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半自动谐星

校对：黑军克星斯派尔

校对：贤者钻石

统稿：斯派尔

死线

骗子

不协和音

        “有情况……”阿尔尼德·纳齐拉困惑地嘀咕出声。“汗王大人，请来一下。这里有情况。”

        昔班汗从正在监督的工人方向转过身。高处平台上十分炎热，他们头顶的环形泊位只能提供部分的遮蔽。这些工人全是平民或太空港工会的成员，他们正围着两艘西西弗斯型拖船辛苦劳作，挥汗如雨。

        “那些是高层考虑的事，纳齐拉。”昔班汗说道，“我们有自己的职责要履行。”

        纳齐拉是一名辅助军上尉，为人精干，头脑清醒，自昔班汗抵达太空港之时便成为了他的亲选副官。昔班汗对他一见如故，他亲眼见证了纳齐拉着手整肃混乱时的执着目标与坚定意志，而昔班汗也确实需要一位值得信赖的军官，于是他便任命纳齐拉作为自己的副手。

        “汗王大人，您应该看看这个。”纳齐拉答道。

        昔班放下手头的工具，穿过一堆堆工人从拖船上拆下的多余零部件，走向纳齐拉。垃圾堆中散落着凌乱的线缆和拆解的支架，在烈日下横七竖八地堆积在这片降落平台上。纳齐拉站在轨道边，正朝下方眺望。

        他们此时位于太空港第三级着陆塔上约一千五百米处，但与高耸入云，仿佛即将刺破天穹的整个宏伟建筑相比，这个位置仍然算是低处。不过，他们离地面的距离依然遥远。整座太空港的超巨型建筑如同一幅大比例地图，在他们下方一览无余。虚空盾依然保护着太空港的上部结构和轨道延伸部分，为明亮的阳光带来阵阵染色的涟漪。片片浮云看上去如同褐色的烟雾，如落叶一般飘浮着掠过下方广阔的西部货运区，以及毗邻的那片唯余累累伤痕的地面，那里曾经矗立着太空港的天空城。更加黑暗的云雾则在西面方向盘桓笼罩着太阳大桥所在的地区。

        “怎么回事？”昔班问道。

        纳齐拉指向下方。

        “请看，那里，还有那里。”他说道，“都在激烈交火。”

        “纳齐拉，我们知道下面在交战——”

        “不。”纳齐拉说道，“之前的攻势集中在幕墙大门处，就在西边，那个地方。但现在战线延伸了，兵力也增加了。就是现在，城墙炮火正在猛轰。看！看，又一次！”

        昔班从腰带上取下头盔，戴到头上，打开面甲上安装的视觉强化和收音装置。他依次放大视野中一条宽阔的烟尘带，幕墙的厚重线条，一座座塔楼，以及蒙沙瓦堡垒的主体部分。他看到阳光在移动的金属上反射出无数光点，还有密集而迅猛的武器火光。收音装置同样带来了远方的爆炸与射击声响。纳齐拉是对的。敌人依然在围攻幕墙大门，但投入的兵力远超以往，大量部队仿佛从蚁丘中蜂拥而出的虫群，正在整个南部防线上发动全面攻击。

        “我说对了，是吧？”纳齐拉问道，“局势更糟糕了，对吗？敌人在几分钟前突然加大了攻势。”

        事实正是如此。局势看上去已然无可挽回。昔班想过撒谎，好让纳齐拉在无知的黑幕中多待一会儿，这样就能让他心无旁骛地继续工作。但纳齐拉是他的同志，他的朋友，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比你想的还要糟。”昔班说道，“吞世者已经发动了全面进攻，试图一举拿下城墙。”

        “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回到地面？”纳齐拉问道。

        “这样做没有价值。”昔班说道。

        “除了荣耀？”纳齐拉接上一句。

        “努力完成手头的工作更能为我们的同志带来荣耀。”昔班说道，“我们在下方出现不会带来丝毫变化，但几台重型重力武器却可以。还要多久？”

        纳齐拉耸耸肩。他看了一眼那些工作组，正围着庞大而充满实用主义色彩的飞船埋头苦干。

        “再一小时？”他推测道，“然后就可以用它们自身的动力转运至地面平台，接着开始组装。我不知道其他小组的情况。”

        “去让他们加紧完成。”昔班说道，“不要吓唬他们，要多多给予鼓励。看看能不能提前个几分钟。我去跟进其他小组。”

        纳齐拉点点头，匆匆返回工人中。昔班穿过降落平台，走进巨大的环形泊位投下的阴影深处。平台靠向高塔的一边直接与第三级着陆塔的宏伟主体相连。四台巨型货运电梯的舱门耸立于此。其中两道大门之间的外墙上，一块检修板被移除以便接入港口的电源、数据硬线和连接。由线缆与铰接器组成的数条线轴钳接在检修口上，如同沉睡的巨蟒横穿整座平台，向停泊的拖船和工人方向延伸。

        昔班断开甲板上一台通讯器的硬线回路，接入自身战甲的系统。他启用声讯转霍特码传输。

        “我是昔班，第六工作组，第三级着陆塔第四十层。蒙沙瓦，听到请回答。”

        一阵噼啪噪声。

        “蒙沙瓦，回答并报告情况。”

        更多的静电干扰，如同塑料胶片被揉成一团。

        “蒙沙瓦，听到请回答。指挥组，听到请回答。七号塔楼？六号塔楼？幕墙大门？我是昔班，第六工作组。回答并报告情况。”

        通讯线路回以支离破碎的爆音和酸涩的嘶声。昔班继续轮番尝试联系其他工作组，像他这样的队伍被广泛部署到第三和第二级着陆塔上，尽可能回收零件和设备，以及其他可用的飞船。总共有十八支队伍。

        无人回应。昔班希望这只是硬线连接故障。但硬线网络怎么可能同时在这么多地方发生故障？

        他再次尝试。然后又试着去联系蒙沙瓦。

                                                                      

        战术女官卡塔琳·艾尔格进入萨图恩前进指挥所，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戴上头戴式设备。

        她的双手在键盘上游走，桌面立时恢复运作，仪表与显示屏纷纷点亮。

        “骗子，我是骗子。”她的语气稳健平直，“骗子上线。所有杀戮小队报告情况，仅使用数据广播。”

        众多回应立刻接连不断地在她的耳机中噼啪响起。听取回报的同时，她的双手迅速点击，将信息标记在战术板上，目光则在屏幕之间不停游移。

        “我是骗子，杀戮小队已就位。待命。”

        她将频道从数据广播切换至硬线。

        “骗子呼叫城墙戒卫。”

        “我是戒卫，骗子。”

        “骗子收到，马迪乌斯连长。启动目视扫描。”

        “收到，骗子。”

        她稍稍向后靠了靠，双手依然在键盘上舞动。

        “杀戮小队报告就位，大人。”她说道，“城墙戒卫正在实时监控。我们已接入，行动倒计时开始。”

        多恩点点头。前进指挥所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紧邻其中一座部署大厅。在所有地下室楼层被征用、清空并强化之前，它可能是一座酒窖。两堵长墙边排满战情桌，桌上的屏幕和仪表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照亮了战情人员和操作人员的脸，他们背向而坐，各自谨守岗位。房间里弥漫着焦虑的动作，双手毫不停歇地操作设备，低沉而连续的耳语在耳机中传达指令，劈啪作响连绵不断的呼叫与回应。

        “收到，女官。”多恩说道，“行动。”

        艾尔格收到了他的行动指令。她面无表情地转向自己的桌子。

        “与大北极的硬线连接如何？”她说道。

        “硬线连接待命中，女官。”隔壁桌边的操作员回答道。

        “请接通硬线。”她说道。

        “硬线已接通。”操作员说道。

        “骗子，我是骗子。”她说道，“听到请回答，大北极。”

                                                                      

        大北极战略所开阔而忙碌的大厅中央，坐在桌边的阿坎姆斯向前倾了倾身子。他举起左手，遥指伊卡洛女官。她看到手势，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浏览的数据板，走向他的位置。哈斯卡尔把头戴设备递给她，伊卡洛戴上，站在他的身边。

        “大北极。”阿坎姆斯说道，“骗子，我们已收到，确认你已上线。”

        “收到，大北极。”艾尔格的声音在他们的耳中响起，“倒计时已开始，骗子请求追踪评估。”

        “稍等，骗子。”阿坎姆斯说道。

        伊卡洛走到阿坎姆斯所处中控台旁边的位置，拉起显示屏，居中、放大、锁定。

        “开始追踪评估。”她说道，“过滤目标区域内所有轨迹、震动和监听站。二十秒后通过硬线传输汇总数据，骗子。”

        “骗子待命。”

        伊卡洛和阿坎姆斯等待着，与此同时巴布要塞庞大的处理系统正从算力中分出一小块以满足伊卡洛的指令。这种遮遮掩掩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大北极战略所里有超过一千名工作人员正在他们周围操劳，监视和通讯站的操作员，围着显示桌的战争议会参谋，督战台边的元帅和将军。各种各样的话语和声响混成一团，这就是围城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监控和督导数千个分散的战斗和交火、部队配属、弹药运输、后勤需求、神盾系统的稳定、接收到的情报……军官、机仆和使者穿梭往来；红衣信使匆匆跑过，臂弯中抱着满满一叠最新的报告；图像操作员调整庞大的全息投影中抖动变幻的一个个旗标。

        但所有人都对阿坎姆斯和伊卡洛正在进行的事一无所知。没有人收到简报或信息。没有人知道南方数里格外的萨图恩之墙区域即将揭开什么帷幕。

        阿坎姆斯感到坐立不安，但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沃斯特也没有察觉。哈斯卡尔之主轻轻敲击手指。伊卡洛瞥了一眼他的手。多么鲜见却明显的人类举止。她笑了笑。

        “我会停下的。”阿坎姆斯说道。

        “请不要停下来，大人。”她回答道，“很高兴知道我不是唯一紧张的人。”

        她看着自己的面板。

        “第一批追踪结果。”她说道，“现在传输给你，骗子。”

                                                                      

        “谢谢，大北极，待命。”艾尔格说道。数据在她的桌面显示器上涌现。她轻触面板，投射到指挥所的主显示屏上。“追踪地震脉冲。”她说道。

        “地震脉冲已确认，四十公里，扩散中。”附近的一名操作员回答道。

        “找到目标轨迹了吗？”多恩问道。

        “分析数据结果……”艾尔格回应道，“否定。地震脉冲读数是欧罗巴之墙区域和西突出部城墙区域的轰炸余波。”

        “这是佯攻。”多恩说道。

        “我们假定这是佯攻，大人。”艾尔格说道。

        “这就是佯攻。”多恩说道。

        “烈度足以掩盖周边地区的地表和地下活动。”操作员说道。

        “我们被致盲了吗？”多恩问道。

        “正在用独立过滤器清洗信号，大人。”艾尔格说道，“但现在可能还没有读数。”

        她看了看他。

        “或许他们今晚会来。”她加了一句，“或者彻底不来。”

        多恩没有回应。

        “骗子，我是骗子。”艾尔格转向自己的屏幕，“数据已收到，大北极。初始结果显示否定，重复，否定。请自此刻起，每五分钟提供一次追踪评估数据。”

        “收到，骗子。”连接噼啪作响。

        多恩转身离开安静而忙碌的小小房间。戴亚曼提斯就站在门口。

        “我们在等待。”多恩说道。

        “战士的一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在等待，大人。”戴亚曼提斯说道。

        这句话几乎让禁卫官面露微笑。

        “更新进展。”多恩继续说道，“封闭计划怎么样了？”

        “兰德贤者报告已就位。”戴亚曼提斯说道，“有点小问题……喷嘴堵塞之类的。”

        “听起来不妙。”

        “他只用了几个小时打造这个计划，大人。”戴亚曼提斯说道，“没有经过严格测试。但如果他说行，我就相信他。除了关键操作人员外，他的所有手下都已经从区域中撤出。”

        “掌印者呢？”

        “依照您的指示，已将他送回皇庭上层了。”戴亚曼提斯说道。

        “很好。”多恩说道，“他绝对不能在这里。靠近都不行。”

        “他看起来很失望，大人。”哈斯卡尔说道，“或者说恼怒。他完全支持这里的事及其重要性。我想他是希望亲眼见证。”

        “我们设置记述者就是干这个的。”多恩说道。

        “是审讯者。”戴亚曼提斯说道。

        多恩望向他，扬起眉毛。“认真的？”他说道，“你这是要纠正我吗？”

        “我们可以按您喜欢的任何方式称呼他们，禁卫官大人。”戴亚曼提斯回答道。

        多恩咕哝着。“好吧，把他们召集到这里。”他说道。“前进指挥所大概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这样他们就能看到发生的一切？”

        “这样他们就不会碍事。”

        戴亚曼提斯点点头，迈步走进门厅。他朝两名皇庭守备军士兵挥挥手。

        “把审讯者们带过来。”他说道。

        他们迈步前行，把那个名叫特拉霍马斯的少年夹在中间带了上来。这个年轻人紧紧抓着自己的数据板。他看上去似乎马上要被吓得拉一裤裆。

        “我？”他问道。

        “待在这里。”戴亚曼提斯说道，“观察。记录。什么都别碰。”哈斯卡尔顿了顿。

        “另一个人在哪里？”他向守卫问道，“那个老头辛德曼在哪里？”

                                                                      

        “好久不见，加维尔。”辛德曼开口道。

        洛肯站直了身子。

        “确实。”他回答道。他伸出手，辛德曼小心翼翼地握住面前的披甲巨手。

        “之前没机会聊聊。”辛德曼说道。

        “但我想找你，在——”

        “你已经找到我了。”洛肯说道。

        此刻他们身处六号部署大厅，紧邻城墙裂隙的推定边界线。这个房间原本是一座砖砌的水槽，机仆组硬生生地挖穿了基岩，将它扩展成一座地下大厅。在洛肯身后，他的杀戮小队已经集结完毕，武器上膛。一百名军团士兵，大部分都是帝国之拳。这里十分安静，只有间或传来的一两声低语，弹匣插入，能量接驳的咔擦声。肃穆的宁静让辛德曼想起了庙宇或是某种信仰之地，一群聚集起来共同祈祷的信众。他回想了一番，觉得这是当下最贴切的类比了。

        房间的一堵墙被拆除，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紧邻的七号部署大厅。西吉斯蒙德和他的杀戮小队同样在安静地准备。另外一百人，同样是帝国之拳，但他们都有圣殿武士的黑炭色标记。

        据辛德曼所知，七支杀戮小队都被赋予了不同的呼叫代号。西吉斯蒙德小队是奉献，伽罗小队是纷争，哈尔小队是黑犬，贝尔·赛帕图斯小队是至光，盖洛尔小队是第七，塞恩小队是旸神。

        洛肯小队则是否匠。

        “我上次看你穿这种颜色的战甲仿佛已经是上个时代的事了。”辛德曼开口道。

        “另一个时代，基里尔。”洛肯说道。

        “确实如此。”辛德曼说道，“你觉得这是你的真实色彩吗？”

        “一贯如此。”洛肯说道，“不过我期待它们能引发一些精神上的影响。”

        “我很确信。”辛德曼说道，“而你选择的代号……”

        “你教我的词。我希望否定、挑战。平衡已经一去不复返，基里尔。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否匠。”

        “你觉得禁卫官是对的吗？”辛德曼问道，“他会来吗？”

        “我觉得可能性很高。”洛肯回答道，“为了这等重要任务，就算不是我原来的基因之主，也一定是军团中最顶尖的高手。”

        “他们已经不复存在了。”辛德曼说道。

        “他们还在，那是对昔日荣光的扭曲模仿。”洛肯回答道，“一连。影月议会。阿巴顿。”

        辛德曼默然长叹。

        “这些名字总是令人畏惧，无论你身处哪个阵营。”老人接着说道。

        “以前只有一个阵营。你到这儿就聊这些，基里尔？记述者？我不明白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么……”辛德曼说道，“用你的话说，只是对旧时组织的扭曲模仿，但多恩大人认为我们应该重新恢复职责。去记录历史如何写就，以昭示对未来依然怀有信心——”

        “你写就历史，基里尔。”洛肯说道，“而我只是来这儿制造尸山血海。”

        辛德曼尴尬地闭上嘴。

        “如果他真的来了……”他开口道。

        “然后呢？”

        “……你会怎么做，加维尔？他曾是你敬爱的主君，而且——”

        “宰了他。”洛肯说道，“我会宰了他。”

        辛德曼点点头。“历史告诉我们，”他说道，“当儿子忤逆父亲时，文明便已痼疾缠身，日渐凋零……”

        “我的父亲背叛了我。”洛肯说道，“我不需要历史告诉我任何事。”

        “你居然在这里，该死的！”

        辛德曼转过身。阿尔博恩上尉正朝他猛冲过来，两名身穿红色护甲的皇庭守备军士兵紧随其后。

        “我从管事的眼皮底下溜出来了。”辛德曼对洛肯说着，狡黠地眨眨眼。洛肯微微一笑。

        “不打破规则，你将一无所获。”洛肯对他说道，“你得自己涉足某些黑暗的角落。”

        “你不能这样瞎转悠，先生！”阿尔博恩对辛德曼厉声喊道，“再跑一次就把你赶出去！请跟我来。指挥所里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位置。”

        辛德曼任人推着他离开。他回头望向洛肯。

        “找到你一直追寻的东西，加维尔。”他说道，“无论它在哪个黑暗的角落。”

        “我会找到它。”洛肯在他身后喊道，“然后照亮它。”

                                                                      

        他们把辛德曼带出了房间。洛肯回头继续备战。他拿起卢比奥【1】的剑，继续在磨刀石上研磨锋刃。

        “我能帮你找一把比这把旧剑更好的。”西吉斯蒙德从相邻的大厅走来。

        “然后像吞世者那样用锁链绑在我的手腕上？”洛肯问道。

        “这样它就永远不会脱手，加维尔·洛肯。”西吉斯蒙德说道。

        “你永远，永远不需要放下它。”

        “这把就够了。”洛肯说道，“它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而它……曾经属于某个人。”

        “这是一把力场武器。”西吉斯蒙德疑惑地说道，“像你这样的兄弟没法发挥出它的极致。”

        “它依然是一把剑。”洛肯说道，“而且吹毛断发。”

        他们并肩而立，看着两边厅堂，沉默的战士们集结于此，准备将地狱带到人间。

        “你准备好了？”西吉斯蒙德问道。

        “是，你呢？”

        “是。”

        “我喜欢你的誓言。”西吉斯蒙德说道。

        “最短的一个。”洛肯说道。

        “对。”西吉斯蒙德说道。“但却掷地有声。我希望它能属于我。”

【1】Rubio：全名为Tylos Rubio（泰洛斯·卢比奥），原为极限战士军团的一名灵能者。在考斯之战中他被迫使用了灵能力量，自觉不容于军团（其实当时基里曼已经下令废除尼凯亚禁令以对抗恶魔），于是跟随纳撒尼尔·伽罗，并成为了马尔卡多的游侠骑士。他经历了荷鲁斯叛乱中的一系列事件，最后成为灰骑士的创始人之一。