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刀剑神域：血色之忆 第三十章
片刻后，一行人带着孩子们返回了教堂。
可能是因为到了平时他们吃午饭的时间，孩子们一回到教堂就闹着要开饭。看着这些起哄的孩子，纱夏只能无奈地向晓雅她们表达歉意，然后带着其中两个孩子快步走进了厨房。
离开前，纱夏表示可以随意使用教堂房间。因此在她离开后，晓雅马上走进房间，将结衣安置在了床上。
“怎么样结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结衣的发出“唔~”的声音，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
这是在说“没有”还是“不知道”呢？不管是什么，虽然结衣现在看上去很正常，但刚才的异样令晓雅很不放心。
“那么，结衣。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了。现在先睡一会儿吧，醒来之后就由好吃的咯。”
“嗯！”
结衣露出天真的笑容回应后，马上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确认结衣已经睡去，晓雅向斯托蕾雅示意了一下，两人走到了房间角落。
“刚才的情景，你有什么头绪吗？”
“毫无疑问，那是某种突发BUG。”
那时候结衣身上出现的错误特效，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那和结衣的失忆有关吗？”
“嗯......”
斯托蕾雅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躺在床上的结衣说道：
“那个时候的异样，与其说是出BUG，不如说是在恢复吧。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她的内部参数，发现几处关键位置的代码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本是在角色诞生之际就已经被固定好了，玩家无论做什么都无法令其发生改变的代码。”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在‘恢复’？”
“虽然只是几串代码，但变化之后，整体结构变得更为完善了.......她能恢复部分记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吧。如果能利用这个......”
“利用这种程序错误吗......不过，没这么简单啊......”
“是啊.....”
同样理解这个方案的执行难度的斯托蕾雅，抱着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即使有了【利用BUG来治愈结衣的失忆】这个选择，实际实行起来，也不像在电脑前点个确认那样简单。
首先，这本身就不是正攻法。即便有了成功的案例，也无法百分百确认它能治疗失忆。搞不好还会起反效果。
其次，BUG这种东西就和心意一样，原本不该存在于游戏里。擅自利用BUG，可能会引起茅场晶彦的警觉。至今为止，用了这么多次心意都没被发现，在这种时候因为利用BUG而被察觉，那就不止是让人可惜这么简单了。
最后，就是触发BUG的方法。
“那个时候我有做什么特别的操作吗？”
“硬要说的话，就是用了心意吧。”
“我又没直接对着结衣用。我揍的那几个人都没事，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啊。”
只要控制得当，心意就不会对系统造成过大的影响。误入异世界那次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可是.....如果和心意无关的话，刚才全程就没有做过奇怪的行为啊。”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因为利益或是其他纠纷而在安全区域内大打出手这种事，哪怕是在前线也不少见。如果找不到BUG的触发方式，那也谈不上使用了。
果然，还是只能先找到结衣的父母吗。让纱夏照顾她也行，比起毫无经验的晓雅，她更能照顾好结衣。等SAO完全破关，所有人回到现实之后，再由现实里的医生去给治疗。
没错，不需要非得现在就治好结衣的失忆。
但晓雅也有医学方面的知识，这种关乎大脑的疾病是很难治好的。如果在虚拟世界有办法医治，那就不应该轻易放弃。
而且......
——“我.....没有住在这里.....一直都.....一个人.....待在很黑的地方......”
该说因为结衣和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还是单纯地想帮助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呢，又或者两种理由都有。
——至少，要在无计可施之前......
烦恼着，思考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不久后，房门被打开。纱夏探头进来看见睡着的结衣，然后放轻脚步走了进来，慢慢关上了门。
“午饭都做好了？”
“不，虽说小孩子的饭量不大，但要让所有人都吃上饭，还是要点时间烹饪的。不过，我已经把助手们做不了的菜都做好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了。”
纱夏微笑地答道。然后，她马上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向晓雅低下了头。
“这一次，真的很感谢您。老实说，只凭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带回来。”
“别在意，顺水推舟罢了。而且，那个时候你好像忘了我们在后面吧？自己一个人敢和那么多人对峙，勇气可嘉。”
得到晓雅回应的纱夏抬起头苦笑道：
“我可没有您那般技术，也没有能碾压他们的等级和装备。真的上了，也只会自食其果吧。”
听她这么说，晓雅也露出了微笑。其实等级和装备在那个时候完全无法发挥作用，晓雅能放倒那些人靠的是心意。当然，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纱夏。
“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这个，我有两件更重要的事。”
“请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绝对义不容辞。”
“嗯......”
晓雅再次转过头看向结衣，纱夏见状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如果我想让你照顾结衣，你会接受吗？”
“当然。”
纱夏不加思索，马上做出了回答。
“像结衣这样可爱的人，想必很受孩子们欢迎吧。”
“或许吧。但不是现在，等哪天我要回归前线了，届时会来拜托你的。那么，另一件事。就是关于刚才的那些人。”
说到这，两人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我是最近才从前线退下来的，对于下层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军队】的那种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纱夏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答道：
“虽然【军队】那些人过于专横，但还是热心于维持治安的。然而大概在半年前左右，我开始感觉到他们的方针有所变化......有人开始以征税的名义做出等同恐吓行为的人，也有反过来取缔这种行为的人。”
“唔.......”
【军队】现在少说也有千人了。只要规模一大，内部多多少少会出现分化对立的情况。
而上面的人似乎不太关心这些事，他们都把精力放在了攻略楼层上。据菲利亚所说，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虽然不会出人命，那种情况已经是越界了。纱夏，你知道那些人所属哪个集团吗？”
“那是——”
纱夏刚想说出口，房门又一次被暴力突破，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被吓到了纱夏再次忍不住发火：
“都说了进来之前要先敲门了！会吓到客人的！”
“不，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冲进来的孩子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而与此同时，或许是因为开了门的原因，晓雅和纱夏能听见从大门处传来的敲门声。
“又有客人吗......”
在三人离开房间走进大厅之际，大门也随之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身型修长的女性玩家。特征为银色的长单马尾和天蓝色的眼睛。端正的脸庞透露出了成年人才有的成熟。
然而，视角往下拉。可以看到她穿着【军队】的制服。深绿色的上衣，宽松的短裤，以及金属铠甲。腰间的一边挂着短剑，另一边则吊着一圈圈捆起来的黑皮鞭。
原本在大厅玩耍的孩子们，看到这人的打扮后全都闭上了嘴，眼中浮现警戒的神色。不过，纱夏对孩子们露出笑容，像是要让他们安心似的说道：
“不用害怕喔，她是好人。”
虽然乍看之下不太可靠，但受到孩子们绝对信赖的纱夏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厅瞬间又恢复了吵闹声。
将这名女性领进房间后，她向纱夏轻轻行了一礼，然后一起围着桌子坐下。晓雅抱着手，用眼神询问纱夏。对此她说道：
“呃———同时由莉耶儿小姐，似乎是有事情找我们。”
名为由莉耶儿的银发女性直视着晓雅，点头答道：
“初次见面，我是隶属于公会alf的由莉耶儿。”
“alf？”
“啊...抱歉。这是艾恩葛朗特解放军的简称。因为正式名称对我来说颇为棘手.....”
“这样啊.....”
晓雅的表情明显透露出了些许不悦，毕竟就在刚才，她和军队的人发生了摩擦。
“我叫晓雅，独行玩家。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说你只是来找纱夏的？”
报上名字的时候，晓雅观察着这名叫由莉耶儿的女性的表情。如果她有听说过【白发美人晓雅】，或是从别处听说过晓雅的事，那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表情绝对会有不一般的变化。而她之后十分自然的平静表现令晓雅安心了一些。
“我是来找你的。来之前，我听说这一层有玩家很轻易就解决了军队的人。”
“所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不，恰好相反。我要向你道谢。”
晓雅歪着头，用疑惑的眼神向由莉耶儿寻求解释。对此，由莉耶儿端正姿势继续说道：
“今天过来的目的，是有事想拜托你。”
“你说。”
“.....嗯。我想让你去救一个人。”
“救？有人被困在迷宫区出不来吗？”
银发随着由莉耶儿点头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答道：
“是的。这是军队的内部纠纷，其实本不该拜托外人的。但我实在没有能力把人救出来。”
“大家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不分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有事尽管说吧。”
“谢谢。那我就从头开始说明了。其实军队这个名称，并不是从以前就开始使用的.....变成军队，也就是alf这个现在的名称，是在过去的副会长，也就是现在的实际支配者，名为牙王的男子掌握实权后的事。最初的名称是MTD.....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
晓雅迟疑了一下，然后给出了回答。预料之中。上层的大多数人都不了解下层的事。由莉耶儿继续说道：
“那是【MMOTODAY】的简称。sao开始时，日本最大的网络游戏综合情报站。”
“......”
虽然默不作声，但听到这话，晓雅脑中冒出了思绪。
——MMOTODAY？最大？
即使不是职业，晓雅也是个爱玩电子游戏的人，上网查攻略这种事，她也没少干过。然而对于【otoday】这个名字，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令她很疑惑。
没有察觉到晓雅若有所思，由莉耶儿接着说道：
“那个组织的管理者，名叫【辛卡】。”
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
“他绝对.....不会想结成像现在这种独善其身的组织。他只是想均等地将情报、食物等资源尽量分配给更多的玩家.....”
组队狩猎，技能避免危机，也能稳定得到支援来平均分配。然而MMO的本质就是玩家之间的资源抢夺，哪怕是在现在这个SAO里也是一样。不如说，正因为是在现在这个SAO里，才更应该这么做。
“然而，很多人阳奉阴违，私藏战利品、肃清、反弹等行为不断发生。辛卡没有足够的能力管理他们，因此他逐渐失去了领导力。而就在这时，那个牙王窜了出来。”
提到这个名字，由莉耶儿毫不掩饰地将不快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以辛卡采用放任主义为借口，与跟他一伙的干部玩家们一同提出要加强体制，并将公会名称改成艾恩葛朗特解放军。接着更是推动狩猎犯罪者和高效率独占练级区的公认方针。到那为止，都是为了与其他公会保持友好而遵守着练级区礼仪。在那之后，开始不断以多数长时间强占练级区.....牙王派的玩家们也得意忘形了起来，甚至开始在圈内的街道区行以‘征税’为名的恐吓行为。昨天被你迎头痛击的，正是那群人当中的急先锋。”
由莉耶儿喝杯茶喘口气后，继续说道：
“不过，牙王派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只顾着增加资产，持续无视攻略游戏。这种本末倒置的行为令玩家们极为不满......因此，牙王最近下了无理的赌注，从部下当中选出等级最高的十几名玩家组成攻略队伍，并派去最前线攻略头目。”
——这太蠢了！
晓雅内心发出了这样的吐槽。就算不继续听她也猜到了结局。
“结果连头目都没见着，队伍就在半路上溃败了。人员损失大半，其中还包括队伍的队长。牙王也因此招致纠弹。差点就能将他放逐了。”
由莉耶儿皱起高挺的鼻子并咬着嘴唇。
“三天前，走投无路的牙王设计陷害辛卡。他将回廊水晶的出口设定在迷宫深处，反过来放逐了辛卡。那时，辛卡因为相信牙王说的‘要解除武装好好谈谈’，所以没有任何武装。这样根本不可能单独从迷宫区最深处突破怪物群回来。好像连转移水晶都没带......”
“三天？人还活着吗？”
对于晓雅的疑问，由莉耶儿微微点头答道：
“【生命之碑】上，他的名字还没被划掉，应该是抵达安全地带了。但可能是因为那个迷宫等级太高，他只能待在那里。”
“......”
这种犯罪手法早些日子晓雅也见识过。作为局外人，当然会觉得这种手法很低级，想着“怎么可能会有人中计啊！”，然而现实里却因为各种原因，还是有人中招了。
由莉耶儿轻声说了句“他人就是太好了”，然后继续把话说下去：
“....能操作公会会长证明【约定之卷轴】的，只有辛卡和牙王。如果辛卡就这样永远回不来，公会的人事和会计将完全落入牙王手中。没能防范辛卡落入陷阱是身为副手的我的责任，我一定得去救他出来。但我的等级不足以支持我突破迷宫，也不能指望【军队】的玩家帮忙。”
她紧咬嘴唇，直视晓雅。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说城镇出现了一名仅凭一己之力就击退了【军队】的玩家。一直感到坐立难安，就跑来请你们帮忙了。晓雅小姐......”
由莉耶儿深深地低下了头。
“你也许觉得才刚见面就提出这种要求，脸皮未免太厚了。但拜托你，请和我一起去救辛卡。”
晓雅听了她的讲述后皱起了眉头。
仅凭她一面之词就答应，未免太过草率了。这触人心弦的说辞，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将晓雅引到圈外后加以迫害。
然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明吧。军队内部虽然分化对立，但如果由莉耶儿能拿出辛卡被困在迷宫的有力证据，那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推脱。毕竟这事关人命。
该怎么办呢？相信她的话去闯迷宫？还是谨慎一些？
很快，晓雅给出了回答：
“位置在哪？”
“你答应了！？”
由莉耶儿感动地抬起头，双眼含泪地看着晓雅。而晓雅则像以往一样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就算是陷阱，他们也没有能难为晓雅的资本。更重要的是，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晓雅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自己的使命。
——打通这个死亡游戏，拯救被困在这里的人。
既然得知有人陷入危机，那就不能坐视不理。即使这可能是个陷阱。
“谢谢....真的感谢你......”
稍微平复一下情绪后，由莉耶儿说道：
“地点，就在这里。”
“？”
晓雅听后不解地挑了一下眉毛。
“这里.....？”
“在起始之镇的.....中央地下，有个很大的迷宫。辛卡.....应该就在那里的最深处。”
“真的假的？第一层在开服后不久就被探得一干二净了。”
“那个迷宫的入口在黑铁宫——也就是军队大本营的地下。这迷宫恐怕是随上层攻略的进度而开放的类型。牙王掌握实权后发现了它，并计划由自己的派阀独占。一直以来，辛卡和我都被蒙在鼓里.....”
“原来如此.......这个迷宫的难度有多高？”
不管是越级还是跨级，对能使用心意的晓雅而言都没有问题。虽然没有必要，但她还是问了一下。
“里面的怪物大概有第六十层左右的等级。牙王亲自率领的先遣队整个被扫回家。他使用的回廊水晶，似乎是在为了逃离怪物追击，而跑到非常深的地方时记录下来的......辛卡则是在那个记录地点的更深处。虽然就等级而言，我可以单挑打倒怪物，但经不起持久战————不好意思，请问你的等级......”
“只是六十层的话，问题不大。”
晓雅摆出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令由莉耶儿放心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不安的表情继续说道：
“......而且，听先遣队的人说，迷宫的深处还有boss级的巨大怪物。”
“boss吗.....如果也是六十层的水平，那也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由莉耶儿有些吃惊。感叹现在攻略组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能单刷下层BOSS的程度。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吃完饭之后我们.......嗯？结衣？”
回头看去，发现结衣醒来，直起身子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纱夏开口道：
“在你去攻略迷宫期间，我会替您照顾好她的。”
这话一出，结衣那原本平静的脸突然浮现出几分忧伤，仿佛在说“妈妈不要丢下我！”
“......”
晓雅和结衣对视片刻后，五味杂陈地岔开了视线。
将结衣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做法。因为带着她不仅会影响战斗，还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然而这股心情是怎么回事？哪怕只是一小会儿，都不想从这孩子身边离开。
——乖~，孩子。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种话晓雅说不出口。当初被双亲抛弃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种话。她和那两人不一样，她没有想过要抛弃结衣，一定会回来接她的。她也很清楚，这种难度的迷宫，只要她认真起来就是乱杀，肯定能活着回来。
然而，她就是说不出口。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她都不想让结衣承受那份孤独，那份曾经令自己感到绝望的孤独。
“不，我要带着结衣一起去。”
“诶？”
晓雅的话令纱夏和由莉耶儿感到意外。
“那.....战斗的事？”
“放心。我自有办法。”
...........................................
半小时后，解决了午餐的一行人抵达了迷宫的入口。
黑铁宫虽然任何人都能进出，但更深区域已经被军队占领了。不过，由莉耶儿在宫殿后方的深沟渠发现了一个隐藏入口。他们这次要从这里进去。
“从这里进入宫殿的下水道，就能通往迷宫的入口。里面有点阴暗狭窄......”
说到这，由莉耶儿停了下来，以担心的眼神看了被晓雅抱在怀中的结衣一眼。结衣看起来有些不满，皱起眉头主张：
“结衣才不怕呢！”
她这幅模样令晓雅不禁一笑。
结衣的事，晓雅已经和由莉耶儿解释过了，并约定好不轻易外传。
“我会照顾好她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战斗？”
如果专精单手武器，那么即使一只手抱着结衣，另一只手也能拿武器战斗。但考虑到结衣的感受，打架的时候不能太过激烈，并且敏捷性会收到影响。
对于由莉耶儿的担忧，晓雅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接着，一名女性从后方走来。听见脚步声的众人回头看去，那人正是斯托蕾雅。
此时的她已经换掉了女仆装，上半身和手臂均装备了盔甲。和那些闪耀着光泽的，被打磨强化过的盔甲不同的是，她这身盔甲十分朴素，仔细一看表面还留有战痕。
头发为了适应战斗，而被换成了短发。下半身穿着皮制的短裤和皮靴，为了迅速行动而进行过调整的轻装，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背后装备了与她身材不相称的巨剑。剑以黑色为主体，剑刃处为灰色。剑柄处缠有绷带，且同样带有战痕。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唔......我的朋友斯托蕾雅。接下来会抱着结衣跟着，攻略迷宫的事就交给她了。不必担心，她的等级和我差不多。”
等级之类的对斯托蕾雅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进系统调一下就行了。由于她是外部植入的AI，因此不管怎么调都不会被察觉到异常。
由莉耶儿瞪大了眼，看着全副武装的斯托蕾雅，“哦~”地回应了一下后，转过头面向了城门。
“那么，我们出发吧！”
随后，她们一同走进了入口。
在狭窄黑暗的通道行进了几分钟后，来到了迷宫的内部。前往辛卡所在区域期间，理所当然地遭遇了迷宫内的怪物。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斯托蕾雅作为先锋率先上前迎击。
战斗的过程，简单来说就是割草无双。练度碾压的情况下，斯托蕾雅基本是一刀一个。巨剑超大的攻击范围，使得怪物再多都无法近身，而巨大的剑身还能当作盾牌来抵挡远程攻击。
不只如此，尽管拿的是大剑，但斯托蕾雅挥舞的时候没有显露出一丝笨拙，宛如一名经过千锤百炼的中世纪巨剑骑士。动作大开大合，但速度完全不逊色于持轻武器的轻装战士。
由莉耶儿完全没有出场的机会。这与她认知中的战斗天差地别。每次怪物涌来的时候，斯托蕾雅都会以惊人速度发起鲁莽突进。等由莉耶儿跟上的时候，怪物早就被消灭殆尽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要提防会不会被斯托蕾雅误伤到。这样一看，留在原地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晓雅保持着笑容观战，怀中的结衣天真无邪地大喊“好厉害！姐姐加油！”，使得现场毫无紧张感。说的战斗，更像是在远足。
几十分钟后，迷宫的区域已经探索大半了，离辛卡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
越往深处走，怪物的数量就越多。但在狂战士斯托蕾雅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那个.....实在抱歉，完全没有出手......”
似乎是对自己的旁观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由莉耶儿致歉了一句。而晓雅则笑着说了句“不必在意”。
斩杀、前进，或是同时进行。不断重复着这种行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小时。
迷宫内的怪物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青蛙、蛤蟆的两栖系，变成丧尸、鬼魂之类的亡灵系。模型做得很逼真，如果拿去游乐场的鬼屋做布景，肯定能吓到很多自以为胆大的人。但在这里就不合适了，它们要面对的不是弱女子，而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只怪物死在斯托蕾雅的剑下了。终于，可以看到前方的道路流泻出温暖的光芒。
“啊....是安全地带！”
由莉耶儿说话的同时，斯托蕾雅也没有放缓速度。突破重围后，仿佛再也无法忍耐的由莉耶儿，踏着金属铠甲作响的脚步跑了过去。斯托蕾雅和晓雅也紧随其后。
进入通道，追寻着光源跑了数秒后，终于在大十字路口的前方看见一间小房间。
房间内充满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感到刺疼的光，有一名男子站在和三人奔跑方向相同，径直穿过房间的另一个入口处。他正向着这边激烈地挥着双臂。
“由莉耶儿——！”
确认来者的瞬间，男子大声叫着名字。由莉耶儿也挥着左手，并加快了速度。
“辛卡——！”
仿佛要盖过那带有哭腔的声音，男子大叫着——
“不可以过来——！通道这边.....！”
晓雅和斯托蕾雅警觉地停下了脚步，但由莉耶儿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只顾着往前跑。，直接跑进的房间。
就在这时——
晓雅是视野里确认到房间内，有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斯托蕾雅！”
“是！”
很有默契且迅速地将怀中的结衣交接给斯托蕾雅后，下一瞬间晓雅从她原本的位置消失了，以近乎空间折越的速度，将百米的距离化为了零，直接抵达由莉耶儿的身边。此时的她也因为看到那个黑影而回过了神，并颤抖地发出了恐惧的声音。
飘浮在空中，身高约两公尺半，手持染血的巨型镰刀，罩着破烂黑色长袍的人形怪物，名为【命运之镰(ThcFatal-scythe)】的死神，已经抬手即将发起攻击。
而突进过来的晓雅，正好在挡在了镰刀的攻击路径上，以心意取出常用的武士刀并拔出，挡下了这记致命的横扫。
“什么！？”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赫然响起，炸裂的特效从两把武器剑迸发。
晓雅惊讶地发现，透过武士刀传来的压力竟如此之大，哪怕是在异世界和最终BOSS决战时都没有承受过这种压力。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她来不及增强力气将这一击弹回去，但还是凭借技巧偏移的镰刀的攻击路径，使其挥空。
重整架势的晓雅马上大喊：
“由莉耶儿！马上和辛卡逃到安全地带去！”
确认到脸色苍白的由莉耶儿和辛卡跑向通道时，晓雅再次面向敌人。死神那布满血丝的眼球正死死盯着晓雅。但比起那带有恐怖和恶意的视线，晓雅更在意的是，时不时在死神身体上出现的红色BUG特效。
这时候，斯托蕾雅抱着结衣赶了过来。
“这...这是！？”
察觉到异常的她开始分析眼前的怪物，两秒后向晓雅大喊：
“这只怪物的数据和AI已经出现异常了！HP被锁死，不管怎么打都打不死了！”
“有什么办法吗！”
晓雅回应的同时，侧身躲开了死神垂直劈砍，镰刀深深地扎进了地面。
“我在处理！需要点时间！而且，那方面的风险也很大！”
那方面.....大概是指茅场晶彦吧。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晓雅暂且不提，斯托蕾雅和结衣是不可能轻易逃脱。在斯托蕾雅努力的时候，晓雅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拖住怪物。
死神将镰刀从地面拔出，准备下一次攻击的时候，晓雅一跃而起来到了死神头部的前方，眨眼间就将它那如骸骨般干枯的脸划出了五道伤口。然而死神对此毫不动摇，猛地发出了一记头槌，反应迅速的晓雅也用剑护在了前方，但没能抵消冲击的她被从天空往地面击落。
但就在晓雅下一秒就要砸向地面的时候，她扭动身子迅速在空中调整姿态，摆出了蹬腿的预备动作。蹬腿的一刻，她的身体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死神侧边的空中。
这是名为【跃步】的绝技，能踩着空气在空中跳跃。
之后她再次使用跃步，来到了死神的后脑勺处，举起刀刺进了死神的头部，并在下一秒拔出，一个翻滚向后方越去。此时的她也观察到了死神的HP。刚才的攻击全都带有心意，但却完全没有打掉哪怕一丝的HP。
“还没好吗！？”
落地的晓雅催促着斯托蕾雅。
“别急啊！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
尽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斯托蕾雅那不知望向何处的眼睛，证明她现在正在数据的海洋修复着错误。
“可恶......”
晓雅目视着转过身来的死神，思考着下一步行动。
——就在这时。
啪啪的细微脚步声传入耳中。晓雅惊讶地发现，原本被斯托蕾雅抱在怀中的结衣，好似不知前方有危险，迈着天真无邪的步伐向死神走去，并不带一丝恐惧地正视那只怪物。
死神察觉到了结衣的靠近，转身面对她，并挥出了镰刀。
虽然只是猜测，但晓雅也隐约察觉到了结衣的本质。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没有行动，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结衣。
她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如同有着一副不可视的羽翼缓缓升起，悬停在了空中。
下一刻，结衣的右手突然被一股卷起的红莲包裹。她挥动右手，向着死神斩去的瞬间，红莲之火从她右手迸发，化为月牙冲向了死神，直接命中了它的躯干。
仿佛是被这火焰唤醒似的，狂暴的死神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结衣右手的火焰消失了，而她的身体也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往地面跌落。在碰到地面的前一秒，被跑来的斯托蕾雅接住。
“就是现在！数据错误已经被消除了！现在可以消灭这只怪物了！”
“我知道了！那快带着结衣离开这个房间！”
点头回应的斯托蕾雅马上抱着脱力的结衣往出口跑去。而晓雅则将刀收回鞘中，慢慢向死神靠近。
扑灭身上的火焰后，死神再度转身朝向了晓雅。尽管错误已修复，但它的力量和速度还是它原本就拥有的，约等于九十层水平的面板。
面对死神，晓雅缓缓举起了右手，颤动的样子仿佛是在蓄积力量。很快，她的右手冒出了闪电般的紫色光芒，并愈发强烈。
曾有个男人，为了追寻力量而踏上了漫长的旅途。他既不是为了主宰什么，也不是为了给年幼时死去的母亲报仇。他为的，是守护珍惜的事物。然而，他的不择手段令他不被人所理解，甚至最后与亲兄弟兵刃相向。
这份光芒，正是那个男人所追寻的力量的具现化，在那手中不断跃动的闪电，如同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摧毁。
而面前的死神却不知此为何物，毫不畏惧地向晓雅发起攻击。
“安息吧(Restinpeace)。”
以低沉的电音吐露出这句话，晓雅握紧拳头，猛地朝脚下的地面砸去。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手中的闪电如同压缩的光球，瞬间扩散变大，使得整个房间被紫光充斥。
斯托蕾雅和结衣因为提前离开了房间而没有被波及到。毫无掩护直接受到紫电冲击的死神，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化为了灰烬。
几秒过后，紫电消散了。房间的地板因为这次冲击而变得满目疮痍。晓雅站起身跑到斯托蕾雅身边，查看结衣的状况。
“结衣，你......”
“是的妈妈，我都想起来了。”
此时的她说话已不想之前那样断断续续，就和发育正常的普通女孩子说话一样，特别的流畅。
她慢慢从斯托蕾雅怀中飘浮而起，来到了刚才的房间里。此时晓雅才注意到房间的深处，还有一个黑色的立方体。结衣靠近那个立方体后转身面向两人。
“妈妈已经注意到了吧，我的本质.....”
“啊~......”
以她的智慧怎么可能没想到那种可能性，只是一直没有有力的证明而已。直到结衣毫无防备地走向死神。
“这个名为【刀剑神域】的世界，是由一个庞大的系统进行管制。系统名为【Cardinal】，它能基于自己的判断来管制这个世界的平衡。而且Cardinal原本就是以不需要人类维护的概念设计出来的。以两个主程序相互订正错误，再使用无数子程序进行世界的所有调整......怪物跟NPC的AI、道具跟通货的出现平衡，全部都由Cardinal指挥下的程序群进行操作——但是，有一个任务一定得由人类来执行。因玩家的精神状况而导致的麻烦，只有人类能够解决......因此原本准备了数十人规模的工作人员......”
“GM......”
晓雅轻声呢喃。结衣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
“但Cardinal的开发者们，想将照顾玩家的任务也交由系统负责，因此试做了某个程序。利用NERvGear的特性，详细监控玩家的心理状态，造访有问题的玩家，倾听他们的心声.......【精神状态管理-支持用程序(MentalHealthCare-selingProgram)】,MHCP试作一号，程序代码【Yui】。也就是我。”
“......”
晓雅没有表现任何惊讶的情绪，只是静静地听着结衣讲述。
“.....两年前...正式运营开始那天.....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cardal对我下了预定以外的命令。禁止一切干涉玩家的行为……这使得我只能在不被允许具体接触的情况下，持续监控着玩家的精神状况。”
结衣那幼小的脸庞浮现出了沉痛的表情。
“状态可以说是——恶劣到了极点……几乎所有的玩家，都随时笼罩在恐惧、绝望、愤怒等等负面感情下，有时还会有陷入疯狂状态的人出现。持续看着这些人们内心的我，本来应该要立刻赶到那些玩家身边倾听他们的心声，协助解决问题……但我却无法主动接触玩家……拥有义务却没被赋予权力的矛盾情况，让我不断累积错误，开始逐渐崩坏……”
开服那天，哪怕是在两百米开外的餐厅内都能听到的惨叫声，晓雅至今还记得。
“某一天，我一如往常地进行监控，突然注意到两名玩家拥有与他人回异的精神数值。分析后我发现，那两人和我一样都是AI。我不知道她们在执行什么任务，但可以知道的是她们过着和一般玩家别无二致的生活。于是我和对待一般玩家一样监控她们。然后我发现，其中一人的脑波是我至今不曾接收过的频率。悠然......平稳.....但又不只是如此……其中还有某种更为坚定的感情，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便持续观察着那个人。日复一日，我内心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渴望。那并非工作的流程……但我想去那个人的身边……想要直接跟她对话……因为想更接近一点，我每天都在距离她居住的玩家房屋最近的系统管理装置实体化，并四处徘徊。我在那时可能就已经几乎故障了吧……”
“..........”
“......晓雅......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见面……当我在森林中看见你的身影时……真的非常高兴……很奇怪吧，明明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我只是个程序而已……”
“不.....”
晓雅快步上前，深深地抱住了结衣。
“你和我，和斯托蕾雅一样。都有知性，是真正的AI啊！正因为你不是只由系统操作的程序，你才把这话说出口。”
温柔的话语令结衣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后消散在空中。
“我....我想永远和妈妈....和姐姐在一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
结衣推开晓雅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而晓雅则因她的话语惊讶地看着她。
“我能恢复记忆.....是因为那块石头.....”
说着，结衣指向了后方的黑色立方体。
“它是为了gm能紧急连上系统而设置的管理装置，刚才的boss是为了不让玩家靠近的保镖，却不知为何产生了错误。但立方体的磁场遍布整个房间，只要我进入房间就能连接上。这个时候，Cardinal的错误订正系统修补了我破损的语言技能，并借由我消除了BOSS的错误。然而，Cardinal也注意到了一直被搁置的我。现在核心系统正在检查我的程序，应该很快就会做出『异物』的结论，并把我消除吧。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结衣缓缓向后飘去，晓雅没有跟上，无言地看着她远离。
“在黑暗当中……没有尽头的漫长痛苦中……只有妈妈和姐姐的存在维系着我……那份情感...我也明白是什么了....那是以自己的存在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人...拯救他人的坚定决心......看到大家因为你而展露笑容....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你代替我……帮助大家……带给大家喜悦……谢谢你...妈妈.....我们就在此道别了。”
很快，结衣的黑发与连衣裙，开始从一端化为朝露般梦幻的光粒子四散消失。她的笑容渐渐变得透明。随后，更加炫目的光芒飞散而出。。待光芒消失后，房间再度回归寂静，名为结衣的少女已不复存在。
.........................................
尽管骄阳似火，但洒下的阳关无法抵消冷风带来的寒意。
在第一层的边界，晓雅面无表情地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那无尽的苍穹。
“主人.......”
突然，身着女仆装的斯托蕾雅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纱夏小姐开展了宴会，并邀请了您。”
“免了。”
从晓雅嘴中流露出的，是带有疲惫的声音。她没有回过头，向背后的斯托蕾雅问道：
“我说啊，斯托蕾雅。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
只要是她知道的事，她绝不会保留。但前提的要问对地方。晓雅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结衣的本质，也没有询问她是不是AI，斯托蕾雅也因此一直没能告知真相。
“什么时候？”
“一开始。我这幅身体，与结衣有某种联系。”
听到这，晓雅总算是提起了兴趣似的，转身背靠栏杆看着斯托蕾雅，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说过，我是外部植入的AI。但事实上，我并非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这幅身体.....坦白来说，其实是我的创造者不太擅长捏脸，所以直接找了个AI的模套了上去。”
“也就是说，【斯托蕾雅】原本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AI？”
“是的。她和结衣一样，都是MHCP试作AI，但我的创造者为了避免我和她见面可能产生的问题，而擅自将原本的斯托蕾雅删除了。又为了不被系统察觉到数据缺失，而将我连接上了MHCP，并加以调整。我不仅不会受到MHCP的束缚，还能透过MHCP访问数据，在那里我找到了结衣。”
听完斯托蕾雅的讲述，晓雅闭上了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随后她再次转过了身。半分钟的沉默过后，她不知是向身后的斯托蕾雅还是向眼前那无尽的苍穹倾述自己的心声：
“我的那份决心，改变了结衣的命运。被赋予了任务的她，因那份想要帮助他人的心情产生了共鸣。她认为，是我拯救了她。”
说到这，晓雅紧锁着眉头闭着眼，咬牙握紧了拳头。
“然而，那份决心，那份心情，都不是出自于‘人类’的。她天真地以为我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实际上，我和她一样都被使命束缚。打从一开始，她就误会了......”
松开眉头，睁眼看向远方。
“我一直想搞清楚，那个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照顾我的。我照顾结衣，不仅是不想让她再度陷入孤独，同时也是为了借此，以设身处地的方式，更进一步地了解那个人。结果.......结果最终，我还是没能搞懂。何为亲情，何为家人。我不是‘她’，也无法成为‘她’。她从一开始就理解了这些，而我即使穷尽一生，也无法知晓答案。即使自己的奉献得不到回报，我也要不断为那个人献上一切。因为这就是我的存在价值，我的意义.......”
而后，晓雅再次陷入了沉默。斯托蕾雅脸色凝重地看着她，思绪随着她的话变得交错复杂。
太阳的角度正慢慢倾斜，寒风也在不断吹动两人的长发和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从晓雅口中吐出的，带有坚定决意的话语打破了寂静。
“斯托蕾雅。”
“是！”
“通知菲利亚，我要提前结束假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