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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伊德的三个我之自我

2021-05-11 07:54 作者:此在之玄  | 我要投稿

自我作为对本我的否定出现了,而人的存在以及人的时间性,也随着自我的萌发而诞生了。

本我的强迫性重复原则,作为一种动力、死亡驱力或者称为力比多,这玩意儿使得生命能动起来,本我等同于赋予生命生的那种power,就好比燃油发动机通过与汽油的相互作用产生动力一样,本我就是心灵发动机运动并产生生存动力的过程。

我们在低等动物身上都能看到那种强迫性重复,蜜蜂日夜不停地采蜜生娃,植物则更是生命强迫性重复的典范,树枝的那种分形结构,简单来看都是对自身根本的不断重复,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自然的美学典范。

但仅仅动起来并不能产生像人类这样的高智慧生命,尽管我们不知道人类是何时变聪明的,但这和自我意识的出现有很大的关联。

佛洛伊德曾将自我看成是一种审查机制,本我中不符合社会规范和社会生存的部分被自我压抑到潜意识中,但只是知道自我作用对于认识自我并起不到很大的帮助,此时就需要从动力学角度再来看看自我的问题。

我们假设本我是一团混沌并不断向外重复散发着能量,这些力量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只是不断重复,此时上帝给这团混沌设置了边界和形态,能量被束缚在某个形体当中,这个形体与外界互相联通,于是这团混沌的能量便随着这个形体的边界运动,突然间,混沌的能量不再是无目的地向外散发能量,而是朝着某个方向涌动力量。

于是,自我作为对本我力量无序发散的否定出现了,自我给予了从本我中涌出的力比多一个方向,并且力比多在朝某个方向运动过程中诞生了时间以及名为人的存在。自我为本我的能量提供了边界和结构,好让这个能量沿着某个路径流动,自我为本我提供了时间和空间,本我为自我提供了支撑起整个时空结构的能量。

尽管自我非常重要,但自我却是被本我虚构出来的东西,是本我出现了变异而从本我中被虚拟出来的一种力量的方向性,那么这种变异是如何发生的,从进化角度去看,可能是这样的,人类的祖先原本也和其他动物一样处于日复一日的强迫性重复当中,但是有一天,一个类人猿在和另一个类人猿互相对视中,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随着两只类人猿的互动,类人猿发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和互动的对象有了差异,后来数个类人猿在互动过程中萌生了区分这种差异的动机,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对差异区分的过程中,对于他者和自我的差异作为一种意识被涌现了出来,自此,类人猿发展出了自我意识。

当然这样说可能还很难理解,换一种说法,一个类人猿的本我在一个偶然的条件下将其自身投射到了另一个类人猿的身上,于是本我被它自己从自己那里拉了出来,原本本我的强迫性重复在这个过程中被撕开了口子,本我的强迫性力量从这个口子中泄露了出来,但既然是重复,那始终是要回到初始状态的,这个力量虽然被拉了出去,但必须通过另一个类人猿的反馈再回到本我,然而现实却是,反馈变得不一样了,举个例子吧,类人猿A的本我将自己投射到类人猿B身上,A的本我是期望从B身上反馈到那个投射出去的形象,但B给到的反馈却不是A的本我投射出来的样子,因为这个反馈出现了差异,导致A的本我在强迫性重复的过程中发生了断裂,因为重复过程中差异的出现,这种重复突然被打断了,本我为了修复这种重复性,于是创造出了一个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的出现是用来弥合那个重复的断裂,比方说本我一直在“向前”这个指令中不断重复,然后突然本我把这条指令向一个对象投射出去,尽管此时本我并没有对象的观念,本我依然会把对象当成是本我自身去对待,并希望这个对象也向自己反馈向前的指令,但是反馈回来的指令却是“向后”,于是本我的重复过程突然断裂了,或许是这种断裂诞生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感,此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我就虚拟出一个自我意识去执行那个向后的指令,因为本我还要接着不断投射出“向前”的指令,本我自己不会去执行那个向后的指令,但这个指令是本我在分不清本我和对象的差别的前提下被接收到的,本我只能短路自己,虚拟出一个自己去照看这条指令。

就一个小小的举措,却给人类的行为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让一个人即向前又向后是不可能的,此时本我必须作出选择,是承认反馈回来的信息是真实的,还是原本投射出去的是真实的,然而投射出去的指令必须在接收到反馈回来的同一个信息时,这个循环才是有效的,但问题是反馈回来的是相反的指令,此时这个循环已经被打破了。

最后,那个被虚拟出来的自我意识,把“向后”这条指令视为现实行动的新指令去执行,自我意识被虚拟出来本来就是为了照看这条指令的,而原初那条“向前”的指令还在本我中不断向外投射以等待一个本我期待的指令,问题是反馈回来的却一直不是那条向前的指令,于是本我只能不断投射以等待反馈,就像一台不断发着电报却始终得不到回复的发报机。

因为自我意识介入进行了一波操作,导致本我发出的原初指令怎么也收不到期待的指令,于是个体在本我等待的过程中被自我意识接管了,而人类作为群居动物,在群居生活中人类会获得各种成员给到的反馈,这些投射和反馈不断迭代,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断裂的反馈就形成一段自我意识,本我不断把自身投射出去以期待获得同样的反馈,同时本我不断创造出自我意识接管反馈回来的和本我给出的原初指令不同的指令,人的行为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重复着,那些充斥着本我的各种自我意识,突然有一天合并了,并进化成为了自我,这个合并非常重要,尽管他者千千万,但这些千万他者对应的自我就变成了一个,而不是原先数个平行的自我意识,自我意识通过同一性的涌现,完成了自我的进化,自我的出现,一方面整个和过多的自我意识在执行指令时可能产生的矛盾,更重要的是自我的出现直接让本我可以投射到自我中,而不再是只能向他者投射,由于自我中包含了个体接触到的他者给出的所有的指令,这就意味着自我可能可以给出本我一个其期待的反馈,个体接触的他者越多,个体的自我中的指令集也越多,从里面找到满足本我原初指令的反馈的可能性也越高,为何阅人无数对人来说如此重要,也许答案就在这个自我与本我的机制里面。自此,本我不再是等待遥遥无期回应的发报机,而是有了自我作为镜像,自我通过给出本我期待的反馈,相对控制本我投射和接收反馈时间,可以让本我的力量朝着自我设定的方向奔涌的可能性。

自我的出现是无意识的,同时给予本我某个运动的方向,本我在自我给出的方向进行运动,但由于本我的回溯性的力量,或者称之为重复回到原初的力量,于是人的心理在自我给出方向和回溯性的矛盾中运动,运动的轨迹形成了结构,这个结构性的力量,就是超我,这里简单说一下什么是超我,按弗洛伊德的理论,超我心理结构中是关于道德规范和自我理想的部分,但这里我们要重新来看待超我,超我是本我通过自我构成出来的,超我就是结构性的力量。

关于超我这里就不作展开了,前面我们谈到自我的生成机制,但这里面有很重要的社会学因素,因为自我意识并非人类特有的,但为什么只有人类的自我意识发展出了自我,而其他动物没有呢,首先我们来看看昆虫的群体运行模式,昆虫之间的运行机制是自上而下的,每个个体是由母体分化出来作为母体的一部分在运作,可以认为昆虫群是一个超个体,每个昆虫是一个个神经末梢,母体直接下达命令,个体协同运作。但类人猿和其他有自我意识的动物不同,这类生物群体的合作模式是自下而上的,整个群体的组织结构是根据环境变化,由全体成员自发组织起来的,这个组织具有很强的弹性和变化性,从狼群和蜂群的比较来看,个体的工蜂一旦离开群体,无法进去新的群体,但个体的狼可能从一个群体进入一个新的群体,具有自我意识的群居动物,形成的团体可以形成繁复多样的形态,内部成员与外部环境是敞开并且具有一定包容性的,这为自我的形成创造了前提。

只有人类发展出了自我,这也许和人类的生产力相较于其他群居动物来说过于强大有关,远古人类的个体相较于其他群居动物来说,人类比较不愁吃喝,特别是发展出农业后,人类的社交时间大大增加了,正是因为人类个体间过于频繁的社交,导致原始人类的本我中积累了大量的自我意识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指令集,这些自我意识量过于庞大,其中难免有许多自我意识之间会有矛盾,原本本我是通过虚拟一个自我意识解决矛盾的问题,而被虚拟出来的自我意识可能也是通过再虚拟一层自我意识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样就成了自我意识的套娃,但套娃太多以后,有一个套娃最多的自我意识可能突然占据了主导地位或者发生了某种变异,突然就把所有自我意识以某种方式统一起来,就好比人类群体中有一个领袖把所有人统一成一个部落一样,原本个体人类只是松散的组织在一起,和狼群或猴群差不多,尽管有领袖,但这个组织行使缺少一种意识形态上的统一。

人类部落的统一往往伴随着巫术的发展,巫术这玩意儿可能就是最早的意识形态雏形,这种个体心理上的统一和群体意识形态的发展,是具有某种自相似性的,或许人类自我意识的统一也遵循着群体意识形态发展的规律,所以弗洛伊德才会在自我与本我一书中谈论群体心理的问题,正是因为人类社群的发展,人的自我才会诞生,自我实际上是个体以外的他者对个体行为的各种不同反馈发展出来的,没有群体的生活,自我这个部分大体上也是不会出现的,尽管自我是本我虚拟出来的东西,而且自我意识被虚拟出来只是作为一个空客去包裹一个错误的指令集,本我也不曾想到,最终自我意识接受了太多的错误指令集,最终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们不得不承认,本我已经被遮蔽起来,自我代替了本我成为了个体的主人,而自我的来源,即群体内部成员的各种反馈,让自我具有某种服从群体指令的倾向,荣格提到集体潜意识,很可能就是群体内部的所有可能的指令集的合集,这些指令集被编码在了语言当中,只要我们还在使用语言,我们将始终是这套指令集的奴隶,而超我作为一种结构化的力量,将我们牢牢束缚在了这套指令集中,这便是下期可能需要谈论的话题,关于超我和符号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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