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忘/HE/两机一羡/双洁】回川 01 【鲛人羡&兄弟叽】【专栏文与视频同步】
01
‘ 圣人惜寸，凡人惜分，太乙你吗…’
‘ 得珍惜胡子，哈！’
‘ 哎呦——’
眼看要输的棋局，因太乙真君叫痛，长袖挥舞，棋子散乱。
‘ 哦呦，棋盘乱啦，和局和局。’
‘ 小殿下，你又输不起…’
将白胡子老头吃痛的叫声丢在身后，少昊踩着云尖狂奔。
和太乙赌棋，输了帮他擦洗炼丹炉。
好容易又赖出个和局，少昊自然是要跑快的。
心里只顾催云快溜，却没个方向。
待他看清，已经进了桃林。
完蛋，怎么跑佑圣地盘来。
左右瞧着，像是没人察觉。
嗯，再次开溜。
脚下的云才升出去三两丈，便给人定住。
‘ 既然来，就吃个桃再走。’
少昊转身，站在云层上看。
云袍金冠的美男子，令九重天上仙娥们见了就要疯魔的脸。
他此刻却正仰首，将自己瞧了个呆。
‘ 吃桃。’
‘ 我又不是大圣~’
‘ 哦，那…吃蕉！’
少昊皱眉，盯着佑圣掌心托着的黄蕉，眼睛眯成条缝。
瞧不起谁呢，还是将人当猴！
……
天宫金殿，玉帝今日心情不错。
大儿夫妇在回稷山中，给他添了外孙。
夫妇俩请了旨意，想孙儿沾沾祖父福气，求请玉帝赐名。
太白呈上轮转天书。
‘ 此番佑圣天尊感应天机，也在名册。’
‘ 哦，丹阳子也要轮转下界，呵呵，不容易不容易，拿来我签。’
玉帝这里心思都在给孙儿起名，翻书拿笔，极为迅速。
太白站在阶下。
谁也不曾预料，一滴墨汁滴落，正正好在佑圣天尊名下。
玉帝大惊。
名下一点，轮转天书中，意味此人下界将会一分为二，转世双生。
‘ 嗯，太白，我问你。若是轮转双生，再回天界，还能归一么？’
‘ 自是不可。’
玉帝脑门落汗。
佑圣天尊何许人，那是比他以及众仙都要早生的远古大神。
论道仙籍，人家还在他之上。
神体化分，神力自然也会跟着均分。等于间接分割弱化。
自己轻轻落笔，便将这位大神分割为二。说出去，岂非要给人落下口实。
玉帝这里心口慌的，就跟让天马群踏着。
合了天书，让太白去宣旨诸轮转仙家准备。
玉帝这里则手起刀落，想着用仙刀将墨汁刮下来。
可惜啊，天书有金印相护，一旦落笔，不得更改。
玉帝这里又是急又是恼，把自己折腾成猴般冒汗，也是无济于事。
末了，只好琢磨他法。
数万年前，魁阁真人炼丹坏了脑子，把自己分成哥俩跳了仙台。
幸得牡丹仙子追入下界，与他兄弟成就姻缘，一女嫁二夫，这才将兄弟合一返回天庭。
这出姻缘劫，至今在民间和仙界，都是…佳话。
可是，魁阁真人是嗑药疯了，人家佑圣却是好仙一个啊~
但好歹这算个法子。
姻缘…
玉帝琢磨片刻，茶碗给他磕的叮咣响。
冒出脑子里，只有一人。
他家小儿，少昊。
佑圣见了他儿，就要呆上一呆，这中间意思，作为老一辈过来人，看的明明白白。
只是他那儿啊，要啥有啥，就是少个谈情说爱的脑子。
天马脱栏，吃了嫦娥院子仙草。
有他份儿。
仙子们在小满日成双结伴往九里河边吹风。
独他追着虫子满草地蹦跶。
哎，几个孩子如今都有了姻缘，只有这模样最好的，却是一直荒草似的长。
想到此，玉帝不再犹豫。
舍不得孩子……
反正这孩子眼瞧是个光棍命，干脆…做就做笔大的~
带着满腹义无反顾的勇气，玉帝冲向儿子云山。
……
百川鲛族。
水晶宫里地上跪了满堂彩。
‘ 陛下，与蓝氏婚约乃老王遗命，我们唯有尊从。’
‘ 王上万金之躯，统帅百川，只能娶不可嫁。’
‘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嫁出弟弟去。’
‘ 此乃小殿下身为鲛人皇族的责任！’
‘ ……’
鲛皇居蓝额角突突跳痛。
那可是他唯一的弟弟，母亲生了他便殡天，阿羡是养在自己身边，一点点成长。
说来他是兄长，可比之父亲，也不次。
蓝氏，灵域。
那样远地，他怎么舍得。
……
魏婴站在路中间，一段打劫黑话说的不很利索。
蓝湛和他对望，只觉眼珠给人定住。
这小贼…好新鲜~
‘ 你没表示么？’
‘ 什么表示？’
俩人各自向侧面歪头，动作格外一致。
‘ 拜托，大哥，我在打劫，你被打劫，敬业点好不好，拿钱啊！’
蓝湛唇角的笑被他塞回去，刻意保持冷脸。
‘ 我没钱，怎么办？’
‘ 嘿嘿，早说，多好办的~’
听见被打劫的说没钱，居然还笑的像开了花，这位打劫的也不怎敬业吧。
‘ 没钱留块肉也成，胳膊腿上，哪里的都成~’
魏婴觉得自己实在慈善，乐的只差呵呵出声。
蓝湛瞧着他，憋着的唇角终于克制不住，缓缓弯出弧度。
……
蓝忘机走下兰陵大殿台阶，身后金氏兄弟吵闹声音还隐隐能传出来。
‘ 子勋，也不找张镜子照照，你的模样，忘机怎么会看得上。没有自知之明，还来坏我好事。’
‘ 是三哥哥给我带来好茶，我过来道谢，哪里有错。兄长你总想着嫁入蓝氏，可我看三哥哥看你，根本没有情意，不过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 我自作多情，哼，人家对你才是无情。三哥哥长三哥哥短，也没见忘机和你多亲密……’
‘ ………’
金光善坐在尊位，一个头两个大。
听闻蓝忘机带子弟除祟路经，他特意将人邀请，还令子轩作陪。
之前蓝忘机曾从温氏子走的近，老温也曾对他扬言，自家要同蓝氏联姻。
可最终，温晁和他兄长小妾叫个什么娇的，给人抓奸，臭名远播。于是，温氏蓝氏联姻之说，不攻自破。
既然温氏没了动静，那也该轮着他金氏。
蓝家双生子三年降世，出生时更是百鸟齐鸣，百花齐放。这是多好的运兆。
而且，这俩小子不但生的俊美，灵法修习也是异于常人，精进非同一般。
灵域私下传言，蓝氏双子，必为神仙转投。
这样福禄，哪家不想凑上。
只可惜，他们父亲当年和百川鲛皇定了婚契，所以，这能给灵域百家惦记的，也就剩了一个。
长幼有序，按道理会和鲛皇家结连理，应该是当哥哥的蓝湛。那么，蓝忘机自然而然就成了香饽饽。
两兄弟性子有异，哥哥安静严谨，弟弟却不太安分。
追求人多，蓝忘机也就成了个花丛中上下的。
今儿这家的说跟他好，明儿那家的嚷嚷三哥哥同自己亲。
便是知道这位花哨，可偏就没人介意，各家还是踊跃往他这花里胡哨的火坑里跳。
只可惜，谁也没瞧出，这些年，虽然口碑上说他花，但真正传出跟蓝忘机有什么一二三细节事的，却是半个都无。
老金惦记嫁过去一个儿也不是一两天，好容易逮住今天机会，心里实在是高兴。
可惜，一切，都被两个亲儿子不顾廉耻的争执，毁了。
‘ 公子，按您吩咐，咱们在王功山中舍了百张金丝罩…定叫那些盗匪贼子，一个不拉。’
蓝忘机点头。
带着两排子弟们，白衣翩翩的走出去。
……
天女祠外的月亮格外肥美。
几只夜里扑腾的小虫在月光间来回。
蓝湛将烤好的红薯递给魏婴。
‘ 我不吃红薯，我要吃肉！’
蓝湛笑，没说话。
自顾将红薯剥开一半，里面粘糯的红心露出来，闪着蜜汁光泽。
再次递在魏婴面前。
咽下口水，魏婴终究接了。
‘ 我先吃一个红薯垫垫，稍后，还是要吃肉的。’
……
天女像静静矗立，眼睛里都是草垛上坐在的俩人。
多好看的一对，不成就一下，自己都觉委屈。
‘ 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二位天作之合！’
魏婴和蓝湛惊了下，他们进了破庙许久，还真没发现，这女神像竟然…有妖气。
漫天桃花瓣飘起来，还有散雾，屋里味道香香甜甜，很好闻。
‘ 乾元小哥哥，这个气息，你可喜欢。这是我帮你催出的，身边小美人的味道~’
‘ 俯仰倦床围，滂沱汗似铄…呵呵，你俩…’
‘ 姓蓝的，合作一把，干掉她！’
蓝湛没说话，但手里剑已经跟魏婴配合一处。
石头里的女妖并不是个不擅长打架的，可惜今儿遇见两位虽脸面滑嫩，手里功夫却是一个塞一个刺头。
招数不多，女妖败阵。
既然是有尘欲爱好，女妖自也不是正经路子。
打架虽然败了，可在她给镇魂咒封禁一瞬，催情桃香还是又加大散播一把。
瞧着满殿里跟馒头铺开锅似的…
魏婴皱眉。
女妖话说的清楚，这味儿闻着香，却不是好味儿。
魏婴有些想跑，可又觉得好容易跟了蓝湛半道，还有他身上肉香，自己若这样跑掉，又很不划算。
他的性子有些怕吃亏。
可往往越是这样，越容易在大事上吃亏。
比如，当下。
在魏婴犹豫空档，蓝湛眼珠看他看的都几乎要变色。
眼前是一副蓝湛看来，此生看过，再无可比较的，最最最好看的背影。
一对肩膀不算宽，却极对称。
背线隔着衣裳料子都觉的美，若是将那衣裳脱掉…
束腰是牛皮铆带，柳枝摇曳似的弧度，腰段更是细发，蓝湛心里萌生出想要掐上一掐的冲动。
然后，他自己也不知如何，这冲动变为现实。
‘ 你干嘛！’
‘ 我叫蓝湛，云深蓝氏，蓝湛，记住。’
‘ 记什么，凭什么记…你…唔’
眉心一点红光。
魏婴没有防备，给蓝湛定住。
‘ 你耍赖！’
‘ 乖，告诉我，你的名字…’
蓝湛的话像是有魔力，他眼睛里，光晕晃得魏婴头昏。
‘ 我…我是…魏婴…百川…魏婴’
‘ 是你。’
蓝湛的脸几乎和魏婴的贴住。
像是看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 原来，是你。’
两人身边干草被拨动。
蓝湛的白袍跟魏婴的揉在成团。
将魏婴抱紧，心里也像塞进暖炉，热烘烘的。
叔父和兄长日前同他和忘机又提与鲛皇婚契。
兄弟两个还是同声，都不愿意婚配。
之后，才会两兄弟相继离山除祟。
而今，蓝湛只觉自己…真是个傻帽。
天底下，最大的傻帽。
这样的…魏婴，幸好，幸好是自己遇见，而不是忘机。
举身若山陵，珠汗洽玉体。
蓝湛山似的压下，魏婴无处躲没地藏。
身上落下何止汗珠，还有珍珠。
鲛珠泪。
不通人事的魏婴，眼角泪滴在草堆里化作晶莹。
手掌攥紧，他只盼这噩梦快些过去。
‘ 魏婴，好魏婴…做完，我给你…肉，嗯’
这句话，将濒临绝望的魏婴从深渊拉回人世。
对啊，他追着蓝湛，甚至连自己都搭进去…为的，不就这一口肉。
好吧，认命。
魏婴闭眼，尽量想象自己是个死人。
可想象和现实，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蓝湛狂风暴雨般的，无数次将死人唤醒……
‘ 魏婴，好些没有…已经很多…’
‘ 不好，蓝湛，一点都不好…’
鸡鸣在远村划破天际。
黑云划走，明月渐沉，橘日在山那头费力攀爬。
‘ 蓝湛，我不吃你的肉了，我要回家，你放过我吧…’
……
林子里的鸟不叫了，树上搭窝的松鼠也停下爪子，暂时钻进底下野兔搬迁后的草洞。
动物们感应到危险，各自躲藏。
蓝忘机带着子弟，威风凛凛，仙气飘飘的走过林道。
‘ 尔等可知错。’
‘知错了，知错了，咱们再不敢当歹人。仙长，求您开恩，放我们下去吧。’
避尘飞出，金丝罩在林中扑通通落地。
‘ 再不学好，下次就不是用网子吊！’
‘ 是是，小的们一定痛改前非。’
‘ 思追，景仪，带他们去加持约束法咒。’
‘ 是’
‘ 三公子，您呢？’
‘ 村民说前头山洞有个玄武凶兽，我去除了，还地方安宁。’
……
好容易逮住机会，趁蓝湛去帮他摘酸枣，魏婴才脱手。
可哪知自己都跑出三个山头，竟然还是给遇见。
躲在大树后，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玄武二字暂时将心底阴霾扫开。
那不是我百川看门兽，前两日放个大假说是出来游玩。
怎么成此地凶兽了？
不成，小王八崽子的命还是要救。
……
山洞里，魏婴利用自己水族优势，从水底先把玄武找到。
一问才知，这王八崽子给山洞中肥鱼群招来。
哪知吃的肚儿圆，出门尺寸大于进门尺寸。
山洞口和水池下的出入口都卡了壳。
这才会滞留洞中。
又有山民偶然入洞，见了他庞大身躯，尖利牙齿模样，想当然尔就认做了凶兽。
瞧着蓝湛嫉恶如仇模样，魏婴觉得，未必能同他解释清楚。
在龙宫时，魏婴和王八就爱玩个诈死游戏。
那也是他在岸上，见渔人的狗子格外擅长这个乐子，便常常引着王八浮在水面交接处学习。
此时，这份技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
蓝忘机入洞不久，还在湖边踱步，没预兆水面翻滚。
巨龟露出真容。
更让人震惊，龟嘴巴上还扒着个人。
‘ 这小王八崽子是我的，不许抢！’
蓝忘机更是惊了。
小王八…他哪里小了？
弦杀的长弦已经握在手里。
寒光如鱼鳞。
魏婴看出那杀器厉害，心中忧虑，忙低声同玄武说话：
‘ 小王八崽子，快些装死，死快些…’
默念咒术，将团灵光聚集手掌。
啪，照着王八脸蛋呼扇。
这一掌虽然做戏，可也够玄武疼的。
嘴巴大张，脖子软下，玄武装死装的家常。
水面浪花四溅。
蓝忘机不思议，这小孩儿一个巴掌太厉害，还是玄武凶兽太弱…
……
‘ 蓝湛，我不想跟你回家，别再说要带我回家的话了。’
魏婴将袍子举在蓝忘机点燃的火堆前烤。
原来，他将自己当做兄长。
‘ 还有啊，既然重遇，你不是该…给我吃肉啊~’
‘ 吃肉？’
‘ 不是吧，少装蒜。你又要耍赖皮是不是！’
‘ 你自己说的，我给你…那样，你让我吃你肉的。再说，我也不多吃，一口，或者两口，呵呵，就行。’
‘ 你随我来…就是为了吃我的肉？’
‘ 哎，我也没法子，谁叫你太香了。’
‘ 本来我在洞庭晒太阳，好好的…偏你要过，身上这神仙肉味儿忒馋人了…’
魏婴靠近蓝忘机坐下，推推他胳膊：
‘ 哎，昨夜里你几乎拆我骨头，这会给我吃口肉，也算公平的，对不对~’
‘ 兄…我，我究竟把你如何了！’
蓝忘机看着魏婴，不知怎的，忽然对他口中与蓝湛的经历，异常在意。
‘ 你喜欢我么？’
魏婴给他问的愣了。
明明是吃东西的问题，怎么忽然就上升到情感矛盾了？？
喜欢，一夜…连情都不能算，顶多是个欢，何必搞到喜欢不喜欢这样复杂。
肉香压住了他心底想逃回家的念头。
‘ 蓝湛，我要是说不喜欢，你是不是就要赖皮，不给我吃肉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的，是不是？’
魏婴身子直了直。
屁股悄悄后挪，不再同身边人坐近。
见他不说话，蓝忘机反而面色缓和。
‘ 手给我。’
‘ ……’
‘你干嘛！’
‘ 想吃我肉，无非是嗅到我血脉中仙灵气息。你这孩子，也算鼻子灵的。’
‘ ……’
‘ 我过灵力给你就是，有个三回，这些灵力就能在你体内生根。你也就不会再馋肉了~’
魏婴听明白，这才放弃挣扎，由着他向自己手臂上输入灵力。
身子像是飘在云上，给正正好的太阳熏。
舒服了没多会儿，那边动作就停下。
‘ 这就完啦？’
‘ 嗯，下次，来找我。’
魏婴撇嘴。
‘ 切，心眼不少，还不是引着我往你家去。’
魏婴没留意，自己的手还在对方手里。
从手掌摸上手腕。
‘ 不用入云深，只在姑苏城，我们去城中明月桥上，月下逢。’
魏婴眼里闪烁着不信。
可对上那双呆子似的落在自己这儿的眼神，又莫名觉得他也还算实诚。
‘ 好，那我们就约三日后吧。’
‘ 我得先回趟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 嗯，然后就去那个明月桥，月下逢，不见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