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珍荣·烟雨无凭（下）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呀kkkk）

  常客都会知道，

  望春楼的酒水中，紫罗衣为首，

  望春楼的美人中，锦夕为首，

  而要论到望春楼的乐声，

你，清川，倘若只认第二，谁人敢抢第一？

 

  但众人皆知，你生性清冷，宛如一颗嵌于夜幕中的星辰，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谁人敢摘？

怕是得站在危楼上吧

 

  你从来不对人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除了对他

 

  当他唤你名字时，哪怕是在严冬，你也感到一股暖阳洒下。

 

  他对你很好

  他会带你骑马出城游玩

  会为你买下路边你觉得好看的发簪

  会在大雪纷飞时为你撑起一把伞折下一枝梅

 

  过去十几年里，似乎从没有人，得到过你如此真心的笑容。

 

  你以为你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直到那天

  他突然派人来传话，

  约你在城门三里外的那个亭子

  你一如既往兴高采烈地去了

  远远望去，他在亭檐下，迎风而站

  风吹起他的头发，显得格外飒爽

 

  你走近，轻轻说了一声，

“珍荣”

 

  他回头，看着你，

  熟悉而温柔的眼神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忧愁

 

“清川，我...”像被堵住了喉咙，他的声音竟开始颤抖了

 

  你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不安分的预感，

“究竟何事？”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很轻，像亭外开始飘落的雪花。

 

“走？”

 

“男儿自当为国，我要上京赶考了。”

 

“嗯，对，我忘了，这是你心中一直所想的。”你假装着不在意，“那你还会回来吗？”

 

  你听说过，那些书生只要考上了，在京城混个官职并不是难事，

  倘若能在京城有谋得官职，谁会愿意回来这小城。

 

  珍荣双手搭在你的肩上，看着你的眼睛，

“你愿意跟我走吗？”

  字正腔圆，打在你的心上。

 

  你不过是望春楼一名歌妓，

  自从你被钱妈妈从河边捡回来，

  你的命就是望春楼的，

  哪能轮到你来决定去留。

 

  你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他还是从你的眉宇间看出来了

  你的踌躇，

  你的犹豫，

  你的无奈。

  他放开你，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的光都消失了

 

  很久很久没有试过，你们会如此沉默

 

“我...我不能走。”你咬了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他突然笑了，吐出一句，

“也罢，这一路艰险丛丛，你何必跟我一起受苦，万一我考不上，岂不是连累了你...”

 

  如若说他黯淡的眼神宛如冷水，让你难受；

  那此刻这句话，正如一把锋利的刀，直中你的心头。

 

“是钱妈妈把我的命捡回来的，这里才是我的家”

  你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你感觉雪落下的声音都要比你的大。

 

  你知道的，这样的解释对于他而言，丝毫无用。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去，

  对着天空，也似乎对着你，说了一句，

“后会有期”

 

  他所不知道的是，话音刚落，一颗泪珠划过你的脸庞。

--

  他走了，两天后的清晨，

  朴府人丁众多，送行的人挤满了城门口，

 

  当然，你没去，这不过是你听说的。

 

  钱妈妈也是那日方知他是朴府的人

  也自然懂了

  为何你将自己锁在房内数日的原因

 

  但自古情缘由天定，你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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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的会试

朴珍荣榜上有名

  随后的殿试

他又高中榜眼

虽不及状元

但也足以让他在京城落地生根

 

  这些你都是从望春楼的酒客口中得知的

 

  其实城内有公告

但你一直不敢去看

 

  就像他寄给你的信

你一封都没拆

一封都没回

 

  你仿佛又变回了原来的清川

  那个冷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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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朴府又一次邀请你去奏乐，

  你原本不想去，但钱妈妈碍于面子，几乎是绑着你去的。

  你还是坐在那个帘子后面，

但跟你说“有劳”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晚宴时你无意间听说他快要成亲了

  对方好像也是名门望族

 

  那年他在你心头扎下的那个伤口

  仿佛又裂开了

 

  外面一阵阿谀奉承般的祝福

  帘内的你心疼得忍不住颤抖

  突然指间一紧

  琴弦竟然绷断了

  发出了刺耳的一声

  但帘外的人们沉浸在热闹之中，

又有谁会留意到呢？

 

  回到望春楼时，你宛如被抽去了魂魄

  梳妆台上，是昨日收到的信

  你很想拆开看看，他是否有跟你提及他的婚事

  但你始终没有

 

  铺纸

  研墨

  你抬笔写下一句

 

“以后锦书休寄，画楼烟雨无凭”

（END）

感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