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前转移篇 第五章 “渊”
·前转移篇
第五章 “渊”
太阳从地平线那头升起,向大地投下万丈光
广厦走在一条平整的大道上,道是黄土道,走上去,尘土飞扬在广厦的脚面上
道旁是一些杂草,但是道路上并没有这些植物,看起来也不算个偏远之地,倒是常有人走动
在那天后,他又赶了整整六天的路,终于在视野里看到了这座城
城墙是用白石堆成的,大概有十二三米那么高,占据了大半的视野,白石的顶部有着人影攒动,少部分是穿着厚重的盔甲的,大部分都身着军衣,在城墙顶上走着
白石的中央开了一个拱门,拱门下方设着路障,有些军士守在那
城门下冷冷清清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愿意前往这里
广厦走近了拱门,从衣内取出了一块令牌,展示给军士们看
一名身穿甲胄的军士走了上来,捏着令牌仔细看了看,随即屈膝跪地,左手按着右手,将头扣在地面上。
“参见诗圣”
“免礼”
军士站了起来,连忙把广厦往内迎
广厦走进了城门的内部,城门内黑漆漆的,只有少许火把的光亮使得人能看清路面
城墙真的挺厚的,广厦走了二十来秒才走进瓮城里,瓮城里另一扇城门此时也是打开的
高高的围墙环绕着瓮城,城墙上有着少许的工兵和军士,都望着广厦
那是石头在心底落下去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的眼神
穿过了瓮城的城门,广厦终于走进了内城中,城里的路是用石块铺成的,再寻常不过
道旁有着不少的百姓,虽然说是偏远的边城,但是总是有人住的
民居分布在道路的两侧,百姓们都站在道旁,
“这位乃是诗圣大人”,为首的军士说道
一时间,道旁的百姓都双膝跪在了地上,把头死命扣在路上,以表示他们的尊敬和礼
“让他们起来吧”,广厦看着这些人,心中不是滋味。
“诗圣有令,免礼”
“欸,谢谢诗圣大人”
“谢谢诗圣大人”
百姓们从地上站直了,这样说
走了大约半刻钟,广厦来到了这座城里最高的塔楼,这座塔楼是专门为掌管这里的人设计的,有着重兵把守,士兵们全部穿着甲胄
广厦径直走进了塔楼,这里装饰的不算十分华丽,反倒像是真正干实事的人待的地方,
广厦在第一层逗留了一会,一位将领从楼上走了下来,跪拜在广厦跟前
“末将参见诗圣大人”
“起来吧”
“多谢”
那是个很老成的男人,身上穿着与其他士兵不同的黑甲,甲胄上有着大量的刮痕,砍痕,但甲胄整体却擦得很干净,闪着黝黑的光
“跟敌国的形势怎么样”
“不容乐观,敌国跟我们这次的冲突很大”,他又补上一句,“再加上,对方貌似也是早有准备的”
“城内民情可还安好?”
“大人来后,民情已经安定不少了”
“城中有多少驻军”
“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万人左右,边城本身人口就不多,这样的军民比例已经严重失常了,长久下去粮草供应不上”
“可曾有支援的消息传来”
“正在路上,离我方最近的那支部队正在赶来,沿途还在并和其他小部队,大约会有两万人左右”
“如此便好,你要密切关注敌军的动向,如有异动马上通知我”
“诺”
“退下吧”
“诺”,穿着黑甲的将领退了下去
广厦坐在塔楼内,心绪很是不安,如此不利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百姓看着他的眼光,让他想起了他云游四方时,那些贫民窟的人们看着他的目光
那是,渴求的目光
他自然想要回应这些目光,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安抚大家的情绪,同时布好防御,让城池尽量牢固些
他按捺不住心绪,像一个新上任的年轻官吏一样(实际上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走出了门去,他要去巡视城内的每一处,这样才能做好完全的对策
人们把希望交给了他,他不能辜负他们
广厦这一天唯一干的事情就是绕着城墙走,自然是没有走完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继续走着,每到一个他觉得重要的地方,他就命令军士们过来,告诉他们如何防御敌军
但是说实在的,广厦其实并没有学过什么兵法,所以他每下一个命令,都让他脸上的汗更多了一分
但黑甲的将领一直都跟在他身旁,使得他布置的更安心一些,至少这位,是绝对深知守城之道的
第四天,他终于耐不住过度的劳累,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第五天,他走在百姓间,跟百姓讨论着去年的收成
深林围绕中,一所小院坐落在这无人之地,一匹马停在门前,一个身披轻甲的军士从马上跨下来,敲响了小院的门
“何事?”,乌黑的门打开了一道缝,一个灰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那是个处于花甲之年的老人的脑袋
“皇上有旨”
“请进”,老人把门打开,眼中跳跃着不解和期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命阑,为飞虎军主帅,即刻赴夏城上任,携飞虎军与大量粮草赴渊城,钦此”
“接旨”,老人跪在地上,用双手接过了诏书,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来,淌在他的脸上
这是甘甜的泪,隐居了几十年,那位陛下终于肯用我了
军士向他点了点头,转身骑上马奔走了
老人就这样跪在地上,手中的圣旨闪闪发光
许久后,一位老妇人把老人搀扶了起来,她看到了老人那剑一般的目光
“阑,发生什么事了?”
“我终于又可以奔赴战场了”,老人努力压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可是你已经六十多了,这个岁数,还能承受住战火吗?”
“我至死依旧是那个少年郎”
“如此,便好”,老妇人停下了话语,她知道她劝不住这位丈夫
进了屋,老妇人从阁中将那套银甲取出来,耐心的给她的丈夫穿上
银甲依旧闪耀着,并没有什么积灰,可以看出经常被擦拭
穿好了银甲,老人把一匹老马牵了出来,一跨坐在了马背上,
“那么,我去了”
“好,一路顺风”
夕阳下,老人身上的白色披肩像海一样流动着,折跃出红色的柔光
广厦忙活了大半天,一天,他正在街上巡视,忽然的,将士们将他包起来,同时一队带甲的士兵向着城门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广厦连忙问一个正在飞跑的军士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