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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逸晨/顾肖肖ABO破镜重圆)6 轻掬你的心

2021-02-05 13:50 作者:W愛寶X  | 我要投稿

        照片中的蔚逸晨看起来很不快乐。

  昨日一整天的来回奔波,理应在今天睡到日上三竿的肖肖却在大清早步入书房,在放家族相簿的书柜前浏览,最后抽出一本标明“学谦周岁”的相本。

  然后他便定眼看着一张相片发楞。相片中蔚逸晨抱着满周岁的儿子正要切蛋糕,身边的人笑得无比开怀,相形之下,蔚逸晨的笑容显得疲惫与心不在焉。

  那时他很年轻,他大哥身体日差,但仍撑着公司督促着蔚逸晨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总裁,所以放在蔚逸晨身上的工作十分繁重。但这并不是他疲累的原因。他的疲倦,来源自己。

  他记得自己没出席周岁的宴会,一年多的婚姻早已使蔚逸晨心灰意冷,无比明白让妻子出席只会招致更不愉快的下场罢了。堂堂蔚少夫人若是躲在角落发抖像什么话?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没用,他永远成不了称职的女主人;所以蔚逸晨不再强迫他进入人群,或加入蔚氏家族的宴会场合。

  当然,连自己儿子周岁他也不敢奢望肖肖改变他的想法前来参加。结婚一年多,早把蔚逸晨的雄心壮志磨成了灰烬,外在的成就、种种的风光也抹灭不了他婚姻经营失败的事实。

  一个意兴风发的男人却在婚姻上跌得不轻,加上他那时尚未成熟到足以面对一切,所以往后的日子只能往冷淡的方向付去。蔚逸晨毕竟不忍太过以言语伤害肖肖,只有在极度挫败时会口出讥讽,然后甩门而去。不必大声斥喝便已教肖肖吓得几乎死去,往后当然更加躲他、怕他,直到这种躲避成了蔚逸晨生命中无可忍受的屈辱之后,他终于离开极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分房而眠。

  那时他只冷淡的撂下一句叽嘲:“如你所愿。”便抱着儿子彻底离开肖肖的生活与视线之中。

  当时承受不住父母先后过世的他,心中唯一的想法是松了口气,坏人总算走了。多年以后看到了照片再度回想,由他抑郁的面孔去反省……会不会伤害到了蔚逸晨?

  他是个自私的人,大半辈子都在静待别人的施予,然后唯一做的事便是分辨别人的付出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是善或恶。从未想过自己的一言一行也许正在伤害别人。

  如果别人的用心只换来他的无心无感,便已是一种至重的伤害。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看到了相片中那个理应神秘飞扬的男子却一脸寂寥,肖肖的心紧紧的揪痛了,为了自己无意中造成的伤害。

  过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大抵脱不了人际关系问的互动与回馈付出。但肯定没有人如他这般只需感受自己的好恶便可度日。

  多日来与慕子遇四处走动,他看到了子遇的所作所为,总是感到惊异。他强势且主动,而且也不太搭理自己的付出是否得到别人的感谢;子遇霸道得令他人退避三舍,有许多举动在肖肖眼中是极不恰当且强人所难的但慕子遇不管。

“天下人那么多,我那顾得了他们敏感易受伤的心?我只做我觉得对,并且过瘾的事,管别人怎么说。至于别人眼中我所做的“善事”,我一点也不以为,只不过恰巧合我的兴趣罢了。我喜欢找有钱人榨油。”

  如果自己的羞怯能少一些,也许他便不会那么怕生人了。可是当年在丈夫几次硬拉自己参加宴会的经验吓坏了他,徒令他更怕人群而已。蔚逸晨曾经非常努力,却只得到反效果,只因他向来以已度人,认为他做起来简单的事,别人做起来应该也不困难。但他错了,他的种种引导太过急进了。

  伤害了蔚逸晨,肖肖感到很抱歉。但扪心自问,即使今日他已敢走出大门,愿意走出自我禁锢的世界,却不代表他能够接触人群。

  昨日之行给了他很多的感触,一时理不清。但也许是那深长的吻令他辗转难眠,在身体因奔波而这般疲倦时,竟有难以成眠的情况。他……吻自己……一如当年吻自己时常有的温柔,怕伤他。当初觉得难过,因为不明白唇与唇为何要贴合,但昨日那吻……已能更深刻的感到一抹温存。

  现在的他,眉宇间已不复见伤痛,但相片中的他有。那时他非常不快乐,有时半夜转醒偷觑到他沉沉望着自己,也只吓得自己连忙装睡,一动也不敢动。

  离婚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补偿与解脱吧?自己算是做对一件事了吗?


  每年的圣诞夜,同时也是蔚氏亲族的聚会。三代以来加上姻亲的缔结,也就渐渐成为一场人数颇多的宴会。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许多商场人士也乐于加入其中,自然久而久之,蔚家所办的圣诞宴成了上流社会里每年不可或缺的节目。

  由于蔚家的男性向来早逝,因此身为他们的伴侣必得是可以撑起半片天的精厉。不必非要有什么商业手腕,但绝对要具备交际手腕,当一名称职周到的主人,可以独当一面打点起种种琐事,不让丈夫在公事之外还得烦宗族亲友之间的来往亲疏问题。

  蔚逸晨这一支,正因三代以来居宗族长之位又最为飞黄腾达,已成了宗族间的领袖。

  所以当年蔚夫人打一开始便不赞成儿子娶顾肖肖为妻。在外在的考量上料定了那样一名内向得不可思议的O,绝对无力捧起蔚家少奶奶的饭碗,但眼见儿子爱得早已走火入魔,心下也不好多说什么。蔚夫人向来溺爱儿子,自然尊重他的选择了。

  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的会场,满是穿着高级入时的男女,与所有客人打过招呼后,蔚夫人坐在主座上,忙不迭的对心肝金孙问着:“小谦,累不累?要不要让福婶带你去休息?肚子饿不饿?端一盘果冻给你吃好不好?”对自己的儿子孙子无比溺爱是蔚夫人唯一的嗜好与缺点,至今她仍怨着儿子居然不让孙子陪她住,偏要送学谦去住校。

  “奶奶,我不困也不饿,谢谢。”穿着可爱的小西装,年纪小小的学谦满是小帅哥的派头,可以预见二十年后又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大帅哥。

  虽然不喜欢顾肖肖,但不能否认肖肖的好容貌造就出了一名比蔚逸晨更好看的孩子,真正青出于蓝的架式。从小就让蔚夫人爱不释手,到了二岁还不肯让他学步,怕他跌倒受伤呢。

  “乖孩子,要不要去与那边的小孩一齐玩?”蔚夫人低头亲了下孙子,指着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小型游乐区问着。那边正有五六个小孩子在玩呢。

  学谦摇头:“不要,我在这边陪奶奶。”他起身往祖母的贴身女佣那边要来一杯莲子汤:”奶奶,喝茶。”

  蔚夫人满心感动的接过,笑道:“你呀,就跟你爸一个样,打小就喜欢照顾人,有时候还流于霸气呢。”说到这个才想到:“对了,怎么一转眼就没看到你爸爸?”左右张望,也不见儿子与谁寒暄。

  “爸爸在休息。”他看到父亲向饭店柜台要了间房。

  “可能今天工作太累了,等会我得上去叫醒他,主人家失踪太久可不好看。”

  “蔚妈妈,圣诞快乐!”石仲诚双手捧着一份礼物,以九十度躬身耍宝的姿态叫着。

  当下逗笑了蔚夫人。

  “哎呀!你这小鬼头,当我是老佛爷呀,该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你爸妈有上来吗?”

  石仲诚指着后方:“我爸妈出国去了,派我大哥一家子上来捧场。嗨,小帅哥,今晚没有舞伴吗?把我的胖侄女介绍给你好不好?”他逗着一边安静的蔚学谦。

  “石叔叔,我还小,不需要舞伴。”

  “对呀对呀!他是我的。”突兀的独占语气介入他们之中,正是手捧着尖如山食物的慕子遇。

  “你是谁?”石仲诚觉得此人有点面善。

  “慕叔叔?”学谦平稳的口气里添了好几分讶异。

  “你们好,我是慕子遇!”慕子遇谄媚的欺近小帅哥,扬着手中的食物道:“学谦,跟我跳支舞,这些就给你吃。”

  “蔚哥哥!”远处传来大小不一的失声叫唤,两名圆嘟嘟的小胖子一前一后的奔跑过来。好奇异的四角关系!石仲诚笑着对尾随而来的兄嫂道:“完了,你们女儿又多了一个竞争者,前景更加不看好。”

  石伯昂夫妇笑着摇头,稀奇的看着一名大人与三名小孩纠缠不清,无意介入,索性眼不见为净,恭敬的对蔚夫人躬身,递上礼物:“蔚妈妈,圣诞节快乐。”

  “哎,说些什么话,这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玩的节日,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凑什么兴,我还得靠你们来帮我撑着呢,伯昂,淑宜,可得麻烦你们了。”

  “那儿的话,千万别这么说。”

  这厢聊得正热络,另一边的慕子遇卑鄙的利用自己高人一等的强势,将学谦由小胖妹的包挟中抄走,坐在小阳台的双人椅上吃点心,乐得几乎没飞上天。

  “慕叔叔昨天不是回东湖了?”

  “但今天我又上来了呀,陪我丈夫出席,而你是我最大的收获,我是看在你可能会来的份上才出席的哦。”

  “我以为你会陪我妈妈。”母亲一个人过节一定很寂寞。

  慕子遇呷了口果汁,摇头道:“我要忙的事不只你母亲那一件。而且在我看来,前一阵子拖着他到处跑,也该让他休息几天,也许可以想一想其他的事情。既然我不可能一辈子当他的引导者,那么适时放手,让他自己摸索是必然的。”

  “我不明白。”疑惑的大眼揪着他看。

  “没关系,你知道我爱慕你就可以了。”慕子遇不正经的吃小帅哥豆腐。

  蔚学谦不明白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开始想念起柔弱的母亲。

  “学谦,你希望父母住在一起,让你有正常的家庭吗?”他小心探问。

  学谦摇摇头:“我知道世界上的人不一定过同样的生活,所以不觉得我现在过得不正常。我很多同学也都只跟父母的其中一人住。”每个人都爱他,只是大家分住不同地方,那并没什么可感到遗憾的。

  也对,打从他出生就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是不可能感到奇怪的。不过慕子遇仍是好奇:“我以为你希望父母恩爱。”

  “这又不是心中想了就可以达成的事。我只想要快点长大,保护妈妈,然后陪他住,那他就不会寂寞了。”

  好……伟大的志向!

  慕子遇在心中吐吐舌头,为小帅哥的雄心壮志大大倾倒。如果日后他儿子也有这么孝顺,叫他下辈子当蟑螂都愿意。不过……除了孝顺之外,会不会也有某种独占心在作祟?当年蔚逸晨不就是见肖肖美丽不可方物,便迫不及待想娶回家独自占有,不许别人看吗?

  真不愧是父子。小帅哥的眼神根本是想保护独占他美丽的妈妈,连父亲也不许分去些许,不稀罕捞什子的幸福美满家庭。

  学谦绝对比蔚逸晨占了优势,因为目前为止肖肖唯一会接受的A只有他儿子,而不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蔚逸晨。

  

  “以为你在休息呢,原来在发呆。”从蔚夫人处取得另一副门匙,想上来叫蔚逸晨起床好下楼送客,却见得他老兄立在阳台抽烟,石仲诚靠在落地窗边笑着。

  “你来了。”半转过身,蔚逸晨浅扯唇角,算是招呼。

  “我绕了会场一圈,发现江小姐不在其中,我正怕上楼时看到香气刺激的景象呢。”

  “我没邀她。”

  “为什么?许久以前你似乎已打算娶她。”

  “除非是明天进礼堂,否则我不会引见给全亲族的人看。”

  “而且你尚未对外宣布离婚的消息,所以不方便是吗?”石仲诚索性好心的帮忙找借口供他使用。

  蔚逸晨不语。

  “每次一扯到顾肖肖,你的精明脑袋立即糊成一片。”

  “什么意思?”他皱眉,没心情与人谈论自己的私事,尤其是有关于顾肖肖的话题。

  “我才想问你什么意思。”石仲诚没好气的回应:“他仍然美得足以令你失神,只消他走出大门一步,你的心又升起希望,又期待他对你回报爱情了是吧?”

  不理会好友的讥嘲,他昂头看阴冷的夜空:“我很遗憾改变他的不是我。他不是走不出象牙塔,而是人不对;永远不会是我,却可以是不相干的一名外人,因为他们同是O。只是这点不愉快而已。”

  “如果你是这么想那最好,但愿那真是你唯一的困扰,否则,老大,你又有麻烦了。”

  “什么?”他不以为然。

  “因为你是个从不服输的人,短暂的败阵不会长久,一旦斗志又点燃,不达胜利不罢休,只要你确定那是你要的。我们不是年轻毛头小子了,但愿你的理智已能凌驾一切,明白什么对你最好。”

  蔚逸晨轻笑,望着石仲诚沉重的脸色,淡淡说着:“我不要“最好”,只取我所要的,但那并不代表我要的是肖肖。”

  “你的嘴巴不够诚实。”石仲诚摇头。见蔚逸晨只是高扬着眉,似笑非笑,只能叹口气:“算了,无论如何,我要你快乐,兄弟。不管带给你快乐的是顾肖肖还是江芷蓝,我都会衷心祝福你们。”

  “明天要出国的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当心以一双熊猫眼见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苛待员工。”

  “有在忏悔就好,不必太自责。”

  “去你的。”出拳打了他肩一记,不让沉郁的心情太浮现。

  直到石仲诚离去,他才又点燃一根烟。清冷的北风在身边呼啸,他将大衣拢了拢,想着这样的夜,有人喧哗有人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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