,粽子糖、蜜饯、芝麻酥,都多多的让膳房给倚云斋送来。
芝麻酥吃得他头发乌黑油亮,粽子糖配着茶吃,唯独蜜饯是杨九郎喝汤药的时候,必须含一个的。
“说到蜜饯,我倒是想起来件事儿。”
汤药刚熬好,还有些烫,杨九郎便倚在床上,端着白瓷碗,一勺一勺的扬汤,慢悠悠的和宝芝、宝芷说闲话。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昨晚上王爷狠了些,也要的多了些,叫了三回水还没够,愣是压在浴桶里又来了一回,弄得杨九郎实在起不来床,只斜倚着歇歇。
“锦霞轩也禁足三个多月了吧?府里见人下菜碟是事儿不少,过两天宝芝你拿着银子,去膳房说说,别亏了两个孩子。”
屋里的人说着体己话,窗外院子里,张云雷已经站在了窗前,侧耳倾听着屋里人的说话声。
赵寿贵一扬手,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更是警告不许吐露半句。
“这是怎么说的呢?公子是忘了孙侧妃差点……”
不吉利的话不许说,这是府里的规矩,宝芝也就义愤填膺的说了半句,就气竭了。
她倒也不是多恨锦霞轩,只是那位差点打死自己主子,这会儿主子竟然要给她那两个孩子行方便。
“她打死我是她的事儿,又不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杨九郎继续扬着手里的汤药,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府里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可是这都跟孩子无关,他们才几岁,哪儿懂这里面的门道?”
杨九郎不否认自己已经看见了,顺着门缝飘进来的半个明黄色的衣角,但是他摸着良心说,就算王爷不在门口听墙角,他也是这句话。
他会算计,但前提是别人先算计了他,即使这样,他也会放过无辜的孩子,大人们的争斗即便是张云雷死了,也不会停止,可是只要孩子没参与其中,他就不会把他们牵扯进来。
“所以我并没有让你去给锦霞轩雪中送炭,我只是让你去关照关照那两个孩子。”
杨九郎仰脖把碗里的药汤一口喝尽,苦的他直吐舌头,漱了口,含了颗蜜饯才又慢慢的说道:
“我这么做,其实也有私心。”
他一顿,屋外的张云雷心里也一顿,不知他要继续说什么。
“这两年避子的汤药一直喝着,想来也该快停了,我这样的位分,生了孩子也是送到别人那里去养,我如今这样,让满府里也看着,以后若是遇到我的孩子,我也只盼着她们别苛待了我的孩子……”
听到这里,屋外站着的张云雷也不禁羞愧,觉得自己竟不能和杨九郎相比。
“大中午说什么体己话呢?”
张云雷出声打断了里面的谈话,笑呵呵的撩开珍珠帘,假装自己根本没听见杨九郎他们的话。
“爷来了,”杨九郎问心无愧,所以并不在乎张云雷有没有听见,甚至听见了更好,总之对自己来说有利无害,“在说太医配的药太苦了呢!”
见二爷并不掩饰,直接走向自己,杨九郎捏着咬了一口的蜜饯,塞进了王爷的嘴里,顺便还身子一歪,往他怀里栽去。
张云雷并不喜甜,但是因为是杨九郎,皱了下眉,并没有拒绝。若是其它人如此,他定要恼的,可是其它人也不敢如此。
唯有杨九郎。
“膳房做的蜜饯不甜了吗?爷让他们给你做新的。”
张云雷咂了咂口里的蜜饯,似乎还是很甜的,但是从前杨九郎就怕苦,如今看来还是怕的。
“不甜,”杨九郎抱着张云雷的腰,在他怀里假寐,“要爷亲亲才甜呢!”
亲虽然亲,但是王爷见他只是聊蜜饯,并不借此说停药的事情,心里越发觉得亏欠了杨九郎。
“不是不让你生,只是……”
“只是我年纪太小了,”杨九郎抬手摸着张云雷的下巴,把话给接过来,“我都明白的,爷不是说等到我十七吗?我转年就十七了。”
“九郎不着急,九郎明白爷的。”
内院有那么多女人,她们一进来就着急侍寝,着急生孩子,偏偏杨九郎不着急,说让他侍寝,他诺诺的就来了,说让他暂时不生孩子,也乖乖都答应了,一句话都不多问。
可是想想,他又有什么多问的资本呢?他是被家人卖进府的,内无靠山,外无母家,如同一株漂萍般,生活在暗流涌动的府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卷进漩涡,粉身碎骨。
“唔……不甜了。”
想到这里,张云雷又低头亲了亲杨九郎,可是这次后者并不领情,把头往旁边一偏,躲过去了。
“都是狐狸精的味儿!”杨九郎嘟嘟囔囔的,但是眼睛里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一看就知道爷刚从狐狸精那儿来!”
“爷从前院直奔你这儿了,难不成你是狐狸精?”
张云雷捏了捏杨九郎软软的脸蛋儿,嫩滑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那一定爷是大狐仙儿!专门勾搭童男童女!”
若是正经话,张云雷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内院出现如此言论,但若是闺房密话,说个一两句也无妨,不过得是杨九郎说才无妨。
可是没过几天,这话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倚云斋传了出去,传言并非杨九郎当初和张云雷说的那般。
而是传言倚云斋的那位才是狐狸精,专门蛊惑人心,王爷如此宠爱倚云斋,便是被附体的狐妖魅惑,失了心智。
一时间,府中传言四起,正妃虽然大力打压流言,但仍显欲盖弥彰,往日络绎不绝的倚云斋,竟都被当成了鬼宅,谁也不敢靠近。
一连半月,甚至连王爷也不曾进内院半步。
“这回,真是要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