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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74

2023-08-20 23:53 作者:陆知遇_  | 我要投稿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哦.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本文纯属虚构,全篇的学业工作等,无任何参考价值,勿上升实际.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   “开始纠缠之后,才又被人放大了自由。”   -   119.   我与沈佳慧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宁晚的家里。   那天傍晚因为新线索加班直到晚上七八点,刘耀文以庆祝这个案子的新进展为由,扯着我一起去宁晚的家里一起吃晚饭。   那天晚上沈佳慧也在。   因为房子很难找,沈佳慧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不低,所以便暂住在宁晚家。   我看见厨房里给宁晚帮忙的沈佳慧的那个瞬间,有些愣在原地,想要逃跑却又无法做出这样不礼貌的事,于是我便很迅速地逃跑进客厅里,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宁晚放下的那杯桃汁发着呆。   刚刚那些新线索的信息量很大,充斥我的大脑让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头昏脑胀的无法再思考下去任何事情,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开始放空。   现在还在夏天的末尾,所以室内还开着空调,冷空气悄悄充斥房间,让我冷得有些难受,耳边还想着他们吵闹的声音,让人不自觉泛起些烦躁,我伸手抱起抱枕,将自己缩在沙发之中,百无聊赖地伸手揪抱枕的毛絮。   开门声响起以后,我下意识跟着这突兀的声音抬起头,于是便看见宋亚轩与贺峻霖两个人。   因为视觉障碍,宋亚轩的手掌习惯性搭在走在他前面的人的手肘上,默默低着头,我看不清楚宋亚轩的表情,只是看见他过长的刘海,消瘦的影子,缓慢的步伐。   片刻后,我挪开视线,又转而与贺峻霖四目相对。   贺峻霖与我的视线接触后,似乎有些惊讶我居然也能如此平淡而不受影响的出现在拥有我前任以及我前任的前前任的场合之中,而后他又迅速地弯了眉眼,朝我摆了摆手,丝毫不受我与宋亚轩关系的影响,他几乎是拖着宋亚轩向前走的速度靠近沙发。   “余温也在啊,因为点糟心事儿,我们得将近一年没见了是不是?”贺峻霖笑眯眯的,将宋亚轩按在了他的身边,于是我与宋亚轩之间的距离便只隔着一个贺峻霖,贺峻霖又一次开口,“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分到哪里啦?”   “挺好的,分到市局了。”我像回答长辈那样回答贺峻霖的话。   我看见宋亚轩本默默搭在膝上的手指很小幅度地蜷缩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舒展开,还好像那因他情绪波动而有了表达欲的指尖只是我的错觉。   然后我轻轻皱起眉头——他左手的食指上又贴了一张创可贴,是黄色的,上面还有海绵宝宝的图案。   还怪可爱的,然而在宋亚轩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却显得格外突兀。   “那不错呀……”贺峻霖的声音越发小。   而我正静静看着宋亚轩的指尖。   他伸手去拿起了桌子上那杯冰镇的桃汁,空闲的那只手习惯性地用食指敲着他的大腿,动作幅度很小很小,他只是欲盖弥彰似的将桃汁在手中握了片刻,并没有喝,而后又伸手去放下了桃汁,宋亚轩的指尖轻轻拂过手掌中那杯冰镇桃汁留下的水渍,而后又握成了拳头,半晌又很缓慢地松开了,我看见他筋骨突出的手背。   大概是他腿上那条黑色长裤的原因,他的手被衬得很白,甚至白的有些可怖。   然后——我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他食指的创可贴上。   宋亚轩攥起了手。   于是我也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视线。   又一次的,我将视线落在了茶几上。   “我先去趟洗手间哈。”   贺峻霖起身离开了。   我和宋亚轩很默契地都没有先开口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我和宋亚轩上一次在阳台的越界让我们又一次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半晌,当我终于忍不住,在这样诡异又莫名和谐的沉默中转过头看向宋亚轩的时候,我发现他指尖的那枚创可贴已经不在他的手指上了,大概一厘米的伤口就那样赤裸裸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伤口并不算小,似乎还有血迹,向下凹陷,像是划伤。   我的指尖肉也开始痛了。   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轻轻攥了攥手,而后在宋亚轩掩耳盗铃一般地伸出右手,似乎后知后觉一样,去遮住了他左手指尖的伤口的时候,我回过神来,缓慢地将视线从他指尖的伤口抽离。我没有出声去问他那块显眼的伤口如何而来,只是看着他指尖捏着的那枚被他蹂躏成一小团的创可贴,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你要丢垃圾吗?”   这句话让我和宋亚轩都变得更加沉默而如同雕塑。   我暗自想我真是不合时宜。   “谢谢。”宋亚轩的声音很温和,像我们刚刚认识时那样。   我看见宋亚轩摊开手掌,将那团承载他部分情绪的创可贴展露在我面前。   宋亚轩还是会朝我笑,柔和又礼貌。   我看着宋亚轩像假面一样的笑,莫名地有些生气,在那瞬间竟然想上去掐他的脸,狠狠地勒令他不准再冲我笑得这样平和,让人看得浑身上下都难受。   伸手去捏起宋亚轩掌心的创可贴,今天的我们没有任何越轨的接触。   “可以吃饭啦!”   坐在餐桌上以后我才又一次后知后觉感到离谱。   奇怪,太奇怪了。   我的左边是沈佳慧,右边是宋亚轩。   宋亚轩的身边是他冷漠的好兄弟刘耀文。   别扭,太别扭了。   我忍着别扭,伸手去夹菜,我低着头不跟任何一个人有眼神接触。   宋亚轩没有伸手夹菜,只是用勺子去舀他面前那个碗里的洁白的汤圆,送进嘴巴里又只是很敷衍地咀嚼了两下,便匆匆地吞咽下去,然后又一次开始将桃汁当作啤酒灌进嘴里。然后宋亚轩就不再吃东西了,在喝光那杯桃汁之后彻底停止了进食。   对于成年男性来说,一顿晚饭只吃六七个的小汤圆实在是太过为难。   而坐在我左手边的沈佳慧也丝毫不像我前任的前任。   “余温比上次见漂亮多啦,”沈佳慧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在看自己的妹妹,她笑意盈盈的,将一只鸡翅放进我面前的小碗里,“多吃一点,不要饿着了。”   “谢谢佳慧姐。”我带着对现在这样诡异气氛的麻木出声。   然而纵观全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其他人都聊着天喝着饮料,看上去像从前那样正常。   ——是啊,不论是我还是沈佳慧,于他们而言都是不错的朋友,而不是只带着宋亚轩前任标签的女生。   我们本来也该这样平常,我们从前都是像现在这样相处的,这些情感不会因为我与宋亚轩关系的变化而改变。   我早就明白这些的。   我叹了口气,暗自想我真是太过敏感。   我终于放松下来了。   然而我的神经只刚刚放松不过五分钟,便在刘耀文严肃声线里又一次紧绷了。   “余温,出任务。”   刘耀文言简意赅,很快速地站起身来,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我下意识也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了一眼凝着眉的刘耀文,而后便很迅速地站起身,筷子放在玻璃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绕过我身边的宋亚轩,也没有来得及也没有勇气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我和刘耀文一起离开。   我怕他的表情是无所谓,也怕他的表情是担忧。   而在我和刘耀文走后的房间里也在那个瞬间安静下来了。   “余温怎么跟着刘耀文走了…?”宁晚的问题很突兀,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让她不想真正知道。   她也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亚轩原本就一句话没说,此刻便更加安静,真正地像雕塑。   原本因为感冒发烧而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在此时此刻更加放肆大胆,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向他脑中钉钉子那样剧烈的疼痛,宋亚轩伸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很慢很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而后伸手轻轻拂过跳得剧烈的眼皮。   宋亚轩又很慢很慢地站起来了,因为长时间不曾开口,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沙哑:“我先回去了。”   于是房间里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便更加鸦雀无声。   宋亚轩记得自己家离宁晚家的门不过五步之遥,怎么突然这样遥远了呢。   按下指纹,进了房间以后,空调留下的低温便迅速地贴住他的肌肤,钻进每一寸肌肤毛孔,让他冷得颤栗发抖,几乎没有支撑背脊直挺的力气,宋亚轩的手握住门把手,卸下了支撑他的全部理智,他很缓慢地靠着门蹲坐了下去。   心口蓦然间变得无比灼热,他心上那片永无止境的干旱地里被那场大火灼烧而枯败残破的森林,似乎又一次悄悄地发芽了,宋亚轩似乎能听见耳边有淅沥的雨声,钻进土壤的雨滴滋润根系,那被摧毁的森林又一次挣扎着拥有了勃勃生机,在这个瞬间生出幼苗。   他不知道这场雨从何处来——也许是余温的眼泪,又或许是余温向来绝不回头的孤注一掷。   总之,他能透过这场模糊的雨看见余温的眼睛——始终坚定的、始终明亮的、始终炽热的。   余温那双潮湿的、盛满温和与柔软爱意的眼睛。   手指的伤口刚刚被划在门把手上,在此时此刻又开始痛得钻心,似乎又开始渗出血液,宋亚轩攥紧了手掌,缓慢地吐出口气。   宋亚轩没有去管手掌遗留的那抹鲜红,只是很轻很轻的垂下了手,半晌又闭上了双眼,宋亚轩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余温,你要平安。   那天夜晚很安静,房间里只有宋亚轩的呼吸声和空调运作的声音——直到第二天清晨宁晚的那通电话打破这平静与安宁。   余温的第一次任务非常成功,凭借她自己无比扎实的基础与迅速的反应能力逮捕了嫌犯头目,但也无比光荣的受伤了,喜提三天假期。   宋亚轩和宁晚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才刚刚缝完针,正坐在急诊室的床上复盘这次不算顺利却成功的任务。   坤糯在C市布局的毒-品网并不紧凑,但却无比严密,城郊的几个酒吧有他们的散/毒/点。   昨天白天得到消息,这段时间的傍晚他们会在城郊的一家KTV与C市的贩/毒/大户进行交易,交易额高达百万,数额巨大,叶霄南与顾钧尧当即出发蹲点这场交易,没想到当天去的夜晚就有了端倪。   我与刘耀文到达现场的时候,交易才刚刚开始。   交易是在包厢里举行的,外面还有他们的线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与刘耀文在卡座坐了接近二十分钟。   腰间别着的枪支被藏在休闲西装外套下面,我靠进柔软的沙发之中,好像只是与朋友在工作后的闲暇之余来消遣放松,然而手却因为高度紧张而一刻不敢离开腰上的那把黑亮的枪。   耳朵里带着的入耳式耳机里响起声音:“行动。”   我与刘耀文对视后,同步站了起来,刘耀文伸手朝二楼的包厢区域指了指,用手势示意我他走在前面替我观察,要我善后注意安全。   大概是他们的线人,一个与刘耀文差不多高穿着件白衬衫的男人在空间我们两个上楼的时候皱了眉,语气冲得有些离谱:“今天上面不接待客人,你们干什么的?”   “哦,大哥,我是想问一下洗手间在哪?”刘耀文憨厚地笑起来,像是喝醉了,也不曾伸手去抽取身后别着的枪。   “在一楼,二楼没有。”男人很不耐地开口,“赶紧下去。”   刘耀文只是挂着笑轻轻点点头,转身让那个人放松警惕不过一秒,刘耀文就回身一拳打在了那个人的肚子上,而后捂住那个人的嘴防止他的喊声招惹到别的人,刘耀文的动作无比干净利落,他将后腰的一把手铐抽出,把男人铐在了楼梯上。   看着赶来的队友拿着枪抵在男人的太阳穴,示意男人不要轻易出声,我才放下心来同刘耀文一同逼近那个包厢。顾钧尧与叶霄南他们已经从楼梯间上来了,正从与我们相对的方向逼近包厢。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支,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顾钧尧拿着枪,示意我们走在他后面,刘耀文的背脊与我的背脊贴得很近,我们站在相反面,观察两边的状况以防万一。   顾钧尧在靠近门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踹门了,让我们小心一些。   “警察,全部蹲下!”顾钧尧踹开门的时候,吼出这句话不过一秒钟便响起了枪声。   里面的人手中大多有自制土枪,威力不像我们手中的枪支这样大却也并不算小,我看见顾钧尧很飞速地开枪反击。   接连响起的枪声刺激我的大脑反击。   我没有真正地朝一个活生生的人开枪,此刻不敢犹豫却也在开枪的瞬间觉得恐惧。   银色子弹在巨大的枪击声音响起的同时从黑色的枪支中高速旋转飞出,后坐力让我的双臂不自觉地上抬了一分毫,我看着小小的子弹嵌入那个人的手臂,我看到鲜红的血液在那个瞬间迸发,染得他的白色衬衫开始黏腻发红,男人咬着牙跪倒在地上,用不曾受伤的手捡起旁边人掉落的枪支指向我。   “嘭——”   那个人的胸膛迸裂滚烫的红色血花,黑洞洞无比骇人的枪伤看得人头皮发麻,他表情狰狞地倒在黑亮的地面上,只一瞬,而后便躺在地面上,毫无生气了。   片刻后,我枪中的子弹即将耗尽之前,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了。   手中土枪的子弹耗尽,这些人死亡的死亡,存活的也安安静静蹲在地面上,因为没有防身武器而不敢再反抗。   顾钧尧缓慢地靠近看似是头目的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冰冷的手枪抵在金丝边眼镜的头上,男人的呼吸很急促,大概是因为对枪支抵在头上的本能的恐惧,他缩着身子,双手抱头,老老实实回答了顾钧尧的问题。   方脸的男人蹲在离门口很近的地面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遮住他眼眸里的精光,他低着头,视线缓慢辗转,却也不着痕迹。   距离他短短十几厘米的地面上,有一把沾着几滴酒精的水果刀。   男人蹲在我的侧面,大概他们有特殊训练,他动作很迅速也很利落,那把水果刀朝我刺过来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已经近得我无法开枪朝他射击,如果我冒险开枪,那么被击中的极可能是枪口后站立的我的队友。   我很迅速地反应过来,侧身躲避,于是水果刀的刀刃只划破我的手臂,刺痛感无比迅速的席卷了我的大脑,下意识地,我伸手捉住了男人的手腕后,抬腿踹向他的膝盖,在他跪倒在地以后,我死死踩住他的背脊,拿着手中的枪抵住他的后脑勺。   “别动!”我朝男人吼。   男人挣扎了几下,在我用力将枪口在他脑袋上按下,迫使他的脸紧紧贴着冰冷地面以后,他喘着粗气,认命地躺在地上犹如死鱼一样不在试图反抗了。   直到带着手铐赶来的队友从我手下接过男人,我才敢松了口气。   看着男人狼狈的背影,我后知后觉手臂灼烧般的痛,伤口处像是被人用火把炙烤,麻木而滚烫的痛,我额角的汗水又一次滴落。   因为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伤口的血迹并不明显,只能在灯光下隐隐看到潮湿与黏腻发亮的液体,我不自然地皱皱眉头,伸手想按住伤口,让它不再淌血。   “把外套脱了。”   沉稳的声音藏着点情绪,叶霄南站在我面前,已经脱掉了身上的上衣,白色老头背心不算宽松,能清楚看到他肌肉的轮廓。   我有些微愣,看着叶霄南面无表情的脸上藏着的严肃,我也跟着皱起眉。   叶霄南没等我说话:“把外套脱了。”   我抿抿唇以后,知道他担心衣服的布料粘在伤口上,最后导致伤口发炎感染,所以我还是乖乖脱掉了外套。   我外套里面是件白色短款运动背心,所以右手大臂上那道大约长四五厘米的伤口便大大方方的展露无遗,因为伤口不算浅,此时此刻血液还在向下流,已经让我有些头晕的迹象了。   伤口看上去有些瘆人。   叶霄南皱紧了眉头,他将他手里很薄很薄的外套按在我的伤口上止血,动作很轻,按着伤口的手却很用力,叶霄南的外套面料很柔软,然而接触受伤的胳膊还是痛得钻心,我没忍住低吟,叶霄南按着我胳膊上的伤口,轻轻拍拍我的手背,像是安抚。   他小小声问:“是不是很痛?”   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叶霄南的眼睛黢黑,柔软的视线却像灼热的太阳,刺得人张不开眼。   像逃避,我眨了几下眼睛,移开了我的视线:“还好。”   “去医院吧。”与队友沟通结束的刘耀文及时出声,抬腿走过来,语气也有些严肃,他皱紧眉头看着叶霄南按在我伤口上被染红的外套。   “伤口有五厘米,很深,应该需要缝针。”叶霄南先一步替我回答。   我没有再次抬头看叶霄南眼睛的勇气。   -   120.   “余温!”   是宁晚的声音,语气急促。   思绪回到现在,我看着带着担忧,满脸焦急,三步作两步走靠近我的宁晚。   “晚晚姐,你怎么来啦?”我下意识将缠着纱布的右手向后移了移,朝宁晚扬起笑。   却忘记宁晚进门一撞进她视线的,就是我右边的胳膊。   看我像没事人一样笑得开朗,宁晚似乎也意识到伤并不严重,于是她很快地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秒又一次皱紧了眉头,伸手轻轻拂过纱布缠绕的伤口,看着因为伤口流血而隐隐约约泛红的纱布,宁晚的眉头便更深了些。   “笑什么笑,都受伤了你还笑……”宁晚出声骂我,眼睛都有些红。   “诶呀,又不严重,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我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在宁晚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又凑到宁晚跟前同她说话,“姐姐不要担心嘛。”   宁晚盯着我看了一阵,眼睛突然便更红了,她伸手轻轻揉揉我的脑袋:“疼不疼?”   我愣了片刻,看着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宋亚轩,我伸手牵住宁晚,转头看着宁晚笑:“不疼。”   一点也不疼。   那天晚上,伤口剧烈的疼痛将我从梦境里扯着发拽醒,我清醒时,额头甚至已经因为疼痛而渗出冷汗,伤口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又好像是那把刀划破皮肤时的痛,总之那股痛让我无须过渡便从梦中惊醒,此时此刻就连动动手臂都好痛。   我的思维越发清晰,已经完全无法在陷入睡眠,索性去厨房泡蜂蜜水。   因为房间里没有人,所以并没有开空调,此刻好像还有些闷热,让我的背脊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将我身上的吊带睡裙都黏在背脊上,让人难受得很,而耳边明明安静的要命,只有我搅拌蜂蜜水时,金属勺子碰到杯子发出的清脆声音,却每一声都像子弹上膛,从枪口飞出时发出的厚重声音,让我耳鸣。   微弱门铃声夹杂进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却很迅速地将我从刚刚犹如被人抛进水里的窒息感中叫醒了。   我蹙起眉,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夜晚十一点十分。   李可晨这段时间在外面出差,其他人也不会半夜来找我。   我默默皱紧眉头,从猫眼看见那张还有些发白的脸。   我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默了半晌,我伸手按下把手。   面对面的时候,我沉默着看他温和的脸和漆黑的眼睛。   “亚轩哥…”我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拉了一下裙摆,声音还因为长时间不讲话不喝水而干涩。   宋亚轩轻轻皱着眉,声音温和又低沉,伸手将剪裁开的药片递给我,他轻声同我说:“麻醉药效过了以后伤口会很痛,我知道你还没睡,这个是布洛芬,可以止痛。”   我默了半晌,看着宋亚轩掌心安安静静躺着裁成两个或者一个小片的药片,又抬起头看看宋亚轩。   宋亚轩的眼睛下面有很明显的青黑色,眼白处还有些交错曲折的红血丝,我看见他有些干涩起皮的唇瓣,看他下巴上那颗标志性的黑痣,又看他凸起的喉结,看他蜿蜒肩臂上因为磕碰出现的小块的青色,看他腕骨突出得清瘦,看他右手手掌的漂亮的掌纹,又看他有些粗糙的指尖。   我突然便觉得伤口更痛,像被人又一次拆开原本缝合好的伤口,连带着将针扎进滚烫跳动的心脏,将那些柔软重新刺破、缝合、拆线、又缝合。   我又一次看着宋亚轩的掌心,伸手去拿走那些剪裁好的药片:“谢谢哥哥。”   宋亚轩的手停顿了半晌。   大概是因为这个称呼意味不明的暧昧,像喊爱人,也像喊朋友,又像单纯字面意思的“哥哥”。   宋亚轩缓慢地笑了笑,像只反应好慢好慢的树懒。   “不请哥哥坐坐吗。”   明明是疑问,宋亚轩的语气却平和。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宋亚轩微微俯身的动作,他脸上的表情像从前我们每一次亲吻时那样温和又柔软,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装作无所谓又平静的样子,我抬腿很快地走向厨房。   “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句话默认他的疑问,我没伸手关上门就是回答。   宋亚轩垂下眼睛,抬腿进了房间,伸手关上门以后,有些局促。   他没有熟悉过这里的布局。   我在倒水时恍然,没有想他难堪的本意,我抿抿唇,探头出去看着宋亚轩:“你等我倒杯水。”   “我来端吧。”宋亚轩那次曾为我泡过一杯蜂蜜水,所以他知道厨房的位置。   我抬头看了宋亚轩一样,看他的手从桌台的边沿很慢很慢地向里摸索,这样的动作他已经习惯了好久好久了,是他每一天每一刻都要经历的、他不愿意让我看见的自认的狼狈,我的心脏又一次发痛,他此时此刻的平静也让我觉得想逃避,于是我伸手轻轻移动了水杯,杯子抵住了他的指头,他才顺势接过。   宋亚轩没有像从前那样皱眉,也没有叹息,只是又一次勾起嘴角:“家里有吃的没有?”   “呃,啊?你饿了吗?”我急忙接话,而后转头,因为伤口还灼烧的疼痛,心里焦急,动作却只能很慢很轻地去翻冰箱。   我将李可晨出差前买的速冻饺子端出来:“有速冻饺子,你吃吗?”   宋亚轩似乎松了口气,他笑得很温吞,也很柔软,朦胧之间又让我看见从前的影子:“你把饺子给我,然后告诉我灶台的位置。”   我的脑袋已经因为宋亚轩今天晚上的行动而卡顿了,成了一团无法思考的浆糊,我动作有些僵硬,像卡住了的机器那样,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向他,我将手里冰凉的饺子递给他:“灶台在你左手边……”   我看他又要开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我装作不尴尬,伸手牵住他的手腕,让他握住了放在燃气灶上的锅,没来得及重启脑子的思绪,我又听见宋亚轩说话了:“里面有几个?”   宋亚轩很轻地扬了扬手中的速冻饺子。   “啊……大概八九个……”我老老实实、磕磕绊绊地回答,然后又问他,“是不是不够,我下去买……”   “够了,垫一垫,”宋亚轩轻轻摇摇头,“你去看会电视。”   “啊…好的。”   我的思绪迟钝,直到坐在沙发上才反应过来——这里明明是我家。   我垂下脑袋,在心里骂他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半夜敲前女友家门,脑子有病半夜给前女友送布洛芬,脑子有病半夜要进前女友家坐一坐,脑子有病要在前女友家给自己做饭。   脑子有病。   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数他的罪状,直到十分钟以后宋亚轩端着碗饺子拎着一壶醋出了厨房,我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宋亚轩,我抿了抿唇,声音依旧干涩,手掌贴着杯子,发觉刚刚泡的蜂蜜水都已经不再温热:“你前面什么障碍物都没有……”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大步流星地几步走向我,他将饺子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吃布洛芬之前要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我也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宋亚轩,视线也跟着变得复杂。   我没再开口说话,默默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   因为伤口痛,我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半晌只吃掉了五个饺子。   宋亚轩像感知不到我们之间这股氛围的奇怪与诡异,只是默默地坐在我身边。   我低着头,将嘴巴贴在碗上,以此减少右臂的负担。   因为沙发太高,我索性窝在沙发与茶几间狭小的间距之间蹲着,于是房间里就更加热。   我转过头看了宋亚轩一眼,大概是对我太了解,宋亚轩不止清楚我的作息,也清楚我吃东西的习惯与速度。   他问我:“吃完了没有。”   “吃完了。”我干巴巴地回答。   “你把药吃掉,吃两颗,然后去睡觉。”宋亚轩又一次开口,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尾,“我陪你。”   我刚刚吞掉手里的药片,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那一大口水连带药片,硬生生穿过柔软的咽喉进了胃肠,我感觉到喉管的疼痛。   “昨天是你第一次参加任务,第一次见血,你今天会做恶梦的,余温。”   我捧着杯子,发觉他今夜的一切诡异而毫无理由的关心都在此刻有了支撑的理由。   因为他从前的经历、因为清楚我的作息、因为太过了解我,所以他知道缝针的麻药过后会痛的要命,他知道我在经历过第一次这样的任务以后晚上会做噩梦,他知道我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进入睡眠,他知道我不会狠心拒他于门外,他知道吃布洛芬前要先吃饭。   所以他就来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宋亚轩漂亮的、漆黑的、潮湿的眼眸,像看着我从未见过的幽深大海,我想探索,也恐惧海底。   我又一次想起那天夜里,宋亚轩轻轻得同我说:“我会一直是值得你依靠的哥哥。”   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此时此刻以哥哥自居,来到我的身边,照顾我,关心我,是以前辈的名义,还是以哥哥的名义,还是以爱人的名义呢?   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宋亚轩平静犹如汪洋的眼眸,我不知道答案。   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大概是因为太久忘记交电费了,灯泡熄灭的迅速,我的视线归于漆黑,他也是。   于是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在一片漆黑里,将已经不怕黑的我轻轻地拥进怀里,拍拍背脊,在我的耳边吐息,我敏感的耳尖感受到他的温度。   “我在这里呢。”   我缓慢地伸手攀上宋亚轩的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我将脑袋埋进宋亚轩的颈窝,嗅到他没有换的沐浴露的味道——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于是我伸手轻轻拽了拽宋亚轩的领子,又伸手拂过他耳朵的轮廓,我问他:“你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宋亚轩的声音不大坚定,只是回应我以后,他又抱得紧了些。   我垂下眼睛。   宋亚轩的衣领被余温不算温柔的拽着,衣领勒住脖颈,似乎快要窒息,他只是轻轻顺了顺余温的发,似乎逾矩,但又规矩。   我轻轻松开了宋亚轩的领子,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你在这里。”   “宋亚轩,你知道吗,”我轻轻揉了揉他后脑勺的碎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着我。”   宋亚轩在我背后的手颤了颤,然后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尖,我感到一股黏腻的温热——这一刻我还以为是他指尖的汗液。   宋亚轩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默认的意思是爱,也知道他并不想也不会回头,于是我轻轻拍拍他的背:“像以前一样,狠心一些,离我远一点吧,那样我走向别人,才不会觉得痛苦。”   “离我远一些吧。“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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