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春来 第六章
本作出现所有的人名、地名、事件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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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董路抬起来头，才认出来这是胡爱莲的小妹胡小莲，自己估摸着胡小莲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还是透露着一股年轻人的淡香。
“你们出去吧，碰到朋友了。”胡小莲示意其他人离开，自己把董路和副书记拉起来，坐到沙发上。
“小董，这位是？”副书记仰着头，半瘫在沙发上，迷糊地问起来。
“哦！书记，这是我爱人许妮的小姨，在桃花源工作的。”董路站起来给副书记整理衣服。
“书记好，初次见面，姑娘们有些不懂事，我是这儿的小经理，我代她们给您赔不是。我看书记呀也喝了不少酒，很累了，我让几个姑娘带你去二楼客房休息吧。”说完胡小莲起身出门喊了两个姑娘就把副书记架走了。
董路要去拦：“不用了不用了，我直接送领导回家吧！”
胡小莲却叫住董路：“现在很是晚了，最近外面事也杂，何况明天还不上班，还是送领导就近休息比较合适。”
董路还惊魂未定，只是和胡小莲一再打招呼说自己先回去，明早来接书记。
“急什么？跟你聊会儿话等会儿就放你走。”胡小莲侧躺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以后不准叫许妮的小姨了，多怪。叫姐。”
董路礼貌地坐在沙发边沿，笑着答应了。
“小路，你跟许妮不合适吧？”胡小莲慢慢地说着，吐出的烟雾混杂着紫红色的香味。
“小姨你说笑呢！我和许妮结婚十多年了，春来都这么大了，咋又提了不合适呢！”董路有些诧异。
“小年轻谈对象，知道不合适了要分手，其实有些结了婚的，到老也不合适，只是觉得有孩子，也这么多年了，好像分手又挺没必要的。”胡小莲解开了衬衫的最上面两个纽扣，幽幽地闭上了眼睛，“有时候，如果真较真一点活的会更快活些。”
“小姨你这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董路有些不耐烦。
“进来吧。”胡爱莲声音提高，紧跟着应声走进来一个姑娘。
姑娘长得很漂亮，看上去二十多岁，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粗糙的口红印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遮盖不了她似水的面容。
“你好。”姑娘笑着坐在董路旁边，把董路愣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姑娘叫蒲慧，财政局一把手蒲正青的千金，比你儿子大十岁，蒲正青其实生不出孩子，只是二十多年前冬天在他家门口捡到的，天生就听不见，虽然蒲正青砸了不少钱帮她弄了认字说话，但是上不了学，没有学校要她，整天在家里，也不认识什么人，可这姑娘喜欢看书写东西，也没嫁出去。蒲正青给她弄了套房子，让她在哪里看看书写写东西，多好的姑娘，也没什么意思。”
董路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知识分子，虽然家里贫穷，但是学习刻苦上了大学，爱看书，认识的人都知道董路还算是个文化人。但是去单位工作之后，大家看他条件差，也没相到一个姑娘，不久还是相亲去了，和家里条件马马虎虎的许妮在一起了，许妮比董路年纪大，也念过书，念了也挺有成绩，被分到县里还不错的单位，但是许妮对文化的东西不感兴趣，自己只是背的勤，但是对讲了什么是不在乎的，但总得来说，许妮是个实在的人，是个为家庭和生活着想的人。
董路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小姨，这是这是什么的呀。”
蒲慧笑着给董路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像印刷一样。
“董先生您好。我的父亲蒲正青和胡小莲姐姐是好友，听他们说您也爱读书，也爱写作，在县里不错的单位工作，但是和我一样是孤单的，没有一个知己一样的爱人。胡小莲姐姐说您离婚后很想找一个爱读书的姑娘，我知道您还有一个聪明的儿子，我可以做他最好的姐姐，也想和您认识做朋友，如果相处快乐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生活。”
“别让她给跑了！”
洛县大街，今晚很是闹腾，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拼命地在跑，后面大概有十几个汉子在追。
姑娘跑进巷子里，绕了好多弯子，只是凭借着模糊的直觉想尽量往外围跑，追自己的喊叫声忽高忽低，而自己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向前跑，她不能回头，也不能回家。
她叫陈秀竹，今年十五岁，在这个寒假，她被父母用两千块钱卖给了“中介”张德邻，在父母把反抗剧烈的她亲手推进张德邻的金杯车上时，她心已经冷了，在哆哆嗦嗦跟着张德邻夫妇来到洛县时，她没想到自己要嫁的是张德邻三十八岁的哥哥张德清，因为一路上又冷又饿，意识模糊中只能接受张德清的食物和衣物。
“妹子，我家里条件很好，跟我不会亏待你的。”张德清的声音还若隐若现地在耳边回荡，但此时的陈秀竹觉得只有抗拒。
也许张德清不是很坏的人，但是在看到村里无数姐妹被拖尸一样地被家人和“中介”扛走时的悲鸣，自己想，是不是也许自己和姑娘们本不应该这样，自己不是必定要成为某个老男人的温存，不是必定要成为生育的容器，成为野狗一样的无家可归的生物。
所以陈秀竹在张德清熟睡的时候翻开窗户跑了，她没想到外头都是人，看到自己跑了，都像怪兽一样扑过来，有男的有女的，陈秀竹只瞅着东边院子的门半开着，就直接跑出来了，自己的后面，张家的亲戚穷追不舍。
陈秀竹就一直往前跑着，想着想着，追喊的声音渐渐小了，陈秀竹跑出巷子，外头的街面也很稀了。料想着不多远处就可以跑出去了，自己想向东边跑向南边跑，听念书的同学说那里会有收做工的。
洛县的夜晚，没有南方那么热闹，但是也有不少喝酒放工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路。
陈秀竹看到两个面善的中年人，就大着胆子走过去问：“大叔，知道怎么出县城吗？”
两个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陈秀竹，没说话，却只相互看了一眼，就一起一把抓住陈秀竹就要往巷子里拖：“妹子，出县城干嘛？不去我们家里玩玩？”
两个人扯着陈秀竹的头发和衣服，就要往里面拖，陈秀竹抵着一个人的胸口，又死捏着一个人的裤腿，颤抖地往外挪。
“我艹你妈，两个狗日的眼瞎了想干我女人是吧！”不远处传来张德清的声音，只见他飞跳过来拿着扫帚就重重地敲在其中一个男人头上，两个男人正欲抓张德清扭打，但看见后面聚来了好多汉子就仓皇的逃了。
亲戚们把陈秀竹和张德清围住，七嘴八舌地架回了家。
这次陈秀竹没有抵抗，只是回去后跪在地上哭了一夜。
通县，蒲慧家门口。
蒲慧和董路靠着墙抱在一起，在阴影里无声而隐秘。蒲慧用手语和董路说了一个下次何时见，董路用手指在蒲慧手上写：“我在，我会来。”蒲慧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在董路的胸口抚摸了好几遍，两人才分别了。
等蒲慧关上门，董路整理整理了衣服，就准备回去了，当走到最靠近楼道旁边的一户时，董路觉得里面有些响动，便靠在窗前听着。
“救命，不要！”“救命！”“你别！”“别动了！”“不要……”
听着好像是女孩的哭声和求救声，董路猫下腰，对着窗户的缝隙看着，眼前的景象让自己吓了一跳。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像泥巴一样扑在一个十来岁女孩的身上，一边爬动一边扯着衣服，女孩的衣服已经被扯去了一大半，面对女孩的反抗，男人不停地在扇巴掌。
男人一边死死摁住女孩，一边把裤子脱了，又用力扯女孩的头，浑身重重地压着，两人就这样僵持，但是很明显女孩不占上风。
“妈的，还有这畜生！”董路喊着就要破门而入，但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自己要是和这男人闹起来，再把左邻右舍的全部引过来，那自己来找蒲慧这事儿不就盖不住了吗，而且自己刚才喊了一声，这男人没发现吗？看样子块头也挺大……正犹豫想着想着，求救声和哭闹声停止了，董路颤颤巍巍地看着窗户缝，却看不见先前的僵持了，客厅是有些乱，但是亮堂的却没有人。
董路正盯着。
“轰———”董路的大脑仿佛轰了一声闷雷。一只眼睛冲的一下出现在董路的视线里，把董路吓了一大跳，像丢了魂一样的，董路狂奔着跑下楼梯，一路跑回了家。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