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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圣堂] 永恒远征军 (六)

2023-03-25 18:00 作者:半点凝阳  | 我要投稿

第六章

兄弟集会

费格斯(Fergax)平静地在永恒远征号的炮口下旋转着,绿茵而愚昧的它对肆虐于天空之上的无休止的战争一无所知。有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野蛮的世界,灵魂单纯而无辜。那里的人们过着艰苦而简单的生活,他们对帝国最大的贡献就是为黑色圣堂的远征提供源源不断的新兵。这个世界上有一座战团堡垒,除此之外,帝皇和他所做的一切对当地居民来说都只是神话。在费格斯的战团驻地接待的修道会兄弟比两千年来同时聚集的还要多。当赫尔布莱希特通知他的黑色圣堂部队不会集体降落到地表,而是会继续留在轨道上时,年迈的堡主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死水世界(backwater world)之上,更多的船只加入了黑色圣堂的舰队:达马里斯远征军元帅阿马尔里奇指挥的“王者美德”(Virtue of Kings)号巡洋舰,以及利卡德指挥的泰伯洛远征军的旗舰“纯净之光”号(Light of Purity)战斗驳船。另外五艘护卫舰与他们一起来支援赫尔布莱希特的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中队。黑色圣堂的一支联合远征军,无论以何种标准衡量,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的元帅们抵达永恒远征号到了一个登船甲板上,赫尔布莱希特亲自向他们打招呼。阿马尔里奇登陆时,赫尔布莱希特、狄奥德里克和他们的卫队随从、仆人士官和凡人牧师也抵达了甲板。阿马尔里奇的雷鹰像星际空间一样深邃,坚硬的棱角被元帅的个人纹章照亮了。

年轻的阿马尔里奇大步走下跳板,四个不苟言笑的剑之兄弟和十几个持盾仆从跟在他后面。所有人看上去都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除了元帅本人,他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他把赫尔布莱希特全副武装的前臂握在战士的手中:“赫尔布莱希特兄弟!圣训大师狄奥德里克!阿米吉多顿战况如何?”

“糟透了。”赫尔布莱希特说。

阿马尔里奇露出一丝怀疑的关切表情。

“我听说你光跳帮就摧毁了三艘太空废船,大人。”

“是的,”赫尔布莱希特说,“这还不够。”

喇叭声宣告利卡德的到来。一个侍从军官的警告在甲板上整齐排列的登陆艇上回响,他的命令被利卡德的雷鹰发动机的尖叫声淹没了。武装人员,武装仆从和铸造努力行军到达他们的位置,准备迎接飞船的机魂。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废气,飞船轻轻地盘旋着,在着陆爪张开的当啷声中着陆。

“我有消息,兄弟!”阿马尔里奇喊道,盖过了利卡德飞船的轰鸣声,“一位冠军已经崛起。”

“真的吗?赫尔布莱希特喊道,尽管他没有理由怀疑他的指挥官。他的沉默是因为这个消息预示着什么。他想到了海尔斯瑞奇的格瑞马度斯。(贝亚德:错付了)

“是的,大人!是的!我们已经把黑剑从静滞立场中取走了,开始了神圣的仪式。”阿马尔里奇说。他的身上洋溢着骄傲,因为象征着荣誉的冠军出现在了他的远征军当中。

“在阿米吉多顿的时候,我把冠军贝亚德兄弟留在了隐修长格瑞马度斯身边。”

“雷鹰”的发动机循环到可容忍的水平。阿马尔里奇的声音随着音量的增大而失去了一些快乐。“那么,那您还没有听说,他是否已经陨落?”

“我们刚从亚空间回来,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很抱歉,大人。我不知道你的远征军中出现了一位冠军。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悲伤吞没了赫尔布莱希特,但他不允许流露出任何软弱。“这是应当庆祝的。一位冠军倒下,就有另一位兄弟感受到帝皇的神圣恩典。这是应当称颂的。”

“赞美帝皇,兄弟。”

在停靠仪式和欢迎赞美诗的嘈杂声中,第二架雷鹰的斜坡打开,利卡德元帅和他的剑之兄弟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剃光了头发,留了胡子。白底红布的斗篷披散在他们的脚边。

“利卡德!”阿玛尔里奇说,他显然很高兴。

利卡德的年龄介于赫尔布莱希特和阿马尔里奇之间,性情也相似:不像他的主人那么冷酷,也不像他的同龄人那么开朗。

“很高兴见到你们大家。赫尔布莱希特兄弟。”利卡德低下头,用双手握住赫尔布莱希特的手,“我很高兴我的选择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元帅。”

“我们走着瞧。”赫尔布莱希特说。他不想回想起食尸鬼之星远征的溃败。

“圣洁大师。”利卡德对狄奥德里克说,“在我们离开之前,能请您为我们祝福吗?”

“可以,元帅。帝皇会保佑你的。”

利卡德鞠了一躬。

“我正在通知大元帅我们的冠军来了。”阿马尔里奇说。

“我知道,是一个男孩听到了帝皇的召唤,”利卡德说。“他的名字是沃斯帕(Vosper),”阿马尔里奇向赫尔布莱希特解释道。“他很年轻,是一位新血,但马上就要完成训练了。在三天前的夜里,异象出现在他身上,而且越来越强烈。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冠军,大人。”

“那么贝亚德死了。”利卡德说,“我对此很惋惜,大人。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兄弟。”

“他肯定是如同英雄一样死去。愿皇帝保佑他的灵魂。”狄奥德里克说。

“称颂这一切。”他们都低声说着,沉默了一会儿。赫尔布莱希特揉了揉下巴,义手的黄铜摩擦着下巴上的胡茬:“这个孩子......”

“是沃斯帕,大人。”

“沃斯帕修士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是的,大人,”元帅说,“他经历了第三神秘幻象(undergone initiation )。”

“他无所畏惧吗?”

“是的,大人。他是我们最有前途的新人之一。他只表现出了信仰,以及为帝皇而死的愿望。”

“狄奥德里克牧师,第一个冠军死后不久,第二个冠军就出现了,这是不寻常的,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你怎么看?”

狄奥德里克握紧拳头,凝视着他那戴着骷髅的手套的指关节,仿佛答案就藏在他们空洞的眼窝里。

“这是极不寻常的,大人,但没有理由不这样做。帝皇显志的方式很神秘。现在,在这个黑暗的时刻,他直接来帮助我们。这艘船上的年轻人,沃斯帕,也许就是他的纯洁的象征。无论他的战争经验如何,帝皇都会在他的身上灌注满所有的力量。如果贝亚德已死,那也是命运注定。我们有一位可以带回阿米吉多顿的新冠军。在我看来,这是帝皇与我们同在的象征,大人。这是应当称颂的。”

“赞美帝皇。”其他人回答道,自动地,不假思索地。对人类之主的赞美总是挂在他们的嘴边。

“那些幻象已经证明为实,大人。他已经接受了我的远征军牧师们的考验。他通过了所有的考验。”

赫尔布莱希特看着狄奥德里克。

“达加尔和里奥法德(Dagal and Leofald),大人。阿马尔里奇远征军的牧师们。”赫尔布莱希特点头表示认可。“优秀的牧师。我完全相信他们,但我们必须再次确定。阿马尔里奇,让圣洁大师检查一下这位沃斯帕修士。”

“马上,大人,”阿马尔里奇说,然后招呼他的持盾仆从,告诉他们向群王美德号传达命令,让新血做好准备。

“我们的远征怎么样了,大元帅?”利卡德问。

“他们都结束了。如果情况允许,一旦阿米吉多顿结束,你将被派去收尾。”

“那么旗帜呢?””

“十分尊敬地保存好了它们。你们的远征暂停了,但没有解散。”

利卡德和阿马尔里奇鞠了一躬。“谢谢您,大人。”

“我相信vorteth(一种异形)会很感激接下来的喘息,”阿马尔里奇说,“让它们在自己的洞穴里安心地再呆几年吧——缓刑让它们的灭绝会更加甜蜜。”

“说得好,阿马尔里奇。”

“我马上就去考验冠军,大人。”狄奥德里克说。赫尔布莱希特表示同意。

“你可以随便用我的船,牧师,”阿马尔里奇说。“我猜,我们的任务会让我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的。”

“帝皇保佑你,兄弟。”狄奥德里克离开,雷鹰立即切换到起飞协议。

“那么,”阿马尔里奇对他的朋友兼主人的赫尔布莱希特说,“告诉我们,谁会愚蠢地对抗人类的神皇。”

“他不是傻瓜。”赫尔布莱希特说。

整整三天,元帅们互相商议,同时从费格斯的战团要塞修道院召集了一批新人。84个人被判定可以晋升新血。与此同时,在群王美德号最神圣之处,狄奥德里克也在质问年轻的星际战士沃斯帕。第四天,他带着喜讯回来了。

新血沃斯帕走进西吉斯蒙德密室,脸上挂着惊奇和恐惧。他勇敢地走进入口步道——像他这样年轻人也得前进一小步。他低着头,缓慢地向前走去,及时赶上了教团的僧侣们的吟唱,但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周围的辉煌,这与训练甲板是如此不同。三十六位来自三支远征军的剑之兄弟,沿着通往赫尔布莱希特王位的道路排列着,他们的盔甲极为华丽,镶满了黄金和铂金,盔甲的黑色被他们自己纹章的鲜艳色彩所照亮。这是一群最优秀的人——阿斯塔特和未经改造的人类仆人——在等着他。他们每一位都是战团中最受尊敬之人,包括一名埋葬在庞大无畏中的远古兄弟,站在王座旁的剑师总领手持一把插在剑鞘里的巨剑,剑鞘上缠满了丝带和誓纸。

即使年轻的沃斯帕已经无所畏惧,但敬畏之心还是在他心中渐渐显现。

当沃斯珀走到他的脚下,赫尔布莱希特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做了一个圣殿骑士的手势,把前臂交叉在胸前。金属之间突然的碰撞令人吃惊。沃斯帕跪倒在地,他那乞求者的长袍在他周围堆积。

赫尔布莱希特说话了,他的声音是沃斯帕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强大的声音,尽管大元帅没有戴头盔来放大他的话语,说话的声音也不比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大:“我们欢迎你加入内环,黑色圣堂的兄弟,罗格·多恩的子嗣,西吉斯蒙德的继承人。你在这间屋子里的所见所闻不得向内环外的任何人重复。你明白吗?”

“是的,大人。”

“那就放松下来吧,沃斯帕兄弟。”沃斯帕仍然跪着。

“你可以站起来了,兄弟,”狄奥德里克温和地说,“你现在是内环的成员了。”

沃斯帕照他说的做了,他好奇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位冷酷的战士,每个人都穿着金碧辉煌的长袍和装饰华丽的战甲。“你称我为兄弟,但我,我只是一个新血,大人。”

“你是说大元帅弄错了吗?”利卡德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原谅我,大人!”

“在这个辖区内,我们都是平等的,沃斯帕兄弟,”赫尔布莱希特说,“你可以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简称为兄弟,除了我。你已经完成训练了吗?””

“差不多了,大人。我做了最后的植入手术。我只需要完成骑士坚振礼就可以了。”

“你的主人是谁,骑士?”

“高尔布斯(Galbus)兄弟,大人。”

“告诉他你已经完成礼仪了。”

“从您这里通过吗,大人?”沃斯帕的脸亮了起来。他单膝跪地。“谢谢你,大人!得到您的确认是我莫大的荣幸。”

赫尔布莱希特摇了摇头:“不。”他的脸仍然很严肃。新手担心地抬起头来。

“不是我确认的你的坚振礼。”

“大人?我不明白。”

“你被更高的权威选中了。你已经得到了冠军的祝福。你的骑士的坚振礼是由帝皇亲自通过的,兄弟,不是由我这样卑微之人颁发的。”

赫尔布莱希特命令他站起来。

“我们向你致敬。”赫尔布莱希特说。他从格尔温手中接过了那把巨大的剑。当他把它拉出来时,它发出了轻微的刮擦声。剑刃是黑色的,黑到无法反射任何明亮,似乎要吞噬任何敢落在上面的光线。

“这是黑色圣堂的十把黑剑之一,”赫尔布莱希特说。他用剑尖指着沃斯帕的脸,“这是很久以前用黑曜石锻造的。很少有人能够有幸拥有一把,更没有人能长期拥有。如果你愿意,它现在是你的了。你接受人类之主赋予你的角色吗,沃斯帕兄弟?你愿意拿起这把黑剑和这伟大的恩惠,为我们的主效力吗,为他净化星辰的大远征而战吗?还是拒绝这份荣誉,从今以后被剥夺所有头衔,被赶出去,被追杀,直到被杀死吗?选择权在你。”

“我接受,大人,虽然我配不上这份恩泽。”

“从你被选中加入战团的那一刻起,你就放弃了选择自我价值观的权利,”狄奥德里克说,“帝皇认为你是他最合适的人员,你没有权力质疑他。”

赫尔布莱希特用剑向沃斯珀敬礼,然后,把剑拿在手中,把它倒过来,将剑柄递给沃斯珀,沃斯珀接过来,脸上露出喜色。狄奥德里克走上前去,把狂热锁链扣在新手的手腕上,并把它锁上去。

“现在让这把剑永远不要从你的手中掉下来,”牧师说,“我任命你为帝皇冠军。”

“帝皇冠军!”其他人附和着。

“你是帝皇选中之人,值得荣誉而体面的死去,”狄奥德里克说,“我们羡慕你,尊敬你。因为我们的嫉妒,我们要进行苦修。因为与你并肩作战的荣誉,我们会感到骄傲。赞美帝皇。”

“赞美帝皇!”其他人喊道。

“你将被从这个地方带到圣所,”赫尔布莱希特命令道,“你将在圣所中被武装起来,赋予冠军的盔甲。当你全副武装并得到祝福后,你将在多恩神庙内祈祷,你是帝皇的圣子。你要一直待在哪里,直到接收到新的启示。这件事你只能告诉圣洁大师狄奥多里克。这个启示将是我们开战的信号。”

“战争!战争!战争!”内环的人喊道,“赞美帝皇!赞美帝皇!赞美帝皇!”

 

永恒远征号十分巨大,它比大多数战斗驳船都要大得多,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星际战士还是上万人的建制时期,而不是每个团只有寥寥数百人的时刻。黑色圣堂的规模比大多数战团都要大一些,但即使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也几乎无法充分发挥这艘船的能力。船上只有赫尔布雷希特虚空远征军的200名兄弟,不到普通战团五分之一的人数,西吉斯蒙德的船很大一部分被闲置出来。五个登船甲板中有两个被封存,它们只有最平常的维护状态。许多机库都很少被使用。练习厅、健身房、兵营和军械库都毫无生气。有几层甲板很少有人光顾甚至其中一层被封闭起来,没有空气流通。只有仆人在这些坟墓空间漫游,无休止地检查衰变和报告故障并重新锻造。

为了到达领航员的宫殿,赫尔布雷希特必须穿越远征军所有安静之所中最诡异的地方。他必须经过图书馆。

黑色圣堂没有智库。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在世纪之交时就已经消失了,因为没有智库的专业知识,战团记录不可避免地会腐烂。

赫尔布雷希特和他的卫队进入了一条巴洛克式的隧道,这条隧道沿着船的脊椎延伸,在主干道上方的几层甲板上。图书馆的塔楼从两侧向外伸展。在这里,船的呼吸更加明显:吱吱作响的呻吟声和金属在压力下移动时突然发出的尖锐叫声。遥远的星系在抱怨或呜呜作响。从未知的地方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这里,离无声的虚空如此之近,这艘船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嘈杂,仿佛它的机魂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淹没寂静。

图书馆围绕着入口走廊,这加强了这种感觉。通往塔楼的防爆门和深埋的地下墓穴被焊接关闭,无数古籍被尘封。他们身上有该战团出现的每一个随军牧师和大元帅的标记。有些书太旧了,羊皮纸都碎成灰,蜡也碎裂了。没有清洁无人机经过这里,只有以前去往领航员宫殿的过客在泥土上留下的模糊印记。

赫尔布莱希特很少来这里。通常情况下,只有需要开会时,尤舍尔(Jushol)会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方式走出宫殿,但赫尔布莱希特如果要去拜访他,就需要适当的礼仪,就必须前往拜访。

他在一扇门上认出了自己的印章,它看起来仍然很鲜红。门后面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智库的精神痕迹附着在这个地方,在他们闹鬼的堡垒外的走廊上,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有一种微弱的不安感。

赫尔布雷希特和他的人加快了步伐。不久,他们离开了图书馆的密封门,进入了飞船上没那么阴森的地方,不久他们就来到了领航员宫殿的主要入口,一对宏伟的金门挡住了去路。脊髓走廊在这里终止,很少有人能越过这里。

海尔布莱希特还没来得及宣布自己的身份,宫殿的金色大门就嘎吱嘎吱地向内打开了,由嘴巴松弛的仆人推开,他们的轮式下八已装上了轨道。

里面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根据黑色圣堂和尤舍尔家族签订的古老条约,从技术上讲,大门之外的地区根本不属于永恒远征号,而是家族的领土。甚至赫尔布雷希特未经允许也不能进入。一群经过过度改造的战斗仆从迈着嘶嘶作响的双腿向前走去,他们的眼睛对真正的仆人来说太有活力了。他们用铁制的手拿着武器,肩膀上热熔的与他们的肉体结合在一起,视线在这群星际战士身上来回移动。在他们身后,一群穿着充满异国风情色彩的人排成方阵,立正站着,胸前挎着激光步枪。

一个女仆从宫殿的中庭走出来,她的脸上涂着脂粉,脖子伸在一座铜环塔上。她在门口停了下来,这里是导航员领地的尽头,也是黑色圣堂的起点。在她的长期服务中,她从未走出过宫殿的边界。

“欢迎赫尔布雷希特勋爵来到尤舍尔·朱·沙·恩(Jushol Ju-Sha-Eng)的住所,”她说,露出镶有银饰的锯状牙齿。我是女管家塔里菲拉(Talifera),是尤舍尔家族成员。欢迎光临。导航员大人在等你。”

赫尔布莱希特让他的卫队在外面等候,他们那神秘的红色头盔镜片与导航员家族部队的眼睛,那夸张的生物眼睛,形成了不安的对峙。

宫殿本身就是一个领地。这里的重力值较低,为了更好地适应尤舍尔那突变的体质。虽然他不是住在虚空的导航员家族中的一员,但他还是像他的许多同类一样脆弱。

宫殿的后部延伸到飞船的塔尖,通过多扇防爆门和厚厚的装甲舱壁与永恒远征号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导航员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下,非常有价值,不能在战斗中冒险,只能等待任何冲突的结束。但他领地的前半部分却骄傲地雄踞于后半部分,这是一座盖着圆顶的塔。他从那里凝视着亚空间。赫尔布莱希特就是被带到了这里,导航员的占卜室。

尤舍尔站在他宝座旁的控制台前,在和一位技术神甫交谈。舱室的维修是由导航员家族负责的,而不是锻造厂。就像尤舍尔雇佣的奴隶一样,修会的人也会被他束缚住。导航员家族和机械修会签订了专门的契约。

赫尔布雷希特进入房间,奴隶、仆役、仆人和技术神甫都鞠躬退了出去。

“赫尔布雷希特大人,”领航员说,“欢迎闯入我的日常琐事。”

“我就长话短说吧,朱沙恩家族的领航员尤舍尔。”赫尔布雷希特谦卑地说。他低下头,拿出一个用黑丝带系着的书卷,“我是来请愿的。”

尤舍尔用细长的手接过画卷,看都没看。他那双人类的眼睛久久没有离开赫尔布雷希特的脸,额头上缠着绣花围巾,他的第三只眼睛抽动着,好像在眼罩之外寻找什么。然后他展开书来读请求。

在占卜室的上方是埃西斯·霍伦斯(Acies Horrens),这是一个由钢化盔甲玻璃制成的圆顶,用阿德曼金属加固,并由具有精神活性的水晶纹理贯穿。成千上万的符咒被印章和其他神圣的、深奥的符文封印着。

然而,尽管他们是在真实的空间里,那巨大的百叶窗也是关着的,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打开,而领航员必须引导船通过亚空间。赫尔布莱希特是一名阿斯塔特,从生物基因上讲,他没有恐惧,但他很高兴百叶窗被关上了。那扇窗户所显示的东西是不洁的,不能让人看见,甚至像他这样的人也不行。

尤舍尔把羊皮纸卷得紧紧的,紧紧地抓在手里。“来点点心吗,大元帅?”

女仆役来到他们面前,她们的身体就像女主人的身体一样经过修饰。赫尔布莱希特认为她们有种奇异的美感,尤舍尔当然很满意地看着她们,他的脸上露出了某种与大元帅不同的情绪。女人们没有和他交谈,只是表示了适当的敬意。她们那轻声细语的长袍便是唯一的声音,默默地奉上糖果和美酒。赫尔布莱希特喝了下去,这是他从未品尝过的一种葡萄酒,是由不熟悉的水果制成的。尤舍尔也用那长长的手指拿起了高脚杯。

“很快我就得离开永恒远征号回到泰拉。我的婚期将至。我有长老的证明,我的家庭为我安排的这桩婚事充满了吉兆。等这事结束,我就再也不会出航。”(打完这场仗就回泰拉结婚)是否还有其他职责需要,他没有详细说明,赫尔布雷希特也没有问。纳维斯贵族拜占庭式的权力斗争与他无关。

“我们会想念您的,导航员大人,”赫尔布雷希特说,“你已经向永恒远征号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这是一艘古老的船,能在船上工作是我的荣幸。”他环视着装饰精美的圆顶,修长的脸上百感交集。

“你每天都能看到帝皇的光芒——你真的很幸运。你一定会想念星炬的光芒吧?”

“如果您能看到我的日夜所见,大人,你就不会认为我是有福之人了。但是,是的,,我会想念它。我永远不会对光明视而不见。”他用前额上的布带轻拍了一下,遮住了第三只眼睛,“这是一只不眠之眼。引导这样一艘的星际飞船穿越虚空世界,我会想念这感觉的。”

“那么,导航员大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向您请愿。赫尔布雷希特指着画卷,“您能做到吗?”

“直接跳入星系内的曼德维尔点的安全地带之外是很不理智的选择。直接踏入战斗中,大人,这简直是自杀,不过我们的重力死亡波也许能帮你打赢这场仗。不过那都是死后的事了。”

赫尔布莱希特继续:“对某些人来说,这也许是自杀,导航员大人,但我们的战团是由帝皇亲自指挥的。我们不是以极快的速度穿越星际到达阿米吉多顿吗?到费格斯的旅程难道不是因为他的介入而缩短了吗?这样看来,我们也必安然无恙,使他的忿怒降临到我们的敌人身上。”

尤舍尔含糊地耸了耸肩:“也许吧。”

“那么,你能做到吗?”

尤舍尔的眼睛闭上了,透过他的丝绸眼罩,他的亚空间之眼运动清晰可见,就像鲨鱼的胚胎在它的育儿袋里抽搐。

“是的,是的,大人,我能做到。你的建议风险很大。”尤舍尔勉强笑了笑,他的皮肤绷得紧紧的,“但我很享受这最后一次挑战的机会。我会和你舰队里的其他家族成员谈谈,但是他们不会拒绝。无论我走到哪里,他们都发誓要跟着我。我很乐意照你说的做。什么时候开始?”

“当帝皇下令的时候。”赫尔布雷希特说。

 

海军上将帕洛尔在他的舰桥上踱步。几个月的战争使他筋疲力尽,但他不能休息。就这样,在与绿皮舰队无休止的交战、打了就跑的战斗、伏击和杀戮任务之间,他一直这么在指挥甲板上行走,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先生,我收到赫尔布雷希特大元帅的星语。他已经从费格斯的亚空间中出来了,他的战团又增加了五百名成员。”

帕洛尔绕过一排排舰桥官员,走到星语者的办公桌前。他凑近屏幕,在那里,船只航行的报告急速向下滚动,呈现出令人喜悦的绿色。

“他已经行动一个月了。这是个好消息。他有没有通知你他什么时候会回到阿米吉多顿?”

“是的,先生。”官员犹豫地说。

“恩?然后呢?继续说啊。”

”他们说他们在等待一个信号。”

“一个信号?”帕洛尔说。

“帝皇下达的。”

“显然是帝皇送来的,中尉。还能有谁?”帕洛尔简短地说。这消息使他激动不已。他想要赫尔布莱希特尽快回来。“我怀疑难不成他们会相信你母亲的话。”

“对不起,先生。”

“那么。帕洛尔又站直了身子。

“先生。”副官说。他出身于良好的家庭,是一名职业军官,但作为一个有一半时间都不能停止说话的人,他不太可能晋升得很高职位,除非他能一直活下去。

“怎么了,副官?”

军官畏缩了一下,反悔已经太晚了:“我一直以为阿斯塔特没有我们大多数人那么,嗯,虔诚。我听说他们根本不崇拜帝皇。”

帕洛尔看了官员一眼,这让他不知道明天早上他是否还能做这份工作。帕洛尔靠近,降低语气对副官说:“这些人,有些不同。”(何止是有些)

海军上将继续他那慢条斯理、大摇大摆的步伐,在他的军官面前走来走去:“随时通知我,副官。我希望他们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是的,长官。”

“与此同时,”帕洛尔继续对广大的指挥甲板说,“我要回我的住处待四个小时。我建议你在我醒来之前找到祂的意旨号下一个要摧毁的目标。这场战争不会凭空获得胜利。”

“遵命,上将大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很好,”他说,“继续”。

帕洛尔去了他的住处,他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他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脑子里满是战略上的可能性,直到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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