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eR:Automata同人】9S:意料中的初见
如果，我能再一次的遇到你的话，可能会做出和上次一样的选择。
我的目的从不是真相。
只是知晓真相的事实，就足够让我满意了。
可能这才是我接受死亡的真正原因吧。
一次，又一次的。
不像我所知道那些，作为一个9制式扫描型不该知道的事情——死亡那一刻的感觉，是无法借助死亡彻底消除的。
还有那一刻对你的感情。
哪怕你曾拂过我脸庞的双手，正紧紧的握着我胸口上的刀柄。
哪怕你颤抖着的肩膀，终将和背影一同离我而去。
这份感情。
无法切断的，感情。
绝对，是真实的……
离开Bunker是十四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从通讯员21O的终端上，我找到了自己上次非法骇入基地服务器时留下的记录。那次我做的很糟，既没有找到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还因为一时冲动留下了难以消除的把柄。
随后，我便被安排在这个港口工厂待机。
“会在这里死掉吧，今天的我。”
对于YoRHa的我们而言，死亡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战争中每一个个体都是被需要着的。失去现在的数据，最新一次备份的数据会被再次载入新的义体中，继续投入战斗。
这样想着，死亡便没那么可怕了。
也许。
港口工厂的墙壁上漏出了断裂的机油管道，加工剩余的废油汩汩的流出，象征着工厂内部的生机。说是生机，也不过是一群愚蠢的机械生命体而已。
“机械生命体没有心。”
我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得出这份结论的了。就像是本能一般，我将它们视作自己的敌人，而在一次次的任务中我坚定了这一认知，对于那些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只剩下了恶意的好奇。
我将黑色的太刀从小机器人圆滚滚的铁皮脑袋上拔了下来——它刚才在给旁边的一个中型上油，不断地念叨着“哥哥”这个词。
模仿着，被他们所毁灭的人类。
我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份恶念平息。
任务专线传来了21O的声音。
“地面部队9S，收到请回复。”
“是是——。”
“是只说一次就够了。现在飞行部队已经突破了平流层，预计在二十分钟后抵达预定点。现在需要由你将工厂的自锁和防空系统解除。”
“是——了解了。POD，坐标就拜托了。”
辅助机042回应：
“坐标更新完毕。”
我从平台上一跃而下，右手抓住了辅助机的义臂缓缓的落向了下方的飞行装置。地图上显示任务目标有四个，要快些才行了。
“机动模式，启动。”
“连接完成，驾驶员权限确定为9S。启动。”
聚变引擎轰鸣着将不到半吨重的夜隼Ho227推到了空中，我对准了最近一处目标地点的房间全功率加速，两臂的加特林机炮射出密集的弹幕将通风口击碎，我进入了建筑的内部。和预计中一样，这里布满了各种毫无意义的管道和金属。这个工厂在被机械生命体占领后，他们恐怕一直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零星的敌机出现了，但要比根据工厂生产能力所计算出的预期数目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飞行部队的原因吧，她们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本身作战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事情，但对付这些杂鱼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知畏惧的他们接连不断的被钢弹粉碎，落下，成为散落的零件。
冲开爆炸的浓烟，我看到了自锁装置的动力炉。
从现在开始才是我的专长。
“POD，骇入。”
“骇入成功。”
熟悉的白色空间，机械生命体大都拥有相似的程序结构，就连攻击性防火墙也是一样的。我小心翼翼的躲过对方的病毒片段，将含有停止指令的数据流射向了中央的端口。
啊啊，下次试着闭着眼睛做吧。
我数着时间，骇入进度在飞快的跑着，当然，这是在第一层虚拟空间内的时间概念，现实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骇入成功。”
8bits的提示音清脆而熟悉，我睁开眼，看到动力炉内的火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监控：外部自锁系统已解除，请抓紧时间进行下一项任务。”
“9S，飞行部队于数秒前遭遇敌机。现有一辆机体坠毁。”
预料之外的名词出现了。
怎么会，击毁？
我们可是以精良著称的YoRHa部队，只是一个分布着低等级机械生命体的工厂，竟然导致了作战部队的损失。
不，这也是我的责任。
根据作战部队遭遇顺序，自锁系统的优先级应该是低于防空系统的，但是我却选择了较近的一处……该死，是我的错。
“9S。”210冷冽的女声贯穿了我的脑海。
“执行下一阶段。”
“是。”
我调转方向，加速驶向了分布密集的防空系统室——根据21O所提供的情报，这座工厂在270度的空间内共分布了三台高能粒子炮。
“POD，告诉我她们遇到的是哪一台？”
“03号。”
三个任务坐标中的一个被立体表示，我再一次调转方向。
“优先级已根据实况更新。”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另外的两部也要好好的解决掉是么。好了我知道啦。”
“……”
“喔，POD?”
“疑问：9S的心理年龄。”
“哈哈哈抱歉是我话太多了。”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敌机的清剿上，密度和刚才相比没有太大的差别。我抵达了炮台的操作部，这是一个异化的机械生命体，从炮台的边缘可以看到被同化的部分，身后完全暴露了出来。
但很明显，炮台的蓄力已经很充分了，大量的红色溢出粒子从炮口中散发出来，那路径上的一切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它准备再次发射了！
“骇入！”我将左手举起。
密集的数据流输入到了它的体内。
我成功的进入了他的系统。
仍然是巨大的白色空间，但在空旷的上方是该机械生命体的视觉影像，那出现了密集的机械生命体蜂群，可以看到YoRHa的四台飞行装置正在努力从其中突破。由于位移限制，她们现在不过是几个活靶子。
“端口，端口在哪里？”
我在白色空间中快速的移动着，但是除了几个可以被击碎的信息碎片，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
聚能过程粒子溢出仍在继续。
射击，无法阻止。
“怎么会……”
“人造人。”机械的声音响起。
“诶？”
空间外部出现了之前见到的机械生命体的形象。
“欢迎来到，我们的网络。”
外部映像上的四台飞行装置猛禽一般在蜂群中冲撞着，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停止射击。”
“嗯？为什么？”
“快停止射击！这样的话也会波及到你们自己人吧！”
“没关系，他们知道这一点。”
尽管是在虚拟空间中，我仍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好好看着吧，人造人。”
炽红的粒子流从炮口喷涌而出，笔直的射向了机械生命体蜂群中央的那四只躲闪着的蝴蝶。明明已经成功的突破了，时机就好像被精准计算了一般。
其中的两架应声坠入了大海。
“该死……该死啊！”
声嘶力竭。
视野中出现了大量的端口，我疯狂的将停止数据流输入，将它们尽数击碎，击碎，击碎成乱码的残渣。影像中的蜂群停了下来，以一个个圆为单位开始了自爆，天地像是暗了一瞬。
回过神时我已经被系统驱逐，“骇入成功”四个字像是嘲讽一般出现在了视野中。完成了最后一次有效射击的粒子炮沉寂了下去。
我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扫描型9S，任务目标更新，接应飞行部队的幸存队员，继续超大型机器人的调查。”21O的声音像是一个冷酷的评委，对我的行动不做任何褒贬。
“了解。”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率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我们，是士兵。
“幸存队员为2制式战斗型，现在已经在陆上陷入苦战。要求地面部队快速支援。”
“POD，位置。”
“坐标已更新。”
“夜隼切换为飞行模式，全速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在加速的瞬间温度终于达到了引爆的临界点。飞行装置的马力已经到达极限，一连串的空爆紧随其后。
建筑的结构受到了威胁，不过顾不了那么多了。
2制式战斗型。
脑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一次次。
在我生命的终点，站在我的身边……
那个人，是你么？
“记忆访问受限，请将注意力集中在驾驶上。”POD冰冷的说道。
“真是啰嗦呐——”
将爆破物射到了阻挡住路径的一处钢铁墙壁上，爆破之后飞行装置冲破了浓烟，再次来到了室外。
已经看得到交战地点了。
一个巨大的钢臂正在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末端的齿轮，齿轮的周围看得到被击破的部分，大量的等离子球被释放了出来，对于飞行装置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对毫无保护的人造人而言更是如此。
“导弹，发射！”我扣紧了扳机。
“发射许可。”POD回应。
四条火龙喷射而出，顶端的高爆弹头足以突破战车型机械生命体的外壳。先发而至的两颗狠狠的击打在了齿轮的关节部位，固定的钢条脱落，随后的两发将轴承炸毁，巨大的齿轮吱哑着从钢臂上脱落，重重的落向了地面。
我绕过了沉寂下去的钢臂，它将大半个储物间都毁掉了。空旷的房间之中我快速的检索着，看到倒下的齿轮旁边站着一位，女性。
和我一样的银发。
和我一样的，黑色护目。
是YoRHa型的人造人。
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将飞行高度缓缓降低。她黑色的哥特式短裙在风中翩翩飘动，隐约的能够看到雪白丰满的双腿，黑色的丝袜将腿部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而通体黑色的穿着风格和手中精致的白色太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警告：心率超过了平均水平。”POD说。
“那，那又怎样？”
嗯，要好好的打招呼才行。
“那个——”
躺倒在她身后的中型双足机器人挣扎的爬了起来，红光在它眼中闪过，高举着断裂的双臂，向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骇入！”
很快的将自爆程序输入了它的端口。
引爆前临时地关闭了爆炸增幅，希望没有波及到她。
但其实，她已经再次将刀握在手里了——就算我不那样做，她自己也解决掉吧？唯一的幸存部队，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战士。
“不好好的确认一下死没死，可是很危险的哦。”我说。
“……”
呃，意料之外的沉默呢。
“那个，你就是2B小姐吧。我是9S，将在接下来的任务中辅助你的行动。”
“9S……”
“嗯，没错。有些绕口的发音呐，熟悉我的人一般都直接叫我‘奈兹’。刚才的那个大家伙，就是目标的超巨大兵器么？”
“不，好像只是它的防卫装置。”
“那接下来就是找到目标了吧。我因为有飞行装置，所以说会从外部开始。那么内部就拜托你了，2B小姐。”
“了解。”
她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冷彻无比。
明明，在刚才失去了五名队员。
这种刻意的距离感，就好像……不，不会那么巧的，她看起来也像是第一次遇见我。
我向她点了点头，试图摆脱心里的胡思乱想。飞行装置像是灵巧的鸟类，穿行在工厂纵横的钢臂和铁架之间，尽管人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数千年，这些钢铁的结构仍然保留着原来的形状，只是上面有着大量锈化痕迹。
也可能是因为机械生命体的存在。之前的观测结果表示，机械生命体对于栖息地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维护的。尽管用“栖息地”这个词来形容有些牵强了。
就好像他们拥有意识一般。
我想起了之前，在那个离子炮台的数据空间中，和“某个”的对话。说什么他们是清楚自己会牺牲这件事的，就好像是计划好了一般……
“不。”
我忍不住否定自己。
“机械生命体，是没有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